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嚴寺一事后。三姨娘就不見了,至于哪兒去了,顧雁歌當然不會去問,既然皇帝說要給蕭永夜留臉面,就不會讓三姨娘的事敗了蕭永夜的名聲。人總該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想謀取榮華富貴之前,就該算算自己能不能忍受失敗的代價。
府里的寧靜安逸。以及弘璋和弘琨的日漸轉好,都讓顧雁歌的心得到了最大的放松。蕭家老三蕭奉申一過初十就被一紙任書放到浮江去了,浮江據說是景朝最窮苦的一個郡,此番把蕭奉申派過去,是讓他去那做郡守。
一地長官,顧雁歌起初還不相信蕭奉申能做好,后來證明她把蕭奉申想差了,據說蕭奉申在浮江做得很好,頗得百姓的心。而且蕭奉申手段夠圓滑。再加上后臺足夠大,偶爾伸手做事壞了別人籃子里既得的利益,各省各部的官員也大都只能睜只眼閉只眼,誰讓人上頭有人呢。
眼瞧著正月一過,按下來就該忙著三姑娘蕭玉槿婚事了,說是庶出為妾,但蕭家孩子向來少。這幾個都是在蕭老夫人身邊養大的,加之現在蕭永夜的身份,為妾當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三姑娘教養良好,雖然二姑娘的事掉了份兒,可三姑娘的名聲卻一直是干干凈凈的,庶出雖不為妾,但想嫁嫡出做正室,卻也不大可能。顧雁歌左挑右選,終于選定了曲府,就是曲清風府上。曲清風的庶子正逢適婚的年齡。常年在軍中,品貌也是有哭口皆碑的,而且曲家的門風也向來過得硬,蕭玉槿如果能嫁過去,那是再好不過了。
曲清風和蕭永夜當然都樂意。曲清風偶遇過蕭玉槿幾回,對蕭玉槿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現在就得看曲昀和蕭玉槿的意思了,雖然是合婚,卻還是得問問兩人的意思。至少得一眼看著滿意吧,要不然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這日讓兩人彼此見了面,曲鈞倒真像蕭永夜說的那樣,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能擔負得起蕭玉槿的人生。而蕭玉槿自然也不負所望,是個真真正正的大家姑娘,規矩禮儀都不少,也自有一身溫婉柔美之氣。
事兒就算是這么定下了,非嫡非長,不用遞婚折子,兩家的長輩一合媒,就等著選好日子,把該走的規矩都走到了,再迎過門去。
眼下府里該跳坑的都把土埋嚴實了,顧雁歌和蕭永夜自然也不用裝吵架了,天天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讓滿朝上下不清楚事實的官員們都掉了一地眼珠子。
“三回,你真是個笨孩子,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就往嘴里放。”顧雁歌抱著弘璋,弘璋揪了片葉子就往嘴里扔,還啃得津津有味。她連忙把葉子給抽了出來,也好在府里種的都是些無害的花草樹木,否則她得被弘璋這習慣給擔心死。
蕭永夜在一旁抱著弘琨在小池塘邊上。看著波光粼粼,兩父子笑成了一個模樣兒。說是仁者愛山,智者樂水,弘琨就是個愛水的,恪親王笑說。將來這孩子肯定是個聰穎早慧的:“雁兒,你還沒看出來。三回也不是什么都往嘴里送。都是能吃的,而且味道不錯的,要不然他可是看都不看一眼。”
弘璋似乎聽明白了蕭永夜的話一樣,仰頭看著顧雁歌,臉上的表情好像是有幾分得意,邢眉開眼笑的模樣兒,倒像是她操心得多余了一樣,捏了把兒子的小臉蛋兒:“你說你怎么長的,好吃、好玩、好折騰。跟三變是一點兒也不一樣,三變就一小懶蟲,懶得吃、懶得玩、懶得折騰。一胎生的怎么就這么大差別。”
蕭永夜安閑地聽著顧雁歌說話,滿臉的笑意,又笑著舉高雙手,把弘琨拋舉到了半空中。弘琨高興得揮拜著兩只白白嫩嫩的小手,蕭永夜就逗兒子說:“三變,叫爹。爹爹……什么時候會叫了,爹給你買糖吃。”
“別拿糖哄小孩兒,咱們三變才不是那為糖折節的,三變別理你爹。聽娘的沒錯。”弘璋和弘琨快半歲了,慢慢的開始會聽大人說話了,時不時的恪親王都老過來逗孩子叫外公。來得最勤的還要數顧次莊和顧應無,兩人還比著會先叫誰舅舅。結果皇帝話了,拍著弘璋的小臉說要先叫他,然后一群人就蔫兒了,再也不亂逗了,誰還能大得
過皇帝這舅舅去。
可蕭弘琨這娃呀,真是太讓顧雁歌失望了,她話才說完呢,他嘴里就出類似“爹”這樣的單音節,聽著又像又不像的。把蕭永夜高興壞了,摟著弘琨直往半空中拋。弄得顧雁歌在一旁膽顫心驚的。
弘琨一見這聲兒讓蕭永夜高興,而且把他拋得高高的,于是叫喚的更起勁了,雖然不清楚,可大體能聽出是在叫“爹”。顧雁歌赤果果的妒忌了,懷胎十月生下這兩小子,還沒叫過她一聲娘呢,例是先叫上爹了。
不過,她忘了懷里不甘寂寞的,這孩子的眼力見可是比誰都好,見點風吹草動就睜著大圓眼跟研究分析似的一點不落地看著。
一見弘琨笑成這樣,小弘璋同學的心里也不平衡了,弘琨做什么他就跟著做唄壩……
于是也學著弘琨。嘴里出“爹”的單音,顧雁歌徹底郁悶死了。很捏了把弘璋的臉。狠狠地說:“叫娘,聽清楚了沒,叫娘,娘……”
弘璋也郁悶,人弘琨出這樣的聲音就被拋著玩,他出這樣的聲音就要被捏臉,真是不公平待遇。弘璋一捍顧雁歌的臉,似乎不太高興,于是順著顧雁歌,嘴里出“姆媽”的聲音。
在景朝。小孩子管娘親是叫“姆媽”的,顯得親呢,至于什么時候改口,那就是各家的規矩了。顧雁歌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還是郁悶,為什么叫她就叫“姆媽”,一聽起來就像是在叫一侍候他的老媽子……
不過心里還是高興的,揉了揉弘璋的頭,笑著說:“嗯,三回乖。回頭給你做蜂糖糕吃!”
蕭永夜早就看到了這邊的動靜,湊過腦袋來說:“你還不是拿糖哄小孩子,三回,爹說得對不對。”
弘璋明顯很哈拋來拋去的游戲,于是朝著蕭永夜露出又燦爛又諂媚的笑臉:“爹、爹……”
蕭永夜這下嘴都咧到腦袋后面去了,把弘琨交到嬤嬤手里,抱起弘璋來也拋得高高的:“乖兒子!”
忽然,顧雁歌就想起了要先叫皇帝舅舅的事,又把弘琨抱過來,嘗試著引導弘琨捉舅舅,可惜的是嘗試了很久,弘琨就是不買賬,顧雁歌也只好做罷。反正到時候先叫誰可不干她的事。童言無忌,也是怪罪不了的。
自打這天聽過后,兩初為人父母的就天天逗著孩子叫人,倒是把那些舅舅、外公們都驚動了,一個個前赴后繼地走過場,可兩孩子就是不開口,光學會了叫爹和“姆媽”。
到三月中旬的時候,天越來越暖和,這日里正逗著孩子,在陽光下一家人笑得其樂融融的時候,蕭永夜忽然說起了布防圖的事“雁兒。那份布防圖,已經送到津渡十六洲那邊了,現在肯定已經到了津洲王的手里。”
“嗯,他信了?”顧雁歌心想,依著津洲王那樣的人,應該不會輕易相信吧。不過這份布防圖可走得夠遠的。竟然這么些時候才到,都一個多月了。
蕭永夜笑著說:“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不過這份布防圖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曲曲折折的,就更多了幾分可靠性。輕易得到的東西不好信,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當然更值得相信。”
顧雁歌說:“怪不得,不過,津洲王也不是吃素的,難道這樣他就會信?”
“不會,他不信咱們也有辦法讓他信。這事之所以沒鬧出聲響來,京城里的據點也還沒翻出來,就是為了再傳遞些消息過去。要讓津洲王相信,到手的布防圖是真的,而我們已經察覺了,不過二月中旬的時候,布防就已經完成了,所以我們正在想方設法把布防圖奪回來。而布防點牽涉太廣,短期內是絕對不可能改變的,津洲王肯定會派人去踩幾個熟悉的布防點。父王熟悉津洲王的心思。已經點了幾個地方去布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不怕他不相信。”蕭永夜倒沒有說得多詳細,實際上做的,比他說得要難得多,也復雜得多,他只是不愿意顧雁歌擔心而已。
嘖,這些人還真是有想法,把假的都忽悠成真的,然后自己手里捏著真相。到時候瞅著空就讓人滿盤皆輸。因為蕭永夜刻意的輕松語氣,讓顧雁歌開始安心下來,看來這場仗,真像他說的那樣,只是去收割功勞的,她不用太擔心,就像以前所有的戰役一樣,蕭永夜一定會照舊凱旋歸來。
“那你們是四月初起程,還是能等到五月,津洲那邊天氣冷,現在冰雪還沒化吧。”
“雁兒,津渡十六洲是險地。易守難攻。現在做的一切,都是要讓津洲王主動進攻,這樣他才會有破綻。”蕭永夜說得輕松,其實也只有他心里最請楚。這是一場硬伏,而且有可能是這輩子最困難的戰役。
不管是皇帝還是顧次莊他們。都低估了這場戰役的難度……
(其實我想說,本文看的就是一個惡趣味……僅此而已
難道真要把人寫死了才算數?寫死了叫惡毒,留一命過日子又懦弱,好吧,其實我就是個懦弱的人,見不得生死離別,哪怕是惡人,也總相信會有幡然悔悟的一天。人性里不止有惡。也有善……
以后二姑娘和二姨娘、三姨娘基本沒機會出來蹦了,關于后宅那些姨娘們的故事就算到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