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陽布衣_第二卷繁華汴京第155章轉軸與齒輪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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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滅遼國的下一仗,究竟先打西京,還是先打幽云?
殿中吵成一片,阿骨打很頭痛。
金國初立,女真上層還保持著淳樸敢戰的本色。關系好,端起碗喝酒,可以交生死;有磨擦?當面講出來,或者打一架。只是到了最高層,涉及到巨大的利益,在某些事情上難免要爭個高低。
為集中力量,盡快攻下遼國剩余的兩京,不給遼國人喘息之機,阿骨打把完顏瀚也放了出來。
阿骨打的親兒子,完顏宗望和完顏宗弼,主張先打幽云;完顏阿乞買的兒子完顏宗輔,主張打下張家口,直奔烏蘭,徹底把遼國的剩余勢力分為三塊兒,然后一口一口吃下;完顏瀚也的兒子,豪氣吞天的完顏宗翰,則主張直奔遼國西京,擒獲天祚帝。
權力總會尋根,每一個在殿里發言的人,身后都有一大幫人。完顏希尹卻不發言,就站在那里,靜靜地觀察所有人。
還有一個人沒說話。完顏昌了解阿骨打,知道阿骨打很不耐煩這種場面,明智地保持沉默。
果然,阿骨打發火了。
阿骨打為了再次上陣,已經很少吃甜食,如今的身體很是肥壯。為了盡快覆滅遼國,奠定女真的基業,阿骨打很拼。
“乓”地一聲,阿骨打拍在金紅色的龍椅上,臺階下的女真高層凜然,閉口不言。
“看看你們的樣子。為了爭奪戰功,口中一套一套的,哪來的毛病?!”阿骨打憤怒地盯著幾個忒母和二十多個毛毛可,忒母和毛毛可相當于漢人口中的萬戶長官和千戶長官,阿骨打這位金國皇帝憤怒地說道:“遼國還未滅,好日子沒過幾天,你們就學起了契丹人、漢人的毛病。”
“現在為了爭奪戰功和戰利品說假話,接下來是不是要學遼國朝堂那樣,口中一套,心里一套,巴不得踩著同族的頭顱往上爬?!”
臺階下的女真貴族,羞得欲滴血。
剛從老林子里出來沒幾年,女真高層仍可力博虎豹,心性上也還淳樸。之所以在進軍方案上爭執,是有爭奪利益的意思,卻遠沒有到互相傾軋的地步。
殿中的女真高層,還不屑于遼人搞的那些蠅營狗茍,看誰不順眼,大多是出刀干一架。阿骨打的話,其實太嚴重了。
但阿骨打不得不防微杜漸。
當上皇帝之后,阿骨打從各地眼線那里,得到好多心驚膽顫的消息。
“遼國仍在,有些人便忘了女真人的不易。”阿骨打喘口氣,接著說道:“完顏昌,你的小孫子整日泡在青樓里,怕是拉不動大弓了吧?宗弼,你新搶到的那個清倌人,聽說很有名氣?宗翰,你沒管好自己的連襟啊,回去好好查查。”
完顏昌、宗弼、宗翰等人汗流不止,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他們都知道,陛下發大火了。
完顏昌恨不能親手捏死該死的小孫子,宗弼恨不能一刀砍了那個遼國商人,宗翰最慘,他知道自己保不住那位連襟了。有位新晉的毛毛可,也是一位完顏,決定回去就徹查自己家,絕不可辜負了大勃極烈的信任。
阿骨打抽出腰間的大刀,怒喝:“你們,要記住,女真之所以屢敗遼國,靠的是在戰場上拼命。靠的,是掙命!”
“我大金,滿萬不可敵!”
“本族戰士已超過五萬,契丹人、室韋人和奚人的猛安謀克也有五萬兵馬,還打不過殘廢的遼國?傳朕的意思,攻下張家口,然后兵分兩路,攻打遼國西京和燕京,將其一舉滅亡!”
阿骨打定策,要在年前出兵,一舉攻滅遼國。
大周的火藥不堪使用。
李響通過岳父的門路搞來一點,爆炸效果太差,還沒有自己回憶的配比威力大。
鉆研黑色火藥的事情,除了李響,只有雷達和四眼仔兩人知道。
很久以前開始,每月總有那么幾天,明月堡的東北角會傳出“轟轟轟”的聲響。李響對絕密作坊實在是太過重視,劉氏親族當然探查過,但沒查到多少有價值的消息。
李響賺的錢多,花的錢更多。雷達兩人得到的資源有限,至今找不到好的配比、得不到高純度的細粉末,情有可原。
李響和兩位門生忙活了幾天,決定采用變量分析法,加速尋找最佳配比。至于大批量生產黑色火藥的問題,只等留待以后解決了。
汴京那邊的新商路漸漸打開,李響的收入又將大增。為了盡快找到黑色火藥的最佳配比,李響只能咬牙投入,雖然他覺得,為了找個比例就投入那么多不劃算。
定下研究黑色火藥的下一步計劃,李響來到武器作坊。
曽木匠被叫了幾十年木匠,都要把自己的原名忘掉了,他和雷成雷鐵匠一起,為莊主介紹著武器作坊的新發展,“按著莊主的意思,小老兒把直弓、單刀、長槍、盾牌的流水線進一步加強,張家也新建了一個作坊,專門生產直弓用的箭矢。”
“唐國豪拿了股份,已經在一個月前,把打造扎甲的法門傾囊相授。只要鐵水跟得上,每月里打造的甲片,足夠串起一百套扎甲!咳咳,老唐那廝太狡猾,瞅著莊主沒有做鎖甲的意思,給自家建了個小作坊,專門賺哥老營小年輕的錢。”
“哈!無妨。”李響明顯記得那個唐國豪,他對那個狡猾老頭的印象還不錯,“這是好事。只要公中沒有禁止,莊民就可以自謀生路,公中既能多些抽成,又能讓更多莊民得利。”
“唐國豪想賺錢?由著他去。本莊主巴不得所有的莊丁,都能披上鎖甲或扎甲,那些小年輕多死一個,本莊主都受不了。”
作坊內的管事、匠人和學徒聽到莊主這么說,眼含淚光。
他們中間好些人的兄弟子侄都在哥老營,或者輪流擔任守兵。雖然莊丁的死傷率向來很低,但他們親口聽到莊主如此重視莊丁的性命,心中還是暖烘烘的。
雷成和曽木匠跟隨了李響好幾年,知道自家莊主不是在做戲,而是真心實意地珍惜莊民的生命,心中慨嘆:還是自己跟隨的莊主好,跟黃成兩家之類的貨色一點都不一樣!
看著流水線上的學徒,熟練地使用著新度量衡,在那里測量刀把的長寬,好把控質量,李響開心地問:“新度量衡這便人手一把了?”
“啟稟莊主,莊內,十幾個核心作坊已經用上新的度量衡。明月集那邊,已經有三成的本莊作坊采買了新度量衡。”雷成說完,臉上有些猶豫。
李響讓他直言,雷成才繼續道:“明月集那邊,廂軍營指揮、縣尉、巡檢什么的,都想為自家的作坊采買新度量衡,屬下沒有得到莊主的意思,沒有答應。”
莊內的度量衡更換了一次母具,之后生產的度量衡更加好用。莊外的很多人見到明月莊的度量衡,再想想大周規格不一的好多套度量衡,提出了購買的請求。
李響拍拍緊張不已的作坊學徒,示意其繼續做工,踱步到水車鐵軸那里,聽著槽里齒輪的摩擦聲,嘆口氣道:“依附明月莊的作坊,有秦嶺村寨的,有武夫的,有流民的,還真是麻煩……”
“這樣吧,”李響想出一個主意,可以一時解決問題,“把度量衡上有關明月莊的標識全部抹去。凡是和公中交好,可以使用秦嶺商道和保密商道的作坊,都可以買上一套明月莊的新度量衡。但不能再多,明白了?”
“明白。”雷成回答。這位鐵匠出身的明月莊高層明顯松了一口氣,心想:還是莊主有辦法。既沒有大規模擴散度量衡,又不會讓親近明月莊的作坊心生不滿。
李響不敢犯忌。
秦皇一統寰宇,車同軌,書同文,開啟大一統江山的先河。大周的商業律令很寬松,但度量衡還是有特殊意義,李響犯不上觸碰這個禁忌。
走到水車前,李響看著上方潑下的水流,在嘩嘩的聲響中大聲問雷成:“先引水到兩層水壩,然后放下水流,帶動水車。這樣一來,轉軸、齒輪和水錘就很好用了吧?”
雷成點頭,“莊主果真大才。山里的溪流時快時慢,有了水壩蓄水,再把水放下來,水流便平穩多了,不會損傷轉軸和齒輪。如今的齒輪和轉軸比以前好用多了,要是有莊主說的那種帶門的水壩就好了,到那時,水車一定更平穩。”
分級水壩保證了水車的耐用,鐵制轉軸和變速齒輪,可以讓一架水車帶動多個水錘。
四眼仔和雷達聯手,在試制二分水錘失敗后,終于搞出了三分水錘,也就是一架水車通過變速齒輪和勾連裝置,同時帶動三個水錘,輪流落下。
明月莊現在使用的最好水車,用的是鐵制轉軸和青銅齒輪,一架水車可以帶動多套三分水錘,或者一套重型三分水錘,但李響還不滿足。
李響不滿意現有水車的原因,主要是青銅齒輪太貴了,而且隔一段時間就要涂油修理,壽命也很短,導致水車經常空置。還沒兩個月呢,第一批的青銅齒輪就要回爐重造,太浪費。
李響看著曽木匠和雷成兩個親信,提出鉆研鐵制齒輪的想法,鐵制轉軸也要繼續改進。
銅水中摻入其它金屬造出青銅,就可以變得堅硬,這都是超過兩千年的老東西了,所以大周的匠人從不缺改良金屬的概念。李響就是要站在《天工開物》的肩膀上,加速明月莊“奇技淫巧”進步的速度,以節省人力,提高效率。
李響又問到了車床的進展。
前朝便有了鐵木工床的概念,曽木匠等人自然懂得李響口中的“車床”,究竟是什么東西。車床用鐵和水車鐵軸、鐵制齒輪有很多共通之處,在李響的口中,就是要滿足“超耐磨”的條件。
水壩和水車的改良任務,被李響交給甄老實和曽木匠。
鐵制齒輪和鐵制轉軸的改進,當然是雷成負責。
改良車床這種大工程,需要明月莊的新老工匠和學徒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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