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純真老師

271 無比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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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無比決絕

271無比決絕

小男孩上了樓,我悄悄躲在樓梯暗處看著白小柔的屋門,敲了一會兒,沒人開門。

小男孩往暗處的我看看,我連忙做個手勢,讓他接著敲。

小男孩又接著敲。

門終于開了,白小柔從屋里探出身,疑惑地問,“小朋友,你找誰呀?”

“大姐姐,你叫丁蘭嗎?”小男孩輕聲問。

這是我教小男孩說得。

“丁蘭?”白小柔愣了一下,“小朋友,你找錯了吧,我不叫丁蘭。”

我躲在暗處,看看白小柔臉上掛著笑,神情里并沒有悲傷,心里有失落,也有慶幸。

“那我找錯了,對不起,大姐姐。”小男孩笑笑。

白小柔也笑笑,看著小男孩走開了,隨即把門關上了。

小男孩走到暗處的我,“大哥哥,你找錯了,屋里的姐姐不叫丁蘭。”

我笑笑,“我知道了,謝謝你小朋友,玩去吧。”

小男孩蹦蹦跳跳得走了,我下樓,看著樓上亮燈的窗戶,白小柔沒有事,難道她對我真已經心如死灰了,連痛都不痛了嗎?

我無力地在旁邊的涼亭里坐下,點了一支煙,就那樣默默坐著,不知什么時候,白小柔走到了窗前,往窗下看了一眼。

我立刻站起身,但是白小柔并沒有再接著往下看,而是隨即關上窗戶,窗簾被拉上,燈也滅了。

她要休息,根本不在意樓下有沒有我在守候?

我的心一陣疼,又無力地坐了下來。煙霧徐徐飄起,我如同泥塑一般在樓下一直坐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寒意,忘記了一切,只是那么呆呆地坐著。

天不知不覺亮了,我竟然在白小柔樓下坐了一煙,腳下是一地煙頭,兩眼通紅。

上班上學的人陸續出來了,我晃晃腦袋,樓上的窗簾也拉開了,我忙往柱子后邊躲了一下。

不知道白小柔昨夜是否睡好,今天她就要走了嗎?

我躲在柱子后邊,小心看著樓門,過后一會兒,白小柔背著包從樓里出來了,一身精干的牛仔裝,長發梳成馬尾辮扎在腦后,她沒拿行李箱,走得很快。

她要去哪?看著白小柔漸漸走遠,我從柱子后邊閃出來,悄悄跟在她身后,出了小區,白小柔轉過街角,徑直走向學校?

她要去學校?我一愣,這是上班的時間,難道她又要去學校上課?

看著白小柔進了學校,我沒有再跟進去,站在街角心里滿是疑惑。

手機響了,我接起是王玉霞打來的,“張帆,你一晚上去哪了,怎么還不回來?”

我靠,王玉霞居然在我家待了一晚上沒走。

“我有點事,我不回去了。”

“我擔心了你一晚上,你沒事吧?”

“我沒事。”

“那白小柔呢?”

“她也沒事。“我隨即把電話掛了,看看街對面的臺球廳,開著門,我一轉身進了臺球廳,譚玲玲正在屋里掃地,一見我進來,嚇了一跳,“張帆,你嚇死我了,你怎么突然來了?”

“奧,我的事辦完了,過來看看。”我笑笑,“這兩天生意好嗎?”

“挺好的。”譚玲玲瞅瞅我,“張帆,你的眼圈怎么紅了,昨天沒睡好?”

我揉揉眼睛,嗯了一聲,“徐虎他們沒過來?”

“他們一般中午過來,你找他們有事?”

“沒事。”我搖搖頭,“譚玲玲,這兩天李鐵沒找你?”

“李鐵?”譚玲玲頓了一下,“他昨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這兩天可能要帶朋友過去,讓我把家收拾地好一點。”

“朋友,誰呀?”

“他沒說,我也不知道?”

“張帆,你說李鐵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現在和他到底是什么關系?我自己都糊涂了,我住他的,用他的,開著他給我開的店,可是他卻不露面,難道他就是這么養著我?”譚玲玲看著我,一臉困惑,“張帆,一開始,我還覺得他是對我有那個想法,可是現在我都迷惑了,這樣我心里反而不踏實了。”

我瞅瞅譚玲玲,確實李鐵有時候的招數,也讓我云里霧里,但是我知道李鐵絕不是什么慈善家,給譚玲玲這么多,最后鐵定是要索取的,我定定神,“譚玲玲,你別想那多了,現在想多了也沒用,李鐵那天也和我說了,你想要什么盡管和他說,你自己想想還想要什么?”

“我想要個答案。“譚玲玲訥訥道,“這種稀里糊涂的,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答案會有的。”我頓頓,“在沒有答案之前,你還是多想想自己再要點什么吧。”

譚玲玲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張帆,昨天我聽徐虎說,你和馬跳都遞交了休學申請,你真不準備上學了?”

我點點頭。

“那你準備全心開這個臺球廳?”

我看看譚玲玲,“你不愿意我天天待在這?”

“當然愿意了,我巴不得你天天在,我也有時間出去逛逛街。”譚玲玲一笑,又說:“張帆,可是你不可能待在這。”

“你什么意思?”

“那天酒吧街的一個老板過來打臺球,都告訴我了,王四寶被弄了,以后酒吧街是你罩著,對吧?”

這件事譚玲玲也知道了,我瞅瞅她,“你還知道什么?”

“我還知道王四寶是你弄走的,你現在可是個厲害角色了。馬上要掙大錢,所以你才不想上學了。”

厲害?我苦笑一聲,“譚玲玲,我不厲害,我就是個馬仔,咱兩其實一樣,都上了李鐵的船,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也都下不了船。”

我的話讓譚玲玲臉上的笑消失了,譚玲玲沉默片刻,玩世不恭地一擺手,“下不了就下不了,反正我也沒覺得以前的生活有多好,雖然不知道以后的答案,但是再退回到以前的樣子,我是不愿意了。張帆,你愿意嗎?”

我想了想,竟然搖搖頭。

有客人進來了,譚玲玲一拍我,“張帆,別想那么多,既然咱兩是在一條船上,你發了財,別忘了我就行。”

我看她一眼。

譚玲玲一笑,“我也一樣,我新學會個詞叫抱團取暖,咱們就抱取暖。”

“抱團取暖。”我也一笑,“譚玲玲,你還想讓我抱你呀?”

“你敢嗎?”譚玲玲瞥了我一眼。

我搖搖頭。

“那就別瞎想了,咱兩注定只能是朋友。最多就是個合伙人。”譚玲玲說道。

我點點頭,“你說得沒錯。”

譚玲玲去招呼客人了,我就坐在窗前,靜靜看著校門,已經到了上課時間,校門口沒有人再進去,我枯坐了一會兒,譚玲玲說要去買點東西,走了。

我一個人看著店,上午打球的人不多,我可以時不時往校門口瞟一眼,但是一直沒有看到白小柔出來。

眼看快中午,我忍不住給徐虎打了電話,告訴他,我在臺球廳等他有事,上完課他來一趟。

一下學,徐虎就跑來了,見到就問我退學的事。

我簡單應付了兩句,問,“徐虎,上午你見到了白老師了嗎?”

“見到了,上午連上了兩節語文課。都是白老師講得,講得還可好呢。”

“連上了兩節語文課?”我腦袋里嗡地一聲,“她沒說她要走?”

“走,去哪?”

我給了一臉呆響的徐虎一拳,“就是調走,離開建華技校。”

“沒有啊。她還說過兩天等云湖的秋景濃了,和李老師組織我們一起去看秋景,根本沒說要調走。”

“看秋景?”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白小柔是不走了?

“下午還有語文課嗎?”

“沒有了。”

“白老師現在在哪?”

“我出學校的時候,看到她一個人正在辦公室里寫教案。”

“徐虎,你幫我看一下臺球廳,我出去辦點事。”說完,我一溜煙跑出臺球廳,直接奔進學校。

下了學的教學樓里靜悄悄的,我三步并作兩步上了樓,到了白小柔的辦公室外,輕輕碰下門,門虛掩著,我敲了一下。

“請進。”里邊傳出白小柔的聲音。

我推門而入,果然白小柔一個人在里邊,看到我,她先是一愣,但很快淡定下來,“你來干什么,你的休學申請我已經給你了。”

我直接到了白小柔近前,“白老師,你不回秦州了?”

白小柔淡淡道,“這和你沒關系。我還要工作,你出去吧。”

“白老師,這和我有關系。”我一把按住了白小柔的教案本,“白老師,昨天的事我知道我傷了你,我確實是個混蛋,沒有資格再和你一起走了。但是你必須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對你有好處。”

“張帆。”白小柔冷冷看著我,“你想和哪個女人怎么樣,那是你的自由,和我沒關系。我想在哪里工作,也是我的自由,也和你沒關系。”

“白老師,你不會因為我才留下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能讓你留下。”我口氣軟下來。

“為你?”白小柔又是一聲冷笑,“張帆,你算什么,我憑什么要為你留下。你現在在我這里已什么都不是了,我現在只為我自己。”

“白老師,你說的不是心里話。”我一字一句道。

“張帆,你已經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了。我請你現在離開我的辦公室,如果你再糾纏不休,我要給保衛室打電話了。”白小柔說著拿起桌上的座機。

“白老師,我話還沒說完。”我以為白小柔不會打,但是白小柔卻快速地把電話撥了一下,“保衛室嗎。我這里有個”

白小柔正要再往下說,我一把按在座機上,“白老師,你不用說了,我走,我現在就走。但我有一句話,我必須說。”

白小柔定定神,“你說吧。”

“不管你到底是為誰留下,現在心里有多恨我,我都會保護你。白老師,保重。”我一轉身向著辦公室外走去。

身后有話筒落下的聲音,卻沒有白小柔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