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照片上來看,張思齊認為楊帆長的確實比較招一般女人的喜歡,不過臉上的寧靜淡泊的表情肯定是裝出來的。按照張思齊的觀點,長成楊帆這個樣子的男人,換上一件暴露一點的裝束,和網上那些鴨子的造型就比較接近了。
張思齊耿耿于懷的是爺爺的那句話,“周瑩那個小丫頭你見過吧?水蔥一樣嫩的小模樣多招人疼啊,結果在人家楊帆跟前轉悠了快兩年了照樣白瞎。別的我都不擔心,就擔心人家看不上你那野性子,這是咱老張家出來的姑娘的致命傷啊。”
確實,從小在軍委大院里長大的張思齊性子的確野了一點,按說這也很正常,也不是啥大毛病。可是話說回來,一貫覺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的張思齊自我感覺不是一般的良好,是超級良好。這些年盡是男人主動追求讓她來挑了,這回怎么就倒過來了呢?這算什么事情嘛?據說那個叫楊帆的小子,還是從江南省一個不出名的小鎮子里走出來,還能金貴到哪去?一個只會裝酷的土鱉罷了,所以,這口氣有點咽不下去了。
昨天夜里爺爺張大炮口氣強硬的說起要安排和楊帆見面的事情后,張思齊賭氣回到房間里一夜都沒怎么睡好,一早起來趕上陳昌平來個電話,求她幫忙引見一下游雅妮。張思齊聽爺爺說陳家似乎和楊帆經常有走動,所以開出條件來,“把揚帆帶來看看是什么鳥變得,我就幫你的忙。”末了,張思齊還很缺德的補上一句道:“我說平哥,外面那么多小媳婦還不夠你禍害的啊?雅妮姐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別吃了癟說我沒提醒你。”
張大炮和陳老爺子還有周明道,文革年間都被打倒發配到江南省的“五七干校”接受革命群眾的再教育,三家老人是過命的交情,所以張思齊盡管說話難聽,陳昌平也不會往心里去。只是事后想一想,這丫頭不過20歲,說話怎么就這么不中聽呢?都是家里老人慣的!陳昌平也不想一想,自己的毛病又是誰慣的呢?
“看見沒有,7號座上的那一個,看著就是一個喜歡裝酷騙小女孩的小白臉!”
洗過之后神清氣爽穿戴的精神整齊的張思齊和游雅妮并肩走下樓梯時,張思齊站在樓道上指著楊帆低聲對游雅妮說。
“是么?”游雅妮低聲說,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心頭泛起一股春天一般的暖意。
雅妮會所是一個女性會所,融合了健身和美容兩個項目。樓下是個休息室,環境布置的幽靜雅致,在這里叫上一點東西,聽著音樂坐上一會倒也是個不錯的放松選擇。
女性會所里出現男人不奇怪,只是不常見罷了。一個男人身邊沒有女人陪伴在這里呆坐,在這個環境里就有點顯眼了,更何況這個男人都還長的相當具有吃軟飯的小白臉的氣質。
年輕漂亮的女招待放下咖啡的時候,順便遞上了一張小紙條。
“可以的話一起坐坐?”
楊帆看了之后愣住了,詫異的抬頭茫然的看了看女招待,小女孩在楊帆目光下立刻臉紅了,飛快的指了指對面幾米外的一張桌子。
一個氣質相貌俱佳的女人,擺著優雅的姿勢,沖著楊帆微笑著舉了舉手上的酒杯。楊帆禮貌的微微點頭致意,并沒有起身過去聊一下的意思。在女人的目光中閃過一陣失望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高跟鞋發出的腳步聲慢慢的靠了上來。
楊帆被陳昌平不由分說的丟在這里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應該會見到游雅妮,只是沒有想到她身邊還有一個目露兇光,目光中難以掩飾不屑表情的女孩子。
更意外的是,游雅妮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倒是她身邊的女孩子很做作往對面一坐,綻放出妖媚的味道,大眼睛里帶著鉤子似的笑道:“你就是楊帆?和照片上沒啥區別嘛?”
張思齊非常努力的裝出千嬌百媚的樣子,目的很簡單,讓這個爺爺贊不絕口的男人迷上自己,然后死心塌地時無情拋棄他。張思齊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甚至是自戀,越是這樣的人,在遭到冷遇時就越難以接受。
楊帆并沒有立刻回答張思齊,而是先沖遞紙條的女子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才裝著不經意的樣子掃了游雅妮一眼,最后才把目光停留在張思齊的臉上。
“對不起,我不記得在哪里見過你。”
張思齊發誓這一輩子都沒有在一個成年男子身上見過這樣的目光,因為楊帆仿佛是在對空氣說話,這一切太不真實了,但卻又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
居然沒有一個男人看見一個活生生的大美女的覺悟,而且這個美女還是主動靠上來說話的。這也太打擊人了!
“你……,好,你裝!你接著裝!”心里狠狠的咒罵之后,張思齊眼珠一轉,笑的越發嫵媚了,刻意的往前傾斜著身子,露出一道乳溝和一片細白,嗲嗲的低聲道:“討厭了你,居然裝著不認識人家。”
張思齊有點噎的說不上話來了,因為主觀的認為這小子在裝,爺爺這么夸他,一門心思惦記著要他當孫女婿,怎么會不把自己的照片給他看?張思齊并不知道,張大炮從來沒有見過楊帆,手上的照片也是威逼利誘之下從陳老爺子那里弄來的。
楊帆更加迷惑了,這算什么回事嘛?一個陌生的女孩子,莫名其妙的過來,明明是很不喜歡自己,偏偏還裝出一副白給不要錢的架勢,這里頭有什么貓膩?不會是游雅妮搞的名堂吧?
楊帆不解的看了看游雅妮,對方遞過來一個無辜的眼神。既然不是游雅妮,那么楊帆也就沒有必要留什么情面了,剛才張思齊眼睛里的不懷好意,楊帆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對不起,真的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你了,如果你再不說明身份和來意,我想離開了。”
楊帆有點怒了,張思齊有點抓狂了,這小子太能裝了。
“我爺爺是軍委的張大炮!我叫張思齊!是我請昌平哥約你來見面的。”張思齊有種嚴重挫敗的感覺,報上名頭后心里還在嘀咕,這一下你總不能裝著不認識了吧?就算不知道我,總該知道爺爺吧?
“張大炮?”楊帆自言自語的說著,一臉苦思冥想的樣子,把個張思齊給恨的牙根作癢,心道“見過能裝的,沒見過這么能裝的。”
張思齊主觀的認為,楊帆肯定指見過爺爺的,不然爺爺怎么上桿子要撮合兩人呢?誰曾想楊帆想了一會,最后還是搖搖頭道:“對不起,實在想不起來。你直說約我有啥事情好了。”
張思齊憤怒的有點大腦充血的感覺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想了一想冷靜下來心道:“風度,要保持風度!”
默念兩兩遍后張思齊壓住怒火道:“那算了,我們回頭見。”說完張思齊拉上游雅妮氣呼呼的走了。
楊帆知道自己一貫很有女人緣,但這位約見自己的張思齊怎么看都不想那種主動上門勾搭的花癡,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可惜張思齊沒有解釋的意思就走人了。
“服務員,買單!”
楊帆覺得還是去問一問陳昌平,畢竟是他把自己丟在這里的。
“單已經有人買過了。”女招待過來指著吧臺那邊說,楊帆順著看過去,剛才坐在斜對面的那個女人,正靠在吧臺上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這就不是一個正經女人,還是別招惹的好。”楊帆心里暗自說道,從口袋里摸出一百塊來往座上以放道:“我沒有吃軟飯的習慣。”
這么說話是想斷了那個女人的念想,再說這個地方是游雅妮的買賣,楊帆即便是想勾搭女人,也不會傻到在這里勾搭。
想到游雅妮,楊帆的腦子里有點犯暈了,當初怎么也沒想到,當初隨意的在街上逛了逛,居然衍生出后面一連串的故事。
楊帆丟下錢出門的舉動,多少讓那個女人有點尷尬,不過她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輕輕款款搖曳著腰肢走過來笑道:“不愧是連張大炮的孫女的面子都不給的主,姐姐這點面子說起來也不算啥。對了,送你來的那輛車子,好像是陳家大少的改裝捷達吧?”
這話說出來,楊帆就明白自己誤會了,也許張思齊出現之前人家是想勾搭自己來著,之后就應該是對自己這個人的來歷啥的動心思了。
不管對方是什么來意,自然人家一直在示好,就沒有失禮的理由。楊帆想著便主動伸過手道:“楊帆,請問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