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風口浪尖還是驚濤駭浪
愛上魚
一行人踏出門外。才不過辰初,太陽就已經遠離了地平線,燦爛的陽光照耀著整個聽雨小筑,花兒樹兒都露出了笑容,都挺直了腰桿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隱隱的還可以聽到隔壁花園傳來的鳥叫聲,似乎都在歡慶著蕭天逸與上官婉清喜結良緣。至少蕭天逸是這么認為的,他的心情很不錯。上官婉清見房外的這幅景色也感覺心情舒暢了不少。
一路上走在最前方的蕭天逸,似乎是怕上官婉清等人跟不上他的步伐特意放慢了腳步,甚至不時的回過頭來瞧上上官婉清一眼。經歷過了昨晚的沉淀,蕭天逸的心中還是滿滿的高興,因為能娶到自己夢想中的女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雖然他不了解她的性格,可是他記得那雙淡然的眼睛,還有那動聽卻淡泊的琴聲,他知道她身上有他一直想要尋找的安然。只有和這樣的人一起他才會覺得在喧鬧的環境中忙碌之后回到她身邊時找到了港灣。他期待那種感覺。而上官婉清則是亦步亦趨的微微低著頭跟在蕭天逸的右后側,完完全全一副剛出門見人的小媳婦樣子。
而跟在上官婉清身后的綠衣、知梅、章嬤嬤并徐嬤嬤見狀臉上都帶著欣慰的笑容,都在想著原來小侯爺還是在乎自家小姐(少奶奶)的。
出了聽雨小筑,經過一片小花園,再往前不遠處就是一座少見的三層小樓,遠遠的就看見兩個小廝屹立不動的守在院門口。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倚樓吧,上官婉清心中思量著。還未靠近倚樓的院門前面就有一條與倚樓方位平行的小道,上官婉清等人就要隨著蕭天逸的腳步向右直轉。誰知道蕭天逸竟然突然放慢了腳步指著旁邊的倚樓很是隨意的道:“這個就是我平常居住的地方,夫人有事的時候可親自到倚樓來找我。”有外人在的場合,蕭天逸當然不會隨性的叫著上官婉清“娘子”,畢竟在外更多涉及到身份了,首先考慮的就是對人的尊重了。身居高位之后就是這樣:再喜歡的東西,在眾人面前也不能由了自己的性子胡來。蕭天逸倒是很期待上官婉清能夠親自來倚樓找他,不過依著她媳婦這種淡然的性子,讓她主動估計真的很難,只有他自己來主動提議了。而蕭天逸自是沒有想到他的隨口一句話在蕭府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跟在身后的眾人聽聞蕭小侯爺的此話都在心底詫異不已。徐嬤嬤則在直接帶著微微的詫異望了眼身前的自家少爺和少奶奶,心中想著:才過一晚,這個少奶奶就能得到少爺的如此信任?除了自家夫人蕭老太太,其他一干女眷都不得隨意進入的倚樓居然這樣就對少夫人開放了?
上官婉清低眉順眼的答著:“是。”心里卻如巨濤駭浪般翻滾。可以說是對這個被她稱為夫君的男子更加不滿起來。他這樣子究竟是為了對自己表達善意還是把自己推向風口浪尖?哼!善意,明顯的不合實際!估計就是為了這樣逗弄她這個新娘子,讓她為難吧。畢竟傳說中的倚樓除了蕭老太太其它女眷一概不得隨意進入,這下自己正式到這里的第一天這個蕭小侯爺就給了她一個和他一樣的特權,他那個做母親的能對她滿意?蕭老太太肯定會思量才一天在自己兒子心目中這個兒媳婦就上升到和自己一樣的地位。這樣他能心里不泛酸?還有他的那三門有背景的小妾,會不眼紅?估計這些人加起來都想生吞活剝了她!想到這些上官婉清的心中是一陣頭疼。這就是煩啊!上官婉清心中不停的哀嘆,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
綠衣總是想法簡單,也不怪上官婉清從來只讓綠衣處理內院的事情,外院的一概事務都交由知梅打理。綠衣在聽到蕭小侯爺的話自然是替自家小姐滿心歡喜,關于倚樓戒律這么大的事情沒有幾個人會不知道,小姐一進門就有這個特權真的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在她看來小姐受重視就是好事。而與綠衣走在一起的知梅聽聞此話則是低著頭暗暗皺了皺眉頭,她的想法倒是與她家小姐差不多,認為這樣自家小姐一來就做了出頭鳥。
章嬤嬤則是眼神微微閃了下,沒有表露任何聲色,依舊笑嘻嘻的和這個蕭老太太身旁的徐嬤嬤拉著家常。在章嬤嬤看來。不論是何種小把戲,這些事情都是作為蕭家當家主母的自家小姐必須經歷的。何況她也相信她家小姐能夠應對這些小事情,畢竟她家小姐可不是一般人。
徐嬤嬤聽聞章嬤嬤出身云家不由得對這個比她還小上幾歲的章嬤嬤更加高看了幾分,言語中多了幾分熱絡,連帶著對這個由云家教導出來的少奶奶也更加高看了幾分。而章嬤嬤聽聞徐嬤嬤是享譽南粵北曦的書香世家范家的家生子,自幼伺候自家小姐現在的蕭老太太,更是對徐嬤嬤及范家多了幾分贊賞。走在后頭的兩人可謂相談盛歡。
拐過幾道彎,終于到了蕭老侯爺和蕭老太太所在的怡和樓,眾人都覺得身上有些微的發熱。還好大清早的天氣比較涼爽。在南粵國流行著大清早給公公婆婆首次敬茶要走著過去,再有家世的人家也不能坐轎,以顯示對公婆的尊重。
蕭老侯爺和蕭老太太已經安坐在怡和樓正廳的左右主位上等候著蕭天逸和上官婉清的到來。咋一看上去,蕭老侯爺倒是安然的坐在椅子上喝茶,蕭老太太則似乎有點神不思蜀。因為在以蕭天逸和上官婉清為首的眾人給蕭老侯爺和蕭老太太見過禮后,蕭老太太都似乎一直沒有發現,小聲嘀咕了句什么蕭老太太才回過神來,這才滿臉笑意的看向立于堂中的兒子和兒媳婦。
徐嬤嬤則從小丫鬟手中接過了裝有白綾的紅棕色匣子,滿臉笑意的捧到了蕭老太太的面前,然后輕輕的打開了匣子。蕭老太太一眼望進放著白綾的匣子,然后點點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臉上有著欣慰,畢竟這個不聽話的兒子終于老老實實聽話了一回,要是洞房花燭夜再跑到花樓去。只怕自家夫君蕭老侯爺又要氣得請祖宗家法了。蕭老太太滿臉舒心的笑意望向面前這個紅著臉、微微低著頭卻不見慌張的女子,蕭老太太的感覺就是——不錯,很有大家之氣,倒不小上官府這種沒有根底的官宦人家出來的那種小家子氣。
上官婉清則是努力讓自己低著頭憋紅了臉,因為她實在不能忍受被一個還算是陌生人的婆婆這樣笑嘻嘻的上下打量。雖然那些東西是假的,但是她還是有一種被剝光了赤露o裸的放在街上被大家觀賞的感覺。上官婉清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別人把過多目光放在她身上的人,她努力的克制住要起雞皮疙瘩的感覺。還好身側的蕭天逸也被蕭老夫人笑得全身不自在,撫了撫袖口厚著臉皮笑道:“爹,娘,清兒還在等著給你們敬新媳婦茶呢!”
上官婉清聽聞蕭天逸對自己的稱呼臉上微愣,復又微紅著臉垂下了眼瞼。上官婉清真的是在心中狂汗了一把,誰允許他這樣稱呼自己的,真的是……上官婉清感覺自己都快氣得紅臉了,覺得這個男人還真是隨意,喜歡故作親昵。
蕭老太太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酸意,笑嗔道:“這會就知道維護媳婦了,可憐我這個做娘的。”在蕭老太太看來,她自己維護是一回事,可是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突然維護一個除自己以為的女人,而且才是第一天,讓蕭老太太心里還真有點不舒坦。想著這個兒子讓她就不由的想到那個多年杳無音信的大兒子,情緒更是低落下來,想到昨晚聽自己夫君說到的消息,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急切,可是她也明白這事急不得,不可能都不喝兒媳婦茶就離開,那所有的就真成蕭府的不是了,蕭府百年世家,最重規矩。不可能不顧這點臉面。心中不由的有點抱怨這個兒媳婦娶得不是時候。
蕭老侯爺看到自家夫人愣在那里,臉上又是焦急又是低落的表情,心中無限后悔昨天不該在有了邁兒的消息后為了逗自家夫人開心第一時間告訴了她。還記得他告訴自家夫人這個消息時她那臉上的欣喜,結果轉眼就急切的要去有邁兒消息的地方,要不是自己攔下沖動的她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雖然自己也很想知道這個消息的出處,畢竟關系到自己的兒子。可是理智和蕭家曾經當家人的身份都不允許他有絲毫的沖動。
原本昨天逸兒在大堂那么一鬧,他下了那么大的保證——蕭家唯一的當家主母才把這個兒媳婦給留住的。要是今天拜見公婆的時候自己和夫人兩個當事人不在場,那就等于上官婉清這個兒媳婦不被蕭家承認,這件事情傳出去那自己昨天所說的蕭家唯一的當今主母就成了一句空話。那自己不是成了言而無信且不顧老祖吩咐的人?所以他才努力勸下了自己的嬌妻。見到自家夫人的如此模樣,蕭老侯爺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咳嗽一聲,開口喚道:“夫人,夫人。“
見蕭老太太回過神來,蕭老侯爺才笑著柔身開口道:“兒媳婦該敬茶了。”
蕭老太太此刻才緩過神來,雖然心中略有不滿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媳婦也是首次見面,還是不妨礙對上官婉清的好印象。臉上立馬堆滿了笑意正了正身子,眼中似乎有著一絲歉然在抱歉自己的走神。
上官婉清見狀心中雖然詫異蕭府又出了什么大事值得蕭老太太在這個時候走神,但還是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臉色絲毫不變。見到自己的夫君蕭天逸在早已置好的蒲團前跪下拿過丫鬟端著的托盤中的茶盞,雙手高舉對著右上首的蕭老侯爺道:“爹,請喝茶。”
蕭老侯爺倒是一臉嚴肅的接了。喝了茶,開口就對蕭天逸訓斥道:“既然娶了媳婦以后就要承擔起作為夫君作為蕭家家主的責任來,切不可再意氣用事。”之后才從袖中掏出一個紅包遞給了蕭天逸。蕭天逸倒是沒有反駁的點頭答應。
看到蕭天逸立了起來,上官婉清忙依著蕭天逸的動作跪下,恭恭敬敬的將茶盞舉過頭頂,平靜的道:“爹,請喝茶。”
蕭老侯爺對于上官婉清的淡定很是滿意,點點頭接過茶喝了,倒是什么話都沒說直接給了上官婉清一塊掌心大小的非金非銅的墨綠色令牌。上官婉清來不及細看,只是恭恭敬敬的接了收入了袖中。低著頭的上官婉清沒有看見蕭老夫人眼中的詫異和蕭小侯爺眼中一閃而過的光亮。
輪到蕭老太太的時候,蕭老太太對著自己的兒子蕭天逸笑的和花兒一樣。反倒是只說了句“要懂事,不要惹你爹生氣”便親手從袖中拿了一件物品遞給了蕭天逸。上官婉清一眼望過去看見是一塊通透的玉佩,只覺得很是眼熟,上官婉清才記起這塊和蕭府上門定親后章嬤嬤交給自己的那塊玉佩很是相似。
只聽蕭老太太囑咐道:“逸兒,以后記得可要把這塊玉佩一直待在身上,這塊玉佩和你媳婦手上那塊本是一對,這個可是特意請智能大師開過光的。說是預示著金玉良緣呢,智能大師還特意交待夫婦二人要佩不離身的。所以記得和你媳婦都要一直戴在身上。”
蕭天逸聽聞此言倒是難得一本正經的道:“兒子謹記娘親的教導和提醒,一定一直戴在身上。”
上官婉清立在身后也急忙低頭應是。見到蕭天逸起身,上官婉清忙跪在了蕭老太太跟前的蒲團上,照舊低著頭恭恭敬敬的將茶盞恭恭敬敬的舉國過頭頂置于蕭老太太的跟前。蕭老太太倒是沒有為難上官婉清,利落的接過了茶盞。倒讓上官婉清長舒了一口氣,從上輩子就一直聽說婆媳是冤家,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蕭老夫人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才道:“既然入了蕭家的門就要好好伺候自家夫君,爭取早日為蕭家添丁。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既然你爹已經把蕭家當家主母的令牌給了你,那以后行事一言一行就要有當家主母的派頭。我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給你,這個象征著蕭家當家主母的祖傳手鐲也是時候給你了。”說著從自己手上小心翼翼的卸下了那個灰白色的鐲子遞給了自己身邊的大丫頭慧香。
上官婉清在知道蕭老侯爺給自己的就是蕭府當家主母的令牌時倒沒有太多的詫異,只是有點詫異于蕭老侯爺的速度,她沒想到這么快就會交到她的手上。然而在上官婉清伸手接過蕭老太太的大丫鬟慧香小心翼翼遞給她的寶貝鐲子時,望著自己手中這個灰白色泛著銀光的鐲子,心里真的是猶如驚濤駭浪般閃過。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才讓自己穩穩的接住了丫鬟遞過來的鐲子。深深的吸了口氣,上官婉清才盡量讓自己平靜的道:“謝謝娘親,兒媳謹遵爹娘的教誨。”無論上官婉清如何鎮定,可是聲音中還是有略微掩飾不住的激動。
蕭天逸和蕭老夫人都只是以為上官婉清一下子接過蕭府的當家主母的令牌還有象征當家主母身份的鐲子而太過激動,為此蕭老太太還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畢竟年輕,還是有點沉不住氣,還是要多教教她才好。為此對上官婉清心中倒多了一份憐惜,于是放緩了聲音對著跪著的上官婉清道:“好了,地上涼,快起來吧。”
而蕭老侯爺則是眉毛輕挑,心中思量著:這個兒媳婦似乎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啊?昨天那種場合都忍到最后才開口,沒理由在聽了自家夫人的一席話之后顯得激動啊。難道有什么特別的事情?
作為自家小姐對外心腹和一把手的知梅自然感覺出了自家小姐語氣中的不同,心底帶著擔憂,可依然頭都不敢抬下。這種蕭老侯爺和蕭老太太都在場的場合,可不是她們這種做奴婢的能左顧右盼的。只盼著自家小姐能穩定思緒。不要出了差錯才好。
上官婉清臉色微紅的小聲應著站了起來,退到蕭天逸的身旁站定。心里則是暗嘆還好蕭家就她夫君一個兒子,人口簡單,不用總是跪來跪去。否則對這種在現代除了父母誰也不跪的人來說還真是一種心里折磨,畢竟要入鄉隨俗。現在的上官婉清就盼著快點回到自己的房間能有時間讓自己一個人靜上一靜。她也明白此刻的她需要的就是冷靜再冷靜,畢竟再大的事情也需要時間去解決。對于接下來是回聽雨小筑還是繼續呆子這里,上官婉清作為媳婦是不好開口的。于是便微微抬頭一臉希意的望著身側的夫君蕭天逸,似乎在說:侯爺,接下來該如何?
讓上官婉清沒有料到的是蕭天逸居然正帶著微微的笑意望向自己,眼中滿是鼓勵,似乎在告訴上官婉清不用擔心,不用害怕,有他。搞的上官婉清在心底覺得莫名其妙,難道剛才她的表現讓他們覺得她不鎮定是害怕了?
蕭天逸看出了上官婉清眼中的問詢之意,便開口對著蕭老侯爺夫婦開口告辭然后領著上官婉清一行人退了下去。
回到聽雨小筑的上官婉清怎么也沒有想到老天還是不給她獨處的時間,因為還有一堆麻煩事等著她去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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