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光放下電話,望著從大門里面緩緩開出來的警車,心里有些微微的苦澀,帶部隊包圍地方公安局?也不知道貝司令是怎么想的,無論今天的結局如何,自己這個帶隊的主官怕是要上軍事法庭了,萬一發生沖突,恐怕就不是吃吃牢飯的問題。
但貝司令給自己的卻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搶出被抄的文件?這是要把自己當炮灰了。
吳明坐在第三輛警車之上,刑偵處的警員全部配發了武器,這個時候雖然一個個都精神緊張,但無一例外的都刀出鞘箭上弦了,便是吳明自己,也打開了機括,不知道陳子華是怎么跟梁珊說的,方才這個美女市長當眾下令,殺氣騰騰的,仿佛不跟外面的軍人沖突一番就不算完成任務似的。
看到這樣的女市長尚且如此,市局的警察可就全激動起來了,不管平時相互之間如何的你爭我斗,這個時候突然就空前的團結起來,有資格佩槍的警員幾乎傾巢出動,全部在院子里跟軍人對峙起來,吳明挑選了十個心腹,準備開車前往醫院執行任務。
吳明心里也明白,自己前往醫院保護張敏這個任務只怕是可有可無,引發與面前的這隊軍人沖突才是主要任務,不要看這些軍人威風凜凜,但要是真的和地方政府的執法機關沖突起來,還動了槍,肯定沒有他們的好果子吃,而且他也不是毫無準備,就在梁珊下命令的同時,他也打電話調動市局各分局的警力趕赴市局,同時調動了防暴警。
防暴警是一支特殊裝備的.武裝警察部隊,無論防護還是攻擊裝備,都是國內第一流的,既然梁市長已經放了話,他也就毫無顧忌,把這些軍人當成暴亂分子對待了,所以,在準備出發之前,偷偷打電話調動了市防爆警,命令防暴警到市局執行任務。
警車在大院內準備了幾分鐘,吳.明逐一進行了交待,甚至將萬一發生沖突,動手的尺寸都暗中吩咐了一遍,這才鉆進自己的警車,倒不是他真的不放心手下這群刑警,而是在估算時間,以防暴警的出動速度,有這幾分鐘的拖延,已經足夠他們按時趕到了。
梁珊是唯一真的擔心張敏安.全的人,聽陳子華讓吳明親自帶人前往醫院保護張敏,她的心便有些彷徨起來,最近沒少去醫院探望,也已經從張敏哪里知道了車禍的根源,關于鄔倩倩的事情,陳子華已經跟她專門談過,所以,現在對張敏,她是愈外覺得愧疚,根本沒有考慮為什么要派警察前去保護。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吳明淡淡的說了一聲:“出發!”
警笛幾乎在同一時刻開始嘶鳴起來,刺耳的聲音.這時候卻讓人精神一振,尤其是市局的警察,仿佛這警笛嘶鳴的聲音就是戰斗的號角,兩輛警用三輪摩托當先朝警局門口沖了過來,對攔在門口的一排全副武裝的軍人視而不見,仿佛面對的是一堆稻草一樣。
韓光的眼光銳利起來,鬢角上沁出了一層油汗,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而是參謀出身,衡量輕重得失本來就是他的本職工作,幾乎已經成了本能一樣,一看市局警察擺出的架勢,他就知道有些麻煩了,人家有恃無恐呢,似乎巴不得他強行攔阻,對面前黑洞洞的槍口根本連看都不看,仿佛面對的不是鋼槍,而是演戲用的道具。
只是一瞬間,韓光額頭上的汗就下來了,對他來.說,無論哪個命令,都是艱難異常,開槍攔阻,無論最后什么結局,他都是最佳的背黑鍋人選,十有八九得槍斃,若是就此讓開退卻,那就是個抗命不遵的下場,這一關無論過不過得去,他的前途都完蛋了。
就在他略一猶.豫的功夫,警用摩托已經沖出了大門,攔在門口的士兵沒有接到命令,登時有些無所適從,畢竟不是久經沙場的老兵,這種情形下便看出平時訓練的區別了,攔在門口的有四名士兵,沒有聽見命令,其中兩個老兵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端起槍的同時,微不可察的一側身子,剛好可以放兩輛摩托車沖出去而又不致出現傷亡。
但另外兩個士兵卻在端起槍的時候一動不動,直接用槍口對著兩名警察的頭部,做好開槍射擊的一切準備,只差扣動扳機了,這下可壞了,韓光在后面發覺兩名老兵動作的時候心底還是一松,但看到另外兩人所采取的反應,他一拍腦袋,知道麻煩了。
自始自終,雖然堵住了市局的門口,但韓光一直沒有命令動用武器,即便端著槍,也都是槍口向上,直接用槍口直指警察,他腦子還不至于那么短路,但現在這倆士兵槍口指著警察的腦袋,性質可就完全不同了。
韓光急中生智,張口喊了一聲:“車輪!”意思是可以向車輪開槍,阻止警車沖出大門。
可惜口令喊的還有些晚了,只聽兩聲微不可察的槍聲響起,兩個端槍的士兵幾乎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一頭栽倒在地上,而后面的警車也都同時剎車,幾十個警察涌出大門,全部用槍指著一百多軍人,有的還掏出手銬,這是要明目張膽的拷人了,吳明站在最前面,用手槍遙遙指著韓光,冷冷地道:“全部放下武器,原地蹲下!”
兩名士兵栽倒在地的同時,韓光就閉上眼睛了,不用說,人家連狙擊手都埋伏好了,若是剛一來就動手的話,事情絕對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自己一個連的士兵被人三十多個警察給繳了械,這話傳出去,莫說是貝海石,連軍隊上層的人都臉上無光。
但韓光明白,因為貝海石等人的一再猶豫,自己已經失去所有的機會,這時候不放下武器,后果可想而知,微微側過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身后無聲無息的涌上來數百全副武裝的防暴警,最夸張的是,居然還有幾挺班用機槍,貝海石的猶豫終于給了人家調整的時間和機會,輕輕嘆息了一聲,命令道:“放下武器。”
就在所有人都有些難以置信之時,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韓光自殺了。
林月虹是開著陳子華的那輛桑塔納前往醫院的,回到市里,她倒是極少開掛著安全局牌子的兩輛轎車,至于那輛跑車,更是沒有動過,反倒是剛剛學著開車的郭姐,每次不是本田就是奔馳,因為掛著特殊牌照,也沒有人敢去惹事,倒讓郭姐的駕車技術在慢慢的熟練了。
車子剛進市郊,林月虹就察覺到不對,常年出入于生死絕地,讓她對周圍環境有一種天生的敏感,尤其是殺氣,心里稍微一琢磨,就知道事情有了變化,這股殺氣不用說,肯定是針對陳子華的,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桑塔納突然加速,從環城路直接竄入市區,放棄前往醫院,而是繞道直奔市委大院。
顯然林月虹的反應讓埋伏的人很意外,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桑塔納已經鉆入市區了。
兩輛轎車分別跟在后面竄入市區,一輛緊跟在林月虹身后,另一輛卻竄入另一條街道。
車上沒有通訊工具,林月虹想聯絡陳子華已經不可能了,這時候顯然也不能將殺手帶到醫院去,更不能回到紅柳村,在極短的時間內,林月虹就權衡了一遍利弊得失,暗暗嘆了一口氣,在大十字掉頭繞彎,兜頭轉向城南開去,陳子華不在車上,這是優勢,可以毫無顧忌的將殺手引到荒郊解決,否則的話,只能往人口密集的地方跑了。
一只手操控方向,林月虹開始檢查裝備,方才陳子華突然讓她代替郭姐去醫院,林月虹心里就有懷疑,想必是陳子華估計到了危險,因此,出門的時候,她還特意檢查了一遍裝備,可惜沒有槍,但對她這樣從生死叢林當中爬出來的人來說,幾乎任何東西都可以當武器使用。
隴東市郊林月虹熟悉的地方不多,他打算將埋伏的人引到市南的蜈蚣山,那里正打算開發成避暑山莊,但目前還非常荒涼,林月虹曾經聽陳子華閑聊時說起過,只要到了荒山野嶺,幾個殺手對于她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方才她已經注意到了,追蹤的車輛有兩輛,也就是說,這一組殺手也就三至四人,還不算太過危險。
桑塔納剛穿過一個十字,再有五百多米就上了環城路,然后就會離開城區,但林月虹卻突然察覺到不妥,幾乎沒有任何理由,她瞥了一眼后視鏡,后面的那輛小車遠遠的綴在三四百米遠的距離上,另外一輛轎車還是沒有lou面。
心思一轉,林月虹原地掉頭,迎著后面跟上來的小車就撞了過去。
這輛車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根本不容他們多想,眼看著桑塔納像瘋了一樣加速撞來,小車里面的人沒有任何猶豫,從車窗探出頭,對著林月虹就是三槍,居然用的是大口徑手槍。
林月虹眼睛都沒眨一下,在距離迎面的小車不到五十米的時候突然一個甩尾,桑塔納橫著沖入方才越過的十字路口,拐入岔道,又向東穿了過去,背后,向她開槍的那輛小車被林月虹突然甩尾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一掄方向盤,車子一頭扎在街邊的鐵護欄里面,眼看著是報廢了,但從正面,放在林月虹往南竄的方向上卻拐出來一輛小貨車,車頂上趴著一個人,肩頭赫然掂著一具火箭筒。
加入方才林月虹繼續往南竄,遇上這輛等著她的小貨車,那可就真的在劫難逃了,恐怕她做夢都不會想到,國內還有人拿著這種武器來當殺手。
小貨車幾乎前后腳跟著林月虹就下來了,在他繞過十字追到后面的時候,林月虹立時就從后視鏡中察覺了危險,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桑坦納像瘋了一樣竄出了這段街道,一拐頭又上了環城路,這次不敢繼續往南了,而是一轉彎,往正北飆了過來,幾千米后就會飆上東關正街,那里是市局的所在地,碰上這種瘋子,林月虹知道自己要想單獨消滅這幾個殺手已經不可能了,除非有陳子華的那種手槍或者狙擊槍才成。
警笛呼嘯中,吳明等人駕著警車迎面開了過來,為了加速度,他們特意避開正街,打算從環城路趕往第一醫院,不想迎面正撞上林月虹的車被追殺。
林月虹在聽到警笛的同時就開始想怎么辦了,待到發現警車果然是迎面開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一個急停,然后“嘎”的一聲,又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甩尾,變成了車頭朝南車尾朝著吳明的車隊了。
小貨車正好從方才的街口沖出來,沒有任何猶豫,直奔林月虹的桑坦納就過來了,至于遠處開過來的警車,他們連看都沒看。
林月虹冷笑一聲,迅快的用扳手卡住方向盤,然后一縮身,用撬袋板插入離合器和剎車之間,將油門一下子固定到底,松開剎車的同時,從側門竄了出去,桑坦登時像離弦的箭一樣迎著二三百米外的小貨車就撞了過去。
吳明已經認出那是陳子華的車牌了,見駕駛室竄出一人,然后桑塔納像瘋牛一樣撞向一輛小貨車,腦子一懵,還沒有反應明白是怎么回兒事,便瞧見小貨車的車頂冒出一溜火光,隨即桑塔納便“轟”的一聲炸了開來,但二三百米的距離太短了,桑坦納跑起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何況還是兩輛車相對而開?
小貨車被桑塔納的殘骸撞在正面,半截桑塔納的身子直接砸在小貨車的面門上,小貨車登時頭一歪,扎進路邊的兩顆大樹之間,啞火了。
吳明停在林月虹跳車的地方,惶急的從警車上跳下來,其他警車卻是直接朝小貨車沖了過去,剛在市局門口繳了一個連士兵的械,這些警察這會兒像打了雞血一樣,生猛的不行。
“刺殺陳書記的殺手,陳書記不在車上,馬上去醫院!”林月虹自然認識吳明,簡簡單單的三句話讓吳明了解到事情的嚴重程度,一邊讓林月虹上了自己的車,急匆匆趕往醫院,一邊用對講機命令警員將小貨車上的人全部抓捕,若有反抗直接格殺,然后又向市局坐鎮的梁珊做了匯報。
梁珊雖然上任時間不長,但現在卻是隴東市當之無愧的一把手了,市委書記還在省城,家里自然就由她臨時負責了,從中午的時候市局出現狀況開始,她就一直呆在市公安局,這里幾乎成了她的臨時市長辦公室了,聽到吳明的匯報,梁珊登時眼睛就紅了,女人特有的那種狠勁兒上來,卻是任何男人都不能比的,立時就將防暴隊給派上了街,同時將附近各縣的警力全部往市區調來。
安排完之后,梁珊琢磨了一會兒,一個電話就打到了省委辦公廳。
紅柳村,陳子華與周曉筠做好準備之后,對孫莉道:“你暫時就呆在家里吧,我去市委。”
孫莉連忙站起來道:“不,陳書記,我跟您一起去市委。”
陳子華皺了皺眉,道:“這會兒跟著我出去,怕是會有危險。”
孫莉卻道:“真的該有危險的時候,呆在那里也是一樣。”
陳子華聞言一琢磨,還真是這么回子事兒,除非自己lou面,否則的話,紅柳村這地方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誰也不敢保證貝家父子沒有早早的就開始監視他,所以,略一猶豫,便把孫莉也帶上,吩咐郭姐在家里等候,三人開著本田轎車出了紅柳村,直奔醫院而來,這時候唯一讓陳子華不放心的便是張敏,既然張敏是這次事件的導火索,難保貝海石不會把她當成發泄的對象之一,因為林月虹已經說了,貝健行本來已經派人暗中抓張敏回去了。
本田車拐上公路不到一分鐘,周曉筠的電話便響了起來,坐在副駕上的孫莉拿過電話接通,才聽了一句便道:“稍等,我讓陳書記接電話。”轉身把電話交給陳子華,道:“是吳局長的電話。”孫莉知道現在非同小可,不像平時那樣,許多事情她可以代替陳子華處理。
陳子華接過電話,問道:“市局那邊處理的怎么樣了?”
吳明的聲音中透著一股焦急:“市局那邊等會兒再說,我方才遇到小林正在被人追殺,你的那輛桑塔納已經被人用火箭筒打成渣了,幸虧小林沒事兒,我們剛到醫院。”
陳子華聞言心里一沉,同時也從心底深處松了一口氣,既然貝海石用上這種放不到臺面上的手段,說明他自己已經放棄了,這么做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其主要目標還是田紅星和貝健行,以及那些罪證,恐怕省里面也不會安生。
“醫院沒什么事兒吧?”陳子華下意識的問道,自己唯一的漏洞就是張敏和家里,但藍山家里出事兒的可能性極小,以貝海石的魄力,也不屑于那樣做,而且時間上也不允許那樣做,一旦走上那一步,便是他背后的勢力,也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他,所以,他直接問張敏。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就在陳子華都有些不耐煩了的時候,話筒里面方才傳來林月虹的聲音:“陳書記,張敏失蹤了!”
陳子華心里一跳:“別著急,慢慢說,到底怎么回兒事?”
林月虹道:“我剛乘坐吳局長的警車趕到醫院,但張敏的病房已經空無一人,問醫院的護士和醫生,他們也不知道,負責看護張敏的兩個護士,被人殺了。”
陳子華只覺著自己腦門的血管開始蹦蹦的跳,咬牙道:“讓吳明接電話。”
吳明剛接過電話就聽陳子華道:“馬上趕回市局,我在市局等你。”
收了線,對周曉筠道:“到市公安局。”
沉默了一會兒,陳子華從周曉筠的電話里面翻出陸站長的電話,想了想,撥了過去,剛聽出接電話的人正是陸站長時,馬上道:“我是陳子華,馬上加強分站的防御力量,我這邊不光市局受到武裝沖擊,我也被人追殺,醫院里面的一個重傷者剛被人劫走,情況很嚴峻吶。”
陸站長想必已經接到了一些消息,聲音有些沉重的道:“放心吧,陳書記,其實我現在也沒有退路啦,我算是被您給套上了,等這檔子事兒過去,您得請我喝酒。”
陳子華吁了口氣,道:“沒問題,好煙好酒管夠,只要你不怕被腐蝕,我這里多的是。”
陸站長笑了笑,道:“打個電話給韓處長,應該能幫上你的忙。”
陳子華愣了一下,隨即道:“謝了啊,這人情算我欠你的。”
陸站長哈哈一笑,道:“你送了我這么大個功勞,我還不知道咋還人情呢,就別酸了。”
掛了電話,陳子華低頭想了想,又將電話打給了李倩蓉,像這種涉及安全局隱秘的事情,他覺得還是通過李倩蓉來辦更好一些,自己與安全部門關系太深的話,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李倩蓉只是聽了個大概便道:“我這就跟表哥說,你等等。”
陳子華掛了電話,車子剛拐進市局的大門,安全局李倩蓉的那個處長表哥就打電話過來了:“陳書記,具體什么情形?”因為陳子華的級別職務都要比韓葉高出不少,所以韓葉不好意思喊陳子華的名字,干脆就稱呼職務了,其實主要還是倆人不大熟悉,否則的話,遇到這種事情,陳子華就直接打電話給韓葉了。
陳子華也不啰嗦,將張敏的情形介紹了一下,然后道:“二哥費心了。”
韓葉呵呵一笑,道:“等辦成了再說吧。”隨即就掛了電話。
陳子華輕輕吁了口氣,抬起頭來,發現梁珊正有些惶急的望著他,顯然,她也已經知道張敏失蹤的事兒了,陳子華輕聲道:“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
吳明的車幾乎先后腳趕到市局,一下車就臉色鐵青的道:“太無法無天了!”
陳子華擺了擺手,道:“殺手抓住了幾個?”
吳明道:“只有一個還有氣兒,正在第一醫院急救,其余的全死了。”
由于防暴隊速度迅速,另外一輛車內的三個殺手還沒有逃出市區就被發現了,其中一人朝臨檢的防暴隊員開槍,被亂槍打死,這些防暴隊員十年也碰不上個潤臘月,好不容易拉出來執行任務了,一個個都恨不得多開幾槍,三個匪徒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被打成了馬蜂窩。
剩下唯一的一個能喘氣兒的,還是小貨車上掂火箭筒的那個,至于駕車的,當場就撞死了,吳明知道從這些人身上或許能查出些什么來,所以立即就讓人送到醫院急救,還派了一隊刑警在醫院保護殺手的安全。
陳子華道:“立即以市局的名義發布命令,在周圍縣市各主要路口設障臨檢,查找劫走張敏的嫌犯,無論如何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張敏。”
吳明應了一聲,轉身去下命令去了。
陳子華這才松了口氣,張敏失蹤,無疑是被貝海石派人劫走的,自己這邊再著急也是無用,只能慢慢的等待消息,至于會不會從張敏嘴里走漏什么隱秘,他卻是絲毫也沒有擔心,自從遇到張輝那個怪胎之后,林月虹便在這方面也動了不少心思,這次張敏受傷,她便在照顧張敏的時候也依樣畫葫蘆,做了心理暗示,所以,想從張敏嘴里問出東西,比問張輝的口供還難一百倍。
“省領導怎么說?”知道梁珊一定會及時向省里匯報,陳子華便開口問道,這種事情他是不會去參合的,即使要匯報,也是跟岳母匯報,不可能跟省委書記說上話,再說了,他上面還有市委書記和市長,跟省里主要領導匯報也輪不到他匯報,所以他絕對不會越過管玉和與梁珊跟省委聯系匯報工作,因此才會問梁珊。
梁珊輕皺娥眉,沉吟了一下才道:“管書記和張書記正在往回趕,另外還有省委副書記張昌隆也帶著工作組一同下來,準備處理這件案子。”頓了頓接道:“不過,白書記已經要求咱們放了部隊的這些人,還有,貝健行等人沒有經過批捕就抓不符合規定,讓咱們也放了。”
陳子華輕笑了一聲,道:“是白書記說的?”
梁珊搖搖頭,“白書記沒有說,但話里話外透著那幾分意思,后來白書記的秘書也打了電話過來,倒是點撥了幾句,對了,昨晚除了田紅星,還在省城抓了軍區司令員貝海石的兒子?唉,你也不想想,貝海石是省委常委,軍區司令,他兒子能隨便抓么?”
陳子華心里暗暗冷笑,表面上卻無動于衷,道:“放人?說得比唱得還好聽。”這時候他已經知道在防暴隊和狙擊手的配合下,吳明居然繳了一個連軍人的槍,打死了兩名士兵,帶隊的上校卻是當場自殺的,所以心里略一盤算便道:“這些軍人放走了,死了的人怎么辦?”
梁珊理所當然的道:“當然由他們帶走了。”
陳子華嘆了口氣,道:“我的梁大姐,你也太好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