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三四六節 奔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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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三四六節奔襲

蕭布衣、盧楚和張鎮周三人為了這次出兵籌劃很久,蕭布衣在忙于安定內政之時,一直也在籌劃著給瓦崗一擊,鼓舞東都的士氣。

他遠遠要比任何人都要忙碌,可忙碌阻擋不了他的激情,如今的蕭布衣,冷酷中帶有自信,戰爭已經讓他飛速的成長,他遠非當初的那么熱血沖動。

可當蕭布衣提出計劃之時,盧楚、張鎮周還是面面相覷,覺得頗為大膽,蕭布衣制定的計劃就是先繞路伏兵北邙山谷,然后分兵兩路去擊洛口。李密知道蕭布衣出兵,定當兵分兩路,而且親自領兵迎戰蕭布衣,這是宿命,當然也是性格使然,李密既然在洛水迎候他們,蕭布衣卻命舒展威打他的旗號虛晃一槍,然后回東都駐防,他們卻可在北邙山合力痛擊另外一路瓦崗人馬。李密若是趕到,當蓄力一決,若是不到,兵扎偃師等候下一次出擊。

戰線要一步步拉出去,不能總在家門口作戰!

要想保東都平安,決不能守著東都的城墻,以攻代守才是保東都之道。

事實果如蕭布衣意料之中,李密分派程咬金、單雄信、王伯當帶兵阻擋張鎮周,自己卻準備迎頭痛擊蕭布衣,可李密卻沒想到過,蕭布衣虛晃一槍,把主戰場放在了北邙山前!李密固然沒有輕視張鎮周,可卻沒料到蕭布衣奇兵伏兵盡出。程咬金三人這才大敗而歸!

張鎮周人在高丘上,一戰后,恢復了往日地豪情。

他驀然發現,原來他還沒有老,想著可能要和李密對決,他沒有惶惶,沒有恐懼,甚至也沒有一絲的興奮。他有的只是淡然。

人在高丘上。突然見到南方塵土高揚。張鎮周輕輕嘆息。不知道是覺得高興還是遺憾,結果又讓蕭布衣猜中,當先大旗之上一個大大的魏字,迎風招展,獵獵飛舞。

李密終于還是如蕭布衣料想趕到,這不知道是誰的幸事?

張鎮周已經吩咐兵士吹號擂鼓。重新寧整陣型,蒼茫的號聲回蕩在山谷,飄搖在北邙山上,所有的人都已經明白了。

原來,鏖戰遠遠沒有結束,看起來才是剛剛開始……

只是接下來的一仗,勝敗如何。誰又能知?

黑甲鐵騎趁整頓之際。早就重整裝備,取矛在手。蓄力再戰。他們地人還不累,馬亦精神,方才不過是活動筋骨,這次才是真正地硬仗。

程咬金本帶兵撤離,可見到魏公李密趕來,心中不知何等滋味,只是喝令兵士止步,李密帶著八千鐵騎迎上來,見到隋兵林立,遠處黑甲騎兵佇立,一時間已經明白了一切。

嘴角微微地搐動下,李密覺得自己要重新評估下這個對手。

他一直覺得蕭布衣勝在取巧,可每次都是如此,他就發現這個蕭布衣是狡猾。蕭布衣一直不和他正面交鋒,卻是狡猾地消耗著他的實力,不放棄任何一個打擊瓦崗、振奮東都士氣的機會。

如今的東都在他這種策略下,已經士氣高漲,可瓦崗在蕭布衣各種手段打擊下,卻已經有些士氣低沉。

傾力奪取回洛倉一戰,鎩羽而歸,這對百戰百勝的瓦崗軍無疑是個很大的打擊,李密在和周邊聯絡和解之時,又仗著黑石一仗才鼓舞了瓦崗地士氣,沒有想到轉瞬之間又挨了蕭布衣一棒。

心中狂怒,李密卻是吸口涼氣,這時候絕對不能怒,好在無論如何,他終于能和蕭布衣正面交鋒,若能斬了蕭布衣,東都一半就已經落在了他手。

想到這里,李密臉上反倒浮出了一絲微笑。亂勢中能尋找機會,當然是件讓人值得高興的事情。

隋軍沒有進攻,只是在輕微的調整,誰都明白,李密前來,絕非是吃素來了。

李密的八千鐵騎當先趕到,可遠方處塵土飛揚,顯然還有援兵接戰,可濃塵蔽日,張鎮周高丘上望向蕭布衣,見到他亦是同樣望來。二人突然笑笑,不約而同的點頭。

既然來了,當然要戰,山風吹拂,一道道命令傳下去去,張鎮周終于有了片刻喘息,回頭望向山谷,嘴角帶了一抹微笑。

見到程咬金上前,李密問道:“雄信和伯當呢?”

程咬金慚然,“他們被蕭布衣誘敵,中伏潰敗,如今不知下落。孫長樂戰死,魏公,蕭布衣的鐵騎很厲害!”

程咬金想要盡職盡責的說明情況,李密卻是擺手道:“我知道了,列方陣準備攻擊。后軍隨即趕到。我會讓王君廓為左翼、李文相右翼、張遷后軍支援。”

大敵當前,他心中有些不悅,無論如何,這時候程咬金都不能漲他人地銳氣,滅自己地威風。蕭布衣的鐵騎就算如何厲害,怎能擋得了他地精銳內軍?

程咬金微愕,不再解釋,只是點頭道:“好。”

他馬上傳令下去,后軍變前軍,準備再次發動進攻,可望見李密的意氣風發,程咬金心中突然有種熟悉的陌生。

他發現李密或許沒有想像中的那么英明。

程咬金和羅士信、秦叔寶截然不同,羅士信一直為背叛所困,竭力的掙扎在道德、良心和命運之中,秦叔寶卻是始終在忠孝之間為難的抉擇,他是孝子,卻騙了母親,他在母親臨死前都不肯、亦是不能告訴她真相,可為了母親的承諾,還是選擇投靠了李密,他是個苦楚自己扛下來的人。

程咬金欽佩二人地做法。卻不會隨同二人的做法,他投靠李密是早有主見,他認為李密睿智非常,果敢魄力,不拘一格,由此必成大器。眼見著瓦崗興盛一時,程咬金也是振奮,可很快他就發現。李密為人狂傲的已經少能聽入別人的建議。在李密看來。瓦崗是他一手經營。天下也是在他妙策中奪取。他不能容忍任何人高他一等,這在一帆風順的時候還不是弊端,可若是受挫之時,缺點就會被無限放大。

孫長樂本來是河南悍匪,算是李密一手提拔的猛將,亦是李密的親信。可聽到孫長樂陣亡的時候,李密臉上居然沒有半分傷感。

聽到王伯當、單雄信不知死活,李密好像也是無動于衷,在他眼中,這些不過是司空見慣地事情,而且是,自然而然。

程咬金退下地時候。突然想到。如果有一日,自己也陣亡地話。李密會否也是說,我知道了!

可雖有感慨,程咬金還是忠于行事,全力地準備對陣,無論如何,他都是這樣的人,既然還準備給李密做事,就要竭盡全力,若是真的不喜,一走了之也就好了,就如他當年處理和張須陀的關系一樣。

合則留,不合則散,自己的一身武藝和兵法,到哪里都有用武之地。亂世之中,哪有忠義!

李密沒有注意到程咬金的表情,只是凝望著蕭布衣地鐵軍,聽到孫長樂身死,其實他也有片刻的傷感,聽到單雄信、王伯當下落不明,他亦是心中焦急,可他不想把這種情感表現出來。

他李密是鐵打的神經,這時候絕對不能示弱。

可身邊之人一撥撥的如潮水般漲起退下,多少還是讓他有些傷感,潮起潮落,一時間多少英雄豪杰,不過是過眼云煙而已。

自己呢,歷史會如何記載?這個念頭在李密腦海中一閃而過,轉瞬自嘲自己悲秋傷懷,真是英雄氣短。

催馬上前,李密身后跟著數百騎兵,遠望對面大軍,李密沉聲道:“蕭將軍,請出來一敘。”

他這個要求頗為古怪,也有些異想天開,隋軍微有不解,蕭布衣卻是笑笑,策馬上前,離一箭距離停下,“蒲山公,可是想投降東都了嗎?現在投降,為時不晚呀。”

他說的平淡沖和,可附近眾人聽的清清楚楚,微風吹拂盔甲上的紅纓,可人馬如鐵鑄般紋絲不動。

蕭布衣人經千錘百煉,月光面對這種場合更是小菜一碟,一人一騎臨風而立,如山如岳,隋兵見了無不心折。

很顯然,蕭布衣已如隋軍心目中地定海神針,一句可想投降東都讓所有地隋兵心中振奮。蕭布衣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東都,他們亦是如此,不為自己,為了東都家人,這種信念讓他們上下一心。

二人相聚甚遠,可都不用費力說話,三軍倒有半數聽的清楚,實因為內勁深厚。李密微笑地望著蕭布衣,“蕭將軍此言差矣,隋室腐朽,昏君早棄東都于不顧。以你之才,怎會與隋室同朽,實在讓我意料不到。想古人青梅煮酒,你我邙山論戰,若是并肩攜手,打下諾大的疆土,天下誰人能敵?”

蕭布衣正色道:“蒲山公此言差矣,想你世襲蒲山公,隋室宗室,不想為國盡忠,只與盜匪為伍,實在讓我預料不到。你等奸殺擄掠,無惡不作,與天下人為敵,蕭某怎能和你聯手?你等視百姓為草芥,無疑浮沙建塔,水上紙舟,終有一日會被百姓湮沒,今日一戰,蕭某是為東都百姓、為天下蒼生、為大義所向!李密,你若是幡然醒悟,歸盜于農,善莫大焉,若還是執迷不悟,只怕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他說的愈發激奮鏗鏘,隋軍山坡那面一陣鼓響,給他助勢,隋軍霍然舉槍喝道:“好!”張鎮周遠遠望見,雖是心淡如水,卻也起了雄心。

隋軍呼喝雖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是地震山搖,北邙山都是有所震顫,李密卻是輕嘆道:“大奸大惡之人,卻往往以仁義示人,可笑可嘆。”

蕭布衣卻是肅然道:“我卻不見蒲山公這等大奸大惡之人。有何仁義外表!”

二人兩軍對壘,唇槍舌劍,李密沒有想到蕭布衣口才竟然也是不差,順手推舟地本事更是了得。

二人陣前對答,看似隨意,卻不但是互相試探,亦是對彼此士氣的鼓舞,蕭布衣大敵當前。雖是言語謹慎。卻是寸步不讓。

李密突然放聲長笑道:“都說蕭布衣用兵不差。今日一見。其實也不過如此!”

蕭布衣微笑道:“難道蒲山公顛倒黑白,看不到這遍地的瓦崗尸體嗎?”

李密冷冷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些許損傷算得了什么。你等今日在北邙山抗衡,可知道瓦崗大軍早去攻打東都,東都如克,只怕爾等無家可歸。”

蕭布衣搖頭道:“想現在東都城萬眾一心。就算蒲山公去不也是鎩羽而歸,何談他人。攻克東都對爾等而言,無疑笑料。”

他一句話安定了軍心,李密暗自皺眉,冷哼道:“蕭布衣,我說你用兵不行,和你交談。只因為我不過是在等手下兵將到來而已。你若真的是將才。方才趁我等兵力相若之際就應出動,現在你等不過萬余人而已。瓦崗三萬之眾,沒有了你們龜殼的營寨,難道你還妄想與我等為敵?”

原來他說話的功夫,步兵終于趕到,遠望連綿不絕,螞蟻一般,讓人一見心驚。

蕭布衣卻是仰天長笑道:“李密,我也只想告訴你,瓦崗縱有千軍萬馬,如何擋得住東都萬眾一心。不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倒要提醒你小心才對。”

“小心什么?”李密微蹙眉頭。

“小心你視之如命的糧倉。”蕭布衣哈哈大笑。

李密也是笑了起來,“洛口倉擁兵數十萬,固若金湯,蕭布衣,就算你有奇兵從方山進襲,也是無濟于事,你倒是杞人憂天了。”

蕭布衣雙眉一揚,“有奇兵從方山進襲,實在好笑……我怎么會做這種蠢事。我讓你小心的不是洛口倉,而是黎陽倉!蒲山公,洛口倉擁兵數十萬,黎陽倉卻不知道有幾萬兵士鎮守?”

他此言一出,李密心中震驚,可臉上還是不露聲色,“無論多少兵士鎮守,蕭布衣,你人在北邙山,這里遍地都是瓦崗兵將,你還能飛過去攻打不成?”

蕭布衣淡淡道:“我是不能飛過去,不過從河那面可以騎馬過去,河內沿黃河而下,最少瓦崗眾少一些吧。蒲山公派王儒信、元寶藏、鄭頤三人去守黎陽,也不知道能否守住。所以我很佩服蒲山公,佩服你后院起火,還有閑心和我閑聊。想你在等機會,我其實也是一樣!蒲山公現在回轉,還能接應下黎陽地逃兵,若還不走,只怕晚了。”

李密眼皮子忍不住地跳,拳頭已經握緊,一顆心竟然也忍不住地大跳。他聽出蕭布衣絕非虛言恫嚇,可蕭布衣怎么還有余力繞路去取黎陽?他派誰、誰又能去攻打黎陽?

山風吹拂,北邙山起了寒意,兩軍對壘,可彼此心境已經大不一樣!

程咬金遠遠聽見,也是臉上變色,更不要說其余地瓦崗眾。

鎮守黎陽的有王儒信、元寶藏和鄭頤三人,元寶藏和鄭頤都是隋官,元寶藏本來是武陽郡丞,鄭頤是個御史,元寶藏后來見李密勢大,隱有天下之主的氣勢,主動投靠,并請令攻打武陽西側的黎陽。

隋朝風雨飄搖,黎陽倒是很快被攻克下來,順便取了黎陽西南的黎陽倉,元寶藏也就一直得以留守黎陽。

從東都順黃河而下,共有三大糧倉,回洛、洛口和黎陽。瓦崗先得滎陽,再得黎陽倉后,聲勢大振,可對于黎陽,李密卻一直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黎陽地處黃河永濟渠扼要,無論水陸都是暢通,亦是李密瓦崗對抗河北地要塞之地。但是河北的竇建德一直總是野心不大,再說才與瓦崗結盟,和平共處,再加上竇建德自顧不及。和王薄、楊公卿、羅藝等人為了搶占河北地盤打地不亦樂乎。李密也就暫時把黎陽放到一旁,全力的進軍洛陽。

王儒信被派到鎮守黎陽,看似器重,其實卻多少有些貶職的味道。

如今瓦崗新舊勢力交迭,王儒信一直都是跟隨翟讓的老功臣,平時對李密很是不滿,李密為了把他一腳踢開,就建議翟讓把王儒信派去鎮守黎陽。看似信任。卻是把他踢出了瓦崗內部的權利階層。

王儒信對此心知肚明。可也是不想介入這番爭斗之中。是以樂得清閑,此刻正在府上花天酒地,飲酒作樂。

歌姬紅袖善舞,王儒信看地優哉游哉,一時間忘記了所有地煩惱。

醉眼迷離下,伸手拉過個歌姬。上下其手的時候,有兵士進來稟告,“元大人求見。”

王儒信早就有了醉意,擺手道:“今日誰都不見!”

兵衛只能出去回稟,元寶藏聽到大皺眉頭,這時候鄭頤也是趕到,急聲道:“王司馬呢?”

元寶藏苦笑搖頭。“他說今天誰也不見。”“可聽說浚縣有大軍出沒地跡象。”鄭頤焦灼道:“我只怕是哪里兵馬圖謀我們黎陽。”

“不知道是哪里地兵馬。楊公卿還是竇建德?”元寶藏還在猜測道,這是最具威脅地兩路盜匪。

“應該不是吧。他們怎么會有那么大地膽子。”鄭頤疑惑道:“再說浚縣突然有大軍出沒,怎么衛州沒有消息?不是兵士謊報軍情吧。”衛州在黎陽的西南,要到浚縣、黎陽先過衛州,所以鄭頤對軍情很是懷疑。

元寶藏卻是終于下了決定,“先去關閉四面的城門,然后再做決定。”他話音才落,就有城兵縱馬馳來,“元大人,城西有大軍來襲。”

元寶藏嚇了一跳,慌忙道:“快帶我去看看,關閉城門。”他才向城西行去,又有兵士拍馬趕到。

“元大人,城南有大軍來襲。”

“元大人,城北有大軍來襲。”

剎那間,黎陽城已經被三面攻打,唯獨留下城東沒有攻打。元寶藏焦頭爛額,顧不得別處,只是吩咐先去緊閉城門,吩咐兵士把守,然后小跑到了城西,登上城頭一看,不由倒吸了口涼氣,目瞪口呆。

滿山遍野的兵士沖了過來,也不知道是誰的大軍。黎陽城前雖有護城河,吊橋也是高高的扯起,來敵前面幾十頭牛拉著巨木,呼喝聲中,奔跑如飛。十數人到了河邊,已經扛起巨木架到了護城河前,放倒巨木,踩著巨木沖過護城河,有身手敏捷之人從那面爬上吊橋,幾刀就斬了鐵索。吊橋挺尸一樣倒下來,更多人順著吊橋沖到了城下,這時候元寶藏他們甚至還沒有召集好兵士。

緊接著,無數蝦蟆車推過來,填土填濠,割斷水源,全力以赴。等到元寶藏終于召集了兵士,護城河流早就截斷,護城河也幾乎被添了半平……

所有地一切做的迅疾非常,卻是有條不紊,正是為攻城做準備,元寶藏也算有點見識,終于明白了這次攻城早就蓄謀已久,算計周到,可如此猛烈迅疾的攻城,事發突然,卻是哪里的大

黎陽城前硝煙彌漫的時候,北邙山前亦是喊殺洞天,李密終于喝令瓦崗眾攻擊隋軍,務求擊潰此處隋軍的精英。

黎陽城和北邙山看似相隔甚遠,并不相關,可兩戰卻都是在蕭布衣的精心策劃之下。

如今他已經亮出底牌,卻根本不想給李密任何機會,搶占黎陽,瓦崗只余洛口倉,洛口倉固然糧草充足,瓦崗眾固守十多年不成問題,可瓦崗只剩洛口,也就等于只有一條腿,瘸腿地瓦崗怎么能爭天下?

搶占黎陽,將瓦崗眾牢牢釘在河南中腹,滎陽周邊,無力別圖,內憂外患,崩潰看起來只是早晚地事情。

蕭布衣冷靜的凝望戰場,嘴角帶有譏誚地笑。

李密雙眉豎起,眉心皺起個川字,蕭布衣沒有出手,他也不能出手,程咬金再次率瓦崗軍攻擊隋軍,戰場上廝殺一片,蕭布衣的騎兵沒有動,他的內軍也沒有動。

但是這場戰役看起來他已經落在了下風。

蕭布衣其實已經出手,他落子遠要出乎李密的想像之中,他竟然落子在黎陽。

這看似無關的一手卻在李密的心中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他當然明白黎陽要是被蕭布衣搶去意味著什么!

蕭布衣是在虛言恫嚇還是真有其事,李密并不知道,但是他明白,蕭布衣遠比他想像的要強大很多,他若不借這次機會除去擊潰他,以后很難有更好的機會!

但現在蕭布衣甚至還沒有出手,因為張鎮周的弧形陣亦是不好對付。

李密不是不知道隋軍的厲害,可那是以前的事情,只有張須陀、楊義臣等人的軍隊才有這種震撼的凝結力量,可現在是什么讓他們如此奮不惜身?

瓦崗軍或許人數眾多,可張鎮周的步兵死死的抗住瓦崗軍的進攻,仍保弧形陣型不散。瓦崗軍三次沖鋒均告無果。

很多時候,不見得人多就一定能獲勝,因為地勢所限,兵力并不見得能夠完全展開。

北邙山前是開闊的平原,適合大軍團作戰,但是張鎮周卻是依山布陣,并無后顧之憂。弧形陣雖是不停的縮小防御范圍,可只是一陣號角過后,隋兵就是如注神力,奮勇奪回失去的陣地。

場上如同拉鋸般,眾人都是奮力堅持,傷了不怕,死了不怕,就算是死,也要抱住對方一塊死!

或許這里并非回落倉,沒有糧食可守,更算不上什么扼要之地,但他們卻也是一步不讓,只因為他們知道,這場仗既然打了,就一定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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