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色

第六十四章 請吃一頓飯的理由

中午這段時間,路上的車輛并不是太多,因此十分鐘之后,兩個人就到了這家叫作京東小吃的飯店,看上去規模不是很大,只能算是中等規模,但是服務員的精神面貌都很不錯,老板也是身體力行地站在柜臺里面招呼客人,親自算賬。

兩個人進來之后,梓琪點了豌豆黃和羊眼包子,范無病其實并不怎么餓,不過央視的盒飯量實在小,于是又點了個鍋塌豆腐和麻醬腰片,又隨便點了個醪糟湯。

“其實你也可以適當喝點兒黃酒的,對胃有好處的。”范無病又點了一瓶紹興黃酒,對梓琪說道。

“還好啦,其實我的胃也不是那么棗糕的,就是吃飯的時候要熱一點兒,不要吃太多油膩食品就可以啦,不過酒是從來不喝的。”梓琪見范無病能夠第一時間關心自己的胃,倒也是比較高興的。

菜還沒有上來,服務員就先泡了兩杯菊花茶給送了過來,里面的冰糖菊花還有枸杞子什么的看上去也很賞心悅目,喝了兩口,確實比較消暑解渴。

如今的天氣,已經漸漸地熱起來了,北京這邊兒的天氣,基本上還是四季分明。春季干旱,夏季炎熱多雨,秋季天高氣爽,冬季寒冷干燥;風向有明顯的季節變化,冬季盛行西北風,夏季盛行東南風。

當下正是六月份兒,也正是天氣最為炎熱的時候,雖然一路是坐車過來,沒有多做運動,但是梓琪的額頭上面還是有點兒細細的汗珠兒的,喝了兩口菊花茶之后,立刻感到神清氣爽,舒服多了。于是便問范無病道,“你跟陳叔叔很熟嗎?我看你們說話的時候,都沒有什么避忌的。”

“七八年前,那時候你才多大啊?”梓琪有點兒不太相信,老陳對她說了。自己跟范無病是同年的生日,那么七八年前,范無病也就是歲地樣子。

歲的小孩兒。就能夠跟央視的人談廣告生意了嗎?

“我跟其他小孩兒,有點兒不同的。”范無病的臉上也絲毫沒有一點兒紅色,腆著臉自吹自擂道。

“確實有點兒不一樣。”梓琪抿著嘴笑道。

自從見到范無病。就覺得他有點兒不同于同齡人,不管是跟老陳侃侃而談的內容也好,還是言談舉止之間流露出來的成熟氣質也好,或者是隨手拿出來的大哥大也好,甚至是開出來的奔馳車也好,無一不在昭示著范無病與普通高中生地不同。

梓琪覺得,范無病這個人的身上還是潛藏著很多不為自己所知的秘密地,因此她對范無病的興趣還是很大的。其實,作為一個在央視做臨時主持人地高中生,她的八卦心理也是非常濃重的。處在這種環境之中,即使以前不八卦,在大家的熏陶中也會變得慢慢地八卦起來的。

飯菜很快就送上來了,酒是瓷壇兒的老酒,范無病將泥封拍開,然后跟服務員要了個酒精爐,將黃酒倒在了不銹鋼盆子里面,架在酒精爐上面燒了起來。不多時就見酒氣四溢。酒面上騰起了淡藍色的火焰,卻是酒精被引燃了。

黃酒咕嘟咕嘟地開了以后。范無病就給梓琪先倒了一碗,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碗,舉起碗來對梓琪說道,“呵呵,你我一見如故,不勝欣喜,請滿飲此碗。”

“這么多,會喝醉的。”梓琪雖然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但還是大大地喝了兩口,只覺得一股醇厚的酒意涌上頭頂,渾身發熱,不過黃酒的酒精度畢竟比較低一些,還不至于讓人喝醉。

梓琪雖然從不喝酒,但是一口下去,也覺得這東西有點兒意思,不由得又喝了兩口。

范無病見狀急忙勸阻道,“喝兩口就行了,這是開胃酒,接下來你吃東西就會有胃口了,放著滿桌子地菜,你可不能醉倒了啊!”

“哈,其實喝酒的感覺還試很不錯的嘛。”梓琪的臉色紅撲撲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拍了拍自己胸口,對范無病說道。

“這酒的度數比較低,所以你才會覺得合起來爽,如果要是換了高度酒,就完全不是這種感覺了,不過對于男人來說,這種黃酒喝起來除了保健之外,就沒有多大意思了。”范無病笑著對梓琪說道,接著他又問了一句道,“你家人從來都不讓你喝酒的嗎?”

梓琪吐了吐粉紅的小舌頭,做了個鬼臉道,“在我家,喝可樂地數量都是嚴格限制地,幸虧我自己做主持人還可以賺點兒零花錢,否則KFC和可口可樂都沒得吃呀。”

“感覺,你家的家境應該很不錯地樣子。”范無病端著滿滿的一碗黃酒,一邊兒喝著,一邊兒看著因為喝酒而有些略微興奮的梓琪,試探著問道。

先前看到梓琪的時候,范無病就覺得她的舉止儀態不同一般,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因此就想著她一定是出身名門,而且是那種傳統的書香門第的后輩,但是從梓琪能夠擔任少兒節目主持人這方面來看,卻又覺得她家里應該還不是屬于那種頑固型的家長制度,可是經梓琪這么一說,倒是又覺得她家規矩未必大,門風卻比較緊,應該是既開明又傳統的那種結合體,難道說這就是中西合璧的家庭嗎?

再聯想到從小主持節目的梓琪還有一口非常流利的法語和德語,于是范無病就問道,“我感覺,你家是不是有外交官什么的?否則很難培養出你這么氣質優雅脫俗的女孩子的。”

梓琪聽了范無病這句話之后,卻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是猜到的。還是本來就知道地?”看到范無病非常無辜地聳了聳肩膀之后,梓琪才搖了搖頭道,“如果不是陳叔叔跟你講過,那我真的是要狠狠地佩服你一下了。”

“你父母。真的是外交官?”這回輪到范無病有點兒吃驚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猜得這么準,以后可以去當鐵口神算了,擺個攤子到天橋去討生活,估計生意不會很差。

“我爸爸是,我媽媽在外國語學院當老師的,教法語和德語。”梓琪小聲對范無病說道,“其實我祖父以前也當過外交官,不過是在國民政府中任職地。他去世比較早,我都沒有什么印象的。不過這話我可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的,你不要到處跟人家講啊。”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大嘴巴。”范無病沖著梓琪微微地笑了笑,看著臉色紅潤眼神有點兒迷離的梓琪,心里面有點兒犯嘀咕。難道說哥們兒的魅力居然有這么大,連才見一面的未來主持之星都給騙到手了?這也有點兒太容易了吧?!

不過范無病還是對于梓琪的家庭有點兒肅然起敬的,他自己學一門英語都覺得心煩,日語就只懂得雅蠛蝶、一庫、以太和八嘎雅魯之類的幾句,很難想象人家小女孩子能夠將法語和德語這兩門外語學得這么好,估計英語對于人家來說也是小菜一碟吧?范無病忍不住就問了一句,“梓琪妹妹,你究竟會說幾種外語?”

梓琪聽了范無病地問話之后,歪著頭想了想后說道,“英法德日都還可以。拉丁語系都能懂得一點兒,俄語只聽得懂一點點,但是非洲話就一點兒也不懂了,我爸爸從來沒有去過那邊

哦,范無病一聽這個,便知道梓琪家以前的家族勢力是不小的,否則他父親就不會被派到這些發達國家去,畢竟跟這些人打交道。可不同于跟非洲國家地黑人們打交道。一切言談舉止,都得符合上流社會的標準才行。這些國家的人也更注重于一個外交官是否有過顯赫地家世之類的。雖然國內明面上是不承認這一點的,但是在事實上,家世對于一個外交官而言依然是非常重要的,外交方面的許多技巧,都是故老相傳的。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啊?”梓琪喝了點兒酒,說起話來也比較隨意了,很是好奇地看著范無病問道。

“呃,我家啊?”范無病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地說道,“我家的結構非常復雜的,怎么說呢?我爸我媽都是人民公仆,一心撲在工作上,廢寢忘食顧不上兒子。我老姐是一庸俗商人,天天鉆到錢眼兒里,連男朋友都沒心思找。我老哥是一邊緣人,為了女朋友可以獻出一切,我都六七年沒有見過他地面了。至于我自己嘛,我這人其實有點兒不靠譜兒的,屬于那種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來瘋,做事基本上也是三分鐘熱度,凡是起個頭兒,就交給別人去做了。大致上,這就是我家的基本情況吧!”

梓琪聽了范無病說的有趣兒,不由得笑著說道,“從來沒有聽過有人這么介紹自己家的,人家都是拼命地把自己家夸得跟花兒一樣,哪有你這樣變著法兒地損自己的。你這人,真的很有趣兒。”

“呵呵,有趣總比沒趣好吧。”范無病做了個請地姿勢,示意梓琪接著吃。

梓琪好像很喜歡吃豌豆黃地樣子,連著夾了好幾塊兒,吃的津津有味兒。這豌豆黃是把豌豆煮熟,澄成豆沙,加白糖桂花,冷后切成方塊,上面擱幾片蜜糕或小紅棗,吃起來入口即化,是夏季地消暑佳品。見范無病沒有動筷子,梓琪便介紹道,“這豌豆黃可是北京的傳統夏令消暑小吃,當年曾經同蕓豆卷一起傳入清宮,成為御膳名品,你不妨吃一些,很爽口的。”然后又說道,“這羊眼包子也是有名堂的,當初康熙皇帝都吃過的。”

范無病見梓琪講得很認真,也沒好意思拂她的面子,便吃了兩塊兒豌豆黃,又夾了個羊眼包子,感覺倒是挺爽口,卻也沒有梓琪說的那么好,于是便端起黃酒來說道,“其實但凡事北京的小吃,基本上都被皇帝們吃過的,天子腳下,就是個撿破爛的,也能討個御封,說到底,這就是古人的廣告意識啊!”

梓琪細細地品味了一下范無病所說的話,覺得還是比較有道理的,只是聽起來總覺得不是滋味兒,但是也不好意思駁他的面子。

于是兩個人就繼續吃起來,一瓶黃酒倒是多半進了范無病的肚子里,梓琪喝得也不少,雖然不至于喝多,也有點兒興奮的感覺,兩個人都吃得非常盡興。

“我來付錢。”算賬的時候,梓琪忽然提議道,雖然沒有說什么其他的話,語氣之中卻流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來。

“嗯?”范無病楞了一下后,有些猶豫地說道,“這是不是不太合適?怎么說我都是男的,從一般的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來看,初次請吃飯,怎么也不該由女方付錢吧?”

“當然是有理由的。”梓琪莞爾一笑道,“首先是我要盡到地主之誼,其次是感謝你幫我要回了一半兒的工資,第三是感謝你用車搭我,三條加起來,還不夠我請你吃頓飯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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