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鳴出了上房后,看向一旁不遠的客房院子:薛家人住在那里。趙一鳴咬了咬牙:想來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知道自己的父親會因他們和母親生氣,所以才躲到房里,用午飯沒有過來這邊吧?
趙一鳴想到這里,又招手叫過來一個丫頭道:“你們去給老太爺老太太擺飯吧,讓言梅幾人哄著老太爺和老太太多用些。”
趙一鳴吩咐完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上車子走了。
紅裳在屋里剛用完了午飯,便聽到丫頭叫老爺的聲音,抬頭看到趙一鳴進來,他的臉上帶著些氣惱之色,便笑著迎了上去:“夫君可用過午飯了?我還以為老爺要在上房陪客人,所以就自己先用了。”
紅裳沒有問趙一鳴是不是同人生氣了——她知道趙一鳴是在上房那邊兒過來,這樣的話兒還是不說的好。
趙一鳴走到桌前看了看飯菜道:“我還沒有用午飯呢,不過,你也用得不多啊,一個人用飯是不是用得不香,所以吃不太多呢?你現在管著一大家子的事兒,千萬要多吃些東西才是。”
紅裳一笑:“我用得不少啊。”然后吩咐侍書道:“快讓我們小廚房做兩個你們老爺喜愛的菜色上來,這個時候去大廚房叫飯,還不如我們小廚房里做得快呢;都這個時辰了,不要讓你們老爺餓壞了。”
侍書答應著就要出去。趙一鳴卻把侍書叫了回來:“不用再去重新做了,這些飯菜都沒有怎么動過,又只是夫人一個人用的,我就用這些好了。再說我也實在是有些餓了,等不得。裳兒。你剛剛也吃得不多,再坐下陪為夫用些可好?”
趙一鳴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張口說薛姑娘的事兒才好,所以他決定先用過了飯再說——也許吃飽了就能想到什么好法子也不一定。
紅裳觀趙一鳴的神色,知道他不是為了用飯回房的,知道他定是有事要和自己說。趙一鳴不說,紅裳也不會主動問——趙一鳴一進門的時候面有惱色,想來也不會是什么好事兒。
紅裳坐在趙一鳴的身旁。輕聲細語的同趙一鳴說著話。她不過是像征性的動動筷子陪著趙一鳴罷了,她已經吃飽了,哪里還真能吃下多少東西?
紅裳故意揀些有趣好笑的事兒說給趙一鳴聽,到用完了飯時,趙一鳴的臉上已經滿是笑意兒。趙一鳴也知道紅裳是在逗自己開心,不過他吃得很飽了,心情也開朗了不少。但一樣沒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趙一鳴漱口凈手后拉著紅裳坐到一旁:“裳兒,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再搜腸刮肚的找話兒逗我開心,也沒有什么只是有些氣惱罷了,倒累你為我擔心。”
紅裳笑了起來:“妾身還真再找不到什么好笑的事兒了,夫君心情好了就好。不過夫妻之間,說什么擔心不擔心的?妾身就怕你心里有氣兒用飯會積住食兒,對身體不好。”
紅裳只是揀著關心趙一鳴的話兒說,就是絕不口不問趙一鳴為什么會不高興。
趙一鳴看紅裳似乎不會主動問起他著惱的事情,只得嘆了一口氣自己說了出來:“我剛剛是在上房那邊生了些氣。飯也沒有吃便過來你這邊兒了。”
紅裳聽到以后面露急色說道:“夫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太爺與老太太就算是有什么話兒說得深了淺了,你也不該惱成這個樣子;你這樣使性子甩袖子走人了,不是讓老太爺與老太太心里更不好受嗎?快走,我們一起去給老太爺老太太陪個不是去。”
紅裳說著話就站了起來,趙一鳴一把拉住了紅裳:“裳兒莫急,我不是同老太爺和老太太生氣。是因為薛家的事情生了些氣。為夫的怎么可能會同老太爺、老太太使性子呢。”
紅裳當然知道趙一鳴不是在同老太爺和老太太生氣,在聽到趙一鳴說出緣由來后,紅裳沉默了一會兒:薛家?他們做了什么會讓趙一鳴如此氣惱?
此事紅裳知道必須要仔細應對才可以,薛家的人,可是看她如眼中釘呢。
紅裳抬頭看向趙一鳴:“薛家的事情讓夫君生氣?只是不知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的事兒呢?還是——,還是薛家姑娘的事情?”
趙一鳴咳了一下:“是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提出的事情,他們一家人啊,不明禮至極,讓人著惱啊。”
紅裳也就聽明白了:“是為了薛家姑娘的事情,嗯,難不成他們要讓你納薛家姑娘為妾?不過不太可能吧?薛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么可能會讓女兒做小?”
就算他們有意讓他們女兒做小,紅裳也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堵得他們不好意思讓他們姑娘來趙家做妾!
紅裳直接把薛家的目的挑明了,這樣才好同趙一鳴好好談一談。
趙一鳴被紅裳一句話說得接連咳了幾聲兒:自己的妻子還真是聰慧啊。他看了一眼紅裳才道:“應該不會讓他們家的姑娘做妾吧?再說,他們愿意,我還不同意呢。”
說完趙一鳴還對著紅裳笑了一笑。
紅裳輕輕點頭:“嗯,我也想薛家不太可能會讓他們家的姑娘做妾,除非他們家有什么大事兒發生了,必須要借助我們趙家的力量,但又以表親的關系所借得力量不足,才會想要親上加親。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委屈了那么好的一位的姑娘。”
紅裳把自己昨日的思量說了出來——趙家如此急著嫁女入趙家,不可能沒有目的;不過,有些事情是需要男人在外面才能了解的到,紅裳就算是想到了。也沒有法子證實府外的事情。
再者,紅裳也想看看趙一鳴真正的心意:畢竟這個男人可是納了不少的妾,也許他不在意再多納一房?且在趙家無嗣的情形下,老太爺與老太太一定不介意他多納幾房妾吧?
趙一鳴用手指點了一下紅裳的頭:“還委屈了人家的姑娘?你怎么不說委屈了你的夫君我呢?”
紅裳嗔了趙一鳴一眼:“夫君有什么可委屈的?那可是花一樣的姑娘呢。”
趙一鳴捏了一下紅裳的鼻子:“有妻萬事足矣,什么花不花的。我可都沒有看到。”然后頓了一頓又道:“裳兒剛剛所說倒要去打聽一下,如果趙府真有什么事兒,還是早些替他們解決了,省得他們來夾纏不清。”
紅裳沒有答話,她只是一笑,取了侍書手上的茶遞給了趙一鳴:趙一鳴的話中有話啊,什么叫做夾纏不清?不過此話紅裳不問。她知道趙一鳴一定會說的。
而且聽趙一鳴的意思。原來他在京中的時候,沒有少替薛家打點事情似的——這個例子不可以再開了,如若不然,薛家就真得甩不掉了。紅裳想到這里,眉頭皺了一皺:此事要好好想一想,不要讓趙一鳴誤會了自己才好。
話到這里,紅裳決意不再問趙一鳴什么了:如果她問。趙一鳴就會答得簡單多了。男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對妻子避重就輕的回答問題,要想知道事情的詳情,就不要總是追問,讓男人自己說最好。這個道理,紅裳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就知道了。
趙一鳴看紅裳的意思是不會開口問自己了,只好想了一想以后說道:“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要南下去看兒子。”
紅裳聞言點了點頭,一面吃了一口茶,一面在心思量道:趙一鳴又開始自不太相干的事情說起了,這似乎是趙一鳴的一種習慣。
趙一鳴看紅裳一副認真聽的樣子,只好繼續說道:“他們擔心他們家姑娘獨自一個人留在府中。于她的閨譽不好。”
紅裳還是點點頭,雖然她看向趙一鳴時眼中露出了疑問之色:留在府中有什么閨譽不好的?但紅裳卻沒有開口問出來。
趙一鳴無奈的一口氣說了下去:“據薛家的人說,他們府周圍有幾個不三不四的人常轉來轉去,所以薛老太爺的意思,想讓他們姑娘在我們家住一段日子,等他們自南邊兒探兒子回來了再接回去。”
薛家找得這借口實在不怎么高明呵,紅裳在心中一嘆:不過看來是一心要把他們家的姑娘留在趙府了。只是這樣做對他們有什么好處呢?
紅裳心中一動:他們想讓他們姑娘和趙一鳴來個生米煮成了熟飯?紅裳連忙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可是封建社會,他們薛家就算有什么事兒再著急,也不會讓他們女兒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來。
那么,他們讓他們姑娘住進趙家,所圖為何呢?紅裳思量起來。
趙一鳴說完話就一直看著紅裳沒有再說下去。紅裳明白趙一鳴是什么意思,不過她假裝不明白趙一鳴的意思,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下:“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趙一鳴聞方一愣,然后無奈的笑道:“裳兒,不要再調皮了,你說句話好不好?不能讓我一個人這么自說自話吧?”
紅裳滿臉的驚奇:“我一直在聽夫君說話啊,因為夫君一直沒有說完,所以妾身也沒有開口打斷夫君啊。”
想讓他們姑娘住到趙府?怕是住進來就不想走了吧?紅裳想到這里很想知道老太爺和老太太是不是答應了,不過她依然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