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妖白露

第二十二章 多少錢買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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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背后的王邈正要去扶,床那頭的墨生已瞬移過來,伸出手一撈,白露便已到他懷中。

墨生目光冷厲掃過王邈,好在他也入府多年,瞬間便明白了意思,忙上前仔細把了脈,眉毛跳了又跳。

“如何?”墨生卻已不耐。

“看脈象有些虛,應當是脫力導致,休息一下便好。”奇哉怪哉,不過是施救兩個時辰,就像是用銀針走遍全身穴位,也不至于累到自己暈倒。

墨生緊張的心稍稍紓解,佳人軟如新柳,滑若絲綢,腰肢芊芊,只堪盈盈一握。他的目光自那泛綠的臉色朝上,便見到那一支簪。

純凈剔透,款式簡潔價值不菲的象牙簪,原本應該是男子所用。這樣的簪,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何況她身無分文。墨生眸色一深,不動聲色將那簪拔下,籠入袖中。

入聲要為初雪擦去身上血跡,一干人等于是退出閨房。

出了這樣的紕漏,雪廬所有侍女都被圈禁,偏廳便只剩下因失血過多臉色發白的入畫,見墨生抱著白露而出,她忙迎上,不料墨生睨了一眼她的左手,沉聲吩咐:“入青……”

入青馬上上前,自他手中接過白露。

他跟隨墨生多年,主子不好女色,他亦隨之潔身自好,如今已二十有一,卻還未曾娶妻,平日里也是跟墨生一般冷面冷心的模樣。只此刻嬌香軟玉在懷,臉不由的騰上紅云。

轉身正要出門,卻又聽得身后墨生說等等。

入青疑惑止步,未及轉身,眼前人影一晃,手上一空,佳人又重新到了墨生懷里。

墨生不再言語,只大踏步抱著白露往她房間而去,入青出神小許,才將平舉的手慢慢放下,下意識的五指并攏搓了搓,仿佛還能感覺到適才的余溫和甜香。

似乎該娶門親了,老母年事已高,也需要人侍奉。這個念頭慢慢攀上他的腦海。

是夜,靈睿王府一陣驚濤駭浪,墨生借此機會,拔去了幾個外院的的釘子,夜色濃重,那一股淡淡的血腥氣被冷風裹挾,蕩遍整個王府。

翌日早朝。

赤銅龍鼎輕煙裊裊,煙霧里勾勒出崇德殿的雕廊畫棟,高高龍椅上端坐著的梁皇雖已近五十,但雙目精光湛湛,臣子們均低頭不敢迎視。

今日是十日一次的大朝,殿內殿外滿滿當當都是人,但一切井然有序,一項一項的議事進行的有條不紊。

如此過了近兩個時辰,日頭已高,諸事都已議定,梁皇略有疲憊的往下一掃,靈睿王寧墨生腰桿筆直,頭半低著,站成一株松,而燕王寧顏如則頭微歪著,臉上留著睡意,肩膀耷拉著,為了方便站立,兩個腳張的很開,絲毫沒注意到上面射來的視線,還大喇喇的張大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梁皇不悅又無奈的皺了眉,視線又挪到燕王旁邊的空位上,眼睛瞇了一瞇,片刻后才收回目光,沖御前總管戚恩擺擺手。

戚恩領意,手上拂塵一甩,正要唱退朝。

這時,禮部侍郎柯守禮出列,高聲道:“臣有事稟。”他瞧見燕王摒不住又打了個哈欠,更是扭頭滿是責備的瞧了他一眼,恰是怪他影響他下朝睡覺。腦中血氣上涌,忍不住重重一哼。

“卿有何事?”

“稟皇上,臣參燕王蓄妓”柯守禮言辭振振。“昨夜蒔花節,燕王在聆夢樓豪擲千金,蓄養今年的花神清茹,此舉實在敗壞皇室聲名。”

梁皇忍不住扶額,又是參燕王。似乎隔三差五不出來參他一本,就渾身不舒坦。

朝堂上立時有細細的私語聲。

兵部尚書蔡金倫就站在柯守禮身側,兩人有些私交,在他要出列時本要拉住,卻不料柯守禮雖已到知天命之年,但行動迅捷,他竟是沒來得及。

此刻也只能在心里長長一嘆了。

柯守禮年事已高,是三朝老臣,從一個七品縣官爬到如今的二品大員,一路可謂是步步艱辛,他為人古板,克己守禮。平日最不能見燕王的輕浮浪蕩,折子也不知道上了多少回。

“顏如,可有此事?”人不風流枉少年,自己兒子這般英俊瀟灑,在外有些蜂蝶也屬正常,自己年輕時,荒唐事也做了不少。但滿朝人瞧著,他也不得不威嚴發問。

寧顏如轉身沖柯守禮微一笑,細長的眼睛瞇起,像一尾狡猾的狐,語調輕松:“原來柯大人昨天也在聆夢樓,您倒是老當益壯,怎么不見您跟我打個招呼,我可以讓清茹姑娘給您彈奏一曲,聽聞您最好琴音。”

“你……我怎么會踏足那樣的地方!”柯守禮被他一席話氣的吹胡子瞪眼。

“那就奇了,怎么大人知道我昨夜豪擲千金?”

“哼……”他都不屑回答燕王的問題,燕王醉心聲色人盡皆知,這絡城里的花魁,有一半都入了燕王帳內。

早在半月以前,他便放出豪言要捧清茹,還說什么顏如清茹,這是命定的緣分,一個身份高高在上的皇子,竟說跟下賤娼妓有什么命定緣分,實在是不堪入耳。

因此折子他早早就寫好了,只等著今天發作。

“那大人可知道昨夜我到底花了多少錢才買得一夜春宵?”燕王近前幾步,饒有興趣的再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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