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喵妃出墻來

第七百六十一章 救人?不對,救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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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救人?不對,救鳥!

第七百六十一章救人?不對,救鳥!

“那可是一隊弓馬手,看樣子都是精練的皇家騎士,咱們硬碰硬,也許打不過……”盧曉霽咬咬牙。

自信點,把“也許”去了,他仿佛在腦海里聽到這樣的聲音。

程瀟瀟剎住車。

“你說的沒錯。”程瀟瀟道。

盧曉霽大喜:“不如,我們去找楚……”

“不如!我來想個辦法!”程瀟瀟道:“不可以再讓楚云深鋌而走險了,他現在有重要的大事要忙,我……我怎么能在這種情況下又去麻煩他——小雞,你別說了,我已經有辦法了。”

有辦法??

小雞愣了愣,程瀟瀟已經飛快地沖了出去。

還沒到金祉湖附近,程瀟瀟灰頭土臉地沖出來,就遠遠聽到馬匹的嘶鳴聲,一隊人馬在湖邊的叢林里,不知道追逐什么。

“是他們么?”程瀟瀟問。

盧曉霽重重點頭,攥緊了拳頭:“就是他們!瀟瀟,墨曜,她,她是為了救我才……才……”

說著說著,盧曉霽難掩熱淚。

“好了好了,我有辦法了。”程瀟瀟吐出一口氣,在手掌上搓了搓,“你放心,不會放過他們的。”

“啊!我看見墨曜了!”盧曉霽忽然大喊。

程瀟瀟順著視線看過去,只見到那一隊將士為首的一個,手里挑著一桿白蠟槍頭,墨曜一邊的翅膀被槍頭穿鑿而過,鮮血一滴滴往下淌著,身體一動不動。

“難道說……”小雞一看到此情此景,嚇得臉色發白。

程瀟瀟也心里一凜,但很快冷靜下來,她拍了拍小雞,道:“先別慌,小雞,寶函沒有反應,說明這附近沒有冤死的孤鬼,墨曜一定沒事的。”

“我們得趕緊救她。”小雞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

“放心好了。”

程瀟瀟深吸一口氣。

該出手了。

她在臉上抹了點泥土灰塵,沿著行馬的土路找到幾具官兵的尸體,料想一定是墨曜的身手,她從尸體上弄了些血跡,擦在臉上,接著從尸體上弄下一塊胸牌,攥在手里,接著抄近道來到那隊緩行的人馬前。

這隊弓馬手儼然是吳國的兵馬,人數不多,但也有百十號人,一個個身材魁梧,胯下坐駒也個個都是雄赳赳氣昂昂。

領隊的韓兵長手里刺傷的黑鳥凌厲異常,韓兵長曾領教過,這是一種極為兇悍的靈鳥,并非凡品,是吳地特有的靈物,即便是在吳國本土,也只是少數貴族才有。

——楚云深。

韓兵長奉世子吳莜白之命掃清這楚云深的底細,卻不想居然在郊外遇到這只黑鳥,他們先進的情報得知,這鳥已經是楚云深府上之物。

那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一想到這里,韓兵長就腆著臉笑了起來,不忘同身后幾名士兵一并笑了起來:“今夜有加餐了諸位,春香醉的油燜乳鴿乃是名物,這東西雖然不是什么鴿子,但看起來也十足肥美!”

帶隊行軍的韓兵長又叫又笑,誰成想坐下名駒不知怎的,就在這時候忽然嘶鳴一聲,受了驚嚇,掉頭一腿,把身后幾名士兵踢翻在地。

韓兵長也沒好到哪去,整個人被自己的坐騎甩翻在地上。他灰頭土臉地起了身來,整個人十分狼狽。

“什么情況!”韓兵長大吼,身后數十名軍士聽了,紛紛勒馬止步。

韓兵長一起身來,只見到眼前一個面罩著黑色布匹,身材矮小的身影,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懷里不知道抱著什么。

“什么人?”韓兵長眉頭緊鎖,怒問道。

身邊的戍衛聽了,忙下馬恭迎,道:“回兵長,這……這小子忽然從旁邊的野林里鉆出來,我隊避讓不及,前隊馬匹受了驚!”

“媽的!”韓兵長狠狠朝這身影啐了一口,道:“好大的膽子,敢驚你爺爺的駕,什么人?給我報上名來?!”

卻見得這又矮又瘦的小身軀撲騰撲騰,直在地上猛磕起頭來,一聲不吭。

“兵長,怕是個啞巴。”戍衛看了一眼,道。

“啞巴?”韓兵長瞇著眼,把手里的白蠟長桿槍扔到戍衛手里,湊到小個頭身前,道:“抬頭。”

小個子哆哆嗦嗦,不敢動彈。

“老子叫你抬頭,聽不到是么?”

仍舊不住地磕頭。

“媽的還是個聾子!”這韓兵長哈哈大笑,指了指小個頭,倒是覺得頗有意思:“又聾又啞,還敢在管道上攔老子駕,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韓兵長上去就是一腳,把這小個頭踹翻在地上,連滾了幾個跟頭,這小個子又機靈地爬起身來,騰騰騰地繼續磕頭,直響。

“好家伙,得了得了,”韓兵長擺擺手:“老子見不得這種殘疾,晦氣,走走走,繞過去!”

他披甲上馬,接過戍衛手里的長槍,行出五步,忽然勒住韁繩,臉色變了。

“好大的膽子,你偷老子的鳥!”他倏地甩動腕子,大槍一揮,破風之聲呼嘯而至,直舞得空氣中“呼呼”作響,看上去膂力不小。

這一桿子下去,戍衛背上正中槍桿,整個人趔趄摔下馬去,翻了幾個跟頭,連帽盔都甩在地上。他急忙爬起身,扶正了帽盔,重新戴在腦袋上,半膝跪倒。

“兵長息怒,屬下不知何處惹怒了兵長。”

這韓兵長人高馬大,蓄了一臉扎須,臉有盆子那么寬,胳膊粗壯,腰腹上滿是橫肉,身材幾乎比馬還渾圓,他氣極,臉漲得通紅。

“媽的,還哄老子!”

又是一槍,這一桿子甩過來,簡直就像是橫棍,這戍衛閃避不及,硬著頭皮接了一棍,肩胛上的鱗甲頓時片片龜裂,胳膊上多出一道皮開肉綻的血痕。

“老子鳥呢?”

“鳥?”戍衛懵了:“回兵長,不是在槍頭掛著……”

韓兵長反手一槍,這十幾斤重的大木桿槍連槍頭甩出,正扎在戍衛眼前一寸,齊根沒入土里,木桿來回甩動。

“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槍頭上有個屁啊!”

戍衛連忙磕頭,道:“兵長息怒,小的真不清楚那鳥去了哪里。”

韓兵長翻身下了馬:“小子,你搞清楚,這禽獸可不是一般的鳥兒,乃是世間少有的靈鳥,即便是在我吳國,它在附近,這說明,肯定有個什么危險人物就在附近晃悠。

你知道這次任務的要緊么?公爺待我恩重如山,不能有任何差錯!我現在問你,鳥呢!”

韓兵長捏著拳頭,在這戍衛胸口錘了錘,梆梆直響。

戍衛咳嗽一聲,翻了翻白眼:剛才不知道是哪位說要把它燜鍋了吃肉的?

“回兵長……屬下……屬下拿槍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那只黑鳥。”

“狗屁!不是你弄不見的,莫非還是老子?”韓兵長怒不可遏,拎起這戍衛的衣領,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

韓兵長愣了愣,手里攥著白蠟木的長桿大槍,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拽起眼前的戍衛,問道:“剛才那小子呢?”

“回兵長——在后面!”

“給我站住!”韓兵長頭也不回,翻了翻腕子,便抽出大槍,反手擲出,有如彎弓搭箭射出來的羽箭,騰地一聲,直直插入那小個子眼前一步的土里,嚇得他滾了幾圈,連滾帶爬地撲在地上,動也動彈不得。

眾兵士哈哈大笑,又喊道:

“韓兵長好槍法!!”

韓兵長皺著眉頭,從身后接近這小個子——這小子身子又瘦又柴,像是不足月的肉豬,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看樣子是嚇得不輕,掙扎著卻站不起身來。

眼看這小子就要起身,韓兵長的手掌一拍,落在這小個子身上,嚇得他一激靈。

“小兄弟,別急。”韓兵長轉到這小子身前,見他低著頭一聲不響,渾身哆嗦,胸口雙手緊緊抱著什么東西,正眼也不敢瞧上自己一眼,臉色白慘。

韓兵長對這小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來到他面前,從他腳尖不到五步之余的地方,抽出還在搖晃的長槍,眼光也根槍尖一樣的凌厲,只是瞪了一眼,這小子便不敢再抖了。

“小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韓兵長問。

小個子支支吾吾不肯講,仍低著頭。

韓兵長撫了撫嘴角邊兩撇胡須,他一招手,身邊兩名戍衛立刻會意近到身前,從他手里接過帽盔。

“難道你家里長輩沒交過你,見到肩上佩銜的軍士,要立刻行禮么?啊?”話音剛落,韓兵長手起槍落,立時挑開了眼前這小個頭腦袋上的灰布。

哪知道,小個子竟然就是程瀟瀟。

韓兵長的槍尖挑過,程瀟瀟眼前一亮,閃著亮光的冷鋒猶如眼鏡蛇的蛇信子,把她鋪在腦袋上的布蓋頭掀起,青絲墨發頓時瀑布樣散開,只看得韓兵長呆了。

好事的幾名兵士見了,頓時簇擁過來,見到程瀟瀟驚慌失措的模樣,指指點點,議論聲此起彼伏,幾乎要把韓兵長湮沒。

“一邊兒去!老子讓你們靠過來了沒有!”韓兵長狠狠砸下大槍,眼色十分難看,四周圍攏過來的兵士紛紛退開,再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原來是個姑娘。”韓兵長斜著眼望向眼前的程瀟瀟,她眼里驚慌,雙手卻仍然捂在胸前。

程瀟瀟仍不出聲,韓兵長便直問道:

“姑娘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阻撓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