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狩江山

正文 第一百零五節 紅色羽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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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零五節紅色羽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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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大營主帥閆發成去給天師殿捧場,讓京都各大府邸如開了鍋一樣。要知道原本就有兩大營區給上官玄悟坐鎮撐腰,閆發成這一去,讓京都的這些大員們,頓時覺得腦子發懵。

酒宴之上,閆發成的話語并不多。身為京都大營主帥,歷任帝君都會選擇自己最信任的人選。閆發成不會投靠任何皇子勢力,他只聽命于昱寧帝。既然昱寧帝有手諭讓他前來捧場,閆發成不得不來。但三大營區主帥聚齊,這足以震撼任何人,包括太子德章。

自從昱寧帝突發病重之后,原本非于禁派系的這些朝中大員們,一個個心情沮喪哀鴻遍野。甚至有很多人,已經開始著手隱退的準備。一朝君子一朝臣,他們知道即便自己不走,早晚也會被踢出朝堂。甚至說,更會落一個悲慘的下場。不過天師殿酒宴上的這道消息,頓時讓這些失落的臣子們看到了希望。

相國府內,太子德章自從坐上太子監國之后很少出現在這里,但是今晚他不得不來一趟。

“相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大營區主帥去給那個齷蹉的胖子捧場,他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監國太子了。”德章太子色厲內荏的怒道。

太子德章一到,于禁就讓其他朝臣先回府邸。表面上,于禁還得安撫住眾人,告訴他們天師殿那邊只不過是場鬧劇而已。但內心深處,于禁也是有點顫栗。

“殿下,此事有些蹊蹺。方繼業和馬如正的聯手,已經擺到了明面上,其背后主子應該是七皇子德隆。那個上官小兒,只不過是個跳梁小丑而已。但是京都大營閆發成能站出來,確實出乎了老夫的意料。”于禁眉頭緊縮,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相國,難道小七這是想跟本太子爭奪天下?就他那身子骨,能不能傳宗接代都是個問題,小七這是想讓我趙家天下斷子絕孫嗎。”太子德章咬牙切齒的震怒道。

這些年,德章一直把主要目標放在兩位哥哥身上,沒想到,最終站出來的會是七皇子德隆。

于禁搖了搖頭,“殿下,此事本相總覺得好像哪里遺漏了什么。”

“遺漏?相國什么意思?”德章奇怪的看著于禁。

“殿下莫急,任何事情都會事出有因。今日的宴請看似簡單,但這種局面絕不是一時心潮澎湃出現的結果。整個事情,咱們得從頭捋一捋,看看紕漏到底出現在何處。”于禁皺著眉頭說道。

“從頭捋一捋?到這份上,相國還有此心情。”德章心說哪還有這閑工夫。

于禁沉思了一下,“殿下,幾個月前,上官玄悟無辜毆打褚寶雄激起了眾怒。當時老夫沒覺得什么,現在看來,他被貶之地卻有些玄妙。歷都城距離西部大營快馬加鞭不足三日距離,上官玄悟被貶到那里,看來這是第一步棋。緊接著,七皇子德隆以欽差身份去西部大營賜予主帥令牌,而他這一去,足足兩月有余。”

“不錯,正是德隆出巡之時,父皇突發病重。難道,這些事情有某種關聯?”德章問道。

于禁看了德章一眼,接著說道,“從以往的線索來看,德隆皇子與那方繼業并無瓜葛。而這期間,方繼業把女兒許配給了段瑯。太子殿下,你沒發現這段時間你我都把精力放在京都,卻忽略了歷都城、德隆皇子、西部大營以及馬如正的北部大營。”

德章太子一怔,“相國的意思是他們在這期間,進行過密切的接觸?”

于禁點了點頭,“咱們忽略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輕視了你那位七弟德隆皇子。如果他在京都,西部和北部包括歷都城,都是獨立的區域互不相連。但是有了七皇子德隆,無形之中卻把整條線索串聯起來。看樣子,咱們還真小看了那位病懨懨的德隆皇子。”

德章太子臉色變得有些發青,“他這是要跟本太子爭奪皇位嗎?”

于禁搖了搖頭,“這里面還有一個問題,本相琢磨不透。即便方繼業和馬如正聯手支持德隆,那閆發成為何會參與進去?”

“說的也是,這么多年閆發成幾乎不跟任何朝臣來往走動,他只聽命父皇的,怎么會去支持老七?”

一提及昱寧帝,于禁不禁渾身一震,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德章的一句不經意的言語,如醍醐灌頂一般驚醒了于禁。

“難怪,難怪老夫總覺得有一只大手,在幕后操控著一切。”

說到這,于禁忽然慘淡的一笑,“呵呵,老夫自認為洞察天機掌控全局。沒想到,卻被一個失去自主能力的帝君玩弄于股掌之中。”

德章心中一驚,“相國的意思是這都是父皇的安排?”

“老夫這一生輔佐過兩任帝君,近五年來,為了殿下的登基大事,可以說無時無刻不在跟陛下斗智斗勇。雖說負多勝少,老夫自信攻守之間還算平衡。但這一次,老夫輸了,輸的非常徹底。從頭至尾,老夫竟然沒有看出一絲的痕跡。奇差一招滿盤皆輸,看來,咱們的重新評估這朝堂的局勢了。”于禁有些頹廢的坐了下來。

這么多年,于禁不怕跟昱寧帝斗,即便輸了,也是旗鼓相當。但這一次,于禁居然沒有一絲察覺,如果不是閆發成出現在上官玄悟的酒宴之上,他還自信滿滿的要實施下一步計劃。現在想想,于禁不禁冒出一身冷汗。真要是實施下去,恐怕昱寧帝一怒之下,他于家滿門人頭都保不住。

“相國大人,可是父皇不是一直中風不能言語嗎?不管是宮娥還是太醫,都說父皇無法行動不能言語,難道這都是假的?”

德章有些不相信的看著于禁,心說他們隔三差五的也去探視,父皇總是躺在臥榻之上不能言語,怎么可能布下如此彌天之局。

于禁徹底冷靜了下來,既然知道幕后之主是誰,他反而不這么慌張了。

“殿下,整個大夏除了當今陛下,還有誰能夠指使的動閆發成。包括兵部侍郎朱文俊,戶部侍郎楊林,他們看似中立自保,實乃是完全聽命于陛下的臣子。看樣子,你我都被衛侗和槐大人給騙了。”

德章皇子臉色也變得蒼白,“怎么,難道父皇要扶持德隆上位?”

于禁深吸了一口氣,冷靜的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老臣或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他這是敲山震虎而已。在幾位皇子之中,陛下確實對七皇子寵愛,但并非要扶持他上位。太子殿下,明日壽宴之上,咱們要改變一下方案了。各地都府任何人都不能更換,甚至說,殿下還要親力親為去安撫他們。”

“怎么,連方繼業的計劃也要變更?”

“此一時彼一時,如若把陛下拋開在外,老夫必殺方繼業。但是現在,老夫的對手成了陛下,方繼業也變成了一枚棋子而已。擊殺了他,反而更遂了陛下心愿。或許,陛下把金匹令箭賜予老夫,就是在等這一步。方繼業一死,咱們再拋出假圣旨那是自取其辱。到時候,為了平息西部大營的震怒,陛下只能拿老夫的項上人頭平息眾將。而西部大營的兵權,也會完全落入陛下的掌控之中。現在留著方繼業,相信陛下對他的防備更勝過咱們。”

德章太子聽的心中有些發怵,他甚至覺得在父皇和于禁之間,他也只能算是一枚被人擺布的棋子。智者相斗,可不是他的境界能夠看懂的。

“相國大人,難道咱們真的滿盤皆輸了?”德章太子失落的問道。

“輸?棋局未完,談何輸贏。哪怕陛下智謀再深,他有一樣已經敗給了老夫。”

“哪一樣?”德章一怔。

“時間!陛下的時日不多了,這看似完美的布局,實則漏洞百出。甚至說,對整個大夏江山極為不利。扶持德隆威懾你我,看似一招妙棋,卻埋下了分列大夏的隱患。若干年后,誰敢說德隆不是下一個西寧侯?甚至說,德隆懦弱的身軀,早已被兩大營區主帥架空。人心不足貪欲無限,誰又敢保證方繼業和馬如正,不會擁兵自立。”

“那西寧侯方面,咱們是不是也要改變?”

“不,這一戰必須打。只有打了這一仗,殿下才會掌控住京都大營。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這京都大營,陛下定會留給殿下。拿下了西寧侯,殿下登基之后,才會以兩大營的兵力,與德隆一方相互威懾,恐怕這才是陛下不得已而為之的本意。”

精明老辣的相國于禁,從一頓盛宴名單之中,立馬測度出昱寧帝的真實意圖。如果昱寧帝聽到這番推論,恐怕也會佩服之至。怎奈兩人已經不是君臣一心,否則沒人能撼動大夏的根基。正如于禁分析的那樣,這漏洞百出的布局,確實是昱寧帝的無奈之舉。于禁可以等,昱寧帝卻沒時間再等下去。有了這一次的突發病狀,昱寧帝擔心下一次出現的時候,可能自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次日一早,朝堂之上百官云集。今日是昱寧帝的壽宴之日,原本太子德章會在這次早朝之上,‘一怒之下’拿掉十幾位都府大員。本該是太子和于禁威壓天下的朝堂,今日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禮部侍郎郝成建與宮廷祭酒杜懷之宣讀完壽宴的流程,太子德章看了一眼群臣。

“諸位大人,父皇龍體欠安,此次壽宴意義重大。不但是為父皇祈福,更是為了安撫天下民心。剛才兩位大人公告了壽宴流程,哪位大人還有不同意見,可以提出來大家商議。”太子德章很親民的說道。

于禁站出來道,“殿下,臣有奏。”

“相國大人請講。”

于禁回頭看了看文武百官,稽首說道,“今日陛下壽宴,這祈福之事,臣覺得當屬天師殿上官大人莫屬。況且壽宴之事普天同慶,上官大人已經官復原職。如此盛事,上官天師怎能不主持祈福儀式。”

于禁這么一說,宮廷祭酒杜懷之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雖說天師殿是專業的祈福天廟,但畢竟是民間野路子,宮內的祭天祈福向來都是祭酒大人的職責。于禁這么一說,簡直是把他這位祭酒給拋開在外了。不過杜懷之不敢言語,只能苦著臉看著眾人,希望哪位大臣出來幫忙說一句。要知道主持祈福議事不但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一種無上的榮譽。

不少大臣聽到這話不禁有些奇怪,難道說,昨晚的宴請,徹底的讓于禁害怕了?不然怎么會主動提出把這個榮譽讓給上官玄悟。

于禁提出來的事情,眾人當然不會反對。褚寶雄恨的咬牙切齒,也只能閉口不言。朝堂之上第一次出現其樂融融的場面,但是每個人的心里,都在打著小算盤。

朝堂之后,張如明身邊頓時圍滿了各地都府大員,紛紛獻媚的遞上請柬。張如明滿面紅光,連眼角紋都綻放著燦爛。走出宮門,張如明正要上車攆,褚寶雄顛顛的跑了過來。

“上官大人且慢。”

張如明一看是褚寶雄,頓時臉色耷拉下來,“褚大人,你這是想單挑還是群毆?”張如明目光不善的看了看跟隨的侍衛,那意思我的人可不少。

褚寶雄強擠出一絲笑容,“上官大人說笑了,同殿為臣,怎可如莽夫一般。本官只是想問一下,那楊華去歷都城接任,不知現在!”

“楊華?你不是讓他接任歷都城府尹嗎,本官已經把他留在那了。”

“呃,上官大人,這都是我吏部的差錯,經過本官考察之后,發現那楊華不適合擔任歷都城府尹。這不,本官已經帶來了撤查文案,請上官大人過目。”褚寶雄放下身架,把吏部的任免文案遞了過去。

張如明連看都不看,眼皮耷拉著說道,“本官覺得他很合適,就讓他在歷都城呆上幾年吧。”

“上官大人,這這都是在下的錯,還望上官大人不要計較。那楊華還是讓他回來吧。”褚寶雄說著,悄悄的遞上一疊銀票。

如果是昨晚之前,褚寶雄肯定不會這樣做。但是現在,人家于禁都低下了頭,他當然也不會傻的再去對抗。自己外甥一直被扣在歷都城,褚寶雄無奈之下只能花錢買個平安。

看到銀票,張如明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褚大人,這這怎么好意思。”

“應該的,都是楊華那小子不懂事,還望上官大人不要計較。”

“那好吧,既然楊華不想在歷都城就任,就讓他回來吧。”張如明說完,伸手把銀票踹進壞里,樂滋滋的轉身上了車。

褚寶雄內心里恨不能把張如明祖宗八輩都咒罵了一遍,表面上還得強裝笑臉。褚寶雄心說你小子等著,總有一天會落到老子的手里。

皇宮暖閣,于禁坐在偏廳之中。既然知道昱寧帝是在瞞天過海,他也想面對面與昱寧帝交談一番。不管怎么說,于禁也要把方繼業與馬如正聯手的利弊陳述一下。不管昱寧帝想把今后的大夏變成什么樣,他都想聽一聽昱寧帝的真實想法。

不大一會兒,總管太監衛侗走了進來,“相國大人,陛下略有不適,暫時不見任何朝臣。”

“衛總管,今日可是陛下的壽宴,難道陛下就不出來見一見天下群臣嗎?”

“圣意難測,老奴不得所知。”

于禁冷眼看著衛侗,呵呵一笑,“衛總管,你我相交三十年了吧。沒想到,衛總管口風這么嚴,騙的老夫好苦啊。還請衛總管轉告陛下,本相為大夏操勞一生,別無所求,只希望我大夏能夠國泰民安,不為外敵所侵。至于榮華富貴,老夫早已看淡。”

衛侗很平靜的一躬身,“相國大人的辛苦,陛下深知。這不,陛下有道旨意,本該在壽宴之上宣讀,陛下卻讓老奴呈交給相國大人,由相國大人親自過目之后,再昭告天下。”衛侗說著,從袖袋中拿出一道圣旨。

“哦?”于禁疑惑的接了過來。

看完圣旨,于禁心說昱寧帝這個老狐貍,這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居然要冊封他為護國公,子孫三代世襲子爵爵位。于禁明白昱寧帝這是在告訴他,只要好好的輔佐德章,可保你三代榮華富貴。昱寧帝這樣做,也是在告誡文武百官,朝堂之上還是以于禁為主,七皇子德隆那邊,只是震懾住于禁不敢造次。要想國富民強,昱寧帝深知還離不開于禁的施政。兵馬再強,還得靠天下稅賦養活。文臣武備之間,絕不能失去平衡。

于禁苦笑一聲,把圣旨還給了衛侗,“請轉告陛下,臣定會恪守君臣綱常,絕不悖逆謝主隆恩。”

“相國大人,陛下還說,西寧方面,還望相國大人多操勞。國之隱患,不除不足以安天下。”

于禁一怔,默默點了點頭,在對待西寧侯的事務上,他和昱寧帝沒有分歧。于禁沒有見到昱寧帝,君臣二人隔著一堵墻,互相表露了心聲。

京都皇家校場之內,搭起高臺擺滿了桌次。午時一過,祈福壽宴正是開始。京都之內,四城鼓樂齊鳴,百姓們紛紛走上大街,爭搶著喜車上散發的各種賞賜。

太子德章親自主持,幾位皇子及文武百官按部就班,跟隨著儀式一道一道進行著。張如明站在高臺之上,嘴里又開始他那一套騙人的把戲。反正每句話之后,都帶上‘哄尼尼唄噠’。沒人聽懂什么意思,但越是這樣越顯得高深莫測。段瑯也是偶然一次酒后問過張如明,才知道這句話是他家鄉的俚語,意思就是哄你一輩子。

段瑯微笑的看著張如明在高臺之上裝腔作勢,別人眼中隆重的祈福儀式,段瑯卻覺得非常滑稽。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大笑幾聲。

儀軌結束,眾臣落座,天下百官聚齊,唯獨缺少西寧方面的人員。太子德章看了看,正要在百官面前怒斥西寧侯的不臣之舉。突然間,校場門外沖進一匹快馬,一名軍校手舉紅色雀羽檄文,急沖沖的跑了過來。這種場合如果不是震動國基的大事,絕不會有人闖進來。但是眾臣看到紅色羽檄,不少人頓時臉色大變。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西寧八百里加急紅色羽檄,南平國二十萬大軍突破邊關防線,直入我大夏復地。”: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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