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退婚吧

95.鳳藍

求求你退婚吧_影書

:yingsx←→:

杜昌干活麻溜,被羅天找到之后差不多半個月就帶著人把修柵欄的活干完了。羅天當初說的是三百到五百文,但最終卻是每個人都給了五百文,因為活干得確實好。而在這之后,羅天也沒讓他們走,干脆又帶著一塊兒去干田里的活。

插了秧之后要澆水,要除草,想要莊稼長得好,這些活是免不了的。再加上旱田地里還得時不時地去重新壟一下地溝,有的得中期上一次肥,所以基本上總得有人手。

總之按席宴清說的來,這種莊稼就成了一件需要十分用心的活兒,半點馬虎不得。

好在用了心之后也是有回報的,莊稼長得確實比以往好得多。明顯能看出來同樣的水稻,華平村的人種的就是比別村的長得高,且整齊。一眼望去,感覺這田里的風景比以往更秀麗。

如果只是一家種得好,可能關注的人還不多,但是整個村子都好,那就引人注目了。

鳳藍閑來無事,牽了匹馬出來閑轉悠,無意中便轉悠到了華平村。本是想著來都來了要不就去陳華樟家里看看,不料臨近村子之后先吸引他注意的居然不是這里的人或屋子,而是水稻。

他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水稻見得多了,卻還從未見過誰家是這般種稻子的,跟士兵排了隊似的,這叫一個整齊。

“請問家里有人嗎?”鳳藍問了鄉親,找到陳華樟家里。

“喲,這不是鳳公子嗎?您怎么大老遠過來了?”陳華樟心想這人難不成是急著看家具成品?熱情地開了門,“快請進快請進。”

“打擾了陳師傅,”鳳藍雖出身貴重,卻十分謙和有禮,“我今日來實是有些事情想不通,還望陳師傅給解解惑。”

“您言重了,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華樟說罷朝屋喊:“媳婦兒!家里來貴客啦,看茶!”

“知道了!”韓旭往外瞄一眼,見不認識,先把茶水沖好了,隨后端出來。他們院子里有個小木涼亭,是陳華樟閑在家中無事時做的,這會兒用來招待客人倒是剛好,“這位是……”

“這位就是鳳藍鳳公子。”陳華樟說,“這是內人,還有犬子。”

“陳夫人有禮。今日來得倉促,多有打擾,還望陳夫人莫怪。”

“鳳公子太客氣了,您是貴客,我們歡迎都來不及呢。那你們慢慢聊,我屋里還有些事未做完。”韓旭覺著與眼前的人說話心里怪緊張的,便說完這些就帶著孩子進屋了。

“果真是我來得來突然了。”鳳藍看著一大一小匆匆進屋的背影,覺著有些好笑。

“內人鮮少離開這村子,所以有些怕生,您可千萬別見怪。”

“無妨。”雖估這個陳夫人看著可不像是怕生的人,不過這本就和自個兒的來意沒有半分關系。鳳藍笑笑,“我來是想問問陳師傅,華平村的水稻一直是這般種的么?和別的村子都不大一樣,我瞧著整齊得很。”

“前幾年不這么種,這不,還是我那位姓席的兄弟回來之后才開的。他這么種,收成比別家的好,別家一看也紛紛跟著他學了。”

“又是他?”鳳藍有些吃驚,“他怎的總有這般新奇的想法?”

“誰不說是呢,反正每回想出來的東西都是旁人沒見過的。”

“陳師傅方便帶我去再見見這位姓席的兄弟么?”鳳藍上回就覺著沒再見著席宴清有些遺憾。他就喜歡了解那些新鮮的事物,不管是吃啊還是玩兒啊,或者學問方面,只要他覺得新鮮他就非得弄明白。而這種植增產的事他就更感興趣了。那畢竟是有可能惠及全國的事。

陳華樟也覺著一人招待鳳藍有些為難。他面對著這人其實也是有些壓力的。他不是那種特別健談的人,平日里與朋友們閑聊聊還行,可對著眼前這樣的人,總覺得聊說說他了解的事還好,其他的,搞不好沒說兩句就斷章了。如果席宴清在,那似乎還比較好說。

席宴清這會兒正在果園呢。葡萄苗長出來之后上頭居然生了青蟲,專門吃葉子。他今兒個趕緊拿了筷了和小筒來捉!準備捉完拿去喂雞,免得這幫青蟲繼續禍害他的葡萄葉!

蟲子不少,但是羅非就受不了這個蠕動的,于是這活他堅決沒幫忙,這會兒正在院子里數雞蛋呢,順便看著小老虎。

小老虎跟三只豆玩耍,他把成年人拳頭那么大的木球推出去,然后看三只豆在那兒搶來搶去。有心想咬,咬不住,就只能拿爪子扒拉。但是木球表面太光滑,扒拉起來狗爪經常打滑。小老虎就看著這個咯咯樂,玩得別提多美了。

鳳藍和陳華樟來的時候,小老虎正站在黑豆對面。黑豆等他把球弄出去呢。

小老虎還小,動作還不夠靈活,黑豆便趁這時候抬頭往前瞅,這一瞅,不得了,來了個陌生人啊!

“汪!汪汪汪!”黑豆叫得特大聲。

“黑豆,你不認識我了?”陳華樟有點怕狗,所以他也沒急著往里進。

“黑豆別叫。”羅非看到陳華樟帶著人過來,起身去把門打開——其實根本沒鎖,但是陳華樟有點怕狗他是知道的,“這位是……”

“這位是鳳藍鳳公子。這位是席宴清的夫人。”陳華樟介紹完往院里瞅瞅,“宴清沒在家?”

“在啊。”羅非把兩人請進來,“在后園呢。黑豆,去找清哥來,有客人來啦。”

“汪!”黑豆瞅了鳳藍一眼,緊接著便快速往后院跑了過去,不一會兒就咬著席宴清的褲角,把席宴清叫來了——自打那次羅非要生的時候黑豆找席宴清回家,席宴清就知道這家伙聰明得緊了。這一咬就知道是找他有事。

“鳳公子?您怎么來了?”席宴清還挺意外。就他所知,這位姓鳳的公子并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出主意給果子上加字的人,因為石釋當時也不確定這事能不能成,所以大概有所保留,只說了主意并沒有提他的名字。

“來得突然,失禮失禮。我來是想請教宴清兄弟,這華平村的水稻為何與別處種的不一樣?這般種有什么用意嗎?”鳳藍鳳目微挑,十足的好奇。

“只是為了用更少的種子種出更多的糧食而已,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用意。鳳公子對此感興趣?”席宴清還當是什么事呢。

“嗨,我這人就見不得新鮮事物,見了就非得弄清楚。這些年也走了不少地方,還從未見過哪里有這般種水稻的,瞧著有趣。”

“原來如此。那鳳公子若是不嫌棄,便在舍下隨意轉轉,若有什么覺著新鮮,宴清愿意為鳳公子解惑。”

“多謝宴清兄弟和席夫人,那鳳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席宴清說完看了羅非一眼。

“做飯不?”羅非近乎無聲地問。

席宴清想了想,點點頭,小聲說:“辛苦你了。”

羅非笑著搖頭,去做準備。這皇城里來的公子,也未必會留下來吃飯,沒準人家壓根兒吃不慣。但是萬一呢,要吃的話,讓他見識見識鄉下的美味,看看到底哪里更勝一籌。

家里有了冰窖,所以一年四季都有肉吃。再說家里又養著那么多雞鴨鵝,現殺也來得及,畢竟時間還早。羅非琢磨了一會兒就想好要做什么,擼袖子干活去了。

席宴清帶著鳳藍和陳華樟轉后園子,讓鳳藍看了漿果園,還看到了刺老芽。

“宴清兄弟,那是何物?”鳳藍指指全身是刺的刺老芽問。

“刺老芽。原是山上生的一種野菜,我家里人都比較喜歡,所以就挖了一些回來種。每年春天取嫩芽食用,味道比較特別。”

“太遺憾了,該早些來的,好歹能瞅瞅長什么模樣。”現在光禿禿的,只留了樹干。

“樹芽還嫩的時候我們收來煮熟曬干留用了,若是鳳公子不嫌棄,可在舍下用午餐,一會兒讓內子做一些,鳳公子可嘗嘗味道。”

“這怎么好意思?”

“鄉野之地,粗茶淡飯,鳳公子不介意便好。”

“那就有勞宴清兄弟了。”鳳藍手上明晃晃一朵梅花,卻半點小哥的矜持都沒有,自來熟得很,也入鄉隨俗得很。

不過這樣的人都比較好打交道。席宴清把這人視作普通朋友,不卑不亢的態度,倒是讓跟在旁邊的陳華樟也漸漸放松下來。

后來鳳藍還看到席宴清用來育苗的木格盤,插秧時用的兩頭綁木錐的麻繩。席宴清都仔細地給這人說明了用處。

鳳藍還問了問能提升多少產量,一畝地能省多少稻種,席宴清都一一說明了,著實讓鳳公子獲益匪淺。

但是鳳藍發現,最讓他受益的是席宴清家的飯桌!

農家菜他不是沒吃過,無非就是些野菜和蔬菜,或者雞蛋豆腐。好點的能有條魚。

其實天南地北走著,有時候趕到那兒了,別說農家菜了,野外吃點干糧對付的時候都是有的。當今圣上一貫主張儉樸,皇子皇親們出去鋪張浪費是最看不慣的,他也沒那個習慣,所以向來都是一人一馬,怎么簡便怎么來,有什么吃什么。

但是這席宴清家的農家菜,這也太豐盛了啊!根本不是粗茶淡飯!這跟他認識的農家菜也差太多了。

羅非做的鍋包肉,小雞蘑菇粉,醬燜鯽魚。至于素菜方面,后來席宴清說了之后他涼拌了一個刺老芽,麻辣豆腐,還做了個醬汁薯球。醬汁薯球有點麻煩,是把土豆去皮蒸熟了之后懟成泥,然后弄得湯圓那么大,再過油炸一遍,讓外皮變得焦脆一些,再淋上勾芡好的醬汁……

總之六個菜,只有小雞蘑菇粉和醬燜鯽魚是風藍以往吃過的。其他幾樣,他可能吃過那種食材但是決對沒吃過當前這種做法的。

也虧得最近景容跟著學,剛才一起幫了些忙,不然羅非自己做還真有點兒手忙腳亂。

最后上來一碗甜品——松仁玉米。

齊活。

“鳳公子,吃啊。”羅非心笑,意外不!驚喜不!哼哼哼!

“實在是給席夫人添麻煩了。”風藍直接起身,給羅非作揖。

“不麻煩,您嘗嘗看吧。”羅非去跟韓旭他們坐一桌去了。反正做都做了,干脆都做了大份,所以把韓旭和小木匠,還有左右院在家的都叫來了。

別人怎么想席宴清和羅非是不知道,但是他們兩口子壓根兒就沒把鳳藍當成什么皇親國戚。今兒個擺的就是大桌,三連并那種。

中午做的米飯,一大鍋,一伙人吃得熱火朝天的。

關鍵菜本來就很好吃,這人一多就更好吃了啊!

鳳藍之前還想著得斯文點兒,可吃著吃著……斯文什么的好像離家出走了,一下子露出了他的本性……

用他王兄的話說:你就是長了個小哥的身體,實際比漢子還漢子。

可是這次真不能怪他啊,羅非做的菜也太好吃了。他在皇城里吃的東西,看著樣子都不錯,但是真比起味道來,還真不知誰比誰強呢。

鳳藍可算給自己找了個不斯文的借口,早把自己最初的來意都給忘了。

想著是了解了水稻為何種得那么整齊,現在卻成了羅非做的菜為何會如此好吃。

飯后,羅非拿了些堅果跟果脯出來當飯后甜點,而碗就堆在了一邊。他要刷,席宴清沒讓。

“做那么多菜肯定累壞了,你歇著,一會兒人走了碗我來刷。”

“那我真不刷了啊。”羅非抓了一小把藍莓干。

“嗯。歇著吧。”席宴清瞅著鳳藍在那兒發呆,心尋思這人怎么還不走?!

“鳳公子,可要再去別處轉轉?”陳華樟問。人是他帶他來的,這個時間還不走他也有點兒為難啊!

“唔……還是不了,時候不早了,今日打擾多時,也該回去了。”鳳藍笑笑,將自己的腰佩取了下來,分別給了小老虎和小木匠。這腰佩是翡翠所制,不但通透度好,而且水頭十足,一看便能看出是出自一塊原石,且被分成了一半,“這腰佩生來便是一對,這兩個孩子剛好訂過親,便送與他們作們見面禮吧。”

“這可使不得。”陳華樟嚇一跳。那東西一看就價值不菲!

“是啊鳳公子,這禮物太貴重了,您還是收回去吧。”席宴清真是看在石釋的面子上才與這人交好,不然他肯定不會讓羅非去做飯了。

“只是我的一番心意而已,各位就別客氣了,感謝你們今日熱情款待。”鳳藍笑著輕輕捏了捏小老虎的臉,可以看出來是很喜歡孩子的。

“哇?”小老虎擺弄一會兒腰佩,突然放進嘴里嘬了嘬,把玉佩嘬出一下口水來。

“小老虎!”尼瑪這想還都不好意思了啊!羅非尬笑,“不好意思鳳公子,小孩子不懂事。”

“沒關系沒關系,本來就送給他玩的。”鳳藍說罷,欲言又止地看了羅非一會兒,但最終還是沒有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他弓起尾指,吹了聲響亮的指哨,將自己的馬兒叫了過來。

那馬也是聰明,聞得主人哨聲居然很快找了過來,那馬繩居然都是松著的,顯然鳳藍來的時候就沒給拴到哪兒。

“那個……”鳳藍牽住馬,咬咬牙,突然轉身,“席夫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什么事,鳳公子且說。”

“可否……”鳳藍不好意思地看著羅非,“可否教我如何做菜?”

“哈?”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