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傷痛
愛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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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清看著地上已經摔成兩瓣的黑色小盒，還有滾得滿地都是的黑色藥丸，輕輕的邁了過去，一把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的上官婉清久久沒有言語，她一直在回想著蕭天逸離去前心痛的表情和責備的話語。難道真的是她錯了嗎？她曾經也以為他是真心，她也曾經心動，她甚至想就這樣下去，可是結果呢？結果卻是天天看著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眉來眼去，天天聽著他在自己面前狀若無事的訴說他和她的故事，現在他還可以來指責自己，還可以說若是自己用了這個藥丸就不配為蕭家的當家主母。
他在心痛，可是他是否有站在她的立場上想過？是否有想過她在看到自己的夫君和另外一個女人親密無間的時候是什么感受？那個時候她只是立馬逃開，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他有沒有想過自己在一旁親耳聽到自己的夫君答應娶另外一個女人時候的感受？這樣的情況之后她怎么還能如往日那么熱情，那么真心的對待她？她只能挺直了自己的脊背，穩穩的立著，只有這樣她覺得自己的自尊還在，她還是她自己。
上官婉清以為自己可以很淡定，可以不在乎，可是在蕭天逸摔門而去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那種心臟陣陣收縮的疼痛。她現在只能痛恨自己為何要被他的柔情所融化，為何要被他的密語所感染！如果現在說退出是否還來得及？
守在門外的綠衣和知梅自從聽到侯爺和自家夫人的爭吵，就吩咐院子內的丫鬟婆子們都退到了遠處。看到侯爺板著臉摔門而去，她們也只能低著頭不敢言語。然而半晌都沒有聽到廳內動靜的她們，是既焦心又不敢隨便打擾。
這時知菊如黃鸝般響亮的聲音響起，
“綠衣姐姐，知梅姐姐，怎么還立在門口呢？給侯爺和夫人的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知菊說著便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怎么院子此刻如此安靜，還有夫人所在的廳內也沒聽到動靜啊？這樣想著知菊不由得把目光移向了對面的綠衣。
綠衣滿臉擔憂，微微皺著眉頭，望了望里面終是搖了搖頭。聰明的知菊自然一下子領會了個大概，也悶著頭不再言語。
上官婉清聽到知菊在門外的聲音，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微閉著雙眼盡量平復著眼底的思緒，又長舒了一口氣才對著門外開口道：
“進來吧！”
上官婉清她也知道綠衣幾個丫頭不進來，也是因為明白自己不想讓她們看見自己失態的樣子。
綠衣、知梅、知菊三個似乎沒有看見地上的紛亂，視若無睹的進了廳門，規規矩矩的低著頭對著上官婉清屈膝行禮。
上官婉清淡笑著開口道：
“好了，知菊準備上晚膳吧！知梅把地上收拾下，綠衣去把章嬤嬤請來。”
看著自家夫人臉上擠出的一絲笑容，綠衣幾個只覺得心疼無比，侯爺怎么可以這樣對夫人？對自家夫人的傷害還不夠嗎？但是她們作奴婢的也只能盡量的處理好夫人吩咐的事情，不讓夫人擔心，夫人沒有言語，她們自然也不能揭夫人的傷疤。所以綠衣幾個都依著上官婉清的吩咐行動起來。
上官婉清的這頓晚膳也是用的心不在焉，只用了半碗飯，喝了一碗湯便命知菊把東西撤了下去。
看到知菊撤了晚膳，一直候在門外的章嬤嬤才進了廳門對著上官婉清屈膝行禮。候在上官婉清身后伺候上官婉清用膳的知梅見到章嬤嬤進門，忙對著上官婉清和章嬤嬤分別屈膝行禮便退了出去，出門前還關上了房門。
上官婉清自然察覺了章嬤嬤眼底的那抹擔憂，也明白讓綠衣去請，心急的綠衣便會把事情給章嬤嬤講個大概的，這樣也可以避免自己講出來時候的尷尬。
上官婉清淡笑著進了內室，章嬤嬤自然規規矩矩的跟在上官婉清的身后。
待到上官婉清在內室的椅子上坐下，有吩咐章嬤嬤坐下，每次都抵不過上官婉清吩咐的章嬤嬤才在小凳上坐下。
待到章嬤嬤坐定，上官婉清才思量著開口道：
“章媽媽，我想把趙嬤嬤送回并州。并州畢竟是我娘和趙嬤嬤生活了半輩子的地方，只怕趙嬤嬤就一直希望回到那里去吧！要不是因為擔心我，趙嬤嬤定然是愿意回到并州的。”
章嬤嬤聽到上官婉清的如此話語，則是心底一震，眼里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開口道：
“夫人決定了嗎？或許后也是一時沖動，還有挽回的余地！”
章嬤嬤試著開口勸慰道，畢竟沒有哪個人是勸離不勸和的，再說對于侯爺這個人她這把老骨頭還是有幾分欣賞的。
上官婉清乏力的擺了擺手，示意不大可能，才開口道：
“侯爺已經答應要娶星郡主進門了，今早后花園的事情，媽媽可以問問綠衣和知梅。”上官婉清說道后來則是閉著雙眼半晌沒有言語。其實她也委屈，她也難過，只是不知道該對著誰說，該如何言語。
章嬤嬤聽到這話心底更是多了幾分惱怒，侯爺怎么能如此對待自家夫人？她也更能理解夫人為何會下如此決定了。
感受到自家夫人的難過，章嬤嬤站起身來，走到上官婉清的身邊，一把摟過上官婉清的雙肩，柔聲開口道：
“夫人，想哭就哭！別難為自己！別忘了后面還有云家還有趙家！夫人沒必要委屈了自己！”
聽得章嬤嬤的如此話語，感受著這個近似于娘親一般的懷抱，上官婉清那根多年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突然松弛下來，一下子紅了眼圈，眼淚似乎是她想止也止不住。上官婉清就這樣趴在章嬤嬤的懷里小聲的抽泣著。
章嬤嬤也放柔了臉上的表情，輕拍著上官婉清的后背，輕聲的開口道：
“夫人哭吧，哭過就好了！哭過了記得身后還有奴婢幾個人都是向著夫人的，不論夫人做什么決定，奴婢幾個都為夫人把事情辦好！”
哭過之后的上官婉清才覺得心情頓時輕松了很多，章嬤嬤這才起身出了東廂，讓綠衣送來了熱水。
上官婉清用熱水凈過面，又用知竹加了藥材的冰水敷過眼睛，這才看不出哭過之后紅腫的痕跡。
上官婉清這才恢復了自己的情緒，對著章嬤嬤淡笑著道：
“謝謝章媽媽！”
章嬤嬤滿眼的心疼，搖搖頭道：
“只要夫人別太為難自己就好！奴婢這輩子的期望就是希望夫人能夠幸福快樂的活著！”章嬤嬤不由得感性的說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上官婉清重重的點頭，笑著開口道：
“章媽媽放心！以后不會了！”以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只要拜托了上官府，不讓娘親等人擔心，順順當當的嫁入蕭府，平平靜靜相近如冰的過一輩子就好。可是沒想到這才不到兩個月就有這么多的波折，而她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平靜無波，或者說蕭天逸對人的影響太大，她終是沒有管住自己的內心，才有今天的傷害。
現在她才發覺就算是坐在蕭夫人的位置上又如何？她以為有權有勢才能過的安定少了麻煩，可是麻煩不是你避開就能逃過，更多時候還是需要的勇敢面對吧？她以為順著她們的想法，可以免去師傅她們的擔心，又可以讓自己甩掉上官府這個麻煩，沒想到到頭來反而讓周圍的人更是擔憂，這是何必呢？
上官婉清只覺得自己突然想通了，思想也開闊了。她真的沒有必要把自己局限在這里，何必為了一段不可能達成的幸福來付出自己的真心？
這時上官婉清才對著門外道：
“綠衣、知梅、知竹、知菊你們四個都進來吧！”
聽到自家夫人叫喚的四人忙進了東廂對著上官婉清屈膝行禮。
章嬤嬤想到門外沒有信得過的人守著，對著上官婉清開口道：
“夫人，你們聊著，老奴去門口守著，有事喚奴婢一聲就行。”
上官婉清點點頭，看著章嬤嬤出了房門，才回過頭來仔細的打量著面前規規矩矩立著的四人開口道：
“你們四個跟著我最少也有十年了，綠衣最長，從我周歲就跟著我了。雖然我一直沒說，可是你們卻是我身邊除了娘親之外最為信任的人，我一直都把你們當做我最為忠誠的下屬。剛才我和侯爺的爭吵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原因就是這個！”上官婉清說著指了指桌上剛才被知梅收拾起來的黑色小盒已經藥丸。
知竹看著這個是瞪大了雙眼，自己給夫人的然后千叮萬囑的東西東西怎么會被侯爺知道？綠衣和知梅倒是在給上官婉清收拾東西的時候見過這個盒子，倒也沒有十分詫異，倒是知菊一直是給上官婉清負責膳食的，內室的東西倒是整理的少，一直也摸不著頭腦。
但是她們幾個都知道，這個東西既然是夫人的，又怎么會被侯爺知道？夫人所在的東廂，一般都有她們幾個候著，閑雜人等也進不去，侯爺怎么會特意的看到這個？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們之中有內鬼，可是想著周圍的幾個人她們都實在不敢相信，首先的反應就是不可能！
上官婉清看著她們幾個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淡笑著道:
“不用詫異，我知道與你們無關！可能蕭府的誘惑更為強大吧!今天把你們幾個都叫進來就是想問問你們，如果以后有什么狀況，你們是跟著我還是留在蕭府伺候侯爺？我不想以后你們對我有所怨言，所以現在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上官婉清說話這話那雙眼睛就淡淡的望著下首的四人。
綠衣和知梅四個知道夫人說說的與己無關，那就只剩下一個現在不在場的人了。幾人此刻都顧不得憤怒，因為聽得自家夫人的話語，她們也知道夫人這次也是被寒心了，這么多年的感情，卻敵不過蕭府的兩個月。
四人忙跪在地上開口道：
“奴婢誓死追隨夫人！”
上官婉清淡淡的道：
“你們有什么想法可以思想和綠衣或者章嬤嬤說，若是要離開，我也不會有絲毫阻攔，只要服下一顆去除記憶的藥丸，我就還了你們的賣身契，還送你們一百兩銀子，然后橋歸橋路歸路。”
上官婉清這話可是說的很有人情味了，沒有幾個主子會對自己的奴才做到如此，不直接打殺了就好不過了。
她們跟著上官婉清十來年，自然也都知道自家夫人是說到做到，但是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表示一定要跟著上官婉清。
對于綠衣而言，她這輩子就是在贖罪，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家夫人幸福。
對于知梅、知竹和知菊而言，從小到大，夫人就是她們的信仰，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夫人，她們實在想不出離開夫人之后自己能做什么？那樣似乎就失去了生活的意義。
上官婉清最后滿意的點點頭，對著四人道：
“這個事情我希望你們就當做沒有發生過，私下也不要有什么動作和怨言，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然后……”說著上官婉清就開始對著知梅、知竹和知菊幾個腹語傳音起來。
至于究竟說了什么也無人可知，只是眾人都是不住的點頭，臉上更是多了幾分興奮。
上官婉清之后便是仿若無事的照常沐浴更衣歇下了，雖然床邊突然沒有了蕭天逸的陪伴，上官婉清很有幾分不適，但是放松心情的她倒也很容易就一覺到天明。
然而蕭小侯爺黑著一張臉出了聽雨小筑，當晚歇在倚樓的消息還是如一夜春筍般很快的傳遍了蕭府的每個角落。
聽到夫人就要失寵了，扶柳院的三位侍妾自然都是歡欣不已，以為自己的機會就要到來，忙著對鏡紅妝，想著如何才能把侯爺給吸引過來。
星郡主聽到這個消息臉上更是多了幾分得意，似乎已經看到自己穿著大紅嫁衣的樣子。在蕭府修養這么久以來，星郡主首次主動提出要出府去逛逛，散散心。
一時之間蕭府分外的熱鬧，只有聽雨小筑一切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