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狩江山

正文 第八十六節 君臣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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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八十六節君臣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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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侗內心里非常緊張,他知道相國府內絕對是虎狼之地。昱寧帝今晚的到來,根本沒有安排任何兵衛跟隨。但是衛侗不敢問,也不敢去想這些后果。他只能像個木偶一樣,聽從著昱寧帝的指令。

隨著拍打的叫門聲,張如明覺得自己的小心臟都跟著彭彭顫栗。眾人之中,唯有昱寧帝面色沉穩,看不出內心有什么想法。而那位槐大人,更是青巾遮面,誰也無法猜測青巾之后是副什么表情。

相府后門閃開了一道縫隙,“什么人深夜敲門,不知道這是相府嗎。”

“閉嘴,馬上告知相國大人,陛下駕臨,趕緊過來迎駕。”衛侗低聲怒道。

開門者挑燈一看,“啊是是衛總管。”大門閃開了一個身子的空隙,一名中年男子伸出腦袋看了看,當看到目光低垂的昱寧帝,中年男子臉色頓時一變,咣當一聲關閉了大門。

衛侗退了回來,安靜的站在昱寧帝身后。段瑯仔細搜尋著周圍,豎起耳朵也沒聽到兵馬踏地的聲音。段瑯不禁奇怪,難道昱寧帝真的就是‘只身前來’。段瑯有些不相信,但又不得不面對事實。

相國府內宅,于禁端坐在大堂上陰沉著臉。高之贊站在一旁,兩個人正分析著目前嚴峻的形勢,就看到后院值守的那名中年男子驚慌的跑了進來。

“相爺不好了陛下陛下來了,正在后門之外。”

于禁聽著手一哆嗦,茶盞啪嗒摔落在地。于禁驚慌的站起身,“來了多少人馬?”

“總共來了八個人,其中還包括天師殿上官玄悟和兩名統領。”

“什么?多少人?”于禁覺得自己肯定沒聽清楚,再次問道。

“相爺,后門之外,確實只來了八個人。府中侍衛也在高處觀望過,沒發現異常情況。”中年男子確定的說道。

高之贊臉色一寒,“相爺,咱們要不要趁機會!”

于禁心內一顫,沉思了片刻,微微搖了搖頭,“弒君之罪,本相承擔不起。來人,開門迎駕。”

高之贊面色一變,剛要說什么,于禁眼睛一瞪,高之贊只好無奈的退了出去。于禁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整理好朝服,帶著眾人向府中后門走去。

相府之外,昱寧帝足足等了半柱香的時間,才看到后門緩緩打開。后門之內,于禁高聲喊道。

“臣于禁,率府中上下恭迎圣駕。臣迎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昱寧帝低垂的眼簾微微抬起,剛要邁步走上臺階,就聽著張如明喊道。

“陛下小心,臣等在前面給陛下開道。”張如明說著一揮手,率先向臺階跑去。

段瑯心說這馬屁拍的,跑這么快有個屁用。人家真要是想弒君,一通亂箭就足夠了。不過張如明表現的如此忠勇,段瑯和李建山只好跟了上去。當段瑯與昱寧帝擦身的一瞬間,突然發現昱寧帝的身子微微一晃,段瑯下意識的伸出手,扶住了昱寧帝。槐大人和衛侗臉色巨變,兩人的手指微微一動,暗藏在袖袍中的短刃差點刺向段瑯。

昱寧帝抓住段瑯的手臂,微微喘息了一聲,“走吧。”

段瑯一怔,發現昱寧帝沒有松開的意思,只好端著手臂向前走去。昱寧帝走的不快,段瑯也不敢走快。衛侗不滿的看了段瑯一眼,這可是他的活,居然被段瑯這小子給搶了。好在這家伙不是太監,不然回去非整治他不可。

后門之內,黑壓壓跪倒了一片。張如明緊張兮兮的握著尚方寶劍,昱寧帝則是神情淡然的看了看府內的一切,輕聲說道。

“于愛卿,朕已經有十幾年沒有來你宅院了,園子還是這個園子,但朕已經老了。都起來吧,咱們還是到廳堂里說話吧。”

“臣遵旨。”于禁說著站了起來,府內眷屬一干人等也紛紛起身。

于禁小心的陪著昱寧帝向前廳走去,昱寧帝走的不快,右手依然搭在段瑯的手臂上。一行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么默默的走著。不大一會兒,昱寧帝來到了前廳,張如明剛要進去,槐大人卻是伸手一欄。

“除了于大人,所有人等不得入內。”槐大人說完,與衛侗一左一右站在了門邊。

昱寧帝扶著段瑯的手臂,慢慢的走進廳堂。段瑯小心的攙扶著昱寧帝坐穩,剛要離開,昱寧帝輕聲說道,“在這里伺候著吧。”

段瑯心中一愣,趕緊小聲說道,“諾!”段瑯站在了昱寧帝的身后,單手放在戰刀的把柄上。此時他要是想報仇,只需一揮刀就可完事。但是段瑯只能想想,不能這么做。

相國于禁垂手站立一旁也不說話,昱寧帝一指右側的座椅,“于愛卿,你也坐吧。”

“臣謝主隆恩。”

于禁這邊剛坐下,段瑯就發現槐大人向他投來一道銳利的目光。段瑯微微點了點頭,他知道槐大人這是讓他保護好昱寧帝。

廳堂大門關閉,冷冷清清的廳堂內,只剩下昱寧帝段瑯于禁三人。

昱寧帝抬頭看了看廳堂,“于禁啊,咱們君臣交往了多少年了?”

“回陛下,自陛下還是皇子之時,到如今也有四十年光景。”

昱寧帝點了點頭,苦笑道,“呵呵,四十年了,你覺得咱們君臣二人,交心嗎?”

于禁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反問道,“那陛下覺得臣忠心嗎?”

于禁抬頭看著昱寧帝,昱寧帝也看著于禁,君臣二人的目光都顯得很平淡。只不過,段瑯卻覺得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昱寧帝輕微嘆息一聲,“于禁啊,朕今天來,就是想坦誠的跟你說說話。咱們都老了,就算沒病沒災也沒幾年活頭。今日咱們拋開君臣地位,就以老朋友的身份好好談一談,你覺得如何?”

“陛下能如此厚愛老臣,于禁感恩戴德。”于禁抱拳說道。

“那咱們就說說當前的局勢,三位皇兒臨朝問政,于愛卿覺得如何?”昱寧帝輕聲問道。

“皇子們經驗欠缺,還無法堪當重任。如果說三位皇子之中必選其一,臣還是覺得三殿下德章稍好一點。”

段瑯覺得有些奇怪,這么危機時刻,他們居然平靜的聊起了太子之選?這兩個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段瑯甚至想到,如果他此刻動手,這兩位滅族仇人絕對躲不過他的擊殺。但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段瑯深知這樣做的后果有多嚴重。不但自己跑不掉,也會連累整個天師殿被絞殺。甚至說,更會燃起大夏的內亂戰火,不知有多少家庭將為此支離破碎。

昱寧帝與相國于禁談的很平淡,甚至話語中沒有一絲波瀾,就像兩位閑暇老者無聊的度過剩余時光。段瑯知道絕不會這么簡單,平靜的表面之下,或許都在醞釀著殺機。

果不其然,聊完軍政大事,昱寧帝話鋒一轉,探了探身問道,“于愛卿,朕再問你,如果今日之事真是朕所授意,你當如何?”

于禁稍一愣神,目光直視坦然說道,“臣問心無愧。”

昱寧帝卻是淡淡的笑道,“是問心無愧,還是未準備好?”

于禁臉色微變,剛要反駁,昱寧帝卻擺了擺手,“剛才朕就說了,咱們還是坦誠相待,不必掖著藏著。這里是你的府邸,朕都不怕,你還怕什么。”

于禁微微有些動容,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說道,“好吧,既然陛下要臣說,那臣就直言無忌。臣輔佐陛下十七年來,兢兢業業打理朝政,不敢說沒有私心,但對陛下卻忠誠不二。至于胡威臨的案子,臣可對燈發誓,絕不是臣所授意。所以,對于天師殿的行為,臣不服。”

昱寧帝哈哈一笑,擺了擺手指,“對于你我君臣來說,這都是小事。朕想問的是,如果于愛卿準備妥當,可敢帶兵進宮?”

于禁剛要說話,昱寧帝一指,“朕想聽的是實話。”

于禁臉色變得有些發寒,神色也不像剛才這么沉穩。段瑯手握戰刀刀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于禁臉上的肌肉動了動,點了點頭,“承陛下所言,如若臣手中有禁軍調度大權,危及之時,定會率兵前往宮中兵諫。”

“是兵諫,還是要殺朕,或者自立為皇!”昱寧帝的臉色漸漸寒了下來。

于禁站起身,噗通一下雙膝跪地,面容嚴峻的說道,“臣對大夏忠心耿耿,絕無反意。臣只想逼陛下退位,恭請三殿下登基。陛下可以殺臣,但弒君謀逆之罪,臣不敢擔。”

昱寧帝眼神一聚,“那朕要堅持不退位呢?”

于禁微微一咬牙,鏗聲說道,“那臣只有敲響國磬,以相國之威強行推薦三殿下登基。至于陛下您請恕臣言辭不當,陛下的身體確實該修養了。”

昱寧帝身子微微一顫,段瑯下意識想伸手去扶,但看到昱寧帝依然坐的很穩,段瑯悄悄把手收了回來。于禁的回答讓段瑯也很動容,沒想到在昱寧帝面前,他真敢說出這樣的話。難道說,他這是要破釜沉舟嗎。

昱寧帝看著于禁,目光中的冰冷漸漸散去,“很好,朕對你的回答非常滿意。最起碼,朕確定了一個糾結很久的問題。”

“陛下,您是想殺了臣嗎?”于禁抬頭看著昱寧帝。

昱寧帝反問道,“你是想留下朕嗎?”

“臣不敢,臣的園子,陛下自當來去無礙。但臣有件事相求,還望陛下成全。”于禁面容悲壯抱拳說道。

“說說看。”昱寧帝微微往后一靠。

“臣死不足惜,但求陛下念在臣輔佐多年的份上,免于府上下死罪。臣不敢求活,只望陛下不要以反臣論處,臣對我大夏絕無二意。”于禁說著,一個頭叩在地上。

于禁知道在自己沒有準備好之前,即便留下了昱寧帝,他府中上下也難逃一死。以他對昱寧帝的了解,昱寧帝既然敢來,絕對是有了萬全之策。與其拼上府中幾百口性命拉著昱寧帝同歸于盡,莫不如讓他網開一面。于禁已經老了,他不想拿整個于氏家族來陪葬。

昱寧帝看著于禁,沉思了半天才輕微說道,“于愛卿,起來吧。”

“陛下不答應,臣不敢起。”于禁依然跪著。

昱寧帝微微閉目養了養神,略帶疲憊的說道,“朕今日確實有殺你之心,畢竟有些事超越了朕的底線。但為了我大夏江山的穩固,朕不得不冒險來你府。于禁,不瞞你說,來之前,朕都交代好了后事。剛才朕說了,朕今晚前來,就是想求證一件事情。”

于禁慘淡的一笑,“是求證,臣是否有謀反之意嗎?”

昱寧帝搖了搖頭,“也對也不對。朕想求證的是,你于禁是否還對我大夏忠心。不管你想兵諫也好,輔佐三皇兒上位也罷,最起碼在朕心里,你沒有自立之意。這說明,你還是大夏的忠臣。能證明這一點,朕也放心了。起來吧!”

于禁愕然的看著昱寧帝,不敢相信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昱寧帝的意思。段瑯也很震驚,沒想到居然要放過于禁。難道說,昱寧帝這是欲擒故縱,先離開相國府再下殺機?

段瑯正琢磨著,就聽昱寧帝接著說道,“于禁,朕不殺你,你依然是朕的相國。不過有些事,朕不會再縱容你。明日早朝,朕希望一切都會過去。我大夏的江山得之不易,朕不想看到江山動蕩。希望你在早朝之上,能夠自檢。”

昱寧帝說著,輕聲喊道,“槐進來。”

廳門一開,槐大人走了進來。昱寧帝微微示意了一下,槐大人從袖中抽出一卷卷宗扔在了于禁面前。

昱寧帝指了指說道,“看看吧,這就是胡威臨在刑部大牢對你和馮準的指征。朕希望,自今日起,莫要再讓朕對你不放心了。”昱寧帝說完站起身,默默的向外走去。

于禁臉色蒼白,段瑯也是震撼的看著地上的卷宗。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胡威臨是被陛下派人所殺。整個朝堂都被昱寧帝騙了,所有人都把目標指向于禁和馮準,卻沒人想到,會是偵辯司下的黑手。也只有偵辯司有這個能力,擊殺刑部官吏的同時讓刑部大獄失火。而且還能夠壓制刑部侍郎不敢開聲,能同時做到這些的,除了昱寧帝也絕無他人。

當真相大白之時,段瑯才發覺昱寧帝的可怕。整個京都危局根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而危局的結果,恐怕明日早朝會有大批的人事變動。朝堂依舊還是那個朝堂,大夏的江山還是穩固如初。只不過,這場京都風波,卻讓于禁的勢力完全暴露出來。昱寧帝只用了一招看似冒險之棋,就把暗中經營了幾十年的于禁,重新打回了原形。

段瑯愣在當場,當發現槐大人回頭瞪了他一眼,這才回過神,匆匆走了出去。大廳之內,只留下冷汗淋淋的相國于禁。看著地面上的刑部卷宗,于禁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敗了,敗的很干脆。他也知道昱寧帝留他一命,只是不想讓大夏政局發生震蕩。雖然活了下來,于禁卻覺得自己如同乞丐在茍且偷生。

相國府兩扇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門外的天師殿黑甲衛頓時都緊張起來。沒人知道相國府內發生了什么,當張如明走出來之時,所有人都吃驚的張大了嘴。

“看什么看,趕緊把本官的車攆牽過來。”

張如明說著,微微一側身,“臣上官玄悟,恭送吾皇陛下回宮!”

“什么陛下回宮?”

劉旭升和崔志亮有些傻了,當看到衛侗攙扶著昱寧帝走出大門的時候,劉旭升心中一震,趕緊下跪喊道。

“黑甲衛叩見陛下!”

相府門外,呼啦啦跪倒一片。隱藏在周圍暗處觀望的各府管事,看到這一幕,吃驚的下巴殼都脫臼了。

段瑯趕緊上前撩起車攆的門簾,昱寧帝走到車攆旁,對著段瑯微笑著點了點頭。今日段瑯的表現,讓昱寧帝非常滿意。不過昱寧帝一看車內,眉頭不禁一皺。車中一片狼藉,還剩下半只豬蹄。昱寧帝回頭瞪了上官玄悟一眼,還是坐了進去。

張如明心說老子哪知道你要坐我的車回宮,早知道您要坐,最起碼也得給您留整只豬蹄放里面。

張如明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吩咐道,“崔志亮把總,張奇峰把總,本官命你二人率領二百黑甲衛,護送陛下回宮。”

“諾!”

兩人答應一聲,各自帶領本隊人馬護送左右,浩浩蕩蕩奔向皇宮。李建山羨慕的看了段瑯一眼,他很想問問昱寧帝和于禁談了些什么。但李建山知道,有些事恐怕段瑯也不敢說出來。

昱寧帝坐在張如明的車攆內,車內的氣味讓他直皺眉。要不是昱寧帝非常疲憊,不想等后門的車攆到來,說什么也不會坐進這如同垃圾一般的車廂。

昱寧帝打開車窗,輕聲問道,“槐,這禁軍營的人選,你覺得這個段瑯合不合適?”

槐大人沒想到昱寧帝會問起這個,猶豫了一下,從馬上俯身說道。

“陛下,臣覺得那個李建山更合適。”

“哦?你不是很看好這個段瑯嗎?”

“呃!臣覺得他太年輕,不能服眾。李建山在禺山關歷練的不錯,能夠擔當。”

昱寧帝沒再說什么,靠在車內閉目養神。他的腦子里,卻想著明日早朝,該給立下大功的天師殿這些人,封賞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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