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純真老師

322血在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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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路口看了一會兒,一個女人搖搖晃晃地從夜總會的方向走過來,扶著電線桿不停嘔吐,借著昏黃的路燈,我看清了,她就是小芬。

小芬吐完,往四周看看,是在找我。

我沒立即把車開過去,依舊在暗處看著她,我要確定后邊沒有人跟著她,看了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不用看,就是小芬打來的。

我把手機按掉,依舊沒有上前。

路燈下的小芬著急了,又把電話撥過來,我仍憑電話響著,還是沒有接,等了一會兒,鈴聲消失了,小芬伸手準備打車,我才一踩油門把車開了過去,一推車門,“上車吧。”

小芬瞅我一眼,快速上了車,我迅速開車離開。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剛才那盞路燈下,只剩下一團光影。

“張帆,你去哪了,怎么才過來,打電話也不接?”小芬一開口,就是濃濃酒氣。

“喝酒了?”我問。

“喝了,金二那個王八蛋還真能喝,灌了我好幾杯。”小芬整整衣服。

我瞟了他一眼,“你進他包間了?”

“進了。我今天剛在外邊待了一會兒,他的人就把我叫進去了,讓我陪他喝酒唱歌。”

“別的呢?”

小芬瞅瞅我,“什么別的?”

我頓頓,沒回應。

“說你裝吧,你還不承認,不就是那事嗎。”小芬哼了一下,“他讓我晚上跟她走,我說今天晚上不行,我身上大姨媽來了,他當時還不樂意,罰了我好幾杯酒,才放了我。你沒看到他當時那個色樣,差點把我吃了,真惡習,都不如王四寶當初含蓄。其實我沒來身上,我只是故意勾勾他,這樣下邊他才會聽我的。”

我笑了,這個小芬還真是勾引男人的老手,懂得循序漸進,越是這樣,金二就越會被小芬誘出來。

“那他還問你別的了嗎,比如你的身份?”

“這他沒多問,就問我家是哪的?我說我家是南都的,跟著姐妹過來,打工掙點錢。別的他就沒再問了。”

我點點頭,“你真是南都人?聽口音不像。”

“我出來早,那點口音早磨沒了。”小芬瞅我一眼,“你不相信我?要不我說兩句南都話,你聽聽。”

說著,小芬說了兩句話。

我一聽笑了,確實是濃濃的南都話。我把車開向那家酒店,到了那條胡同口,將車停下、

“張帆,咱們這是去哪,你怎么把車停這了。”小芬疑惑問。

我指指那條幽暗的胡同,“小芬,既然你這進展的不錯,明天晚上我們就動手,你看到那家酒店了嗎?”

小芬順著我的手指,看看,“看到了。”

“明天晚上,你就把金二帶到那家酒店,一會兒你就去把房間訂了,訂兩天,記住訂623。如果金二問你,為什么去這家酒店,你就告訴他,你在附近還沒找到合適房子,這里離夜總會近,上班方便,價錢也便宜,先暫住兩天,等找到合適房子,就搬走。”

小份看著我,只笑不說話。

我疑惑地瞅瞅她,“你笑什么?”

“張帆,你挺會撒謊?”

我一笑,“職業習慣。”

“為什么選623?”小芬又問。

“你只管把金二帶到那個房間,剩下的事,你就別管了。”我淡淡道。

“張帆,你到底要把金二怎么樣,不會是要他的命吧?”小芬突然問。

我抽了口煙,沒有直接回答她,“把你的銀行卡號告訴我,明天晚上我會派人把你從酒店直接送到火車站,你選一輛當夜的火車離開江城,想去哪,你自己決定,我會把剩下的十萬,一分不差地打到你卡上。”

小芬聽完,定定看著我,不說話。

“不相信我?”我也看著她。

小芬一笑,“你是想趕我走,上次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我還可以留在酒吧街,你要單獨罩著我。”

我也笑笑,“對,那天我是這么說的。不過我覺得,你拿著錢離開這更好,我為這是為你著想。”

“那我謝謝帆哥了。”小芬沉默一會兒,語調怪怪得說道。

我瞅她一眼,“說卡號吧。”

小芬從包里取出她的銀行卡,對著手機把卡號輸上去,給我發了條信息,“小心點,別把我的卡號弄丟了,否則我還得回來找你要錢。”

我看看手機上的卡號,淡淡一笑,發動了車子。

到了酒店,我把車停下,讓小芬自己去訂房,過了一會兒,她出來了,讓我看看房卡,“訂好了。”

“今晚,你怎么不住這?”

“不想住,想回家。”小芬幽幽道。

我看看她,點點頭,讓小芬再想想還有什么要問的,小芬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沒有了。”

車子就向小芬的租住屋開去,快到租住屋的時候,小芬突然哭起來,先開始她還是忍著,不一會兒抽泣聲越來越大,肩膀隨著抽泣聲猛烈聳動。

我忙把車停在路邊,問,“小芬,你怎么了?是不害怕了?你放心,明天辦完事,我保證讓你安全地離開江城,錢我也不會一分不少給你。”

“我不是擔心錢的事,如果擔心錢,我就不幫你做這種事了。”小芬強忍住淚水說。

我點點頭,把一個紙巾遞給她,“那就是你害怕了?”

“也不是害怕。”小芬擦擦眼淚,“自從王四寶出了事,我已經不怕什么了,我覺得我的命注定就是這樣的,不會真有一個安穩生活。我也想過讓自己安穩下來,我還勸過王四寶讓他收手,和我過安穩日子。可是后來我發現,我和王四寶其實一樣,對那種安穩生活早就不習慣了,沒有燈火酒綠,讓我只守著一個廚房過日子,我一天都受不了。我也不知道我的結果會怎么樣,可是我就是擺脫不了現在的生活,有時候知道很危險,還要去做。像著了魔一樣。”

小芬緩緩的話,一點一滴滲入我心里,我覺得她說的這些話,就像是在說我,我不就是這樣嗎,明知現在的生活看似光鮮,實際步步驚心,但卻擺脫不掉。

我把一支煙遞給小芬,“小芬,你說得我都能理解,所以明天辦完事,你就走吧,也不要回秦州,去一個徹底沒人認識你的城市,試著過過安穩生活。”

“張帆,既然你也有這種感覺,你沒想過離開這嗎?“小芬突然問我。

我看看南都的方向,“想過,也試過,但都失敗了。”

“既然這樣,看來我也得失敗。”小芬懊喪地嘆口氣,“行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還是回家吧。”

“對,回家好好休息,睡一覺,就什么都過去。”我和小芬相視一笑,重新上路。

把小芬送回去,我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想著小芬的話,久久無法入眠。

正輾轉反側間,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我接起一看,是白小柔發來的一條信息,我再看看時間,已經凌晨四點多了,這個時候,白小柔還沒休息嗎?

我忙點開信息看,里邊只有兩個字:好嗎?

我看著這兩個字,頓時涌起一股痛楚,想了許久,回道:好,你呢?

漫長的等待,到了天亮都沒有回復,我癡癡地看著手機,心中充滿煎熬,想給白小柔撥過去,直接問問她,卻始終沒有勇氣。

八點鐘,手機終于響了一下,回復道,“我還在南都,這里的秋景真好。隨后有幾張照片發來,都是白小柔在南都各個景點拍的,照片上的白小柔都帶著笑,有一張照片,楊凱還站在她身邊。

原來這兩天,楊凱陪著白小柔在南都旅游。

我看著那些照片,隔著屏幕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感慨萬千,無語心塞。

我正看著,白小柔又發來一條消息:這么好的秋景,你不愿意來嗎?

我仰起頭深深吸一口氣,頓頓,回道:對不起,我去不了。

發完,我把手機丟在了一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手機再沒有響。

在屋里靜靜坐了一會兒,我穿好衣服,收拾停當,匆匆出了門,到了酒吧街,直接去了大王住的房子,大王已經回來了,正和小王、黑老五三個人坐在屋里說話。

見我進來,三人立刻站起來,“張帆,是不要辦事了?”黑老五問。

我看了一眼大王,大王回應道,“我和老五說了一點。”

我點點頭,看向黑老五,“黑老五,你怎么想得?”

‘沒說的,這事不能慫。”黑老五大聲道。

我拍拍他,又看看小王,小王一笑,“我聽你和我哥的。”

“好。”我重重一聲,將隨身的袋子打開,把里邊的錢倒出來,“這是三十萬,不多,但我現在只有這么多了,今天晚上的事有人勸我別干,包括李鐵,但是我必須得干。如果不干,我以后活著就是一只狗,甚至連狗都不如,更沒有臉在酒吧街立著了。干完今晚的事,也許我張帆這條命就沒了,但我不后悔,覺得值。咱們兄弟能聚在一起是個緣分,你們能幫我把這件事了了,我謝謝你們。這三十萬你們三人分了吧,干完今天的事,你們誰想走,就可以拿錢走,以后我們有緣再見,大家還是兄弟。”

三人看看桌上的錢,面面相覷,黑老五先說道,“張帆,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干今晚的事,可不是為了錢。反正我黑老五不是,我就是想為二丑出口氣。”

大王走到我面前,拍拍我,“張帆,你真是想多了,如果我大王真是為了錢,從這件事一開始,我就回絕你了,何必拖到現在。李鐵我沒和他處過,他怎么想,我不管。但二丑和我們是兄弟,為兄弟報仇,這是天經地義,和錢沒關系。”

“張帆,聽到了吧,把你的錢拿起來吧,今晚的事,真和錢沒關系,我們沖得是個情字。我只有一個要求。”黑老五附和道。

“老五,你說。”我看著他。

“有一天,我他媽要是被人做了,你們哥幾個也得給我報仇。不能讓我死不瞑目。”黑老五回應道。

我看了一圈眾人,眾人都點點頭。

血在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