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屠

第八章 閑聊

劉師傅開車把陳子華送到藍山縣縣城,就打道回府了。

從縣城到陳家坪的山道年久失修,也就中巴車和拖拉機或者一些農用車輛,顛簸著還能勉強通過,小車是想都不要想了,上次蔣雨珊他們去陳家坪,還是楊劍心從部隊借了一輛吉普車,三個男生輪流著開上去的,所以,一到縣城,陳子華就打發劉師傅回市里了。

縣城發往陳家坪的客車,都是下午上山,早上再返回縣城,單程要兩三個小時。

陳子華到縣城的時候,還不到中午時分,離發車時間還早,便打算先找個地方吃午飯。

藍山縣處于省城的西南,文熙市的東南,靠近秦嶺山脈,有將近三分之一的轄區都在群山之中,或許是毗鄰古都的緣故,文化氣息十分濃郁,這幾年隨著經濟的發展,城市建設也有了極大的改善。

陳子華順著大街邊走邊想著心事,林安東的態度很曖mei,既沒有說查,也沒有表示不讓查,擺明車馬就是有利了少不了他的,沒有把握的話,便與他絲毫沒有關系,讓他下來到地方上看看,能看出什么來?若是那么簡單就能抓住顧世平的把柄,那顧世平也不可能在文熙市站住腳,一手遮天的呆了這么多年。

國際商廈的資金狀況還是陳子華偶然的機會聽到的,應該是挪用了財政上某項專項資金,但財政系統都是顧世平的嫡系人馬,基本上算是水潑不進,便是市長孫銘也不見得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但陳子華很懷疑,挪用專項資金的事情,孫銘是否真的不清楚。

投資十億華元,這可不是個小數字,八八年的十億,那是真正的天文數字,顧世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從財政上把這么大的窟窿給平上,因此,陳子華懷疑,國際商廈的資金來源,孫銘不但知道,而且也多少有參與到其中,最低程度應該是默許了的。

若真的是黨政兩套班子同時做出的決定,這個蓋子可就不好掀了,而且,陳子華暫時還不知道該從哪里著手。

國際商廈的項目部陳子華也曾經去過,是陪同林安東去的,當時就曾對資金問題有過疑慮,卻是聽聞負責項目開發的市建設局局長介紹,前期資金底墊是由市政府出面,通過向銀行貸款三個億,然后通過預售和預租的資金來支付開發商的材料款,其中建筑開發商還需底墊一部分,聽起來似乎無懈可擊,陳子華卻知道,這其中肯定還有很大的水分。

最終這些費用還是得靠文熙市的財政來買單,看起來似乎最多也就是預支下一年度甚至兩年的財政預算,實際上,肯定會造成其他方面的資金緊張。

陳子華搖了搖頭,刀子已經遞給林安東了,該怎么去做,已經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只要林安東不倒,暫時他就是安全的,即使林安東走了,顧世平也不會把他一個小小的秘書當盤菜,要么放在秘書處養起來,既不開路也不使用,投閑散置,要么扔到某個窮鄉僻壤,困上幾年,至于政治生命,一個小小的秘書,在顧大書記眼里,有何政治生命可言?

一旦想開,陳子華的心情便立時輕松起來,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飲食一條街,莫名其妙的,就覺得極是溫馨,或許是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來這里滿足過口腹之欲了吧。

第一次進縣城的時候,陳子華便是帶著妹妹在這兒吃的涼皮,那是一種用秕谷晾曬之后磨成細粉,然后水洗之后蒸成的面皮,用藍山縣特產的大麮醋涼調而成,美味至極,是藍山縣最有名的小吃之一,幾乎每次從華都回到藍山,陳子華必定要來嘗一碗涼皮的,似乎只有吃了涼皮,才算真正的回到了家里。

真味居,一家據說已經有了五十多年歷史的涼皮老店,陳子華照例要了一大碗涼皮,一斛黃酒,獨自選了個角落,有滋有味的慢慢吃了起來。

這種黃酒,也只有這種老店才有,是用那種秕谷釀制,香味兒醇正,入口綿軟,是這些涼皮老店的招牌之一,陳子華甚至考慮,是不是下次去市里的時候,給林安東帶點兒。

林安東雖然心臟不好,卻又極喜歡飲酒,每次到了酒桌,看到白酒便饞得不行,偏偏又不能多飲,那種難受勁兒就別提了,如今市委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的這個毛病,因此,只要有林安東在場,飯桌上是絕對不擺酒的。

陳子華想到這些便有些好笑,如今有了自己送的野生丹參,想必以后林安東可以敞開肚皮喝酒了吧?想到這兒,他便隨口道:“老板,你們這兒的黃酒外賣么?”

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藍山本地人,一邊站在門口的操作案板前抓皮子一邊笑答:“賣飯的哪還有怕大肚漢的?當然外賣了,你是想帶回去喝?”

陳子華道:“你沒不出來啊,我也是咱藍山人呢,想喝的話,還不會到你店里來喝呀?我是想帶點兒去外地,就不知道這酒能不能出遠門兒。”

老板哈哈一笑,“看你說的,我能聽不出來你是本地人?咱這里有人圖方便,經常灌上幾斤放家里,喝著方便,”打發了一個結賬的客人,老板接著道:“說到出遠門兒,還真有些說道,最好是用陶瓷罐兒裝,簡單點兒的話,塑料壺也湊合,只是長途運輸的話,不能太過顛簸,不然會變酸味兒的。”

“呃,那你們這里有沒有陶瓷酒罐兒?”陳子華一聽,就知道人家有專門盛放黃酒的酒具,想必經常有人買來帶走。

“當然有了,兄弟想要裝多酒的酒罐兒?”老板看暫時沒客人上門,便坐下來跟陳子華侃了起來,“拿得多的話,就是壇子了,若是一點兒,隨便用個酒瓶裝也成。”

陳子華想了想,還真少不了,給林安東的話,許澤華那兒是不能少的,許澤華家送了,蔣雨珊家里也不能空過,女孩子是最小氣的,若是讓蔣雨珊知道他給許若蘭家送過黃酒卻沒有她的,還不定說什么呢,盡管她家人不一定喜歡這玩意兒。

“改天吧,等我上班去的時候,在你店里給我準備上幾份兒,拿去送人。”陳子華不禁有些好笑,送起禮來,卻也得瞻前顧后,唯恐不注意得罪了人。

涼皮店老板倒是沒想到陳子華是要拿他家的黃酒送人,聞言喜道:“若是送人的話,我可以給你包裝得精美點兒,咱們縣土產公司專門有出售特產的包裝盒兒、竹籠子什么的,都是很漂亮的手工品,用來包裝禮品再合適不過。”

陳子華放下碗,讓老板又打了一斛酒,問道:“咱們縣什么時候,有手工工藝品能擺上土產公司里面賣了?”藍山縣的文化氣氛還是很濃郁的,手工工藝品也比較有名,不過大多都是放在縣城中心的工藝美術中心展覽的,即便是出售,也是由工藝美術中心官方收購,統一出售,擺放到土產公司的貨架上,不用說,肯定是批量銷售的。

涼皮店老板從懷里掏出一包煙,遞給陳子華一根,自己叼了一根,點燃,滿滿的吸了一口煙,方才吁了口氣道:“去年就有了吧,聽說是從鳳凰山那邊開始的,先是哪個小村子里自發組織的,后來鳳凰山全鄉的人都開始編織草墊、小竹籠等工藝品,說是能賣大價錢。”

陳子華便笑道:“這是好事兒啊,能增加不少收入吧?”

沒想到涼皮店老板卻吐口煙圈,淡淡的說道:“屁,好事兒?都是被逼的沒法兒了。”

“逼得?”陳子華一愣,隨手給涼皮店老板也到了一碗酒,問道:“咋回事兒?”

老板倒也不客氣,端起碗一口泯掉大半,美美的吸了口煙,“聽說了沒,鳳凰山好多人今年都不愿種地了,說是劃不來。”

“四兒,端盤鹽水花生過來!”老板許是勾起了談性,這會兒又過了午飯時間,沒多少客人上門,便由著兒子在操作板兒前給客人抓皮子,他卻跟陳子華喝上了,還讓服務員端了一盤花生上來。

“去年吧,賣的公糧比往年都多,價錢卻低,這幾年分田到戶,糧食也不咋地缺,多賣點兒也沒啥,價錢還不是公家說了算?可不給錢,打白條收糧,就說不過去了,不交的話還不成,說是種地不交糧,從古到今都沒這個理兒,鄉上派人到家里去灌麥子。”老板磕著花生道,“今年交公糧的時候又到了,你猜怎么著?還是打白條。”

陳子華眉頭一皺:“不會吧?打白條收公糧?嗯,便是晚上一段時間也是有的,又不是不給錢,怕什么?公家收糧又不是私人的事兒。”

“著啊,就是這個理兒,可去年的錢還沒給呢,這不,又說是要集資蓋學校,按人頭集資,每人一百塊,沒錢的就賣糧,從糧款里面扣。”老板嘆了口氣,“這集資都集到啥地方去了,誰知道?也沒見咱們附近的那所學校翻修或者蓋新樓。”

陳子華心里微微一跳,集資蓋學校,他當然知道,前世的時候也有這么回事兒,不過后來那些集資款真正用到教育上的有多少,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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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跟人學會玩開心農場,早上盡顧著偷菜了,差點兒忘了更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