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陽布衣

第二卷 繁華汴京 第90章 成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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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見到步兵在騎兵面前膽怯不堪的樣子后,李響就把明月莊除了武器作坊外的所有驢騾馬集中起來,專門訓練步兵的膽子。至于騎兵?呵呵,暫時還是算了吧。所以在明月莊,所有人都是步行,幾年后形勢大變,逃亡中的明月莊高層紛紛慶幸自己練就了一雙鐵腳板。

第一批進山的流民已經安置好,丁史航和劉德成回莊休整,等公中調整一下政策后換下一批人來。行軍途中,丁史航走近劉德成,“這山里的好東西還真是不少,只這一會功夫就打了七只獵物。咱們莊里要是能把秦嶺里塞滿流民,然后拿鐵器、防寒服和鹽茶布米交換他們的礦產、藥材和獵物,不就發了嗎?”

劉德成斜眼看了這個為了掙錢娶媳婦兒已經瘋狂的家伙一眼,“秦嶺里山套著山,真要是住滿了人,那每天得吃多少車糧食,光在路上就得消耗多少糧食?得花多少錢糧,才能把秦嶺東邊兒和莊子連接起來?”

丁史航也清楚后勤的難度,剛才只不過是財迷心竅,心靜下來之后,便開始考慮山區作戰的難度所在。同時也在想,怎樣才能多賺錢呢,給王曉晨家里的彩禮可不能丟面子,要不請教一下小夫子……

“阿嚏!”李響打了一個大噴嚏,郁悶地看著天空,誰在想我?

李響和劉素素已經出發十幾天,隨行的還有張清平、楊營東、熊成武、秦鐘和楊建川,另外還有三十名親衛,分批前往汴京。幕僚文書之類的角色一個沒帶,主要是莊子里忙得不可開交,李夢空那老頭子每天盯著李響,就怕他拐走寶貴的公中人員。

為了練習騎馬的本領,同時也多看看大周的民生,李響并沒有一路坐船,而是帶著劉素素騎馬慢行。其他人沒馬,就只能練練腳底板了。

路過南陽,劉素素瘋狂于熱鬧的勾欄和繁華的市井,李響只好陪她多待了幾天。于是半個月過去了,李響一行人才剛到葉縣。

轉過一個小山口,前面是無盡的平原田地,遠處河流縱橫。頭上一群大雁飛過,李響興致勃發想要當一把“文抄公”,卻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只見一個光膀子、斜披布條的壯漢攔在路中間,頭戴斗笠,背后還差著兩面旗子,上面的字跡倒是工整,“此路是我栽,留下買路財。”

總感覺哪里有問題啊?李響看到對方旗子上的標語,心中的第一念頭居然是吐槽。

“兀那后生,趕緊把銅錢留下,留你一條小命。在下劫財不劫色,旁邊的小娘子自便。”大漢揚起臟成一團的胡須,露出一副兇狠的樣子,唾沫四濺。

李響端坐馬上,疑惑地看著周圍,負責探路的幾個小子呢,怎么就讓人直接把自己攔住了?失職啊……然后才瞥眼看著攔路的這家伙。劉素素取下牛角弓就要給那臟漢一箭,被李響制止了。

仔細觀察,李響發現攔路的這家伙一身粗布麻衣,樸刀也是銹跡斑斑的,是個窮鬼。光著腳不嫌硌得慌,頭發也亂糟糟的,斗笠一看就是搶別人的。最奇怪的是,這廝拿刀的手居然在抖,李響和劉素素眼角抽搐。不知道為什么,李響竟一點沒有受到威脅的感覺……

張清平、楊營東、秦鐘和楊建川也轉過了山口,見狀大驚失色。掏出兵器跑過來,幾人疑惑地看著李響,又看看攔路的糙漢,什么情況?

打扮犀利的糙漢子還在那里叫囂,看上去十分囂張,但翻來覆去就那么一句。李響和江湖經驗豐富的張清平都搞不懂這廝的路數,擔心前邊有什么埋伏,于是雙方站在野地里尷尬地吹風。

也沒等多久,熊成武扛著一個人,和另外兩人飛快地跑回來。熊成武抓回來的居然是個士子模樣的年輕人,不過儒袍臟的夠可以。手拿樸刀的大漢見到被抓的年輕人,大吼一聲就要和熊成武拼命……

因為有劉成棟的關系,李響一行人直接住進了驛站,熊成武正在講解白天的經過,“我和兩個兄弟在前面探路,倒是看到了這個臟大漢,當時他的手上沒有刀。他就坐在路邊摳腳,我還以為是哪里的閑漢或者傻子,就沒在意。”

熊成武也是有點后怕,得虧那個大漢沒什么本事,居然被自己一腳踢到了。要是黃立仁啥的派出幾個練家子,靠近夫子那么近,那就危險了!看來要跟張清平叔叔和楊建川兄弟多學學了,不然回去又要挨罵。

“又走了沒幾里路,我們就看到這個讀書人裝扮的家伙,他一看到我就跑。我就追上去把他摁住,堵住嘴巴帶了回來,基本就是這樣。”

聽完熊成武的解釋,李響等人面面相覷,感覺更迷糊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這時,一個驛卒帶人求見。

求見李響的是一位衙門小吏,身高中等,有些消瘦,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這位葉縣的小吏清楚李響岳父的背景,很是客氣。喝完茶后,成吏員開始給攔路糙漢和儒袍年輕人求請。

成吏員先是一抱拳,“先恭喜李公子了,有忠勇傳家劉成棟這樣的大周棟梁做岳父,李公子前途不可限量。”

李響很清楚衙門胥吏的可怕,行了一個晚輩禮,“成叔客氣了,都是為大周盡忠罷了,不知成叔此次是來?”

成吏員看到李響居然給自己行晚輩禮,心中激蕩。他哪里知道,李響在明月莊是出名的禮賢下士,到處叔叔伯伯地討好老年人。尊重老年人帶來的好處是可怕的,以后李響會不止一次從中受益。

成吏員咳咳幾聲,李響讓熊成武退到外面,然后成吏員給李響講了一個故事。

連接南陽和許昌的葉縣有一個成姓大族,祖上世代以造船為生,頗受鄙視,這一狀況持續到百余年前。

一百年前的大周皇帝把造船等行業的管制放寬,由于漕運、水運、漁獲和海貿的興盛,大周各地掀起了造船熱潮,民間的一些造船世家聲名鵲起。

當時的成家家主投入全部家當,一舉把成家帶到了新高度,成家制造的平底漕船很受官府追捧。沒有大靠山的成家差點淪為肥肉,成家家主賠上大半家產才擋住意欲瓜分成家的那些人。

成家家主于是放棄了一部分生意,專造兩三種小船,同時延請明師創辦族學。十年之后,成家出了幾個秀才,又過十年出了幾個舉人,又過五年終于有子弟中了進士。

年邁的成家家主抱著祖宗牌匾哭了一夜,不久后把家住之位交給了那個進士。臨死之際,那位傳奇的老家主傳下遺訓,成家不論嫡庶,功名高者為家主。

百年過去,成家船坊已在荊襄之地有了偌大的名氣,家中子弟枝繁葉茂。家主之位一直掌握在第一位進士的那一脈手上,之后這一脈倒也進士舉人不斷,成家長時間內風平浪靜,終于成為一代望族。但從三十年前開始,成家主脈就沒有出現過新的進士,于是家主一脈和其它兩房之間的內斗加劇。

十年前,成家發生了一次大內訌。起因是有一個旁支一連出了好幾名舉人,開始覬覦家主的位置,然后那個旁支就被主脈設計除名。成家的丑事在南陽和襄陽等地很有市場,更有好事文人以此為原型寫了話本和評書,據說賣了個好價錢。

李響打斷了成吏員,“容我打斷一下,我抓的這兩位不會就是……”

“沒錯,便是出身我成家那個旁支。”

“那成叔,你也出身那個旁支嗎?”

“咳咳,老夫出身另一個旁支,世代在衙門里當個胥吏,向來被主脈瞧不起。說實話,我這一支更慘……”

“哦,懂了,這個,那您接著說。”

于是成吏員接著說道:“那個旁支沒有得到一點兒家產,最有可能考上進士的大才子終日為生計忙碌,無望鯉魚躍龍門,瘋掉了。臨死之前,恢復清醒的那家伙把自己的三個兒子改名為成江河、成江湖和成江海,寓意為何無人可知。”

“為了生計,成家三兄弟重新拾起祖先的手藝,造船為生,居然有了些小名氣。日子這么過下去倒也不錯,但老三成江海繼承了其父的聰明,也繼承了其父的野心。早早考上了童生和秀才,眼見就要去考舉人,便在此時,禍事又來。”

李響的興奮根本沒有掩飾,成吏員看得直皺眉頭,心說劉成棟的這個女婿怎么一點沒有同情心。李響完全沉浸在精彩的故事中,要是有一盆子爆米花更好,可惜大周沒有玉米……

“成江海出發參加鄉試的前夜,三兄弟的小船坊燃起沖天大火。具體發生了什么有好幾種說法,但三兄弟中手藝最好的老大成江河死了,有些武力的老二成江湖瘋了,聰穎過人的老三成江海從此畏畏縮縮,手抖不止,再也無法寫字。”

成吏員抹了一把眼淚,“三個傻孩子,好好造船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嗎,非要去惹主脈那幫人?”

“成江湖這孩子,現在老以為自己是江湖好漢,每天拿著樸刀搶劫。路過的被他唬住了就給把銅錢了事,看穿了的就把他暴打一頓。成江海這孩子每日里跟著,見到哥哥有危險就跪下求情。”

“這次許是看到閣下人多勢眾,事情不好了結,所以成江海這孩子一見有人追就想繞路回來,應是要找老夫出面。熊成武小兄弟追上去就把成江海這孩子抓住了,老夫卻也得到了消息。”

“也是老夫做事不周密,竟然讓這兩個孩子沖撞了閣下,還請多多包涵。”說完后,成吏員起身行了一禮,淚眼婆娑的素素趕緊攔著。

李響示意素素出去一下,等劉素素嘟著嘴離開后,又示意成吏員坐下。喝口茶,李響突然來了一句:“成叔,小子當你是長輩,多有禮敬,你卻當我是外人啊。”

眼見成吏員就要解釋,李響又笑了幾聲,“沒別的意思,就是成家三兄弟遇難那天的晚上發生了什么,難道成叔不清楚?還說什么好好過日子,成家三兄弟安分守己,就能好好過日子?那晚的血案明明跟成家主脈脫不了干系,那個小心眼的成家家主絕不允許有威脅的人存在。”

“你成吏員受過成江海祖上的恩惠,護著兩個孩子想要報恩,這我相信。但我明天把人交給縣衙,你直接把人撈出來不是更容易,縣尊大人怎么著也會給你個面子。所以成叔大晚上跑到驛站來,肯定不只是為了求情,成叔不實誠啊,想考校我。”

“找人合作就要拿出誠意,不要試探來試探去,考校來考校去,那樣只會造成隔閡,明月莊早就不這么玩了。成江湖和成江海我會帶走,汴京那里很缺人。現在,成叔可以說出真正的來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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