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色

第二百四十八章 糧票風波

無病也是吃了一驚,他的反應速度算是極快的,只是T速度不可能跟得上人體的反應,機器的運作總是要有一個過程的,因此還是感覺到了輕微的碰撞感。

坐在車子里面的人感覺到了輕微的碰撞感,車子外面被撞上的人就很難說會有多么深刻的感觸了,總而言之不會是很輕松的。

剎住車子之后,范無病趕緊下來查看情況,就發現被自己的車子撞到的,正是一位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頭兒,正躺在路面上呻吟著,也不知道受傷情況究竟如何了?

此時周圍就圍了些人過來,但是大家一看這個情況,就覺得老頭兒走的有問題了,這里既不是斑馬線,又沒有留行人通道,他直接就從快車線這邊兒橫插了過來,沒有被撞死都是萬幸了。

“這老頭兒是存心找死啊——”有人在旁邊指指點點地說道。

范無病可不能確定人家是不是自己找死,怎么說都是撞到了自己的車上,他趕緊給老頭兒檢查了一下,發現還算不錯,就是在摔倒的時候把手臂給摔骨折了,臉上跟路面蹭了一下,有些輕微的擦傷,倒是不怎么礙事兒。

于是范無病就對眾人說道,“大家讓一讓,老人家手臂骨折了,我得趕緊把他送醫院去。”

眾人看了一下,都覺得開車的小伙子覺悟不錯,既沒有逃逸,也沒有下來破口大罵,而是直接選擇了及時救助傷者,頓時都紛紛表示贊許。

梓琪將車子后門給打開,范無病將老頭兒給抱進去,放倒在座椅上面,然后發動了車子,準備直奔最近的醫院。

“哎,小伙子,老大爺的包還在這里呢——”外面一個大媽拎著一只黑色的人造革大包遞了過來。

“哦,多謝您了。”范無病道了聲謝,然后就把老頭兒的大包給放進了車里,然后驅車往醫院去了。

因為是小傷。范無病自然也不可能把老頭兒送到去。就找了一家附近地醫院。送了進去。掛號。然后找了專家急診。

這家醫院只是區里面地普通醫院。但是情況換算不錯。態度也行。

大夫給老頭兒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然后就說道。“小臂骨折。面部擦傷。有沒有腦震蕩需要進一步觀察才能夠確定。怎么傷成這樣了?”

范無病一聳肩膀道。“我哪里知道啊!正在路上開車。這里老大爺就橫里沖了過來。要不是我地反應敏捷。就出人命了!希望老大爺沒事兒。要不然地話。我這心里面可是不踏實了!”

“那得跟交警隊說一聲地——”大夫看了看范無病。然后說道。“你開多快地速度?有沒有喝酒?”

范無病苦笑道。“大清早地我喝酒干什么?速度嘛也不快。反正不到七十碼!”

大夫點了點頭,然后說,“行,那你們先交一下住院押金什么的,登記一下姓名和聯系方式,我們得跟交警隊聯系一下的,畢竟這也算是事故了。”

“沒問題,就按你說的辦了。”范無病自然沒有異議。

范無病到前臺交了住院押金,再回來的時候,就發現老頭兒已經醒過來了,正在跟梓琪說話呢。

梓琪看到了范無病,就對他說道,“無病,老大爺醒過來了,應該沒有什么大事了,待會兒大夫過來給他接骨頭。

這個時侯,梓琪就摘下了墨鏡,老頭兒居然認出了她,這也難怪了,《同一首歌》這個時侯已經成為收視率非常高的節目了,梓琪作為女主持人,知名度不比央視的幾個新聞聯播播音員小,兩個人就聊了一會兒。

老頭兒就有些歉意地對范無病說道,“對不起,剛才頭昏昏的,撞到了你們,實在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范無病一聽樂了,心道這是怎么回事兒,人撞車了?

“唉,心里面不好受,神思恍惚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跑了出去。”老頭兒就給兩人說了一下自己的事情,原來卻是有些原因的。

老頭兒讓梓琪把自己的那只黑色人造革大包給取了過來,然后讓她打開。

梓琪按照老頭兒的吩咐拉開了大包的拉鏈,就露出了里面的一個大油紙包來,里面卻是花花綠綠的許多印刷品,仔細一看,居然是大片大片的整版糧票。

喲,這倒是少見的。

范無病一見到這些東西,頓時感到有些親切感,這令他想起了當年自己集郵的時候,還有王氏三兄弟的父親留下來的那一大包郵票,此時看到了這些糧票,很有情景再現的感覺。

一九五五年,國務院通過市鎮糧食定量供應憑證印制暫行辦法

。,各種糧食票證便開始進入中國社會,一個特殊的T開始。以糧票為代表的票證,成為捆在商品身上的枷鎖,沒票寸步難行。

直到去年,國家才取消糧票制度,整整的三十八年,糧票才算正式退出了流通領域。

當時以上海來講,由于人口最多,糧票發行量也最多。

上海的最小面額兩錢半的糧票當時在全國最出名,他們原來吃早點,有四大金剛一說,就是燒餅、油條、稀飯、豆漿。往往一個成年男子的早點是兩個燒餅加一根油條,為了使那一根油條不找零,就發明了兩錢半的糧票。

除了糧票外,當時的糧食局還負責發放糖票、蛋糕票、家禽票、肉票、魚票等。在文革期間,多數市民每人每月限購二兩油,改革開放后,逐漸漲到每月半斤到一斤。

當時每戶人家都有一個購糧本,上面寫著家里有多少人,定量多少。然后按計劃發放糧票,居民再拿著糧票購買糧食。

糧店的人對照糧本上的定量賣給居民糧食,如果超過定量,就是有糧票也不能賣。

當時的定點定量供應其實是讓人們吃不飽,但餓不死,那個時期,國家要保證所有人都能維持基本生命,這項工作在當時很不容易。

其實直到去年糧食市場放開之前,糧食局供應市場的標準都是推陳儲新,每年把新米儲存起來,將快要放置三年的陳糧推到市場上供應。這樣做是為了減少國家的損失,多儲備些口糧,因為糧食存儲三年就不能再食用了。

一個糧店限制了所有在它那里買糧的居民,誰家有幾口人,吃多少大米,定點糧店一清二楚,離開了這個糧店,居民到外面則無法吃飯。

糧店比派出所的戶籍管理還厲害,定點糧店可以控制居民流動,它可以把人管到一粒米也沒有。計劃經濟年代,控制人口辦公室主要由糧食局和公安局組成,城市里每年進人都有計劃,如果沒有向糧食局事先通知,就是戶口轉到城里面,也是沒有商品糧證的。

當時的糧食供應處領導,可以出入任何一個部門,不管是保密單位還是重要機關,他都可以去過問對方的糧油情況。

后來居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因為計劃生育的實行以及副食品的增多,居民在餐飲上不再是單純地吃糧度日,每月糧票或多或少有了結余。即便家中突發狀況,糧食不夠吃,也可購買議價糧來補缺。

隨著居民手頭存積的糧票越來越多,糧票漸漸有了新的作用,人們把它當作一種流通貨幣,開始用糧票交易商品,由糧食部發行的全國通用糧票,俗稱滿天飛,是公認的硬通貨。

按照當時的規定,地方糧票只能在當地使用,如果出差到外地,就必須用到全國糧票,不然你到地方就買不到糧食,有可能挨餓。當時對通用糧票的審批極為嚴格,如果出差到外地,只能按出差天數發放相應的通用糧票,開具時還需要所在單位的出差證明。

因為這種嚴格的發放制度,通用糧票在地下市場內受到追捧,一斤全國通用糧票價值兩毛錢。

糧票最先用于換購副食等食物,后來有一些南方的生意人開始在小巷和胡同內銷售鋁盆和鋼精鍋等物品,幾十斤全國通用糧票就可以換來一個鋁盆。

隨著市場的,這種地下交易越來越公開化,在一些大型自由市場內,用糧票換物已經公開化。

范無病翻了翻老頭兒的這一大堆糧票,發現品種相當多,什么地方的都有,而且品相都不錯,全國糧票反倒是不很多,于是就有些好奇地問道,“大爺,你怎么弄了這么多糧票呢?都是用東西換的嗎?”

用糧票換東西,也是一種謀生的手段,其中的門道兒只有行內的人清楚,只是范無病沒有想到,老頭兒居然帶了這么多的各種糧票在身邊兒。

老頭兒聽范無病這么一問,就不由得長嘆了一聲,然后才說道,“唉,一言難盡啊!”

“那就慢慢說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范無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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