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難為_影書
這才離開華陽宮,轉而就來了永和宮,不消沈嫣開口,木槿給薄靑使了個眼色:“就說娘娘歇息了。”薄青出去后沒多久,又回來了,神情還有些怪,見娘娘已經進了內屋休息,就對候在外面的木槿說道:“木槿姐姐,吳小儀說她就在外面等。”木槿臉色微恙,有些生氣:“她這是什么意思。”要是娘娘半天不見她,就在外面等半天,回頭說起來還得是娘娘不仁厚,故意刁難她。“吳小儀說有要事求見娘娘,不見到就不回去。”“還耍無賴了。”木槿沉著臉走出屋去,永和宮門口進來些的地方,吳小儀站在那兒,身后跟著兩個宮女,紅著眼眶一副隱忍樣,看著很是可憐。木槿收了神色,恭敬而疏遠道:“皇后娘娘正在休憩,暫不接見,小儀您請回吧。”吳小儀看著木槿,小聲道:“那我在這兒等。”說罷身子還朝旁站了下,挨著花壇,小心謹慎的,更像是受人欺負的模樣。這不就是逼著娘娘見她,木槿淡淡提醒:“小儀這般站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娘刻意難為與您,您還是先請回吧。”吳小儀卻權當聽不懂,干脆不吭聲了。“來人,送吳小儀回去。”木槿一聲令下,后頭站出來兩個宮嬤,吳小儀臉色微變,這時紅鶯出來了,拉住木槿輕輕說了幾句后,對吳小儀笑請:“皇后娘娘請小儀進去。”吳小儀臉上一喜,趕忙跟到了紅鶯身后,小步走著。到了主屋外,紅鶯進去稟報,過了會兒請吳小儀進去。沈嫣坐在那兒看著走進來的吳小儀,她對她沒有太大的印象,似乎是和齊貴人她們同住在福熙宮內,關系應該還不錯。“皇后娘娘。”吳小儀下跪行禮,頭垂低著,甚是恭敬,等沈嫣說了起身后她拉著裙擺慢慢起來,看了眼兩側的椅子,眼底有糾結,不知道該站著還是坐下。“坐罷。”得了指令,吳小儀像是得了赦令,在沈嫣右側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下,雙手輕擰著裙擺,看得出來有些緊張。這與剛剛等在外面,不見到她不肯罷休的性子又有些分別,明明看著膽子挺小。沈嫣心中計量著,開口問:“你說有事求見本宮。”話音落,吳小儀又跪了下來:“求娘娘為嬪妾做主。”這話聽著頗為耳熟,就在不久前,御花園內齊貴人不就是這么求她的,但沈嫣挺頭疼這樣的開場方式,什么都還沒說,開口就求她做主,于是吳小儀說完之后,屋內安靜了下來。沈嫣靜靜的看著她,吳小儀愣了愣后,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忙繼續道:“八天前嬪妾和福熙宮的幾位姐妹約好,要派人去針工局制新衣,那時隔壁怡風宮的唐良儀告訴嬪妾,針工局內的朱蘭嬤嬤,是手藝最好的一個,讓嬪妾去找她,嬪妾就派了宮女去針工局,要朱蘭嬤嬤掌活,可等過了五六日后,別人的衣服都做好了,針工局那兒卻派人回話,朱蘭嬤嬤不在宮中,讓嬪妾再去找另外的嬤嬤掌活。”說著說著吳小儀的眼眶又開始泛紅,聲音也跟著哽咽了幾分:“嬪妾昨日才知道,這些是唐良儀故意的,她早就知道朱蘭嬤嬤不在,卻還告訴嬪妾去找她掌活,針工局那兒又拖了這么些天,再要趕也來不及了。”“所以,你就為了這件事,去了華陽宮后又來永和宮。”沈嫣還能耐著性子坐在這兒,全憑她已經困頓的意識,懶得抬氣兒說重話。“皇后娘娘,唐良儀她欺嬪妾在先,那針工局又知情不報,拖了好幾日才回稟。”吳小儀語氣柔柔的,把這罪名倒記得都十分清楚,沈嫣抬了下眼,在外堅持了這么久,這性子,執擰的很啊。“針工局并非知情不報,而是找尋朱蘭嬤嬤無果后才回稟與你,之前是不是也與你說過,讓你換一個掌活的嬤嬤?你去華陽宮見貴妃,她是不是也告訴你,另外換一個,還能將衣服趕制出來。”吳小儀仍舊堅持著:“可是唐良儀說她才是最好的,所以嬪妾才會拒絕了針工局公公的建議,貴妃娘娘卻說是我錯信了別人的緣故才會如此,可明明是唐良儀欺騙嬪妾。”沈嫣懶得再聽她往下說,直言道:“恐怕你是覺得趕制出來的衣服不能令人滿意,比不上她們精細做的,來永和宮這兒,想讓本宮將唐良儀的衣服給你,用作補償,是不是。”吳小儀一怔,反應過來之后連忙否認:“嬪妾不是這個意思。”沈嫣看著她,淡淡道:“那你是何意思。”可這會兒吳小儀卻說不出話來了,半響才吐了一句:“皇后娘娘素來公允。”這語氣,還委屈上了。沈嫣笑了,她竟是不知自己何時拿了個公允的名頭,雞毛蒜皮的事都要鬧到面前來說,別的本事沒有,有樣學樣倒是挺快:“誰教你這么做的。”吳小儀這下是真的呆住了,低下頭去:“沒...沒有。”沈嫣從木槿手里接過杯子,掀了蓋子輕輕吹了吹:“在貴妃那兒沒如意,是誰教你到永和宮來的,還教你守在門口,不能到本宮接見你絕不離開。”到底是沒藏住情緒,吳小儀臉上閃過一抹慌張,支支吾吾更是說不出話來。“區區一件衣裳的事,你有的是時間讓針工局趕制,卻偏要鬧到貴妃面前,還要讓本宮為你做主,如今秋宴將至,內務府哪一處是清閑的,你這樣擾亂宮中事務,可知要論什么罪。”“皇后娘娘,嬪妾...嬪妾...”看她這幅樣子,沈嫣嘆了口氣,之前讓人利用,現在還讓人利用:“既然如此,本宮只能將你禁足到秋宴之后,以免你再做出些什么事來,影響到別人。”吳小儀徹底慌了,蒼白著臉色,直接就將人給招出來了:“是孫淑姬,是孫淑姬告訴嬪妾的,她說可以來求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寬厚,一定會為嬪妾做主的。”沈嫣抿了一口茶:“也是她告訴你,見不到人就在外等著,是不是。”“孫淑姬說,娘娘若是在休憩,就在外候著,等娘娘休息好了自然會接見嬪妾,不會等太久的。”沈嫣看向木槿,嘴角勾了一抹笑:“她倒是挺了解本宮。”吳小儀低著頭,后背全是冷汗。“來人,送吳小儀回去。”薄青走了進來,見吳小儀還沒起身,伸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之前那兩個宮嬤嬤還守在外面,等著要送吳小儀回福熙宮去。離開時她神情還恍惚,尚不知道自己處在什么局面,屋內安靜了一會兒后,木槿替沈嫣換了杯茶,輕聲道:“娘娘,那孫淑姬是淑妃娘娘的人。”“唐良儀是白玉瀅的人,她自然要保下,讓吳小儀另外找嬤嬤掌活也沒有錯。”有趣的是姜淑妃也要來這事兒上插一腳,貴妃已經處理的事,偏要再往永和宮里扔一扔,她是覺得這樣就能挑的永和宮和華陽宮不合了么,“看來景仁宮中是太過于清閑了。”除了鉆研如何取皇上歡心,都有多余的空閑來給她使絆子。木槿想了想皇上每月的去處:“皇上已有兩個月未到過景仁宮了。”沈嫣起身,這會兒沒了倦意,想了一會兒后道:“身為四妃之一,總不好太過于清閑,姜家不是有人在往宮里送酒,不過姜家的酒肆生意卻不大好。”木槿即刻心領神會:“奴婢親自出宮一趟!”“回來時你去一趟衙里,看看朱蘭嬤嬤的事查的如何了。”......吳小儀被送回福熙宮后,當晚就病了。同住福熙宮的齊貴人叫上安嬪一起過去看她,進屋后說著便問起了她今日去永和宮的事。聽她們提起,吳小儀原本恢復了些血色的臉又煞白了下去,皇后說的話歷歷在目,她一直擔心永和宮那兒會派人過來,真的將她禁足。“你到底說了什么?”安嬪看出了些端倪,追問她,“你從華陽宮回來后就不對勁,又跑去永和宮,你和皇后娘娘說了什么?”吳小儀看著她,又看了看齊貴人,哇一聲哭了起來。安嬪和齊貴人面面相覷,怎么了這是。之后從吳小儀的哭腔中斷斷續續將話給聽全了,安嬪看著她十分無語,“你是不是沖昏頭了,竟然敢和皇后娘娘那樣說。”吳小儀還委屈:“之前皇后娘娘不是給齊貴人做了主。”“這能一樣么,你先到了華陽宮求貴妃娘娘做主,再去永和宮求皇后娘娘,你要她們怎么看待,皇后娘娘若是給你做了主,豈不是在打貴妃娘娘的臉。”安嬪見她還一副不清不楚的樣子,恨鐵不成鋼,語氣也急了,“皇后娘娘是六宮之主,到那時候,貴妃娘娘可不會說她什么,她會直接遷怒于你,你在宮里的日子就別想好過了!”齊貴人沒像安嬪這么急,而是問她:“你在哪里遇到的孫淑姬?”“去過華陽宮后,就在回福熙宮的路上。”安嬪嘆了口氣:“今天的事肯定也傳到貴妃娘娘耳朵里了,你就病著吧,最好是病到秋宴過后,在這期間就都不要露面。”吳小儀還想說什么,看到她們的神情后,再想想皇后娘娘要禁她的足,只囁囁為自己辯駁:“明明是唐良儀的錯。”安嬪動了動嘴,已經不想再說什么了,這可不是什么執迷不悟,這就是笨啊。兩個人離開吳小儀的屋子后,朝齊貴人那處走去時,安嬪還不太放心:“這幾日你看著些,她要想出去,勸著些,要是實在勸不住,你也不用攔著。”齊貴人心中還有別的顧慮:“安姐姐,往后我們還是離她遠一些吧。”萬一哪天折騰出什么事情來,她們都得跟著受牽連。安嬪知道她話里的意思,沒對此發表什么,只嘆著氣:“不早了,先回去。”如此過了三四日,眼看著距離秋宴只剩下兩日,一切準備就緒時,內務府中負責進采的公公忽然到了華陽宮稟報,這一批送入宮宴席所用的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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