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

第九章 天山散人三

小石頭心疼的看著一只整個的肥羊被金雕幾口吞入腹中,小昭將一根柴禾添入篝火中,哈哈大笑:“小石子,這下你知道這大鳥能吃了吧?”

新鮮羚羊就是好吃,十方和南盈月原本都已不是貪戀美食之人,但聞著香噴噴的烤羊肉,加上小石頭獨特的西域烤肉手法,也讓倆人食指大動,吃了好多。

夜色下,寧靜平整的天池倒影著星光山影,在這遼闊的天地下,幾個年輕人盤膝圍著篝火烤著羚羊,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天地間。

“若是桃兒也能在這就好了,”十方摸了摸裝有六道金蓮的龍戒,心中不禁想起了櫻桃。

小石頭取出個裝酒的皮袋,為三人滿上,看了看金雕,猶豫了下便沒給它倒酒。

十方喜歡這種生活,遠離塵世和修真界,愜意而無煩憂。

“還好,小石頭不像老頭一樣摳門就好。”小昭喝了一口酒大聲夸贊道。

小石頭臉紅噗噗的,嘻嘻笑道:“師姐喜歡就好。”

南盈月看著倆人樣子,拉著小昭的胳膊,悄聲道:“小石頭是不是喜歡你啊?”

小昭聞言瞪著小石頭道:“你敢喜歡我?”

“不敢,不敢。”小石頭連連擺手,生怕惹著這師姐生氣,連他師父都怕的人,他怎么敢惹。

小昭有些喝多,小臉微紅,用肩膀撞了下身旁的南盈月:“姐姐不曾說心中喜歡過一個人么?這些年來還沒表露心聲么?我說你就忒磨嘰,喜歡就喜歡,為嘛不說出來?”

南盈月微笑了下,也不做聲,端起碗又喝一口。

“可……可若是喜歡的人生氣咋辦?”小石頭忽然結結巴巴的問道。

“若是喜歡一個人,他怎么會生氣?只會感激你。”十方卻說道。

沉默片刻,“師姐……”小石頭臉通紅的看著小昭,低聲道:“我……”

“你什么你!”小昭瞪眼:“別說你喜歡我哈,我可是有心上人的。”

小石頭便住聲不語,嘆了口氣又大喝一口。

“他好帥氣,那年他御劍來到天山,在北庭城外的大耳山腳下,我和他共同制服了一些壞人。”小昭癡癡的道:“他說他叫劍癡,一生只是愛劍,為什么……”說著就嗚咽起來,捏起塊石子恨恨的打在地面。

原來她竟然碰到了四處游蕩的劍癡,那劍癡劍眉星目,劍法高超,一身白衣,果然是少女們的夢想中的好男人,可那劍癡當真一生只是愛劍,又怎會喜歡上這個萍水相逢的丫頭。

“不錯,劍癡師兄的確一生只是愛劍。”南盈月看著十方道:“那年他在一處樹林中和十方斗劍,敗在十方手下,從此后就離開昆侖派修悟劍道去了,不想你卻碰上了他。”

小昭喜道:“你們認識他?知道他在哪里么?我曾四處打聽他的消息,可總也找不到他。”

十方搖了搖頭:“你找他也沒用的,他……”

“我管他喜不喜歡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小昭卻倔強說道。

十方南盈月苦笑,而小石頭卻臉色更加難看。

一會這個爽朗的姑娘便喝的暈暈乎乎,小昭嘻嘻笑道:“我要去睡覺,你們繼續。”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向小樓。

“她就是這樣,大哥不要見笑。”南盈月見小昭也不打聲招呼,站起身就走,不好意思的和十方說道。

十方笑了笑,其實他喜歡這樣率性的人,不做作,不讓人廢心思去想他們的想法。

小石頭也喝的有些多了,話音中已經有了些西域語言的口味:“十方大哥,你有喜歡的人么?”

十方神色黯然,但繼而想起自己曾和喜歡自己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過,笑了笑:“當然有,而且我們已經成為夫妻了。”

小石頭瞪大眼睛,半晌喝了口酒,嘟囔道:“為嘛我就不能象你這樣好運,我哪里不好么?多了,回去睡覺。”說罷也如小昭一般,起身就走,只留下了南盈月和十方坐在這幽幽夜色下,溫馨的篝火旁。

“我很好運么?”十方見小石頭走遠了,苦笑道。

半晌,南盈月輕聲道:“大哥,很少有人能有你和桃兒這樣的際遇的。能和喜歡自己和自己喜歡的人結為連理,相伴相愛,是許多人羨慕不來的事情。”

沉默半晌,十方道:“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

南盈月笑了笑,倆人又沉默片刻,南盈月將一根柴禾扔進篝火中,起身道:“我也去睡了,天山前輩明日該會回來了。”

十方點了點頭,見她起身進入小樓中,又自己默默的坐了好久,才嘆息一聲起身進屋。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就聽屋外小昭喊道:“哪里跑?我就知道你回來看到篝火就要跑!”

十方以為小昭碰到了敵人,急忙起身從小窗飛出。

只見在天池旁,昨晚的篝火灰燼旁,小昭雙手掐腰對著一個白發白胡子老頭橫眉瞪眼。

那老頭開始正露出苦笑,陡然見到十方飛出,呦呵一聲:“竟然是個元嬰后期的高手,但只注重武道,卻對道法并不精通。”

十方吃了一驚,急忙見禮道:“前輩便是天池散人前輩吧?晚輩十方見過前輩。”

天池散人露出副不高興的神色:“這么高的身手也來找我老人家,定是對我不利之事,老夫還有事要做,下次有空再聊。”說罷腳下生云,沖天就飛走。

這時南盈月剛好出來,見他飛走,著急下和小昭同時喊道:“等等!”

十方一頓足,施展龍形象影就追了上去。

龍形象影能在短時間內和唐三這個天下第一飛行速度人比肩而行,追上天池散人也不足為怪。

只半柱香功夫,十方追上天池散人叫道:“前輩且慢,我們此來對前輩有莫大好處。”

天池散人正吃驚他能追上自己,聞言站住:“什么好處?莫以為你神功無敵就能制服我。”

“哪里敢。”十方道:“晚輩聽說您有個法寶可遮天蔽日,想買來用用。”

天池散人看了眼地面的小昭,眼珠轉了轉,嘿嘿笑道:“這個好商量,既是正事,咱們下去說話。”

到了地面,小昭搶先一步捏住天池散人的耳朵嗔道:“我們還能吃了你不成?”

“哎呦呦,我的小姑奶奶快放手,我有好茶給你喝還不成?”天池散人邊怪叫邊躲開小昭跑入屋中。

當茶水、甜點等物紛紛上來時,天池散人嘻嘻笑道:“請隨便吃,不客氣。”

小昭為幾人互相介紹后,天山散人正色道:“既是為了天下蒼生,我老人家也不能藏私。”便從懷中取出一卷毛茸茸的卷軸,拍了拍道:“我那寶物用上申山當扈鳥的羽毛做成,如果各位讀過《山海經》當知道,那當扈鳥的羽毛如果帶在身上可有保護視力,將各種古怪光源變成柔和光的奇效。”說著將那卷軸展開,隨著一道靈力打入,那原本如巴掌大一般的卷軸瞬間漲成一塊地毯一般大小來。

幾人坐在客廳中,上午的陽光從窗扇迎入房間,就在地毯一展開的霎那,就見那陽光忽然都暗淡下來。十方用神識查看,就見毛毯散發一股柔和的靈力,竟將烈日陽光中和的暗淡柔和起來,果然是一種專門針對陽光的法寶。

“這件法寶是我祖師的祖師當年在上申山捕獵一千只當扈鳥,然后用它們的羽毛鍛制而成的。”天山散人依依不舍的撫摸著毛毯:“其實老朽該當送給兩位用來降妖除魔,可這畢竟是祖師遺物,若是平白送出,老夫定然道心大損,修不成正果,無顏去見歷代祖師了,因此上……”

十方笑了笑,將龍戒中僅剩的黃土取了出來:“不知這個可不可以說服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