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飛機的速度就是快,沒有用多久,就看到酒泉衛星發射基地的塔臺了。
一百來講,直升飛機的平飛速度在每小時三百多公里的樣子,酒泉距離基地不過兩百多公里,再加上先前驅車趕路的那一段兒路程,剩下也就是一百五十公里的樣子,因此范無病在空中所受到的折磨時間,不多于半個小時。
饒是如此,范無病也是感到頭暈目眩,兩腿發軟,雖然他號稱高手,也有高手的實力,但是卻從來沒有經受過這種空中訓練,當然有許多不適應,若是換了常人,早幾分鐘就吐得一塌糊涂了。
因此,當直升機停了下來之后,范無病首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沖出了駕駛艙,抱著一棵樹大吐特吐起來。
直到胃里面徹底清空之后,范無病才覺得好過一些,又默運真氣調理了一下,總算是恢復了平時的神采,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抱住的并不是一棵樹,而是一位軍人的大腿,只是那人并沒有動彈,所以迷迷糊糊的范無病還以為自己抱住了一棵樹。
“不好意思啊,我把你當成一棵樹了。”范無病有些赧然地向他道歉,心里面卻感到有些納悶兒,這人站軍姿的功夫很深啊!自己抱著他的大腿吐了好一陣子,他居然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子,不愧是衛星發射基地的兵,素質就是高啊!
不過再網上看,當范無病看到他肩膀上的軍銜標志時,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靠,光板上面一顆金星啊!
卻沒有想到自己剛才抱住的居然是一位將軍的大腿,范無病立刻發覺自己有點兒訕訕地。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
那位將軍卻無所謂地笑了笑,對范無病伸出手來,“歡迎你來到東風基地,小范同志。”
“謝謝。”范無病同將軍握了握手,突然冒出來一句,“這地方不錯!”
這地方不錯嗎?將軍愣了一下,旁邊看熱鬧的何云少校和膀大腰圓男也愣了一下,不知道范無病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荒漠、隔壁、亂石灘,紅柳、胡楊、沙棘山。這地方一年四季連人都很少來幾個。大家除了工作就是警戒。連點兒娛樂活動都很難組織起來,這地方很不錯嗎?
范無病見眾人不明所以,便笑著說道,“一九五八年十月組建至今,酒泉基地已完成了千余枚火箭的測試發射與航落區測量任務,成功發射了二十多顆衛星,創造了包括第一枚導彈發射、第一次導彈原子彈兩彈結合試驗發射、第一顆衛星發射、第一次為國外提供搭載服務地歷史記錄,是名副其實的中國航天第一港啊。這樣的地方,能錯得了嗎?”
哦,原來是說這個。
將軍也笑了起來。又補充了一句,“我們也是國內第一次為個人用戶提供商業衛星發射的基地,這也算是一個新記錄。”
范無病矜持地點了點頭,心道還有一個記錄怕是說不出口的,那就是合伙偷衛星的記錄了。自然這個只能爛在肚子里面,怕是以后也沒有什么機會跟人說了。
“小范同志的身體不是很好嘛,好像還有點兒暈機?”將軍隨口問了一句。然后又自顧自地說道,“我們基地里的訓練設施非常完備,如果有興趣,你可以試一試嘛,對身體很有好處的。”
“估計沒這個時間吧?不是說衛星發射就是這幾天地事情嗎?”范無病頓時感到有些詫異,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是要發射三顆嘛,你還不得在這里住一兩個月?”將軍很自然地回答道。
哦。合著是把我圈養在衛星發射基地了啊!
想著要在這里呆上一兩個月。范無病心說這還不得郁悶死我啊!雖然說酒泉附近也有一些可供旅游地地方,但是基地卻是在一片荒漠隔壁之中。周圍都是無人區,自己跑出去看鬼啊?
至于訓練設施,那個,自己又不是想要當宇航員,值得費那個事兒嗎?
我現在已經很強壯了嘛,范無病被何云在直升機上耍了一通,心里面郁悶,不由得抓住自己身邊兒地一根木樁摳了起來,嘎吱嘎吱的幾下后,碗口粗的木樁終于被他給摳端了。
接他的幾個人都有些驚愕地看著范無病,很難想象這是怎么辦到的,難道說木樁風化了,還是被蟲子給蛀了?
何云特意湊過來仔細看了看木樁的情況,發覺非常堅實,斷口處也是嶄新的,不由得對范無病就高看了兩眼,原來這人能夠混得如此得意,卻是有些本事的,起碼這一手摳斷木樁的功夫,基地里面這些人就學不來。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這東西這么不結實的”范無病一臉無奈地攤開雙手對眾人說道。
將軍咳嗽了一聲,對何云說道,“何云少校,你跟何風負責范無病先生在基地地食宿和活動安排,有什么問題直接向我匯報。另外,叫后勤處的把這木樁換了,順便對基地有安全隱患的設備進行一次全面的檢修維護,時間長了,連木樁都風化了。”
隨后將軍對范無病和顏悅色地說道,“小范同志,基地里面的條件差了一點兒,希望你多多包涵,食宿就安排到東風賓館吧,有什么活動安排,我們會通知何云來轉告你的。我還有事兒,就不多陪你了,等到發射任務完成了,我再跟領導們一起,陪你好好坐一坐。“您太客氣了,我很好打發的,不用太搞特殊化。”范無病見人家如此熱情,自然也不能不表示一二,連連表示自己很好打發。
將軍走了以后,何云一本正經地說道。“范先生,我們先去賓館吧。”
“請叫我同志!”范無病哼了一聲,對何云揮了揮拳頭道。
何云撇了撇嘴,心說誰跟你是同志啊!我們是無產階級革命戰士,你那是資本主義野心家,如果不是為了接這個發射衛星地任務,估計打死也聯系不到一塊兒來的。
“那個,沒病的同志,我們走吧。”膀大腰圓男。也就是何風插嘴對范無病說道。
沒病的同志?!范無病心說您可真會給人起名字啊。
如果拋開衛星發射基地這個名頭不論地話。這里更像是一座小城鎮。基地里面常駐的工作人員就有數千人,如果有發射任務的時候,人員會更加密集一些地。
東風賓館地條件還算可以,雖然達不到三星級,但是在這種地方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況且范無病也不是那種騷包的家伙,是決計不會給人添亂地,只是他覺得這個何云少校似乎對自己有點兒意見,卻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按說自己跟她素未謀面,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她怎么就看自己不順眼呢?難道說人長太帥了也有錯嗎?還是自己太過成功遭人嫉恨了?范無病抓著頭發想了N久,也沒有想通這個問題。
賓館里面唯一令人感覺不爽的,就是用水是定時的,不過仔細想一想,在這種干旱地西北隔壁上,有水用就不錯了。實在不應該太多計較,當初人家開拓地先驅們過來地時候,這里還是一片荒漠,現在能夠建成這種規模的基地,又順利的完成了這么多的任務,真是不容易啊!
因此范無病很老實地呆在房間里面看資料,直到吃飯的時候。何云才來敲門叫他。
“咦?你為什么不洗個澡清爽一下?”何云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一下范無病。覺得范無病在路上遭了這么大的罪,都沒有洗漱一下。睡個懶覺,真是令人難以理解,看來男人不愛干凈簡直就是天性。
“不是說基地缺水,限時定量供水嗎?我要是洗一下澡,得浪費多少水啊!?”范無病一指衛生間門上貼著的小牌子,對何云說道。
何云順著范無病手指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了黃色的小塑料牌子,上面寫著“節約用水”,下面一行小字注明了供水時間段,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個是早幾年的事情了,最近兩年我們已經打了幾眼深井,用水問題已經解決了。而且我們還搞了一個水循環處理系統,做到了廢水回收利用,你今天算是白白擔心了一回。”
哦?!范無病不由語塞,心道自己是聽古書流淚,白白替人家擔心了。
“不過,小范同志你這么尊重基地地規定,我倒是有點兒意外,看來你這個人的本性還是不壞的嘛。”何云微笑著說道。
這算什么話啊?范無病越發郁悶了,沒有洗成澡就不說了,還被人家給笑話了半天,今兒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事事不順呢?
“我們是去賓館的餐廳,還是去基地的餐廳?”何云跟范無病走出來之后,問了一句。
“有什么區別呢?”范無病歪著頭問道。
賓館的餐廳都是炒菜,要客人點的,然后端上來,而基地地餐廳則是為職工提供自助餐,樣式要多一點兒,也熱鬧一些。
“你喜歡吃哪種?”范無病問何云道。
“關我什么事?你是客人啊”何云不解道。
你也知道我是客人啊?你從哪里見過對客人擺一路臉色的?范無病搖了搖頭,“那咱們去基地的職工餐廳吧,給你們賓館省點兒錢。”
何云點點頭,心道這位沒病的同志果然跟一般的賓客不太一樣,聽首長說他是個非常有錢的人,年紀偏偏又小得離譜兒,起先何云接到這個招待范無病的任務還覺得有點兒委屈,自己一個少校去招待一個小毛孩子,結果現在看來,這小毛孩子還是有可取之處地。
基地地職工食堂其實也挺不錯的,整潔得很,而且基地職工們有很多都是部隊出身,還有不少是科研工作人員,大家地素質都比較高,這一點從窗口和飯桌上的秩序井然就可以看出來。
范無病看了一下,往自己的盤子里面弄了些燒茄子,弄了點兒涼拌三絲兒,弄了點白米飯,要走的時候,窗口里面的服務員看到了跟在他身旁的何云,便笑著說道,“小云姐,又在接待客人了?這兒有剛弄好的兔子頭,來兩個嘗嘗吧?”
“兔子頭?!”范無病一聽就停下來了,“這可是好東西啊!”
當下就從熱氣騰騰的砂鍋里面夾了一個,又幫何云夾了一個。
“你們怎么都喜歡吃這種東西?”何云對于兔子頭無愛,可是她哥哥何風確實超級喜愛這種辣辣的東西,見范無病也對這東西感興趣,她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問道。
范無病嘿嘿一笑道,“有道是長生不老丹,千年的兔腦丸,這可是好東西,聽我的沒錯
何云將信將疑地跟著范無病,找了一處安靜的餐桌坐了下來,準備細細地品一品這紅燒兔子頭的滋味兒。小云”還沒有等何云的筷子挨著兔子頭,那邊兒就有人開始喊她了。
誰啊?吃飯都不叫人安生?
何云將頭扭了過去,卻看到一個不愿意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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