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福

第三十章 挑撥

上官府大夫人的離世在京城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波動,人們只是在心底感嘆這個萌得皇帝親自賜婚的豪門之女竟然如此遠離了人們的視線。南粵國京城現今的熱門話題始于上官府大夫人離世后七天,才過大夫人的一期,京城坊間便流傳著深愛自己表妹的上官安吳要不畏云家的強權,立為了他犧牲多年的表妹為填房。對于此種言論官家正室多是為云家大小姐云若瑤不值,而那些妾室則是羨慕胡月的好命,也有人認為上官安吳對胡月太過深情,可是對云家大小姐卻太過無情。畢竟上官大夫人云若瑤還未安息就有如此傳言,正所謂無風不起浪。

對于京城中的傳言,上官家的掌家夫人二夫人聽到她的奶媽姚嬤嬤興奮的她面前提及時,二夫人心底雖然也很是期待,幻想著自己坐上正室的位子,那樣就不用瞧那么多的白眼,做什么都光明正大了。可是想到云家,而且現在沒了大夫人,本來整個上官府后院就是她說了算。二夫人壓抑掉心中的幻想,恢復理智在心底不停的提醒自己:要警醒,不能急!于是二夫人對著自己的奶媽鄭重的交代道:

“奶媽,以后這個話在外面別說了,雖說這么多年我都盼著這個位置呢,可是現在東園那位還沒過七期呢。這個時候談這個不合適,這么多年都忍了,還差這一會兒?這個時候可要謹言,云家可不是我們能在明面上得罪的。”

一席話說的姚嬤嬤羞愧不已,不住的對著自家小姐說著奴婢失職等話語,同時在心底萬分慶幸自家小姐提醒的及時,否則真有可能給自家小姐良成大禍。

自從上次大夫人去世之后,上官婉清一系列的雷霆手段處理與大夫人相關的事情讓趙嬤嬤等人對這個往常沉默不語的小小姐有了新的認識,很是信服。所以對于整個京城關于二夫人要取代云若瑤位置的傳言也很是不滿,便向自家的小小姐討主意。上官婉清對于這種流言也是早有所聞,因為她一直與自己師傅的人保持聯系,所以京城大大小小的事情只有她不想知道的沒有她不知道的。她可是迫切希望查出真兇來為自己的娘親報仇的。對于趙嬤嬤等人的擔憂,上官婉清表情淡淡的,仍舊盤膝坐在床沿運功,良久才道:“嬤嬤放心,有云家在,上官家短期內不敢如此放肆的。如果真這樣,那說明后面定有高人。嬤嬤不用憂心,婉兒一定不會讓娘親受委屈的。”

大夫人的身亡讓上官婉清突然開始關注自己的周圍起來,她知道必須要培養自己的勢力,嚴密的監護網絡。這次娘親的去世就是因為人員監控不到位,要不然那些殺手怎么會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行程,就在那天那個時辰埋伏在他們的閉經地?那只說明他們的行程被人泄露了,可是周圍又沒有找出嫌疑人。

還是早有預感的綠衣主動請罪和上官婉清提及此事說出自己的懷疑,結果一查那個王大牛才知道有人以家人脅迫他,他才通過綠衣間接的套出了大夫人一行人的行程,才有此刺殺。而據王大牛的交代,與他見面的是一五十來歲的老嬤嬤,嗓子很粗,體型偏瘦,根據王大牛描述的樣子上官府是請過這樣一個老媽子,可是在事發前三天說是兒子得了重病辭工離去了。而在大夫人去世的第二天在南園的一口枯井內發現了王大牛所描述的這個老嬤嬤的尸體,當時尸體已經高度腐爛,說明已經死去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到這里線索又斷了下來。似乎有人刻意制造了大夫人的遇刺還讓人無跡可查,為什么?你們可以攪渾這趟水,可是為什么要拿我親愛的娘親來做棋子?為什么要讓我失去幸福?這樣就不可饒恕!上官婉清無法抑制心底的難過,心中如是翻騰著。

大夫人去世后的第十天,京城道路上五匹快馬奔馳而過停在了上官家的大門口,只見為首從馬上下來的黑衣男子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手臂上挽著白紗預示著正有親人去世。男子雖然滿臉風塵憔悴但仍難掩本身的俊逸,可是臉色悲傷卻憤怒的神情卻讓原本駐足觀看的人收回了目光。

見到一行人停了下來目光不善,門口的小廝也是個機靈的,似乎之前就被交代過,立馬笑著迎了上去弓腰行禮然后道:“這位必定是云家大公子,我們老爺已恭候您多時了。里面請!”

“哼,上官家我可受不起。去叫上官安吳出來,讓他說說他是怎么對待皇上親自賜婚的云家大小姐的?”

不多時上官安吳便站在了門口,臉色帶著笑意要迎云若海一行人進去。可是云若海看到上官安吳這幅絲毫不見傷痛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下更是來火,想到屬下所傳回的京中謠言還有自家妹妹居然連上官家的祖墳都沒進,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平常的淡定都快消失了。這可是他們寶貝的妹妹啊,就這樣消失了。都沒趕上發喪。

“上官安吳,你給我說清楚,為何不等我們云家的人來就把我妹妹發喪了?讓人以為我妹妹沒有娘家還是以為我云家好欺?”云若海直接逼問。

而上官安吳面對云家大公子的逼問絲毫不怒,臉上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不溫不火的道:“大舅子,還請節哀。對于夫人的去世,我也很難過,可是最近天氣炎熱,尸體存放太久很易腐爛,才不得不提早發喪的。”一席話說的有理有據,周圍圍觀的人都連連點頭,畢竟死者為大。

云若海聽到這席話心中更是來氣,什么天氣炎熱,他是不相信上官府連保存尸體的冰塊都用不起,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沖動的時候。忍住提劍刺向上官安吳的沖動,云若海繼續問道:“那為何要把我妹妹葬在西山而不是上官家祖墳?還有所謂的二夫人扶正是怎么回事?”

上官安吳對于云若海的這次提問則是不予回答,似乎沒聽到般只是邀云若海先進府再說。上官安吳的此舉在云若海看來就是逃避默認,此種態度更是激怒了云若海,右手已經握緊左手中的劍柄,只待拔出。正在這時,身后一個清脆溫和的聲音響起:“是大舅舅嗎?”

原來是得到暗衛消息的上官婉清趕了過來,聽到暗衛的回報上官婉清立馬明白了上官安吳的用意:激怒云家人,以致云家獲罪。

云若海看著站著自己對面不遠處可能是由于急速奔跑而有著一張紅撲撲笑臉的八九歲的小女孩,與自家妹妹很是相似,樣子看著也是個穩重的,一雙眼睛對著他發出明亮的光。這應該就是自己那個外甥女吧。只聽小女孩開口道:

“大舅舅,我是上官婉清。大舅舅誤會了,爹爹是遵從娘親的遺愿才把娘親葬在西山的,這個可是婉兒親耳聽了娘親的遺言想爹爹求來的,本來爹爹也是不允的,可是想到娘親的遺愿就是希望呆在一個風景優美的安靜之地,不想受到打擾,不想娘親留下遺憾才如此行事的。爹爹可是很清楚娘親的身份和地位的。”

一席話不僅說的云若海帶著詫異停下了心中的怒火,想著以他的了解自家妹妹的遺愿絕對不會是這個,可是這個看上去透著誠實可愛的小外甥女的話語讓她不得不冷靜下來思考為什么會這樣。讓上官安吳也很是無奈,他自己好好的計劃怎么就被他的這個大女兒的一片好意打破了呢?

之后的事情很好解決,云若海一行人隨著上官安吳進了上官府。上官安吳要把云若海一行人安置在南園的客房,而云若海卻拒絕了,言明:既然沒能見到自家妹妹最后一面,那就要去看看自家妹妹生前呆過的地方。

于是上官安吳離去回了北園,表面上因首次見到親舅舅而處于興奮中的上官婉清領著云若海去了東園。不知道上官婉清和云若海兩人間談了什么,只是那天下午云若海神色平靜的出了上官府,沒有對上官安吳再有任何的為難和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