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

第400章 兩顆棋子

第400章兩顆棋子

玫果突然心里一陣痛,他剛才也說了,他當這兒是家,現在讓走,難道不是逼他離開他的家,一個沖動,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能走。”

喜悅象一道光芒在離洛森冷黑暗的心間閃過,“你說什么?”

玫果深吸了口氣,“你不能走。”他在確不能走,還有他沒做完的事,必須他自已去完成,剛才要他走也只是一時之間意氣用事。

離洛看著眼前拉長著臉的玫果,雖然那樣子就象是他借了她的米,還她糠的樣子,但卻讓他心情瞬間轉好,如雨后的艷陽。

轉頭看著眉頭擰成一團的玫果,雖然很想知道她為什么改口,卻閉緊了嘴,一句話不問,省得下一刻又雞飛狗跳了。

他希望她在,但與她一起時又沒辦法找到交點,或許二人當真是天生的不合。

玫果也氣惱自已的出爾反爾,左右搖擺,這家伙明明是可惡之極,偏偏總要扯在一起,甩也甩不掉。

空氣中仍充滿了硝煙,兩個人都強迫自已不去看對方,免得就是對看也能看出火來。

可是這么僵持著,氣氛又過于的怪異。

這時丫頭在門口輕喚,“郡主,末公子請離公子過去。”

二人同時大松了口氣,這叫人受不了的尷尬氣氛總算被打破了。

“你去回,我馬上過去。”他終于算是露面了,是禍事是福,一會我便會見分曉,離洛清了清嗓子,“我要去了。”

玫果放開手,點了點頭,“好。”在她聽見末凡這個名字時,心里就泛起了漣漪,這次回來到底是見他還是不見?

兩個吵鬧了這半天,分手時難得的客氣,客氣得二人都覺得不自在。

離洛徑直走到坐在書案后寫著什么的末凡面前,“這院子里隱藏的高手是誰?”

現在尚未點燈,窗欞上透進的晚霞打在末凡身上,勾出淡淡的一聲金光,風輕拂起他耳鬢發梢。

末凡只是淡淡的抬眼看了書案前的那張較過去消瘦了不少的俊俏面頰一眼,又看回手中正在書寫的一封信函,“你該關心的是你自已的事。”

離洛神色一黯,并沒期望他做的事能對他瞞天過海,“要怎么處置,你說吧。”

末凡輕挽闊袖,書寫如流,“你從她那兒來,她要如何處置你?”

離洛微微一愣,“她說不處置。”末凡叫人去玫果處尋他,知道他在玫果那兒不出奇,但奇在他竟能猜到玫果對他會如何?

“那便是不處置。”末凡仍只顧著寫信,好象離洛不是他叫來的,而是離洛自已找上門來打攪他的。

離洛又是一愣,很快偏頭笑了笑,笑里帶了一絲苦澀,沒有一絲猶豫,從靴子里撥出短劍。

末凡也不抬頭,只是淡然問了句,“你想清楚了?不會后悔?”

離洛冷然看著書案后的人,清風秀雅,溫潤儒秀,干干凈凈,并不強壯,卻透著讓人不可反抗的氣迫,“是,不后悔。”

末凡不再說什么,繼續著自已手上的事。

離洛將短劍交到左手,只見銀光一揮,斬向他平時用劍的右手臂。

“住手。”

隨著一聲厲聲急呼,離洛的揮下的左手停下了,劍鋒已輕挨右肩衣衫,只要再晚眨眼間的功夫,他這條手臂也就齊肩而斷。

末凡慢慢放下手中毛筆,輕吹著新鮮的墨跡。

離洛眼里露出驚詫,看的卻是跌落在地上,仍在彈跳,打轉的兩顆白玉棋子,慢慢放下握著短劍的手,麻痛不堪。

玫果沖到書案前,先橫了離洛一眼,“你是豬嗎?自已砍自已的手做什么?”

離洛仿佛沒聽見她的話,耳里只有輕微的棋子落地的脆響聲,這聲音如此熟悉。

玫果見他呆愣著不知想什么,也不再理他,雙手撐住書案,瞪視著末凡,“你想做什么?”

沒見到他前,一直頭痛不知該怎么與他面對面,沒想到竟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離洛剛一離開,她心里就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神使鬼差的就跟在了離洛后面來了梅園,離洛心思全放在了末凡身上,并沒注意到她偷偷隱在帷幔后面。

聽到末凡那熟悉的聲音,心就止不住的跳,仍是那么的從容,淡定,就象從來沒有與她發生過任何事,他永遠都只是這樣的他,也許在他心里根本沒有過她,也許對她有那么點感

覺,但那僅僅是在他心間路過的,微不足道的感觸。

既然他說不追究了,那離洛也沒什么問題,不過是自已一時神精過敏了,正要退開,又想偷偷看末凡一眼,不想探頭之際就看到離洛抽出短劍,剛才的不祥之感再次涌了上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還沒令她反應,離洛已經動手,好在阻止及時,他停了下來,要不然……….她打了個寒戰…………

末凡視線終于離了信紙,平視于她,眼里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任誰看了也不會想到就在這之前,他面前險些血濺書案,“所有經過,你都已經聽到,我沒有要做什么。”

玫果微微一愕,自已藏身帷縵之后,早被他所知,“你沒做什么,他為什么會平白砍自已的手?”的確沒親耳聽見他要離洛吹手,看向書案,除了文房四寶,并沒有其他,又掃過

那信函,只是收到什么東西的回貼謝函,也沒什么特別之處,更沒她猜想的用文字來給離洛什么指示。

末凡只是微笑的看著她,不給予解釋,“他犯了規矩。”

玫果更加的怒氣沖天,“不是說了不追究嗎?”一面說不追究,一面砍人的手,這出爾反爾,算哪門子的事?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末凡冷酷的一面,心里陣陣的寒。

“家有家規,過了的事,末凡沒有追究,但不能不保他以后不犯。”末凡溫言溫語就象在跟她拉家長。

這算什么邏輯?就算是一個人犯了錯,只要是認了錯,也不能說怕他以后再犯,就先罰了再說,是不?

所以不管末凡聲音再溫和,還是把玫果這顆爆竹點炸了,一拍書案,“什么狗屁,這院子你大還是我大?”

“自然是郡主。”末凡笑了笑,有些好笑的看著她,“但郡主從來不過問院中事。”

“對,對,對,我忘了在這之前一直是你在管理弈園,從現在開始,這院子里的事,不用你管了,你下崗了。”玫果簡直覺得他不可理喻,平時看他對誰都那么溫和,沒想到這背

后,竟這樣的殘暴無情。

“玫果,不能怪他。”離洛總算是回過了神,插了進來。

玫果轉過頭,狠狠的瞪了離洛一眼,“你閉嘴。”很快的又回過頭來怒視著仍笑看著她的末凡。

末凡雖然不知道什么是下崗,但從話語間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輕眨了眨眼,“好,郡主還有什么要交待的?

玫果咬了咬唇,這氣還是不知打哪兒出。

家有家規?是,一個家沒有規距就不知方圓,但砍手這么血腥的事,她接受不了,冷哼一聲,轉身推了還想辯解的離洛就往外走。

末凡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掩去了一閃而過的復雜神色。

離洛看了看末凡,不便在他面前與玫果過于的拉拉扯扯,出了梅園院門摔開玫果揪著他衣襟的手,“這是我自已的選擇,你不該干涉,這院子里的事,沒有他,不行。“

玫果更是氣得臉色鐵青,感情她是熱臉貼上了冷屁股,“我不干涉?我不干涉?不干涉的話,你這手就沒了。再說了,誰說沒有他不行?這世上沒有說沒有了誰不行的,不管沒了

誰,地球仍然會轉。“

離洛搖了搖頭,對這正怒發沖冠的女人倒是心存感激,“你誤會他了,他要我的手,也不過是試探于我。“

“什么?試探?“玫果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沒發燒吧?手都差點沒了,還試探?“

離洛攤開手掌,掌心上是兩顆他拾起來的白玉棋子。

玫果看向那兩顆棋子,不明白他話中之意,“這是什么?”

“圍棋子。“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圍棋子,你拿這破玩意做什么?“

“這兩顆棋在我砍手之時,一顆點了我手上穴道,讓我吹不下去,另一顆在我手中的劍失去余力之時解開我的穴道。”兩顆棋發出的時間和力道精確的沒有一絲出入,剛好在短劍

觸及肌膚時點中他的穴,只要晚一分,這手也沒了。

如果他不是真心吹手,這顆棋絕不會發出。

而后一顆又剛好在短劍失去往下的慣性后解了他的穴,時間把握的剛好讓人看不出他是被點了穴而沒砍下手,到仿佛是被玫果出聲制止一般。

其實玫果出聲已是晚了,力道已出,就是要收也收不回了。

還有一點最關鍵的,他沒有說出來,看到這兩顆棋,他已經明白那隱藏之人是誰,與他共處多年,雖然部覺得他高深莫測,讓人看不透,卻萬萬沒料到他除了萬人莫及的細密心思

,還有這樣一身深不可測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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