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生

第二百二十九章 Deja-vu

劫生_第二百二十九章Dejavu影書

:yingsx第二百二十九章Dejavu第二百二十九章Dejavu←→:

“死水?”方瑾有些疑惑,按照平常理解,死水就是沒有流動的水,但這河里的顯然不是。

白秀解釋道:“‘昆侖之北有水,其力不能勝芥,故名弱水’,這弱水就是死水。”

他又指了指清澈的一邊:“它則是浮屠水,與死水恰恰相反,人掉入浮屠水中不會淹死,有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故而它得了這么一個名號。”

方瑾也明白了過來:“世界萬物皆是相生相克而存在,在河流匯合的地方,這下沉之力和上浮之力抵消了,我們方能爬上來。”

白秀點點頭,目光看向兩岸高聳的崖壁,它們緊密相連,甚至于與上面的巖洞頂也沒有一絲縫隙。

也就說,除了河流出入的水道,這兒幾乎是完全封閉的。

他凝重的神色方瑾看在眼里,也遺憾地搖了搖頭:“這個地方似乎沒有其他出口,四個出入水口看上去也很難潛出去,或許我們應該試試從來的那條暗道走。”

“怕是行不通。”白秀心里并沒有這樣的僥幸,眼下他們只能接受現實。

“那一池死水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除非我們能將浮屠水引過去,不然一切都是白費力氣,可這里的水文顯然是有人特意設計的,不知道方法很難改變得了。”

這個認知讓他臉上的疲倦重了幾分,方瑾有心勸解:“實在不行,我再去那些水道試試……你傷勢太重了,先回去休息吧。”

白秀沒有說話,只是伸手給他看,原本血跡斑斑的手腕已經恢復如初。

方瑾哪能不驚訝:“你這傷怎么好得這么快?”

白秀其實也有些不解,破魔之刃刺傷了他,但在他重傷之后又開始幫他修復了傷口,當真奇怪得很。

不過現下也不是深究這些細節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他指了指身后的灘涂:“既然上面的巖洞頂沒有出口,四面八方又是死路,我們何不試試往下?這河灘上的土多半是沙子,應該很好挖。”

方瑾并不贊同這個提議:“看這地貌,估計河灘下面估計也有巖層,若是沒有找到出口又浪費了體力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的話不無道理,兩人又回到原地暫時休整一番。

河灘上有不少枯枝,方瑾撿來生了一堆火,不知道為什么,白秀想起了明誨初,眼下的情況倒和那時候如出一轍。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心中頓時一動,或許他可以試試用御魄魂引及蹤找找出路。

想著他輕輕抽出了破魔之刃。

方瑾顯然預料到了他要做什么,連忙出手阻止:“我知道你擅長明家的通靈四式,但你有沒有想過,明家秘法劍走偏鋒,它越是強大,對使用的人傷害也越大。”

白秀知道是他之前的行為讓方瑾有所誤會,索性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并說了。

他心底隱隱有種感覺,和方凌、方珣這姐弟倆不一樣,方瑾更像方心,他們天性善良,都是值得別人信賴的人。

方瑾沉默地聽完,最后思索道:“有沒有可能這刀其實是與你身體內那一靈才是心意相通,三尸之犀將你與那靈的聯系清除,所以它的效用也隨之消失了?”

當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白秀一怔,旋即想道,他本就不是真正的白秀,這原本是屬于白殊的刀,若要認主,也是認真正的白秀為主。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冒牌貨。

這是何嘗的可笑,白秀的母親將他擄去,本是想讓白秀代替他活下去,到頭來卻是他盜取了白秀的一切。

他的親人、他的朋友、他的愛人,甚至于這二十三年來的每一個日日夜夜真地屬于他嗎?

他正出神,方瑾又說道:“可惜……不過破魔之刃與它相輔相成之時尚且好壞不明,這通靈四式還是少用為妙。”

白秀心中自嘲一笑,原本不屬于他的東西,失去了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他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方瑾本不是多言的人,見他心緒欠佳,也不再多說,去抱了一些柴火,往火堆上多添了幾根。

“雖然破魔之刃恢復了效用,但你到底受了重傷,還是再睡一會兒,養養精神,等我們休息好了,再去找出路。”

白秀依言回到火堆邊躺下,卻遲遲難以入睡,他想到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沒想。

腦中放空了幾分鐘,他突然問方瑾:“阿心……她在家里還好嗎?”

后者顯然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他:“父親性格強勢,她肯定受了不少委屈,不過你放心,等我執掌方家,一定好好照顧她。”

“她和我大哥的婚事準備好了嗎?”

方瑾抬頭看他,頓了還一會兒才道:“婚禮已經準備得差不多,等這一切都結束,他們就可以完婚了。”

白秀感覺自己心口的位置又劇烈地疼痛了起來,他側過身放輕了聲音自言自語:“那快了。”

作為知情者,方瑾很清楚他和方心兩人的感情,也曾想過,如果白秀狠心一點,帶著自己妹妹遠走高飛就好了。

但很多時候事情不是想怎么就能怎么樣的,他這個旁觀者永遠沒有立場責怪白秀。

“對不起,我沒有勸勸父親,這一趟其實不該讓她來的,我知道他有私心,有阿心在,你一定會顧及她的處境,繼而在緊要關頭幫我們一把。”

方瑾忍不住嘆了口氣,“

當然,這大概也是我的私心。”

白秀有些意外,方瑾所說或許也是他之前料想過的,他只是沒有想到對方會這么坦率,反而讓他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跟你沒關系,我和阿心走到這一步全是我的原因,你讓我能與她在這兒重聚,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他將手伸進口袋,輕輕摩挲著那枚玉玦,那是鄭如意在幻心秘境特意留給他的,他一直想找機會交給方心——如果是她找回的幻心玦,那她在方家的日子也許會好過一些。

不過現在來看,方瑾更適合拿著它,打定主意,他站起身,走到方瑾身邊坐了下來。

方瑾詢問地看著他,他伸手將幻心玦遞了過去。

“它怎么會在你這里?!”

為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白秀將方懸翦盜走幻心玦之事悉數相告,當然鄭如意和罔靈塔的存在他沒有提及。

說完他朝方瑾抱了抱拳:“既然方三哥執掌方家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我也就不客氣,阿心和思炎潭村就拜托你照顧了。”

方瑾臉上疑色更深:“你是說我父親控制了那個叫思炎潭的村子,讓他們給他賣命?

我不是懷疑你,可你提到的那天晚上,我和大姐正趕往蓬城,她是不可能出現在思炎潭村的。”

思炎潭村、堤莊乃至于罔靈塔雖然不在幻心秘境內,但它們的時間似乎都是獨立的,不過此時白秀想到的并不是怎么跟方瑾解釋這一點,當時的疑惑時隔多日又冒了上來。

一個人總不至于這么善變,會不會他所看到的方凌也是別人假扮的?

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既然三位首領都可能是冒牌貨,這所謂的祭司怎么可能是真的?

可問題來了,假如方家并未涉身其中,已經將瀛洲推到前面來的那一伙人,為什么還要栽贓方家,這顯然會弄巧成拙地引起他們這些當局者的懷疑。

他想到另一種可能,也許這幕后攪渾水的還有一股勢力,他們心有靈犀地下了同一步棋。

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復雜了,在弄清楚真相之前,他或許應該保持沉默,免得把其他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估計是我看錯了。”白秀不著痕跡地打住話頭,站起身躺回自己的位置。

方瑾低頭看了看手中玉玦,突然道:“既然有幻心玦,那就好辦了,我們馬上就能出去。”

白秀心中了然,這幻心玦也許就和白家玉闕一樣,也是要特殊的靈力才能激發,在他看來毫無用處的玉玦,在方瑾手里自然成了一柄利劍。

怕他不明白,方瑾特意解釋了一句:

“白家玉闕分五行,明家尸盤分陰陽,幻心玦卻是一張空的靈玦;你的置陰換陽之法以鬼眼作為轉換中心,幻心玦的作用和它差不多,只是使用的范圍更廣。”

白秀聞言感慨萬分,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方瑾接著說道:“想必你也發現了,這里會呈現如今這樣的狀態,乃靈氣長期暈染的結果,只要我用幻心玦將這里的陰陽平衡打破,就能讓河水倒灌。”

白秀神情一定:“事不遲疑,我們開始吧,先出去再說。”

方瑾率先朝河流上游的匯合點走去,若要顛陰倒陽自然在那里更合適。

白秀也跟了上去,剛在岸邊站定,方瑾已掐了個法訣。

他將幻心玦高舉過頭,牽引著法訣繞著它輕輕一劃,比了一個圓圈,濃煙一般的黑影頃刻間從圓圈內飛了出來,然后順著那道弧線急速旋轉了幾圈。

緊接著他手中幻心玦一翻,它好似聽到了什么命令,嗡的一聲竟也轉動著朝圈內落去。

看著他一氣呵成的動作,白秀有些驚訝。

方心這義兄可比其他兄弟姐們厲害多了,不僅十分擅長使用鬼器——他腰間的那柄劍怕是和破魔之刃不分上下,這幻心影之術的修為也只在方純鈞之下。

嘩嘩嘩——

白秀思索的空當,河面無風起浪,傳來陣陣巨響,兩條河里的水瘋狂涌動著。

這時無數黑影從那圓中……不,準確地說是從幻心玦中延綿不絕地漫了出去,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已將整個河面籠罩其中。

幻心玦這顛陰倒陽的功力的確是通靈四式無法比擬的,他正要贊賞幾句,幾分莫名的心緒卻泛了上來,他稍一尋味,后背瞬間攀上了一陣寒意。

“等一下,這個場景……我好像見過。”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