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猶太老頭兒馬克西莫斯的來意,并不是專門來強調一下關于運費這個簡單的問題,而是還有深意的。
休斯公司的通訊衛星制造技術和科研水平,基本上可以說是站在了世界巔峰,由于這個原因,休斯公司對于衛星技術的保密方面,要求就非常高,如果是在美國發射還好一些,但是也要有公司的技師們全程監護直至送上發射塔臺。
而現在是要在中國大陸進行發射,那么他們的保安策略,就更加嚴格了。
事實上,在很多外國人的眼中,中國的技術力量遠遠落后于整個西方世界,根本不可能獨立發展出自己的高科技事業,即便是取得了一定的成績,那也必然是建立在竊取西方技術成果的基礎之上無疑。
這一次長城公司要替休斯公司發射四顆同樣的衛星,在失去這個大訂單之后,很多美國的媒體都在某些人的授意之下開始惡意地對中國公司進行惡毒毀謗,賭咒發誓地判斷中國公司一定會利用這個大好機會,盜竊休斯公司的通訊衛星方面的最新技術成果。
休斯公司的高層們,對此也有點兒質疑,因此才會拍馬克西莫斯重回上海,借口跟范無病商量關于衛星在運輸途中的安全事宜,重點談一談關于技術保密的問題。
范無病一聽馬克西莫斯說這話,立刻便明白了他們的用心,當下有些惱火兒,心道如果不是我們國家比較窮,哪能受你們這個氣?
中國的很多技術人員,都是非常用的,也創造出來不少的成果,只是缺少資金的支持,才會造成無應用到具體的項目上。這雖然是跟國情有關。卻未嘗跟這樣洋鬼子們沒有關系。
長期的技術封鎖和經濟封鎖,使得國內原本并不落后多少的科技發展水平跟國外產生了較大地差距,現在要迎頭趕上,確實比較困難。
“你們地意思我明白了,不就是怕衛星技術泄密嘛,有話說在明面上就行了,何必這么遮遮掩掩。非得浪費我的腦細胞?”范無病有些嗤笑地說道。
馬克西莫斯被范無病很直接地點破了用意,倒也不以為忤,反倒覺得跟范無病打交道比較簡單一些,便一聳肩膀說道。“公司的事情,管理層的意見也不統一,我就是一傳聲筒而已。”
“那你們希望如何做?我只是希望我的衛星順利上天而已,別的事情與我無關!”范無病懶得跟他廢話,很直接地問道。
馬克西莫斯連連點頭道,“這樣就好,剩下的事情我們去跟長城公司協商好了。”
現在地事情是牽涉到三方,衛星供貨方休斯公司,火箭發射發長城公司,以及購買衛星及火箭發射服務的付費方范無病。
要說發言權利最大的。自然是范無病這個大金主,因為人家是出了錢的嘛。有錢地當老大,這個問題從來沒有人質疑過,因此休斯公司想要有什么舉動,必須得先征求一下范無病的意見。
若說長城公司沒有研究一下休斯公司的最新通訊衛星技術的心思,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即便是休斯公司放開了讓你們去看衛星的內部結構,幾天的時間之內又能看出些什么?因此長城公司也沒有對這個抱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是休斯公司現在這么千防萬防的。唯恐自己的一點兒東西被別人給偷走。就顯得有點兒令人恥笑了,最起碼現在范無病就對此感到非常不爽。這是公開了小看我們中國人啊!
哼哼唧唧地應付了馬克西莫斯一陣子,猶太老頭兒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很受歡迎,于是又抽了范無病一根雪茄之后,就訕訕地告辭了。
等到馬克西莫斯離開之后,范無病左右尋思都覺得有點兒不舒服。
憑什么把我們都當賊來防?這不是小看我們嘛!
“為毛要讓你們如意?”范無病臨時作了一個決定,一定要讓休斯公司的人知道自己地厲害,于是便撥通了安全部部長蔣略的電話。
時間已經比較晚了,蔣略也上床睡覺了,聽到秘書來叫自己,又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問道,“哪里來地電話?”
“上海,說是范無病。”秘書回答道。
蔣略的這個電話號碼,只有少數人才知道,因此不會擔心總被不相干的人騷擾,秘書得到的指令就是,一旦電話響起來,不論蔣略在干什么,都得在第一時間內把他喊來。
范無病?蔣略一想,范無病這陣子正在忙著買衛星呢,說不定還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知道三顆衛星就能讓長城公司賺上一億美金,而保費也能讓保險公司賺上一億美金,這在國內是一等一的大事了,安全部這塊兒,也要認真對待。
“范總?有什么事情嗎?”想到兩億美金的入賬,蔣略覺得被范無病打擾了好夢也算不得什么了,于是很和藹地問道。
范無病很直接地說道,“我需要跟你商量點兒絕密地事情,電話上說是不是不合適?”
絕密地事情?你不會是當真吧?蔣略聽了一愣,不過范無病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隨口說一句話也得讓人考慮一下,于是他便說道,“你先等一下,我派人去接你,找一個合適地地方,我們再通話。”
“好,我等著。”范無病同意道。
等了大約有二十分鐘的樣子,蔣略在上海的安全部屬員就趕過來了,四個年輕小伙子,將范無病請到了一輛黑色轎車中。
“沒有發現竊聽設備。”其中一個年輕人用專用的儀器將范無病從上到下掃描了一遍后,對其他幾個人說道。
“好,現在我們去安全區。”一個看起來像四個人中的領導的小伙子說道。
車子開了十幾分鐘,來到了一處別墅中。
雖然這別墅看上去有點兒高檔,但是周圍都是別墅區,也不會顯得特別扎眼,任誰也不會想到。安全部上海分部的人。居然將這里作為一個據點兒。
通過安全檢測之后,眾人都走了進去,然后將范無病領到了一間通訊室中,給他重新接通了蔣略的電話,這一次不僅僅是音頻,連視頻也有了。
安全部門所使用的通訊技術,還是比民間要高級多了。范無病一看眼前這些擺設,便知道一定是通過衛星通訊劃撥出來的信道,否則視頻信號不可能如此流暢。
“范總,到底有什么要緊的事情?”蔣略不是第一次見到范無病。但范無病卻是第一次見到蔣略地樣子。
“蔣部長,有沒有興趣搞一顆休斯公司地通訊衛星玩玩?”范無病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不是已經買了三顆衛星了嗎?”蔣略一時之間并沒有反應過來,而是很奇怪地問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范無病指了指天上,對蔣略說道,“我買的是天上的衛星,也就是人家給提供的服務而已。我現在是說,你們有沒有這個想,把休斯公司的衛星弄一顆回來研究一下?”
“研究人家的衛星?!”蔣略頓時大吃一驚,心道小伙子真是敢想敢做,居然買了人家地衛星還不罷休。現在居然想自己弄一顆過來研究研究了。
不過這事兒,還真不是蔣略自己就能夠做得了主的。于是他趕緊說道,“這事兒你是認真的嗎?”
“不是認真的,我至于這么晚打攪你嗎?”范無病點頭道,“我對休斯公司地人感到非常惱火,倒要看看他們的衛星里面有沒有給我偷工減料。”
蔣略心說,你這個理由倒是找的冠冕堂皇,不過既然范無病都愿意配合了。那么自己也得做點兒什么。于是便對范無病說道,“你稍等一下。我跟軍方的人交流一下。”
又過了十分鐘后,蔣略重新跟范無病建立了連線,然后問道,“休斯公司的人會一直在現場看著,我們恐怕沒有得手的機會,軍方雖然也有過類似的想,可是總覺得不穩妥,還是算了吧!”
“不能就這么算了!”范無病堅決反對道,“不管你是不是竊取了人家的技術,美國人都會把我們取得的任何一個進步歸結道剽竊這種事情上來的!因此,我們何必平白地擔上一個賊名卻沒有實惠?無論怎么樣,我也要搞一顆衛星下來看看!”
“那你有什么好辦?”蔣略說道,“你要有辦,我們也不會反對,實在是美國人寸步不離地守著衛星直到上天,你叫我們怎么去偷衛星啊?”
范無病連聲嘆息道,“我說你們地思維怎么就這么僵化?上天之前沒有機會,上了天之后呢?難道也沒有機會嗎?”
上了天以后怎么可能有機會?!蔣略心說小伙子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衛星上了天還能偷回來嗎?我們可沒有航天飛機啊!就是有航天飛機,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一顆通訊衛星偷走,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啊!
見蔣略一臉地不理解,范無病就嘆息道,“要么說你們的想太陳舊呢!地上沒機會,天上沒機會,那就在火箭升空的中間動手吧!”
“在火箭升空的中間動手?”蔣略更是感到莫名其妙了。
這個時候,視頻中又出現了一個鏡頭,上面是一位穿軍裝的將領,他插嘴道,“說說你的想,我們看看是否有實現的可能?”
難道說真地有辦在火箭升空地中間做手腳?蔣略被軍方的突然嚇了一跳,原本他們是旁觀地,卻沒有想到也被范無病勾起了興趣。
范無病見到屏幕上的那人也是一愣,不過轉念一想,想長城公司這種明顯是搞高科技裝備的大公司,沒有軍方撐腰是絕對不可能的,有軍方直接介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于是也沒有在意,而是將自己的想梳理了一下,對兩人說道,“我的想就是。犧牲一枚火箭。在升空的過程中出現故障,將星箭分離,回收衛星!”
蔣略聽了頓時乍舌不已,一枚火箭的造價也是上千萬美金了,加上發射費用,三千多萬美金呢!你說犧牲了就犧牲了?!休斯公司地衛星雖然很可能有一些超前地技術在上面,但是也不一定能值這么多錢啊!
況且。這個星箭分離要在大氣層內完成,其難度也很大啊!更不用說,衛星發射的過程中,大家都在看著監控。各國的情報系統也肯定在重點關注著,如何能夠將衛星給順利取回來?這都是實際當中無避免的問題啊!
不過軍方的那位將領顯然是精通業務,一聽范無病的提議便動起了心思,“你的意思是說,在通過黑障區地時候動手?!”
“聰明!”范無病頓時高興起來,心說總算是遇到明白人了!
黑障是發生在大氣層的一種特有現象。當衛星、航天飛船、洲際導彈等空間飛行器以很高的速度再入大氣層返回地球時,在一定高度和一定時間內與地面通信聯絡會嚴重實效,甚至完全中斷,這就是黑障。
黑障的范圍取決于再入體地外形、材料、再入速度,以及發射信號的頻率和率等它給載人飛船再入返回時的實時通信和再入測量造成很大的困難。
一般黑障區大約出現在地球上空三十五到八十千米的大氣層間。宇宙飛船在通過黑障時。船體外殼將達到兩千攝式度的高溫,高溫使飛船周圍的空氣電離形成等離子體。屏蔽了電磁波,因此會喪失與外界的無線電聯系,從而使地面人員無得知飛船的實時狀況。
范無病的計劃就是,讓火箭升空,達到一定地速度之后突然改變航向,重回大氣層,墜毀在某個無人區。而在進入黑障區的時候。實施星箭分離,來一個金蟬脫殼。從而達到順利回收衛星地目的。
實際上,在這個過程之中,主要就是為了蒙騙待在指揮大廳中的休斯公司的專家們,只要他們看不到衛星出了什么狀況,那就沒有什么問題了。
那名軍方的將領仔細地思量了一下,覺得這事兒應該能成,于是就對范無病說道,“這事兒我需要讓專家們盡快研究一下,看看是否有操作的可能性,一天之內我們會再次跟你取得聯系的,希望你待在那里不要離開,以便我們能夠及時找到你。”
“沒有問題,我會待在上海地。”范無病雖然是突然起意,但是一聽說軍方地人愿意就此展開討論,極有可能將自己的想變為現實地時候,還是有些興奮的,感覺就跟自己小時候偷偷跑到人家的玉米地里去掰玉米一樣刺激。
“不,我是希望你能夠去華東軍區呆兩天,我們的人會在那里跟你匯合,仔細地研究一下這事情的可行性。”那位軍方的將領解釋道。
“這事兒,你不會玩什么殺人滅口吧?”一聽說要去人家的地盤兒上,范無病直覺有點兒不妥當。
“什么跟什么啊!”那位將領哭笑不得地說道,“你以為我們是黑社會啊?!去軍區是因為比較方便,安全上有保障!你是上面交待下來要重點關注的對象,又是大財主,只要你不亂來,我們哪有那個心思跟你過不去?沒事兒的時候,我們還得暗中對你的安全工作進行篩查呢!”
“哦,那行。”范無病答應下來,又提了個要求道,“那我去了軍區,能不能讓我過一過槍癮?”
“這事兒要能辦成了,別說玩槍,就是玩大炮我也可以給你開綠燈!”那位軍方的將領拍著胸脯保證道。“希望你說話算數兒,那我就到軍區等著你們好了!”范無病得了對方這個承諾后,點頭同意道。
于是,范無病沒有再回酒店,而是給手下戴維斯掛了個電話,就在四名安全部職員的護送下,連夜趕到了華東軍區的某個基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