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品凰謀_wbshuku
江馳禹離開后,在玄貞觀第一鳴鐘聲響起后,容歌都在半夢半醒之間游離著,腳底踩著一片虛空,她反復的被夢魘住,一直到了快午時,她才在腰酸背痛里坐立來,揉了揉發脹的額頭。
她看見紫蕓在收拾房間,打掃窗臺上的灰塵,動作還和往日一樣,可容歌還是從她拘謹的背影中看到了無形的恐慌。
按了按嗓子,容歌對著紫蕓忙活的背影說:「我渴了。」
紫蕓身形明顯一僵,好半天才回過頭來,顫顫巍巍的端起桌上的茶杯過來,始終低著頭不敢看容歌。
容歌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望著清滟的茶水,緩聲說:「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怕你接受不了,怕你難過……總之,是我要說對不起,還有,謝謝你紫蕓,要是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
死在了梧桐院,死在了冰冷的床上,那可比死在公主殿還要讓她痛苦。
紫蕓呆滯的杵在容歌跟前,小一會容歌聽到了她低聲的啜泣,她邊哭邊說:「你真的是公主嗎?」
容歌點頭:「是。」
「那小姐呢?」紫蕓水汪汪的睜大眼睛,看著容歌瑟縮的問:「我家小姐死了嗎?」
李伽藍死了嗎?
容歌也在想,她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那李伽藍呢?
她沉思了半天,才對紫蕓道:「我會代替你家小姐活下去,命運給了我們相互選擇的機會,紫蕓,我若還是那個瘋瘋癲癲的李伽藍,汴京不會有我的容身之地。」
紫蕓止住了眼淚,捏起袖口胡亂擦了一把說:「我都沒發現小姐死了,我一直以為你就是小姐,我照顧你,親眼看著小姐強大起來,保護了夫人,保護了很多人。」
「是嗎?」容歌自己都想不起來她保護過誰。
「你代替小姐活了下來。」紫蕓說:「變成了那個我一直盼望的小姐,也許這就是小姐的命,我不怪你。」
紫蕓想了一夜,她喜歡容歌,喜歡現在的小姐,也思念曾經那個只知道闖禍的李伽藍,可命運使然,總會有人死的,或許現在就是最好的安排,她要學會釋懷。
容歌伸手抱了抱紫蕓,對她說:「我就是你的小姐,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紫蕓又沒出息的癟嘴,心底有什么沉重的東西慢慢散開,她擔憂道:「那你是怎么死的,是被人冤枉的嗎?」
她對宮廷恩怨并不了解,能接受「小姐」是個公主已經用盡了她所有腦力,更不用說去串聯前朝謀逆舊案了。
若容歌是被冤枉才死的,那她要不要報仇啊?
容歌赤腳站在地上,一頭烏發自由的散落下來,她是來跪經的,從里到外都是素衣,感觸的到腳底漸涼,她說:「公主容歌不會無故慘死的,這是我的執著。」
紫蕓明白了,她雖然還是傻傻的,卻在一夜之間成長了,跟著容歌一起。
門被敲響,傳來江桉的聲音,軟乎乎的叫:「阿娘,你醒了嗎?」
太陽都曬屁股了,阿娘怎么還不出門。昨夜刺客的事情江桉并不知道,他都在屋中自學了半天兵法,還等不到容歌。
容歌輕咳一聲,揉了揉眼底的血絲,讓自己的狀態看起來好一些,才抬聲:「桉兒,進來。」
門外的江桉一喜,登時就推開了門。
紫蕓聽到身后的動靜,不免擔憂的皺了皺眉,說:「小姐,他是……」t.
容歌打斷了她,道:「我知道。」
紫蕓低著頭退下了,她就是想說,江桉本來就是她家小姐的孩子,年紀什么的都對的上,應該不會出錯。
「阿娘怎么不穿鞋?」江桉小步過來,讓容歌坐下來,說道:「會受涼的。」
「小暖男。」容歌捏了捏江桉可愛的小臉,她對江桉有種特殊的感情,她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像個偉大的母親,低著頭笑道:「字練了嗎,你父親讓你讀的兵書讀了嗎?」
「練了,讀了。」江桉撥浪鼓似的點頭,說道:「阿娘昨晚回來的很遲嗎,桉兒怕阿娘累了,就沒來打擾阿娘。」
容歌起身穿好鞋子,說:「確實回來的有些晚了,太困了就沒有來看桉兒。」
「桉兒不怪阿娘。」江桉嘻嘻一笑,仰著小臉道:「但是阿娘說沒晚睡前都會來看桉兒,阿娘食言了。」
容歌不禁彎唇,「那怎么辦?」
江桉得逞的笑,「那就懲罰阿娘,阿娘今天陪桉兒出去好不好,我們去觀外玩,桉兒想看山林,想聽鳥獸蟲鳴。」
按理說是不可以的,江馳禹不允許江桉拋頭露面,可容歌先食言了,她不能讓孩子灰心,便道:「好,我們下午再去,這會山下人多。」
「嗯。」江桉開心的親了容歌一口,容歌讓他去讀書,他分外開心的跑了。
養個兒子也挺好的,就比如現在,容歌頹廢的內心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要搞清楚璃王是不是逆賊,她是不是非死不可的余孽。
昨夜的刺客來歷不明,容歌喊來了六兒,六兒一開始還扭捏著不說,容歌當即拉下臉,沉道:「我差點被宰了,我還不能知道誰要我的命?說!」
六兒冷汗,這二小姐發起威來怎么和王爺那般像,兩人的神情語態都如出一轍。
「是三殿下,他要對小姐動手。」六兒說:「二小姐不用怕,三殿下和咱們是老對手了,他每次都會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竟然是容靖,容歌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多半是為了給儷嬪報仇,可她娘都栽自己手里了,他一個媽寶男能掀起什么大風浪來。
嘆了口氣,容歌默默把這仇記下,忽地問:「他這次差點殺了我,你家王爺會讓他付出什么代價?」
容靖再遭人恨都是當朝殿下,江馳禹總不能殺了他。
六兒顯然一早就收到京里的消息了,露齒一笑,說:「已經付出代價了,可惜了這個討厭鬼是個皇子,要不然早被我們弄死七八十來次了。」
容歌感嘆容靖活著不易,道:「你們把他怎么了?」
「沒怎么。」六兒漫不經心的說:「王爺回京后一把火燒了三王府而已,沒燒死人,但是三殿下褲衩子都燒掉了,光著身子跑出來的,連早朝都沒去,京軍都去救火了。」
容歌駭然,這還叫「沒事」!
「后來呢?」她感覺不會這么簡單,悻悻道:「京軍都去了?」
六兒點頭:「去了呀,三王府黑火沖天,不得救火嗎,京兆尹都嚇死了,王爺就好心讓北衙去。」
容歌說:「真是好心?」
她怎么有點不太相信呢。
「王爺下令,不能讓火勢蔓延出三王府,幸好京軍去了,把火勢阻斷在了王府內。」六兒滿臉無辜的解釋,「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這火半天都撲不滅,還越來越大,到最后整個三王府都燒掉了,直接變成了一片廢墟,三殿下情急之下連個遮羞的褲子都沒救出來,被大家伙看光了。」
容歌:「……」
最毒江馳禹啊,趁機燒掉三王府,妥妥的人為泄憤。
大神玖某的《醫品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