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憶之路

第九十七章 偏執狂阿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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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偏執狂阿婆1

第九十七章偏執狂阿婆1

一上到二樓懷柔的目光就瞪大了,從進門開始就知道這里應該屬于極具奢華之人的住所,可是二樓這里更是顯得浮夸許多。

也許因為二樓是主人居住的場所,走廊上不僅掛滿了油畫畫作,還有鮮艷的各色花朵花團錦簇的散放在過道,不是盆栽而是修剪下來鋪在道路上的。

仔細看可以看到腳下不僅僅有玫瑰花,還有海棠、丁香、百花等等,滿屋都是鮮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現在正值冬季,想要收集這么多的鮮花用來鋪在地上,不僅僅是一種浪費,也體現了這棟別墅主人的奢靡本性。

懷柔的目光被二樓正對樓梯的一副畫像所吸引,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畫像是油畫制作而成,畫中的女性大約三四十歲左右。

底色鮮亮的修身旗袍,艷色牡丹在旗袍上綻放,這個女人側坐在雕花的床榻面容平和,可是眉眼間卻露出些微強勢的感覺,細細的柳葉眉配上嫣紅的唇,盤在腦后的發髻散下一縷微卷,典型的八十年代風格裝束。

“這邊。”潘偉軒注意到懷柔沒有跟上來,只能停下腳步提醒了一句。

懷柔從畫像上移開目光,踩踏著鮮艷的花瓣和花骨朵朝潘偉軒走,眼底里卻衍生出對柳曼文過于奢侈的不滿。

雖然說這是別人的事情,可是這么浪費確實是有些過頭了,看這些鮮花的品種,懷柔注意到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應該是生長在國外的品種。

這種花即便是想要看到,恐怕也得去國外欣賞了,想要收集這些恐怕還要經過航空直運才行,但是主人卻用來鋪灑在走道上任人踩踏。

懷柔有些無法理解做這件事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對方應該不是什么愛花之人,否認怎么會讓鮮花墜地上腳踩踏?

可是,如果說對方不是愛花之人的話,又為什么大費周章的弄來鮮花撒在過道上呢?

有些想不通其中的緣由,懷柔也懶得再去猜測對方的動機,只不過每次落腳時都會刻意踩在地毯上,避開那些仍然鮮艷美麗的花朵。

走道很長很寬,兩邊也有很多的房間,潘偉軒是在一間門口兩旁擺放著盆栽雙色牡丹前停步的,左右開拉的白色大門被潘偉軒叩響。

等待了片刻里面卻沒有任何聲音,潘偉軒又抬手敲了敲依舊沒有任何回應,讓人忍不住猜想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人,或者說里面的人是不是睡過去了。

就在懷柔以為里面的人不會開門了,潘偉軒還是沒有放棄的又抬起了手,彎折的手骨節剛碰到門板,里面就傳出了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

“進來吧。”

潘偉軒先整理了下頭發,然后后緊了緊頸間的領帶,西服扣和袖口以及西褲統統檢查完畢,最后才扭開了房門伸手請懷柔先進門。

過于嚴謹和紳士的表現,讓懷柔感覺潘偉軒像是換了一個人,不過從見面開始好像潘偉軒確實是一直保持著一個男人良好的紳士風度。

房門推開懷柔還沒邁開步,就被房間里的裝飾又驚艷了,她覺得自己似乎在某個電視機拍攝現場,又似乎是穿越到了歐洲八十世紀某個貴族小姐的閨房。

房間天花板上吊著粉色的床幃,長度直直的拖到地面,在床榻周圍形成裝飾,層層疊疊的厚實粉紗是整個房間的主基調。

正中央擺放著白色雕花的桌椅,桌面上有白底紅花的一套茶具,靠墻的位置是與桌椅配套的梳妝臺,橢圓形的大梳妝鏡倒映出床上坐著的銀發老婆婆。

躺臥在床榻蓋著雪白色金花的被面,銀發老婆靠著枕頭雙手拿著一本棕皮書,圓形的細金框眼睛架在鼻梁上,手臂被繁花蕾絲的長袖包裹。

這就是自己母親的養母柳曼文?懷柔仔細的打量著仍顯年輕的老婆婆,看得出對方的精神不錯,銀色的頭發襯托老婆婆有些皺紋的皮膚,給人一種恬靜睿智的感覺。

“阿婆,您又在看書,今天的藥吃了嗎?”

潘偉軒的語氣溫柔中帶著一絲恭敬,顯露出身為養子的疏離,卻又帶著些許的孝順親昵。

柳曼文從書本中抬起頭,看了看潘偉軒又看向后面站著的懷柔,最后目光又移回了說話的潘偉軒身上。

“你是誰?為什么叫我阿婆,她又是誰?誰允許你們私自踏入我房間的,真是好大的膽子!”

柳曼文的語氣帶著不悅,更是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優越感,似乎懷柔和潘偉軒兩人踏進房間就是對柳曼文的一種褻瀆。

懷柔親耳聽到潘偉軒小聲的嘆息,隨后潘偉軒走近柳曼文的床榻,看了看床邊柜子上的水杯和藥盒。

“阿婆你又沒按時吃藥,醫生說過了只有按時吃藥你的病情才能穩定。您忘了,我是您的養子潘偉軒啊。她……她是曼珍姑姑的女兒,倪懷柔,您還記得嗎?”

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潘偉軒和柳曼文的互動,看柳曼文的樣子并不像是得病的人,面色紅潤,聲音有力,那神情動作怎么看都不像是得病了的人。

“曼珍?她什么時候有女兒了?胡說!我的女兒還在上學,怎么可能會有女兒的!吃什么藥?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好謀奪我柳家的產業!好惡毒的心思!”

柳曼文臉色大變,手中的書也被丟到床上,盯著潘偉軒的眼神充滿了懷疑和憤怒。

“阿婆,我是偉軒啊。您忘了,曼珍姑姑跟人私奔生了一個女兒,叫倪懷柔的。您見過她的,曼珍姑姑當時帶著她來投奔我們啊。”

潘偉軒耐心的解說著,柳曼文在聽到潘偉軒的話后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臉色立刻變得難看陰沉。

懷柔站在旁邊看著,覺得柳曼文這樣像極了老年癡呆癥,人一旦上了年齡就會忘記許多事情,就像是失憶一般總是時好時壞的。

想起之前見過的一個老年癡呆癥患者,沈浪受槍傷住院時的那個吳伯,似乎吳伯也總會忘記自己的女兒和孫子,吳伯的病情也是時好時壞的。

“私奔?生了女兒?投奔我們?”

柳曼文的表情贏潘偉軒的解說幾經變化,似乎是在努力回想著是不是真的有這些事情,想到最后突然臉色猙獰的握拳低聲怒喝。

“那個臭丫頭背叛了我,枉我那多年辛辛苦苦的培育她,教導她,給她優越的生活和旁人求不來的榮華富貴!她,她竟然就為了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就拋棄了養育她多年的老母親!”

懷柔聽著柳曼文對自己母親的控訴,心里忍不住生出了反感,嘴唇緊抿的看著柳曼文,懷柔想反駁卻又不想跟得了老年癡呆癥的人一般見識。

“你!你這個孽種!你一定跟你那個白眼狼的母親一樣,你來這里干什么?啊!來干什么?也想等我死了分一杯羹?我告訴你!不可能!背叛過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不會有!”

原本一個恬靜睿智的老婆婆,此刻卻像是發瘋了一般,頭上銀色的發絲因為情緒激動甩亂,鼻梁上架著的鏡框細鏈隨著滑動。

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讓懷柔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好,一個生了病的老人說出話不能太當真,可是也許在柳曼文的心里確實是那樣想自己的母親。

懷柔擰眉看著柳曼文,原本想問一些問題,可是在看到柳曼文的現狀后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看向站在旁邊的潘偉軒目光詢問。

收到懷柔遞來的詢問目光,潘偉軒的表情有些無奈的對懷柔搖了搖頭,隨后伸手握住柳曼文的手臂試圖讓對方冷靜下來。

“阿婆您冷靜點,沒有人要背叛您,也沒有人要來分您的家產。曼珍姑姑已經去世了,您忘了嗎?”

“去世了?你說曼珍死了?不可能!她跟那個男人想要害死我,他們想要害死我!”

柳曼文的精神似乎高度緊張,潘偉軒也不能讓柳曼文冷靜下來,懷柔皺眉看著他們兩人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幫忙。

“阿婆沒有人要害您,乖乖聽話把藥吃了,睡一覺就會好的,好嗎?”

潘偉軒的耐心真是足夠強,懷柔看著潘偉軒像是在哄勸不懂事的兒童,語氣溫和絲毫不見不耐煩的神色,倒是有些佩服起潘偉軒的好脾氣。

走近床邊的柜子,懷柔看到一個藥瓶,寫著富馬酸喹硫平的名字,覺得這個藥的名字好像哪里看到過似得,顧不得多想按計量倒出藥遞給了潘偉軒。

柳曼文兀自小聲的嘀咕著有人要害自己,原本的神情已經被驚怕所代替,被潘偉軒扶著看到藥丸后猛地抬開。

“你干什么?我不吃藥,我不吃!連你也要害我!白眼狼!你們都是白眼狼!”

潘偉軒手中的藥被甩在地上,柳曼文掙脫潘偉軒的手掌連連后退到床頭,身體佝僂著瑟縮又害怕的看著他們。

“阿婆……沒人要害您,冷靜點,把藥吃了就好了。”

懷柔看著潘偉軒依舊好脾氣的勸說,可是對于柳曼文卻并沒有作用,這樣下去只會讓事情越來越不好收拾。

看了看手里的藥瓶,懷柔眼神一瞇,倒出藥上前一把抓住柳曼文,在不弄傷柳曼文的前提下強硬的把藥丸塞進柳曼文的口腔。

“我不唔……不吃!”柳曼文掙扎著,可是懷柔卻緊抓著那蒼老的手臂不放,藥丸硬是塞進了柳曼文嘴里。

手掌托著柳曼文的下顎用力一揚,柳曼文因為慣性仰頭,口腔的藥丸也被順利的吞了下去。

“柔……柔柔你……”

潘偉軒目瞪口呆的看著懷柔的動作,竟然手腳利落的讓柳曼文吞下了藥丸,雖然動作有些粗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