無處不飛花53羅袖動香香不已_wbshuku
53羅袖動香香不已
53羅袖動香香不已
情急之下,無艷看準這難得時機,驟然出手,她針法精妙,一發即中。尉遲鎮魁梧的身形僵了僵,而后才緩緩向前靠來,似是大廈將傾,不復之前的兇惡狂暴了。
無艷見得手,又看尉遲鎮將厥倒似的,便伸手竭力抱著他,試圖撐住,然而她身嬌力弱,反而被尉遲鎮壓著一點點往地上滑到。旁邊薛逢見狀,便沖那劍仆示意。
劍仆上前,從后將尉遲鎮抱了去,才解了無艷之圍。
劍仆便把尉遲鎮抱入房中,無艷跟著入內,便去查探他的情形,薛逢身不能動,眼睜睜看著無艷急急忙忙入內,竟沒顧上看他一眼。
所幸那劍仆回來的快,把薛逢抱在輪椅上,稍加整理,薛逢定了神兒,垂眸道:“那半顆藥丸方才跌到右手邊去了,你去找找,務必要找到。”
那劍仆急忙去尋,找了有一會兒,總算找到幾塊,因這藥丸并不十分結實,又被摔落地上,因此不免摔碎了,薛逢看了會兒,道:“罷了,先收起來吧。”
薛逢掏出懷中帕子,把嘴角血跡擦了擦,才讓劍仆推著,進了屋中。
此刻無艷已經給尉遲鎮查過了,聽了動靜,便回過頭來。薛逢道:“他如何了?”
無艷道:“脈象逐漸平和,薛公子,這次多虧你啦。”
薛逢哼道:“早知道是如此兇險,我又何苦來。”
無艷一笑,回頭又看看尉遲鎮,才轉身走到薛逢身邊,薛逢道:“做什么?”
無艷道:“多虧你方才舍命相救,我瞧瞧你受傷了不曾。”
薛逢本以為她過來是有別的所圖,沒想到竟是為他看傷,登時心中一震,嘴里卻偏說道:“你不是說過……不給我看病了么。”
當時在長安,無艷因薛逢騙她入宮給皇帝看病之事動惱,出宮后,便跟薛逢說不會再給他醫治腿疾,此刻薛逢故意提起,帶幾分玩笑之意。
無艷道:“我只說不勉強給你看腿,而且當時你那樣壞,所以我才不想理你。”
無艷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查看薛逢渾身上下,薛逢聽著她略有些孩子氣的回答,便笑道:“哦,那么我此刻就不壞了?”
無艷道:“其實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可是你總是故意顯得的很壞,我不喜歡啦。”
薛逢臉色微變,竟有些怔忪,片刻才道:“你這小丫頭又知道何為好人壞人,大概對你來說,待你和顏悅色的大概就是好人,疾言厲色的大概就是壞人,你啊,是天底下最好騙的。”
無艷搖頭,認真說道:“才不是,比如方才那么危險,你本來可以不理的,但是你卻寧肯以身犯險幫我救大人,如果你是壞人,又怎會命也不顧地如此?”
薛逢張了張口,想到之前被尉遲鎮擒住,那種窘迫,難堪,以及恐懼簡直無邊無際,可是……這一切卻多半是出自他的自愿,薛逢掃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尉遲鎮,便恨道:“是啊,是我犯賤來著。”
自從長安一別,薛逢所想起最多的,竟是無艷跟他分別時候那一幕,她說的那幾句話,說話時候的神情……一點一滴,讓他無法忘記,就宛如一個心結,一根刺,時時刻刻地讓他覺得不適,于是,到底是按捺不住,一路至此。
先前從琉璃手中救下無艷,他曾戲言說她的臉此刻尚丑陋無比,還引得那么多人“飛蛾撲火”,或許,他也是撲火飛蛾中的一只?
無艷噗嗤一笑,道:“你又來啦,你明明是做了好事,卻說什么犯賤?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
薛逢聽她嬌笑軟語,不知為何,心中卻極熨帖,便看無艷笑顏,道:“是啊,我便是如此不可理喻的壞人,怎么,你還給我看病呢。”
無艷吐吐舌頭,道:“我不跟你說啦。”
薛逢看著她嬌俏舉止,一時如沐春風,有些陶醉,連原本想要說什么也都忘了。
尉遲鎮半昏半睡,一直到了早上才醒來,方睜開雙眼,就看到床邊伏著一人。
尉遲鎮定睛一看,喚道:“無艷?”卻見小丫頭抬起頭來,眨了眨眼看向他,才反應過來,歡喜道:“大人!你醒了!”抬手摸摸他的臉,便撲到他的懷中。
尉遲鎮如同隔世,本能地抬起雙臂將無艷抱住,腦海中浮浮沉沉,兀自記得些凌亂荒唐的場景,也不知是真是幻。尉遲鎮抬手,在無艷的發端撫過,大手往下,目光也隨之轉動,忽地看到她肩頭的衣裳破裂,露出底下肌膚來。
非禮勿視,尉遲鎮本欲收回目光,然而仔細一看,卻變了臉色。
手指在無艷的肩頭一撥,從那破了的布料中往內看去,卻見那原本細嫩如雪的肌膚,竟是一團烏青,尉遲鎮看著那仿佛是指痕般的烏青傷痕,一時呆了。
無艷察覺他的動作,便轉過頭來,隨著尉遲鎮的目光看去,便“啊”了聲。
尉遲鎮道:“丫頭……”心中無限疑竇,不知該不該問。
無艷卻只是扯了扯衣裳擋住那傷,道:“沒什么……大人你覺得怎么樣了?這次,多虧了薛公子……”
尉遲鎮一聽“薛公子”三字,臉色頓時變得越發奇異:“薛……逢?”
無艷點頭,尉遲鎮心中有種不妙預感,正七上八下,忽地又看到無艷細瘦雙腕,頓時又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這些都是……”
原來她的手腕上,也各有一團烏青印記,就好像被人用力握著捏出來的一般,尉遲鎮看看她腕上傷痕,又看看她的兩肩,隱隱覺得窒息。
無艷見他臉色不好,便忙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覺得不舒服?是啊,昨晚多虧了薛公子及時趕到,他真是神通廣大,竟有斷離的解藥。不然的話我都不知該怎么辦了。”
尉遲鎮無言以對,正想問出心中疑惑,卻聽得門口有個聲音冷冷淡淡道:“若不是看在小丫頭的面兒上,我才懶得管其他人死活。”
這露面之人,自然正是薛逢。
尉遲鎮一看他,臉色頓時更加奇異,腦中有一幕荒謬絕倫的場景一閃而過。
無艷見薛逢冷言冷語,她便笑瞇瞇地,并不插嘴。
薛逢卻仍傲然道:“丫頭看了這人一晚上,累也累壞了,快回去洗漱歇息會兒罷。”
無艷道:“可……”
薛逢道:“可什么?不見他如今復又生龍活虎的了么?我替你看著,不好便叫人去喚你,你快些去罷。”
尉遲鎮聞言,便也忙道:“薛公子想的周到。”仔細看看無艷,四目相對,卻瞧出她眸中滿是擔憂之色,尉遲鎮壓下心頭嘆息,摸摸她的頭:“放心,我無礙,快些去罷。”
等無艷出門,薛逢才道:“我本以為大人高明,自會護得小丫頭周全,卻沒想到你反而害了她。”
無艷不在,尉遲鎮自在了好些,也不似之前面對薛逢的臉難以面對了,當下靜了靜心,問道:“薛公子,昨夜……多謝相助。”
薛逢嗤之以鼻:“輕飄飄一句話就可掠過了么?不過,我不必要你欠這份人情,畢竟我不是為你而來,救你,不過是為了丫頭罷了。”
尉遲鎮問道:“薛公子之所以會在此,難道是為了無艷?”
薛逢昂首道:“小丫頭之前明明說定了要替我看病,卻匆匆走了,我豈非很吃虧?是了,上回一別之時,你說以后不許我親近她來著,我差點兒忘了……”
尉遲鎮一笑,道:“當時我只怕薛公子居心叵測,會傷到無艷,你若是并無惡意,我又何必做惡人?”
薛逢聽了這句,才哈地一笑,道:“你這話跟小丫頭方才的說法倒是如出一轍。”
尉遲鎮挑眉,卻并未追問,只道:“薛公子,我昨晚服的可是斷離的解藥?”
薛逢瞇起眼睛看他,慢慢問道:“你都記得昨晚的事?”
尉遲鎮咳嗽了聲:“有些記得,有些卻模糊了……不知薛公子為何有斷離的解藥?”
薛逢冷哼道:“我是生意人,自然手通八方,你藥也吃了,如今也清醒了,還問做什么?余下的我自跟小丫頭去說,不勞動問。”
兩人說到此,外間尉遲彪邁步進來,見尉遲鎮坐在床邊,便喜道:“哥哥,你醒了!”
尉遲鎮點頭,見他精神飽滿,便道:“你幾時回來的?”
尉遲彪道:“將天明的時候才回來,方大人他們都醒來了,也都無礙,方才派了人來通報,說是等會要親自來接哥哥去府里呢,我怕驚動他們,就沒說哥哥昏迷之事。”
尉遲鎮道:“你做的甚好。”
尉遲彪被夸獎,十分高興,看屋內并無無艷,便問:“無艷姐姐呢?”
尉遲鎮道:“方才叫她去歇息了。”
尉遲彪聞言嘆道:“也是,昨晚我回來的時候,她還守著哥哥呢,眼里還淚汪汪地,我要替她看著哥哥,她都不愿。”
尉遲鎮心中酸甜交加,尉遲彪說著,便又看薛逢,道:“薛公子,你也醒了。”
薛逢神情冷淡,只“嗯”了聲,尉遲彪道:“我聽無艷姐姐說,昨晚虧了你,我替哥哥謝謝你了。”
薛逢眼皮也不抬,道:“不必。”
尉遲彪見他態度十分冷清,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便訕訕地停了口。
頃刻方浩果真親自前來,進門之后,便跪地請罪。他本是一團熱絡想要為尉遲鎮接風來著,又怎想到竟會鬧的如此驚險?尉遲鎮自知道此事跟他無關,修羅堂的人從京城開始就盯著他們了,自然是會找所有可乘之機動手,不是方浩,改日也會有別的機會。
方浩起身后,便道已經在晉中多派了幾倍兵力,沿街挨家挨戶查找可疑之人。
方浩說罷后,方云依便道:“鎮哥哥,昨晚捉到的那個賤人何在?”
尉遲鎮道:“不留神,給她逃走了。”
方云依眉毛一挑,跺腳道:“可惜!可惜!”
方浩卻看著薛逢,問道:“這位是?”
尉遲鎮便將薛逢介紹了一番,方浩久居地方,自不知道京城里之事,聽聞尉遲鎮說是“京城最大藥莊的少主”,還以為只是生意人而已,便只胡亂點頭答應。
倒是方云依,把薛逢多看了幾眼,見這位青年公子容顏殊麗,便有些好奇。
尉遲鎮不想在晉中耽擱,何況如今方浩已經開始搜尋全城,若再遷到他的府內,必然越發要大張旗鼓了,因此他執意未從方浩,只等到中午,吃了飯后,便打點啟程去太原。
方浩無法,不敢強留,只好安排相送,又約定隔日再去太原探望。
此番啟程,薛逢自也同行,不過他自有一輛馬車,另一輛馬車之中,卻是尉遲鎮跟無艷兩人,尉遲彪便跟些侍衛們騎馬而行。
無艷睡了一個上午,精神也好了些,起來后,先替尉遲鎮把脈看過,尉遲鎮見她仍穿著那破損衣衫,愧疚之余,越發憐愛,心中一陣陣異樣涌動。
無艷給尉遲鎮看過了,便握著他的手,道:“大人,你一定會好的,我向你保證。”
尉遲鎮見她神情堅決,一本正經地,便啞然失笑道:“傻丫頭,我現在不是已經好了么?”
無艷欲言又止,眼中卻掠過一絲憂傷神色。
尉遲鎮只當她是擔心自己,便反手將她小手兒握住,把她輕輕一拉。
無艷以為他要說什么,便傾身靠過來,誰知尉遲鎮單臂一抱,竟將她摟入懷里。
無艷動了動,道:“大人……”才欲說話,便聽耳畔尉遲鎮嘆息似的說道:“昨晚上……害你吃苦了。”
車廂內狹窄,兩人一時無聲,只聽到車外馬蹄聲噠噠做響,車轱轆咕嘰咕嘰,夾雜著尉遲彪跟侍衛談笑之聲,反襯得車內格外寂靜。
尉遲鎮抱著那嬌小身子,仿佛嗅到她身上那股獨特地清淡微苦的香氣,一點一點沉浸心底,漾起微醺地漣漪。
尉遲鎮察覺無艷似在動彈,便于她耳畔柔聲說道:“好丫頭,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無艷眨了眨眼,到底沒開口,下巴搭在尉遲鎮肩上,過了會兒,又偏了偏頭靠在他肩上,此刻,雖不知究竟為何,心卻怦怦跳了起來,空著的小手兒在身側抓了抓,便試探著,慢慢地攀上尉遲鎮的腰間。
正在此刻,外頭傳來急促馬蹄聲響,很快逼近,尉遲彪跟兩個侍衛回頭看去,卻見官道上打馬飛快地來了一人。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