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春暮

第五十三章 我要與她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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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戚妃身上的痛稍稍緩和了一些,任然還是有刺痛讓她忍不住喊出聲來。

“皇上,娘娘的這種癥狀,微臣們實在未見過啊!”趙太醫跪在地上為難的說道。

曲太醫也接話道:“確實,這痛癥一會在頭上,一會又在肚子上,怕是···怕是···”

皇帝聲音不大,卻極有震懾力:“說,怕是什么?!”

趙太醫與兩位太醫對視一眼,才低下頭來:“微臣以為,應傳掌天史···這樣的癥狀,怕是巫蠱之術啊!”

“巫蠱?!”皇帝厲喝一聲,瞇起了眸子問屈延壽道:“現掌天史為何人所職。”

“回皇上,是劉汀叢。”屈延壽躬了身子,又問:“可要傳他來?”

皇帝一揮手:“傳!”

一一一

北墨王府。

自慕容策夜里出府后,她的心便懸在了嗓子眼,更在床榻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許久終是起身,躡手躡腳的來到窗前。

澈傾睡的正熟,外邊的月光被或繁或疏的樹葉一隔,篩成了碎碎的銀光。

心,一上一下總感覺會出事,她來回在房里輕踏,不知慕容策有沒有將周娘子送出城,現下是不是已經在回府的路上了。

忽然,寂靜的院子里傳來一陣混亂的噪聲,夾帶著許多沉重的步子向房間靠近。

澈傾驚醒,身子一頓:“怎么了小姐?”

元婉蓁心中頓時一陣驚秫,難道是慕容策出事了?!

‘呯!’一聲,房門被重重踹開,穿著武服的御前軍走進來,元婉蓁驚得向后退了幾步,目光看向一并跟來的殷鶴,只見他微微搖了搖頭,似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元婉蓁定了定心神,怒斥道:“放肆!竟敢擅闖本妃的寢居!!”

領頭的御前軍掃她一眼,二話不說就命令道:“搜!”

澈傾忙扶住元婉蓁后退,以免他們魯莽的舉動撞到她的肚子,元婉蓁心知定出了大事,口上任是憤怒道:“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御前軍像是聽不見她的話,只一味在房里亂翻,那些原本放置好的花瓶,香爐,茶盞全都呯呯碎在了地上,房間里頓時混亂不堪。

他們究竟在找什么?元婉蓁心中驚惶,他們并未給她尋思的機會,很快便從柜子里找到一個木偶,領頭的御前軍將木偶舉到她面前,“這是什么?!”

木偶上寫著戚妃兩字下邊還有生辰八字,元婉蓁不敢置信的震驚,怎么會放在她的房里,而她竟然沒察覺到,是誰,是誰在誣陷她?!

“北墨王妃以巫蠱之術殘害戚妃娘娘,證據確鑿,帶走!”

話落,兩名御前軍壓住她的胳膊,正欲向外走,澈傾一下子就撲了上去,大聲哭道:“不可以,小姐不會做這樣的事,還請皇上明察啊!小姐!小姐!”

戚妃?!元婉蓁的心“嘭嘭”亂跳,卻不敢反抗,只恐傷及腹中胎兒,回頭安撫澈傾:“傾兒···不可阻攔!不必擔心!”

“小姐···嗚嗚嗚···小姐···”澈傾死也不放手,御前軍拔出長劍,厲聲道:“皇上有命,阻擾反抗者,格殺勿論!”

眼看長劍就要向澈傾揮去,元婉蓁立即跪下求道,“我跟你們走,她只是個小丫頭不懂事,放了她吧,我跟你們走!我跟你們走!”

御前軍冷哼一聲,猙獰的面容將長劍收回,澈傾又哭喊著爬到她身邊,扶著她的身子:“小姐··嗚嗚···”

“快去找殿下,切莫驚慌!”

她小聲一句,澈傾不再阻攔,渾身顫抖的不能自己,只覺得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眼睜睜看著元婉蓁被御前軍帶走···

“快,快去尋了殿下,快啊!”殷鶴一陣驚呼,喚醒了她的神智,忙不迭的站起來,向前院追著元婉蓁的方向跑去,大聲哭喊:“小姐···小姐···”

“你想送死嗎?!”殷鶴快步跑上前將她抓住,她頓時軟在地上:“小姐懷有身孕啊···嗚嗚···都是誣陷···誣陷啊···小姐···怎么辦啊····”

“哭有什么用?!”殷鶴將她提起來,怒聲斥責:“趕緊找到殿下才能救王妃知道嗎?!”

一一一

天牢里。

一墻之隔,窗口透來隱隱月色,周遭腐霉氣味極重,絲絲寒風從窗口上吹近來,摩擦出‘嗚··嗚··’的慘和聲,吹起落地塵土,飄蕩在半空中,彌漫了整個牢房。

酸臭糜爛的味道,讓她胸口悶得難受,極度的惡心煩悶,耐不住“哇”地一口吐了出來,寒冷系了全身,腹中隱隱傳來一陣刺痛,顧不得臟,她趕緊倚靠在墻上,盡力去平復心底的惡心與恐懼。

戚妃已巫蠱之術陷害于她,王府除了卓姬是太子的人···

難道是她放的木偶?不可能,房里時刻都有人把守,她哪來的機會?

如此,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御前軍!

混亂的思緒中清理,漸漸理出頭緒,‘哐哐!’幾聲鐵鎖的響起,她突然打了個寒噤,虛弱著緩緩抬起眸子。

一雙錦繡紋龍的長靴,踩著地面一點點靠近,順著衣擺向上看,她不由輕哼一聲,吃力的跪在地上道:“見過太子殿下。”

“快起來。”慕容恭忙扶了她的身子,她抵觸著掙開他的手:“謝殿下。”

緩緩站起了身來,她盯著他看去,慕容恭面露心疼之色,嘆惜道:“苦了你了。”

“皇上并未審理,就將我關在天牢里,為何?!是要直接下旨賜死我嗎?”她歪在墻邊,笑得森冷而凄楚,慕容恭走近,抬手握住她的肩:“蓁兒,你為何要害我母妃?”

“呵!殿下何以如此稱呼我?”元婉蓁看向窗口,不再理會他,慕容恭蹙一蹙眉,上前一步近乎與她貼在一起:“亥時母妃忽然起了痛癥,太醫們均束手無策,懷疑是有人用了巫蠱之術,隨后父皇傳來掌天史,算出巫蠱用術的方位,哪知會是你!”

他嘆息一聲,道:“如今我與五弟并肩而行,自是不會讓你受苦,也知道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我求父皇將你交于我處置!”說著,他抬手捋開她額間的碎發,“你放心,我定會救你出去。”

他的舉止實在太過于親密,超過了兩人應該保持的距離,元婉蓁心中一緊,而他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她厭憎到了極點,只有一種翻江倒海似的反胃,忙別開臉道:“謝太子殿下相助。”

一絲月光落在她臉上,細碎著她嬌嫩的肌膚,仿佛帶著索落的花香,事發突然,她只著了件輕薄的寢衣。

慕容恭看得心潮洶涌浮動,氣息越來越不穩定,伸頭靠得更近,鼻尖碰上了她的臉頰,“蓁兒···”

“我是北墨王妃,還請太子殿下自重!”她扶著墻就要向一邊逃開,慕容恭卻摟住她的腰肢,竟將她緊緊擁在懷里,“蓁兒,我愛慕你許久了。”

“殿下快放開,我是北墨王的妻子,殿下不可以這樣!”元婉蓁聽了這一句,心里便好似被人猝然捅了一刀,那一種氣忿急怒,便是更加用力的掙扎,“放開我!放開!聽見沒有!”

慕容恭的手更緊了,不給她一絲機會,他的目光是滾燙一樣熱烈,她心中害怕,不詳的預感直沖而來:“北墨王是殿下的五弟,我便是殿下的弟妹,殿下可不能亂了···”

話未落完,慕容恭霸道的雙唇已經覆上她的嘴唇,她狠狠的掙扎起來,牽動著腹部一陣陣刺痛,他抓緊她的手,將她抵在墻上,輾轉吸吮她的香甜,只覺著對她欲罷不能。

“慕容恭!你放開我!”她心里慌亂到了極點,敬稱全都不在乎了。

慕容恭全然不顧,猛然狂亂的吻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掠奪,吞噬著她微弱的呼吸···

她無力的靠在墻上,忍受著這巨大的屈辱,就在唇齒交錯之間,她狠狠一口咬在他唇上,他吃痛之下終于松開了她。

他粗重而急促的呼吸著,挽一挽唇邊的鮮血,聲音壓抑而暗啞:“蓁兒,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

“你做夢!”元婉蓁蒼白著臉色怒吼,腹部的刺痛讓她站不穩腳,順著墻滑向地面,不明情況的慕容恭蹲下身子按住她的肩,吻直接落在她頸子里,手來到衣擺下就欲鉆進去,“蓁兒,你是我的!”

“滾!滾開!”她的臉色蒼白沒有半分血色,聲色卻極為堅定:“我是慕容策的妻子,再不會是他人妻!”

他悚然一驚,眼中生出駭人的震怒,抓住她肩猛力搖晃:“你給我聽清楚,自今日起你便只能屬于我!”

搖晃中,她的頭撞在墻上,眼前頓時出現了雙影,聲音低微的如同夢囈:“永遠都不會!”

慕容恭深吸一口氣,吻便是鋪天蓋地樣的落在她頸子上,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她痛苦一怔,像是垂死的人一樣無力的掙扎:“放開我,我有身孕了,你···”

身孕?猶如雷震,慕容恭身子一激,隨即又勾唇笑了:“蓁兒,你在騙我!”

“是真的···放開···我··痛···”她痛得滿頭大汗,只覺得一波波的天旋地轉,每一次呼吸,都牽出腹中的陣痛。

這時,遠遠的聽見有人喊道:“殿下,戚妃娘娘傳您去殿里!”

慕容恭喘幾口粗氣,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才從她身上站起,走出牢房時吩咐道:“將她看好,若是出了事唯你是問!”

“是。”牢差點頭應聲,將鐵門鎖上。

一一一

北墨王府。

窗外黑沉沉一片,雪如搓棉扯絮一樣,綿綿不絕的落著。

慕容策站在窗口,任由寒風灌到口中,疼痛順著喉嚨延伸下去,直到胸口。他只聽得自己的呼吸聲···

殿下,皇上以巫術詛咒皇室的罪名,命御前軍抓走了王妃。

這句話還隱隱回響在耳邊,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轟然擊下使他的身子猛烈不斷顫抖。

煊紹走進來,眼中含憂不已:“殿下,卓姬已被關入了地牢!”

“殿下,眼下該如何是好啊?!”殷鶴急的雙眉擰成了疙瘩。

“慕容恭!!”慕容策已然失去了理智,怒不可遏地吼叫著,聲音就像沉雷一樣滾動,傳得很遠很遠。

“今日本王就取了你的狗命!”他拔出煊紹腰上的長劍,紅著一雙眼仿佛崩開了堤口,勢不可擋地向門外沖了出去···

剛下臺階,煊紹就擋住了他去路,阻止道:“殿下,冷靜啊!”

殷鶴也上前來拖住了他的胳膊,勸道:“殿下!萬萬不可啊!這個時候莽撞行事,無疑是自投羅網,不論事實真相是什么,王妃的罪已經斷定,殿下冷靜下來咱們好好計劃一番,將傷害減到最低才對啊!”

“如何減?!蓁兒有身孕,她懷了我的孩子!!!”他撕裂了胸口怒吼,用力握住長劍,眼里充滿絕望的恨意,殷鶴死死的抓住他,一字一句,說得極為清晰:“以殿下如今的處境,本是不可過分在意兒女私情,想想北海王吧···還有皇后娘娘···殿下如此去送了性命···誰為北海王報仇啊···”

他額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老高,眼睛也像要噬人一樣:“蓁兒是我的妻子,我不能丟下她不管···她說,還要與我執手籌天下···我要她與我共天下···”

“殿下···王妃能說出此番話來,證明王妃是十分識大局之人啊!”殷鶴用力扳住他手中的長劍,凄苦著臉勸說道:“卑職明白,殿下對王妃動了真情,無論王妃最終會怎樣,殿下都應以大局為重,殿下此刻必須冷靜下來,咱們從長計議好生商議出對策,如此才能救出王妃啊!”

零星的雪花落在他的發上,融成小小的水珠,他丟下長劍緊緊的閉了閉眼,緩緩挪動著腳步,一步步踏上臺階,每上一步仿佛臺上有無數尖針刺入腳底,疼得他手不斷的發顫···

煊紹扶住他搖晃的身子,“殿下,殷伯說的對,咱們好好商議···”

仿佛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慕容策雙手奎在桌案上,身子任在瑟瑟發抖,心里漸漸冷靜,片刻后,他緩緩睜開血腥的眸子,執筆在紙條上寫下一句,包好后遞于煊紹:“無論如何,送到王妃手中!”

“殿下放心,屬下一定送到。”煊紹鄭重應聲。

殷鶴的心提到嗓子眼兒上來,渾身緊張得就像拉滿了弓的弦一樣:“殿下切莫沖動行事!”

“我自有分寸!”他深深吸入一口氣,不敢去想元婉蓁此刻的處境有多么危險,可是那種擔心的恐懼與緊張依舊占據了整個腦海···

回復(2)

第五十四章拿命來賭

天牢里。

冰裂的霜花烙在窗口的鐵欄上,昏暗的光線里看不清她的面容,呼吸越來越吃力,小腹傳來隱約的抽痛,她冷得連知覺都快要喪失了。

鐵鎖打開的聲音再次響起,她不愿睜眼去瞧,只是不久便聽見腳步聲越靠越近,一雙嬌柔的手指掐住了她的下頜,抬手重重扇來一巴掌···

“小賤人,你也有今日!”季妙霖陰冷的容顏映入眼簾,她神色一縮,望著她綻放的笑容,心里頓時升起一抹強烈的不安。

“你想干什么?!”

她憑什么讓太子如此牽掛,竟不惜利用母妃來得到她!季妙霖越想越生氣,雙手不受控制的收縮,心中的嫉妒與怨恨,仿佛一道猛烈的洪水,擊得她五臟六腑生疼!

“說說吧,這巫蠱之術究竟是你一人所為,還是有人與你一同所為?!”她瞇起眸子冷冷的問道。

原來如此!果然是想陷害慕容策,元婉蓁蒼然輕笑,一字一字吐出:“我沒有做過。”

季妙霖臉上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口氣清冷:“丞相之女盈蘇···”

說著,她站起身一腳踩在元婉蓁背上,元婉蓁渾身繃緊,雙手死死的撐在小腹下,擔心傷了孩子,季妙霖望著她痛苦的樣: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