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寵妻日常

58.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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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存華收回目光,神色依舊淡淡的,彷佛沒有聽見。

忽的,喧嘩聲入耳。

八皇子和昭仁公主駕到。

深宮無聊,昭仁公主哪肯錯過這樣的熱鬧,不想準備出發時被胞弟八皇子撞見了。一看昭仁公主穿著便服,八皇子就像一塊小糖糕黏著昭仁公主不放。

昭仁公主無法,只得帶著他去找皇帝。

小皇子撒嬌耍賴一通,皇帝便開恩允他出宮玩半天,反正去的是慶王府也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地方。

見八皇子和昭仁公主來了,眾人紛紛上前拜見。

昭仁公主笑,“各位不必拘禮,我們姐弟就是來湊個熱鬧,大家伙兒隨意。”

知道這位公主不喜前呼后擁,遂請過安,眾人知趣地散開。

陸夷光大驚小怪地看著八皇子,“你是不是躲在馬車里偷跑出來的?”

“才不是呢,”八皇子驕傲地挺起胸脯,“父皇讓我出來的,父皇還讓我在慶王叔家好好玩。”

陸夷光戳戳他肉嘟嘟的臉頰,“那你肯定又哭又鬧了。”

八皇子哼了一聲,“我才沒有哭,我是堂堂男子漢,又不是你們姑娘家,動不動就掉眼淚。”

陸夷光大樂,“也不知道是誰掉牙齒的時候,哭得天崩地裂,都快把玉芙宮淹了。”玉芙宮便是八皇子和昭仁公主之母德妃的宮殿。

八皇子大窘,跺腳,“阿蘿表姐真壞,我不要跟你說話了。”

“別介,阿蘿表姐送你一頂荷葉帽,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把人逗急了,陸夷光換了個臉來哄。

八皇子轉過臉來,好奇,“荷葉帽?”

昭仁公主不忍直視的看著傻弟弟,能不能更好哄一點。

陸夷光胳膊一伸,摘了一片荷葉,左折右折,莖稈從中穿過,一頂濟公帽就成了。

八皇子瞪圓了眼睛。

陸夷光招手讓他過來,給他戴上,“大小剛剛好,”旋即感嘆,“我們小殿下真俊俏。”

八皇子摸摸頭上的帽子,喜得咧嘴笑,向昭仁公主炫耀,“姐姐,你看。”

昭仁公主的表情一言難盡。

陸夷光納悶地看著她。

昭仁公主,“你這技術倒是不錯。”

陸夷光故作謙虛,“勉勉強強。”她跟一個小丫鬟學來的。

“就是這顏色吧。”昭仁公主欲言又止。

“顏色怎么了?”陸夷光奇怪。

昭仁公主,“荷葉什么顏色的?”

陸夷光,“……”再也無法直視這頂帽子了怎么辦?

陸夷光面無表情地把剩下的半截莖稈扔向昭仁公主,思想能不能別這么齷齪。

“荷葉是綠色的,阿蘿表姐連這個都不知道,真笨。”八皇子得意洋洋地看著陸夷光。

陸夷光:呵呵噠。

八皇子喜滋滋地對昭仁公主說,“姐姐,我不想在這兒玩。”

“那你自己去玩吧,注意安全。”昭仁公主只留了一個宮女,把其他宮人都派給八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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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八皇子蹦蹦跳跳地頂著荷葉帽離開。

昭仁公主睨著陸夷光,“我怎么瞧著你不大高興啊。不該啊,進來的時候正看見你和你家杜公子說笑,不該心花怒放的嗎?”

陸夷光嘆氣又嘆氣,“我發現我跟他好像沒話說。”客套寒暄,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稀罕,你這小話癆都沒話說了。”昭仁公主戲謔。

陸夷光不高興地白她一眼,“你才話癆呢。”

“這可不是我說,是南康姑姑說的。”兩三歲的時候陸夷光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對著下衙回來的陸徵滔滔不絕地匯報今天自己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學了什么。發展到后來,她能對著一個玩具一棵樹一株花聊天,聊到自己把自己氣得跳腳。

“瞎說。”陸夷光拒絕承認事實。

昭仁公主笑,“你們就是互相了解的少,不了解哪來的話題可聊。”

陸夷光也是這么覺得,可還是有些說不上的失落。不過她情緒向來來得快去得也快,兩個蓮蓬下肚,就把這事團起來拋在腦后,興致勃勃地和昭仁公主開始討論,今年誰會大放異彩。

昭仁公主倚在美人靠上,望著水廊里爭奇斗艷的各色閨秀,“左右還是那幾個唄,好幾年沒出黑馬了。”她忽然咦了一聲,“什么時候李瑩玉和謝存華這般好了。”

剝著蓮蓬的陸夷光頭也不抬,“她慣來長袖善舞。”

李瑩玉是慶王府庶出的二姑娘,不過她雖為庶女底氣卻很足,李瑩玉生母金側妃是慶太妃外甥女,至于金側妃怎么從表妹成了側妃,那就是一筆風流賬了。

金側妃膝下三子一女,長子李恪還是庶長子,而慶王妃獨子李憬,年僅八歲,偏還體弱多病。因李憬未滿十歲,尚不能請封世子,故而慶王府至今還未立世子。

慶王府這王爵最后花落誰家充滿變數,因此李瑩玉身份也水漲船高。她能言善道,與各方閨秀交情都不錯。

昭仁公主一笑,“倒也是。”話音剛落,就聽見噗通的落水聲。

驚得陸夷光猛然抬起頭,只見謝存華在水中沉浮。這時候噗通噗通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好幾個男子主動跳入湖中。

陸夷光手抖了抖,指間蓮子掉在美人靠上,又滴溜溜地掉進湖里。

昭仁公主倏爾沉了臉,連忙轉頭看著陸夷光。

陸夷光繃著臉,直愣愣地看著杜若奮力游向謝存華。

水中的謝存華劇烈掙扎,雙手亂揮,胡亂間抓到了什么,下意識地死死拉住不放。

下水救人的王府婆子被帶著往下沉,一不小心嗆了好幾口水,手忙腳亂地開始掙扎。

窒息的痛苦令謝存華眼前發黑,手腳漸漸發軟,忽然之間,腰間背一雙手牢牢扣住。被舉出水面的謝存華大口大口地呼吸來之不易的空氣。

另一個婆子出現在謝存華背后,一只手穿過她腋下,拖著人往岸上游。

死里逃生的謝存華恍惚間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浮出水面的杜若擋住了一名想靠近的男子,對方訕訕一笑,心不甘情不愿地從另一個方向游向岸邊。

“快去請府醫,你去拿披風,”李漱玉急聲吩咐,“都圍起來,圍起來,煩請各位公子回避。”

李漱玉指揮人丫鬟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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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成一個圈將衣衫濕透劇烈咳嗽的謝存華護在正中央,夏日衣衫薄,浸了水全貼在身上,曲線畢露。

然而饒是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濕了身子,謝存華閨譽依然會受損,人在他們府里出了這么大的岔子,他們如何向定遠侯交代。

李漱玉心亂如麻,強自鎮定著蹲下去,扶著謝存華的背輕聲詢問,“謝姑娘,你怎么樣?”

“都怪我,都怪我。”太常氏少卿之女胡清雅失聲痛哭,她不知怎么地崴了下,就把旁邊的謝存華撞進了湖里。

平緩下來的謝存華慘白著臉偎依在丫鬟懷里,腦子里一片混沌。

慶王府大公子李恪朝眾人拱了拱手,“還請各位公子暫且離開此地。”又向杜若等四名下水救人的青年抬手一拱,語氣誠摯,“多謝諸位見義勇為,請隨在下前去梳洗更衣。”

不管這四個人是真的急公好義還是想趁火打劫,必須得當做見義勇為的好人處理。

只是李恪心里自有一把秤,其余三人都是謝存華裙下之臣,尤其是張燁癡迷謝存華多年,都快走火入魔了,眼見著婆子已經救起謝存華,還想去摻和一腳,到時候有了肌膚之親,可就掰扯不清了。

倒是杜若的心思,李恪吃不準,杜若素有君子之名,然而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合該知道避嫌。

濕淋淋的杜若泰然還禮,“有勞大公子。”

李恪一笑,“是我該謝你們。”說著他抬手一引,示意眾人隨他離去。

陸夷光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從始至終杜若都沒往她這個方向看一眼。

昭仁公主不放心地握著她的手,入手冰涼。

迎著她擔憂的視線,陸夷光扯了下嘴角,“杜公子乃大雅君子,豈能見死不救。”

昭仁公主想說,王府婆子都下水了,用得著他英雄救美嗎?然到底不忍心開口。

陸夷光挺直了脊背,她知道很多人都在悄悄關注她,她們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做夢!

陸夷光咬緊了后槽牙,維持著淡然的表情。

披風和軟轎來了,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謝存華被扶上軟轎抬走,跟她交好的閨秀也跟著離開,竊竊私語聲在各個角落里響起。

楚玉簪臉上不知是驚是訝是悲是喜,表情甚是滑稽。

陸夷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是打擊到人家了,誰還沒個第一次,遂善解人意地改口,“你主要的原因是長得好看,所以裝得不像。”

陸見游側目,灰頭土臉的,你知道好看。

兩人目光在空中撞了下,陸夷光給了他一個胸有成竹的眼神,她的眼光絕對錯不了。

陸見游將信將疑。

楚玉簪捏了捏手心,垂首笑了笑,似是羞澀。

“黃芪,你先帶楚姑娘下去沐浴。”陸夷光吩咐,又對楚玉簪道,“這一天也累了,你好生歇著。”

楚玉簪再次朝著陸夷光和陸見游福了福,崔嬸感激涕零地躬身,目送陸夷光和陸見游走遠了,才隨著黃芪離開,腳步前所未有的輕快。

陸夷光和陸見游便去書房寫信,把事情大概情況寫了下,重點是楚玉簪的籍貫出生年月以及她家里人的名諱,好叫父母和二叔確認。

信是陸見游寫的,放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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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華麗的分割 ,吹干,卷成一卷,綁在信鴿腿上,不出意外,晚上陸徵和南康長公主就能看到信。

陸見游一邊洗手一邊問,“你說,她真的是二叔流落在外面的女兒?”

陸夷光托腮思量片刻,“我覺得她沒撒謊。”

“二叔厲害了!”陸見游嘖了一聲。

陸夷光嘆氣,“二嬸可憐了。”二叔庶出的子女加起來就有七個,眼下倒好,還來了一個外室女。

“你以后可別學二叔這樣拈花惹草,做男人就得像爹這樣,有責任有擔當。”陸夷光推了推陸見游,語重心長。

陸見游臉紅了下,沒好氣地嘟囔,“說什么呢!”

陸夷光稀罕,“呦,還害羞了,什么時候你臉皮這么薄了。”

陸見游沒好氣地拍開她的毛爪子,“一身臭汗,別動手動腳,回去洗洗,熏死人了。”大夏天動武,一身汗。

“瞎說,姑娘家出汗,那也是香汗淋漓,”陸夷光臭美地聞了聞自己的袖子,“我香得很,你才臭呢,臭男人!”

陸見游做了個干嘔的表情,“陸夷光你還要不要臉了。”

陸夷光摸摸自己臉,詠嘆調,“長得這么美,當然要。”

陸見游夸張地打了個哆嗦,一臉受不了地躥了出去。

陸夷光哼了一聲,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回院沐浴畢,陸夷光換回紅裝,一襲湖綠色對襟襦裙,再搭配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宛若綠池粉荷,嬌俏清麗。

“你們說我是女裝好看還是男裝俊俏?”陸夷光半舉起雙臂,給左右婢女出難題。

半夏一邊理著裙擺一邊笑,“姑娘著女裝,是倩影何亭亭,粉面勝芙蓉。姑娘換男裝,那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嘖,”陸夷光瞇了瞇眼,食指輕挑起半夏的下巴,“咱們半夏真有學問,夸人都這么中聽。”

半夏謙遜一笑,“奴婢這是近朱者赤。”

陸夷光被哄得喜笑顏開,隨手從耳飾妝奩里拿了一幅珍珠耳環賞給半夏,“都學著點。”

一眾丫鬟團團笑,鶯聲燕語地道好。

不一會兒,一個小丫鬟進來,如是一說。

陸夷光得意地翹起嘴角,就說憑她如此豐富的經驗,眼光絕對錯不了。小丫鬟說的是,楚玉簪梳洗打扮之后,猶如擦去了浮塵的明珠。

對美人兒,陸夷光向來興致勃勃,遂吩咐,“待會兒請楚姑娘來膳廳用膳。”原本她身份未明,分開用膳也正常,可架不住陸夷光好奇心重啊!

晚膳時分,楚玉簪款款而來,粗布麻衣換成了煙云蝴蝶錦裙,這衣裳是陸夷光的,她倆身量差不多。

人靠衣裝,美靠化妝,換了一身衣裳,略施粉黛,楚玉簪便像是換了個人一般。真應了那句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楚玉簪的美,是那種冰清玉潤的美。

風吹日曬擔驚受怕使得她肌膚略有些憔悴粗糙,好生養上個把月,還能再多幾分顏色。

陸夷光有一種撿到寶的感覺,很想向陸見游炫耀一下,看看,這就是她的眼光,服不服,服不服?然男女有別,陸見游并不在場,著實令陸夷光遺憾。: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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