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齊心
雖然說女人心海底針,出了名的難捉摸,但宋懿行也沒見過變得這么快的。“被送客”送出來之后,一邊走一邊琢磨,明明之前溫玉看到一身狼狽的他,眼中頗有擔憂之色,還急急地吩咐人下去準備熱水……觀其言其行,應該是原諒他了,為什么洗個澡的功夫,就又翻臉了?
“紫菱。”宋懿行朝紫菱招招手,示意她靠近前來。“我去沐浴這段時間里,可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你家小姐又生氣了?”
紫菱回想了一下,說道:“我只是與小姐說了姑爺昨晚去濱城取雪的事情……小姐是不是生氣姑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冒雨連夜趕路,還險些遭了危險?”
宋懿行苦笑道:“你何時見過你家小姐這么心疼過我?”
“我也不明白小姐在想什么,不過……姑爺,小姐也是很擔心您的。昨天夜里,小姐起了好多次,還悄悄開窗往外邊看,估計是看姑爺是不是做傻事,等在外邊院子里呢”
宋懿行不置可否地笑了聲。回房后又琢磨了一陣,想到溫玉將戰帖丟回來時說的話,心中忽然有所頓悟,她說他主意多,讓他自己想辦法解決……是在氣他主意多,連她說的事情,也都想方設法地來應付?
午后,宋懿行算準溫玉午憩完的時間過來請見。溫玉想了想,還是讓他進來了。宋懿行在溫玉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作嚴肅狀,沉聲說道:“娘子,離比賽之日只有差不多十日了,我們必須早作準備了……”
溫玉瞥了他一眼,說道:“那你還不快去想辦法,來我這做什么?”
聽她這么說,宋懿行心中更是多了幾分底,便軟聲說道:“我想的法子,娘子都不喜歡,所以來問問娘子的考慮……”
見他終于開竅了,溫玉不置可否地輕哼了一聲。宋懿行見狀,連忙起身轉而坐到溫玉身旁,慨聲說道:“娘子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不要一個人獨自生氣,也不要兜兜轉轉的……為夫雖然很聰明,但是猜娘子的心思,實在是很費力啊我這幾天,愁得頭發都白了好幾根。”
溫玉瞪了他一眼:“我前些天就明示過你,我們之間的問題在于,你信不過我,我也信不過你,偏你就是不當一回事。倘若不是我們夫妻之間自己有嫌隙,又豈會讓他人介入其中。你不尋思這根本源頭上的解決方法,卻只想著用詭計混過眼前的難關。這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就算這次我原諒了你,我們重新在一起了,將來還是會出問題的”
“我提出以是否下雪來決斷我是否原諒你,揣測天意是假,實為看你是否相信我對你有情……結果,你還是走這旁門左道下那么大的雨,還半夜三更地跑去濱城運雪,虧你想得出來那泥石流……怎么不把你埋了才好”
宋懿行知道溫玉這是心疼他,連忙握住她的手說道:“我這也是太緊張了……我不敢拿這件事情來賭娘子的心意,現在是非常時刻,萬一娘子在氣頭上,一時不肯原諒我,錯過這一次,今后就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聽他說得懇切,溫玉心中也隱約動容。這個男人,對于認定的人和事,就會從各方面、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努力到最后,不死不休。說好聽一點是執著、不屈不撓,說難聽點就是不擇手段……雖然有時候覺得他非常可惡,但是論起對她的這一份心思,這世上卻是再沒有人可以及得上他了。
見得溫玉沉默,宋懿行便傾身攬了她過去,輕聲說道:“娘子,剩下的時間不多,我們該好好地討論下比賽的事情了。為了我們的將來,我們輸不起,必須要贏”
溫玉心里的氣沒順,還想堵他幾句,忽然感覺到緊挨著她的身體熱得有些不尋常。以為他又動了什么歪心思,伸手輕推了他一下,卻發覺他的臉色也呈出一種不正常的潮紅。溫玉自然不信他會純情到因為碰到她的身子而臉紅,當即抬手附到他的額頭,果然手心處滾燙一片,連忙問道:“怎么這么燙,早上不是讓人煮了祛寒湯么,你沒喝?”
宋懿行訕訕笑笑:“沒來得及喝。”他沐浴完,想到沒下雪,溫玉竟也原諒他了,喜出望外的,換了衣服就急匆匆地奔過來了,哪里還顧得上喝什么湯。這會兒倒也沒覺得什么不適,就是腦袋沉沉的,有些犯困。
溫玉責了他一聲,連忙吩咐紫菱去請大夫,自己則扶了他躺去床上。“你躺著睡一會,我去看看有沒有熱水可以泡茶。”說著,起身要走的時候,卻發覺袖子被床上那人給捉住了。
“娘子……娘子是原諒我了吧?”
溫玉回眸看著他滿臉的期待,心中隱約有一絲波動,悶聲說道:“我原諒你也沒用,要比賽能贏才行。”
宋懿行聞言,終于釋然地笑了:“只要我們夫妻齊心,就沒有什么難關是過不了的,我們一定能贏的”
溫玉不由輕罵了聲,不過這家伙倒真是明白了她的心意,現在每一句都切中要點,將話說得無比中聽。
宋懿行極少生病,一生起病來,似乎就格外嚴重。這一病就病了十來天,直到比賽當日方才好轉。這十天里,他自然就窩在溫家,對外稱是商議比賽的對策,事實上卻是臥病在床,享受著溫玉的伺候。若不是知道每日吃的那藥奇苦無比,溫玉都要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故意懨懨地裝病沒好,賴在這里不走了。
瓊姬公主似乎是想要更多的觀眾,將比賽的地點從宮里改到了京學府,最后又改到了香江畔。溫如韜便一直與溫玉念叨,說瓊姬公主此舉看來是勝券在握,想要當眾讓溫玉難看。又抱憾說當初溫玉不該避著比賽之事,應該出面與瓊姬公主共商比賽事宜。如今所有事項都由瓊姬公主來決定,這也太吃虧了。宋懿行聽說后,笑著寬慰道:“岳父大人莫急,比賽的時間與地點都是次要的,隨她定。比什么、怎么比才是關鍵,但這兩點卻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必須要雙方都同意的。岳父大人放心,我與娘子齊心對外,絕對不會輸的”
溫如韜自然也是信得過這個女婿的本事了,臨行鼓勵了他們一番。等他們走后,溫如韜也準備去任上,但終是抵不過心頭的憂慮,遣了隨從去吏部告假,自己則坐了馬車,一路出城,往香江之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