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庶為貴_第六十七章卷入命案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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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肅清的衣袍沾了血,頭剛剛被人狠敲了一下,直到被林宇昕綁起來,才有一絲的清醒。
小奴也被人敲暈扔在角落里,他身形瘦弱,周圍又圍了很多人,倒是沒叫林宇昕注意到。
他方才走到這里的時候,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黑影,接著他的頭便鈍痛了一下癱軟在地。他倒下的時候,清楚的記得好象摸到了什么東西。
此時他順眼望過去,眼前是一扇敞開的大門,桌子椅子都摔在了地上,凌亂不堪,似是發生過極其激烈的爭斗,入目之處盡是凝固了的紅色血液,廳堂中央躺著一個人。他歪著頭,喉嚨鮮血還在汩汩流出,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裳。
像是被一刀割破喉嚨,他手動了動,直覺有什么東西。
垂頭一看,正是一把染了鮮血的利刃。
他之前覺得摸到的東西,怕就是這把匕首的刀柄。
白肅清手一顫,刀‘哐噹’一聲掉到了地上。
周圍人議論紛紛,嗡嗡嗡的,吵的他頭異常的疼。
林宇昕站在他的面前:“聽說之前你在茶館與劉家二公子劉智發生過爭斗是嗎。”
死的人正是之前他所譏諷過的那個睡了百花樓小桃兒的偽君子,劉智。
白肅清抿了抿唇,“沒錯。”
“他書童說劉智回去之后越想越生氣,就在這里等你,誰知與你發生口角,你當場就將他殺了是嗎。”
白肅清諷笑,“發生口角就殺人?林副將領這么容易信人的嗎?那我若是說我是冤枉被嫁禍的,不知你可相信?”
“我來的時候,你手里拿著刀。”林宇昕擰著眉頭,實際上他也不太信白肅清這個滿腦子只有女人的弱男子會殺人,不過眾目睽睽之下,還是要秉公處理。
“將他和尸體一起帶回大理寺,送份折子到皇宮,通知白太守。”
“是。”
林宇昕將人迅速帶走,兇殺現場也下令保護了起來。除了林府士兵與皇上命令,無論何人都不準放進。
葉蓁看著被拖走的白肅清,面色白了一會兒,龔力道:“小姐,可否要屬下去查探一番?”
葉蓁搖了搖頭:“回府。”
她走了兩步又停下,頭也不回道:“你一會兒抽個空去告訴林宇昕我們一直跟著他這點。那輛馬車駛過的時間還不足以發生這么久的爭斗。”
白肅清與自己毫無關系,做到這個地步,已是她最大的極限。
龔力松了一口氣,“是。”
茶館內,古青鸞將針卷收了起來,面無表情的遞了一瓶藥給蘇黎:“銅箭的毒已經解了,這是治外傷的藥。仔細調理三月,便可痊愈。”
賀蘭音道:“若是干娘,必定只有三天。”
古青鸞轉頭瞪她。
她無謂聳肩,正想著要如何打發自家義兄,眼角余光就瞥見一人搖搖晃晃的向這里跑了過來。
她定眼瞧去,只覺來人有點兒眼熟,再細看,可不就是白肅清身邊的那個小奴嗎?
小奴自打跟了白肅清之后,很是注意自己的儀表,即便穿的粗布麻衣,也給他整的很是平整。
此時他衣衫凌亂,額頭一處隱有血跡,還未到門前便撲通一聲跪下,哽咽道:“小姐,小姐,求您,救救公子吧。”
北城天牢近日格外熱鬧,賀蘭音前腳剛出來,白肅清后腳又被關了進去。
不變的是,天牢的獄卒對這兩人格外熱情,熟門熟路的將賀蘭音等人領到了白肅清的牢門前。
此時,白肅清已經換上了殺人犯才會穿的囚字牢衣,額頭上纏了好幾層的白紗布,叼著根稻草坐在地上,膝蓋曲起,一只手搭在上面,手還跟著自己哼的小曲兒打著拍子,絲毫沒有作為一個殺人犯該有的覺悟。
賀蘭音離他很遠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皮笑肉不笑道:“看來他過的很自在。”
小奴撲通一聲跪下來抱住她的大腿:“小姐啊!我家公子心里苦啊!他其實很難過的,只不過他心大,又好強,不肯表現出來啊!”
他抹了一把淚,嚎的聲嘶力竭:“公子他暈倒之前醒來之際想的都是小姐,他受了如此大的冤枉也只有小姐一人可信,小姐,奴才求您了,不要放棄我家公子啊。”
賀蘭音一腳蹬開他。
這主仆兩個人都一樣的不要臉。
看白肅清那瀟灑的模樣,像是受了委屈的人嗎?當她眼瞎!?
林宇昕也在牢門前,她走到他身邊,陰森森道:“哥哥,你用刑了沒有?”
林宇昕本來想問她跟著她過來的除了蘇黎,另外兩個男人是誰。聞言也一愣,下意識的搖頭:“沒有。”
“我方才進來瞧見好多洗過的刑具,怕是已很久沒有見血。像殺人這樣的惡劣事跡,哥哥該用刑才會讓那些個惡毒心腸的人開口說真話。”
坐在牢房里的白肅清停下了小曲兒,睜開雙眼直直的盯著賀蘭音。
林宇昕道:“那不是屈打成招。”
“尋個有經驗的仵作和案官,就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賀蘭音露出一口白牙,“每樣都來一遍,再撒點鹽,天王老子怕也是要說真話。”
“師姐,”白肅清收起腿,吐掉嘴里的稻草,有些無語道:“你這是恩將仇報。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大肆挑釁,那若雪和葉蓁何以能在我們廣大俊男面前露了真面目?嘖嘖,這樣一比下來,還是師姐你美麗的不可方物,”
他瞧了一眼站在遠處的蘇黎,眥牙一笑:“叫男子趨之若鶩。”
賀蘭音手一揮:“用刑。”
馬衛耳力好,聞言立即大老遠的就提著燙的發紅的鐵烙,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大小姐!鐵燙好了!”
白肅清嚇的跳了起來,縮到了墻角,尖著嗓子怪叫,“大舅子救我!”
林宇昕瞬間炸毛,“誰是你大舅子!”
賀蘭音怒,“滅了他!”
馬衛興奮尖叫,“開門!!”
古青鸞半邊臉都抽搐了。
立即身后的兩個男子都沒說話,只不過一人依舊氣息冰寒,另一人依舊溫潤如玉。
“我錯了!”白肅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師姐,求你救我。”
賀蘭音吐出一口濁氣,森然道:“白氏祠堂,祖上十代,兵書全解,法書全通。”
白肅清眉眼忽地清冷,沉聲道:“師姐到底是何人。”
“你只管應還是不應,”賀蘭音輕笑道,“白太守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你該是知道他的決定。”
白肅清自嘲一笑,“我是不該到這世上來的孽種,他不來才是正常的吧。”
“那只是你覺得而已,”賀蘭音蹲下身,與他視線平視,“我師父說過,十年前,你父親救過我師父一命。弟承師業,我師父的債,自然由我來還。”
其實她在進來之前在外面等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蘇黎派出去的仆人回來說白府沒有動靜她才進來。
白太守不來的其因之二,怕也是因為她賀蘭音在此吧。
這個不喜出門的古怪老頭,果然如百里莫閑那個老狐貍所說,壓根就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不過他既然放心的讓她來還白肅清這個人情,那么其后所引發出來的任何后果,便由他自己去承擔吧。
打定主意,賀蘭音支著下巴:“怎么樣,想清楚沒有。還你一個清白,還是十八套刑具用一遍再還你一個清白。”
白肅清嘴角一抽:“有什么區別。”
賀蘭音晃著手指頭:“嫡子與庶子的區別。”
白肅清默了會兒,道:“我走到那條巷口的時候,被人從后邊兒打了頭,隱約瞧見是兩道身影。醒來的時候劉智已經死了,刀在我手上。”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先進技術,不然查一查刀柄上的指紋,真相馬上就浮出了。
賀蘭音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看著林宇昕,“那屋子在哪兒。”
林宇昕道:“馬衛認得。”
賀蘭音點頭:“跟舅舅說一聲,今晚我不回去吃飯了。”
林宇昕點點頭,終于忍不住道:“那兩個男子是誰?”
賀蘭音回頭看了一眼,“義兄和義弟。”
義弟還好,義兄兩個字叫林宇昕皺了下眉頭,本能的對君千墨沒啥好感,沉聲道:“早些回來,府里給你留著門。”
賀蘭音有些意外,“哥哥不跟我一起去?”
林宇昕點頭,“我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這件事本來就要壓半天。既然你要查,不妨先去看看。等我忙完了手里的事情,便與你匯合。”
白肅清好歹也是白太守之孫,林宇昕竟然將其放下,看來他手里的事情更為重大些。
賀蘭音道:“好,最遲不會超過午時一刻。”
林宇昕點頭,馬衛道:“不燙啦?”
賀蘭音忍不住笑道:“不燙了。”
馬衛立即可惜的連嘆好幾口氣,抑郁的白肅清直撓牢房柱子,那模樣是恨不得立馬跑出來咬馬衛幾口來泄憤。
見她走來,蘇黎沉吟一聲道:“我跟你一起去。”
賀蘭音遲疑了一會兒,點點頭,看著君千墨和古青鸞道:“大哥和青鸞也隨我一起去看看?”
君千墨嗅覺堪稱狗鼻子,有他在,說不定能更快的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古青鸞有些不滿:“為什么我也要去。”
賀蘭音看他:“干娘有沒有跟你說過有些東西是可以分解的,你不是想提升醫術嗎,眼下,正是個機會。”
古青鸞一聽,登時來了精神,抓緊身上的背帶,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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