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六省的書記齊聚京城,這如果在早此年,這肯定是一件讓京城震動的大事。
但是在近幾年,京城大家對此就已經習慣了!中原硝煙起,競爭白熱化,每天都有矛盾,中原大地掐得兇著呢。一到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就會有這種六省書記齊進京的盛況。
六省書記進京,說是協調,其實就是扯皮!互相之間你指責我,我指責你,然后由國務院來裁決十分,最后大家妥協談判,取得一個可以暫時解決問題的辦法。
之所以說暫時解決,主要原因就是目前的中原政治氣氛,注定了不可能永久解決問題。中原強手云集,各省之間本身條件又差不多,省與省之間搶資源、搶人才、搶投資、搶招商的現實解決不了,就解決不了這種沖突。
有沖突就有精彩,有沖突就有故事,實際上中原地區的故事的確不少,而京城各方勢力對中原的關注也是日益增強,但是表面上,大家卻是越來越裝作不以為然了……豫南省在京城的駐京辦叫兩豫會館,說是會館,其實是一幢十幾層樓高的豪華酒店,豫南人戲稱,豫南第三產業的唯一國有企業就是兩豫會館。
豫南不像江南,豫南離京城近,一般只需乘幾個小時的火車便可抵達京城,所以豫南省委書記進京的動靜常常很小,畢竟火車站沒有機場張揚,而且也便于隱蔽。
就像今天,豫南省委書記唐禹的京津之行就異常的低調,夜色中,一輛并不起眼的奧迫從首都火車站特別通道滑過,豫南的省委書記就這樣抵京了……
兩豫會館有專門的首長套房,據說這套房子只專門服務唐禹一人,房間里的設施布置和唐禹在豫南辦公室的布置一模一樣,唯有辦公桌后面墻上的那副字不同。
唐禹豫南辦公室那副字是他自己手書的“任重道遠”四字,而京城的字幅是“難得糊涂”四字,這幅字是京城書法大家,京城大學副校長,祖籍豫南的王山寧老先生所贈。
一路車馬勞頓,唐禹卻并沒有馬上休息,此時他房間里再還有一名的歲模樣的老同志,這人赫然是豫南的常務副省長邵一華。
唐禹的工作特點就是善于走上層路線,他履新豫南以后,豫在政fǔ班子中總會派主要領導駐京負責京城各方面的聯絡,今年他更是派出了邵一華跑京城的關系,由此可見,他對上層路線有多在意了!
房間里面就兩個人,唐禹看上去要年輕邵一華很多,但是邵一華卻是畢恭畢敬的坐在下首,對唐禹顯得特別的尊重。
房間里面咖啡的香味很濃,那一華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道:“書記,您一路車馬勞頓,晚上要早點休息,會議明天就要召開,時間很緊迫!”
唐禹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遞給邵一華,邵一華連連擺手,道:“我不成了,醫生首長已經給我下死命令了!”
唐禹吐了一口氣,笑笑道:“哪一天如果有人對我下這個命令,我甘愿到閻王殿上去戒煙!”他自顧點上煙,抽了一口,神態十分放松。
“最近京城的動靜怎樣?江南的袁書記在京城可是根子很深,他提前兩天來京城,應該是有不少動作吧!”唐禹淡淡的道。
邵一華輕笑一聲,道:“動作不大,就是請張青云吃喝了一大餐,兩人聊得不少,從下午五點光景,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整整六個小時啊!
看來,張青云在江南的影響力依舊存在啊,但是我可聽說袁圣楚和他不是很對眼,這一次……”
唐禹皺了皺眉頭,邵一華后面的話也就不說了。張青云現在在中原是個比較敏感的名字,在中原的幾位主要領導中,張青云無疑是要高另外幾人一籌。
無論是唐禹還是陳杰,在面臨張青云主政江南的時候,都處處的受制,就是現在江南的高速發展,都是張青云打下的底子,憑這個底子,江南已經全面超越豫南,直逼江北了。
唐禹是個高傲的人,同時也是一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以前在中原他一直和張青云唱對臺戲,可是最終張青云用事實證明,他比唐禹不僅要年輕,而且他的綜合實力還要超過唐禹很多。
“書記,我看沒什么大不了的!張青云現在在京城的事就夠他受的了,他哪里有精力去注意中原的事情?他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力,鞭長莫及啊!”邵一華緩緩的道,他頓了頓,覺得話似乎還沒有說透,又道。
“張青云把京城當成了江南,處處樹敵,據說是得罪了不少人,現在對他不滿的人很多,我看他京城市委書記這一任要出像樣的成績不容易了。”
“老邵,你不用說這些話安慰我。比之張青云,我不如也!”唐禹淡淡的道,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張青云厲害啊,在江南就夠厲害的了!現在來京城了,竟然還有如此魄力,而且還能每每得逞,這更是不容易。現在京城不喜歡張青云的人大有人在,但是畢竟支持他的人多,京城的改革最近有條不紊,有聲有色,雖然有小的瑕疵,但是大局張青云把握得極其牢固,實在是很強啊!”
唐禹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邵一華閉嘴不言,對這個話題他不好怎么說,唐禹和張青云的那個層面不是他能妄言高低40。房間陷入了沉默,唐禹抽完一支煙,另一支煙又點上了,房間里面煙霧繚繞,兩人都各自在想著問題。
“書記,我看這次袁圣楚是病急亂投醫!這次的事誰也幫不了他,我們沒有必要因為他見過張青云就改變計劃!”邵一華忽然道。
唐禹沉吟不語,過了良久,他道:“你不知道,張青云在中原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尤其是他和趙、汪、郭等幾家的關系密切,由他出面,江南的團結就不會出問題!
我們為什么能夠遏制住江南的勢頭?不是我們辦法多,而是江南自身出了問題。袁圣楚和張青云不能不管哪方面前比不了,這才給了我們可乘之機!”
“書記,您的意思是說,張青云會出面翰旋江南幾方勢力之間的關系?”邵一華道。
“不是可能!是一定!”唐禹吐了一口氣道,“袁圣楚這人有幾分本事,傲氣比本事更足,他內心對張青云不滿得很,但現在他卻不得不請求張青云幫助,你想想,能夠讓他放下架子的事情,能是什么事情?
張青云這個人嘛!他是放不下江南的,他的手本來就長,江南是他的老巢,他即使不喜歡袁圣楚,在這個問題上他幫袁圣楚也是必然的。”
“但是書記,我們這次開會,主要是針對江南故意干擾修路的事,跟這個有關系嗎?”邵一華道。
“怎么沒有關系?你想想,在中原地區,趙、汪、郭幾家是什么樣的存在吧!人人都說得中原者,得天下,可是中原卻是幾方勢力的天下,就說我們豫南,我這個書記能不照顧幾方勢力的存在嗎?
這是個簡單的道理,張青云在中原的影響力,就在于他能夠很好的把控幾方勢力的關系,說得不好聽點,也就張青云能夠真正震懾住這幾方難纏的勢力。江南有張青云這樣的強援,如真是他發揮影響力,你想到后果了嗎?”唐禹溫和的道。
邵一華皺了皺眉頭仔細的消化唐禹的話,過了一會兒,他道:“書記分析問題很深刻,入木三分,我明白了!張青云果然是手很長,華東、中原他影響力都很驚人!
據說他給華東打了一聲招呼,直接導致華東和江北合作的幾個項目無限期擱置了……”
“什么?有這樣的事?”唐禹猛然豎起身子道,邵一華點點頭,“千真萬確,江北的魏副省長在發改委跑立項,華東單方面暫停了項目,當時把他窘得差點找個地洞鉆下去了“……”
“欺人太甚!”唐禹猛然一拍桌子,長身而起,他這一聲吼,也驚得邵一華坐直了身子。
唐禹呼吸急促,顯然心中很氣憤,但是很快,他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朝邵一華擺擺手。
“書記,我們是不是應該想點對策!”邵一華建言道。
唐禹閉上眼睛,臉上的肉微微顫動,良久他雙目猛睜,道:“是啊,是要有對策!你留京想辦法和張青云搭一搭關系……”
“什么?”邵一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么?他會在意和我們的關系嗎?”
“他怎么能不在意?我們是江南最大的電媒供應省份,沒有我們江南想打造能源大省,簡真是癡心妄想!”唐禹道。
“這……這……”邵一華有些結巴,他實在反應不過來唐禹的思路,唐禹皺皺眉頭道:“什么這這那那的,你出面約一下張青云,就說我想和他見面。
他以前不是天天念叨中原六省唇齒相依嗎?我們可以唇齒相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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