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歷大帝第五百二十三章:康熙震怒
書名:
春節期間由于電信機房內部存在安全漏洞,導致網站訪問不穩定,我們已經在盡力處理問題,感謝大家支持。
常寧這些日子一直駐扎在蒙古營里,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些蒙古人已經開始不安分了,每日巡邏隊都能抓住幾十個想要逃跑的蒙人,常寧殺了一批,可是到了后來,逃跑的越來越多,常寧便不敢殺了,這些蒙人只不過是想逃回自己的家鄉而已,再殺下去恐怕要引起兵變了,最后只能把人抓回來狠狠的抽幾鞭子了事,只是幾鞭子顯然震懾不住思鄉歸切的蒙人,當你知道你的兄弟姐妹正在遭受苦難,你的妻兒不能得到平安,你的部族陷入戰火,恐怕誰也沒有心情在遙遠的關內,去給滿人打仗。
更何況,許多人對滿人已經失去了信心,遼東都給漢人占了,那里可是駐扎著滿人整整五個精銳大營的啊,就這樣輕而易舉,似乎連一點征兆都沒有,以至于許多蒙人已經預感到,這些滿人恐怕真的不成了,再加上許多蒙人原本就是察哈爾部四周的部落,汗之宮殿侍衛家族起兵反叛,給他們的震撼實在太大,在草原上,你或許可以鄙視那個忍氣吞聲的額哲,但是沒有人會輕視察哈爾人,這個黃金家族的遺脈,曾經草原上的統治部族,仍然有許多蒙人敬畏的所在。
蒙人的信仰終于在那一刻崩潰了,沒有人愿意在這里打仗,所有人都想念著那一望無際的草場,他們要回家鄉去,回到自己的親人身邊,為他們的部族去作戰,而不是在這里。
毫無辦法的常寧只能寫折子加急奏報,為了以防萬一,一隊滿洲營也被調出城來,在蒙古營附近就近駐扎,令常寧欣慰的是,蒙古八旗的協領、佐領、牛錄等各級將佐倒還是明目張膽的支持他的,這些人可以說是大清的既得利益者,他們原本只是部族里的小貴族,八旗制確定之后,他們的權勢也漸漸的加強,再加上清廷每月給他們的銀餉俸祿,他們的家眷也大多數被接到了北京城里享福,因此也沒有后顧之憂,若是讓他們再回草原去,不但他們不適應,恐怕在關內的權柄也大多數要削弱了,常寧就是靠著這些個將佐們才勉強彈壓住局面,否則,整個蒙古營早亂了。
這樣下去自然不是辦法的,常寧立即上了一份折子,讓人加急送往山東,請求旨意。
康熙的鑾駕原本是在山東.武定府駐扎的,可是由于武定府東面臨海,前些日子,竟有明軍的戰艦游弋,為了安全,只好行至濟南府安歇。濟南的名字來源于西漢時設立的濟南郡,含義為“濟水之南”,是地理方位形成的地名。相傳遠古時期,舜帝就誕生與生活在濟南一帶。舜曾在歷山耕作,而歷山即現在的千佛山。趵突泉邊有娥皇、女英祠,又有祀堯、舜、禹的三圣宮。泉水流經之護城河,即是北魏時期的娥英河,河水東流,經過舜井街的南端,北為舜井。如果再往東北遠眺,便可以指向城子崖,也令人想起了制陶能手大舜了。
濟南歷史悠久,既有先于秦長城.的齊長城,又有被譽為“海內第一名塑”的靈巖寺宋代彩塑羅漢、隋代大佛等等。前些時候,明軍自天津登陸,襲擊北京城,隨后被清軍攔截,南下竄入了山東,在武定府先是發生了一起激戰,可是一件怪事卻發生了,當時山東巡撫的一支標營原本奉了山東巡撫楊文定的命令,馳援武定府的清軍,隨后,令人目瞪口呆的是,這一支撫標營居然臨陣反戈了,與明軍里應外合,一舉大破清軍,隨后又急匆匆的往濟南府趕,濟南城壓根一點準備都沒有,就這樣直接讓這支撫標營破了城,也幸虧楊文定跑得快,立即帶著人逃出了城,而入城的撫標營倒是沒有大肆劫掠,只是聚集了自己的家小,趁著周圍的清軍還沒有緩過神來,連夜的奔回武定府與接應在那里的明軍艦隊南逃了。
作為山東巡撫,楊文定棄地失.土,原本是要治罪的,也注定了他的運氣不錯,這支叛軍并沒有逗留多久,就連夜出城了,楊文定在幾天之后,收攏了幾支小綠營,還有幾個縣的少量守兵立即殺了回去,非但沒有過失,還多了一個收復失土的功勞,回到濟南的楊文定立即提起筆,繪聲繪色的講起叛軍如何出其不意,自己又如何如何做好了與城共存亡的決心,接而又如何如何的舍棄不下皇上,想著如何如何與叛軍周旋,最后又如何如何的被幾個親軍拉架出濟南,在附近的縣城如何如何厲兵秣馬下了必死的決心收復濟南,然后便是瞎扯了,什么與賊鏖戰一日一夜,微臣自知罪孽,更覺得對不起皇上,如論如何也要奪回濟南,在萬軍之中,卷起袖子上陣搏殺,也托了皇上的洪福和平日的恩澤,三軍將士,個個用命,是以一舉擊潰叛軍,叛軍慌不擇路,東逃而去等等。
還別說,楊文定雖然受了一場驚嚇,等那戰報送抵.了北京城,朝廷還真當成了一回事,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個楊文定老家伙明明是棄城而逃,現在賊人逃了,又恬不知恥的回到濟南上折子來不要臉的伸手要功了,若是在以往,楊文定這種不要臉的雖說不至于治什么大罪,可是一句數落還是有的,可是當康熙看到這份折子時,卻心平氣和的下了道旨意,還是破天荒的加雙眼花翎、賜穿黃馬褂,這樣的榮耀可是極少的,更何況還是賜給漢人的?京城里頭許多人摸不著頭腦,可是只有康熙和索額圖心里透亮,康熙知道,這個楊文定最多一個將功贖罪,功勞是絕對沒有的,可是當今的處境卻不容康熙直截了當的痛罵這個無恥的漢人巡撫一頓,自他即位以來,清軍屢戰屢敗,如今天下早已人心惶惶了,這個時候,楊文定前來報功,卻間接的幫了康熙一個大忙,之所以賞黃馬褂、雙眼花翎,只不過是康熙想要將這場戰斗渲染成一場‘大捷’而已,這不是自欺欺人,而是安撫人心的意思。
楊文定稀里糊涂的撿了個大便宜,黃馬褂是清代.的一種官服。凡領侍衛內大臣,護軍統領等才能穿的。后來也賜予一些有軍功的臣下。至今為止,能或穿的漢臣還真沒有幾個,他一個巡撫就落到了這身衣裳,非但面子上有了光,對仕途也是極有影響的。
至于雙眼花翎,那就更加了不得了,花翎分單眼,.雙眼,三眼,三眼最尊貴,所謂“眼”指的是孔雀翎上的眼狀的圓,一個圓圈就算做一眼。藍翎是與花翎性質相同的一種冠飾,,又稱為“染藍翎”,以染成蘭色的鹖鳥羽毛所作,無眼。賜予六品以下、在皇宮和王府當差的侍衛官員享戴,也可以賞賜建有軍功的低級軍官。鹖鳥生性好勇斗狠,至死不卻,武士冠上插鹖翎,能夠顯示武士的英勇,到也貼切。在清朝初期,皇室成員中爵位低于親王、郡王、貝勒的貝子和固倫額附,有資格享戴三眼花翎。清朝宗室和藩部中被封為鎮國公或輔國公的親貴、和碩額附(即妃嬪所生公主的丈夫),有資格享戴二眼花翎,五品以上的內大臣、前鋒營和護軍營的各統領、參領(擔任這些職務的人必須是滿洲鑲黃旗、正黃旗、正白旗這上三旗出身),有資格享戴單眼花翎,而外任文臣是不能賜戴花翎的。由此可知花翎是清朝居高位的王公貴族特有的冠飾,而即使在宗藩內部,花翎也不得逾分濫用;有資格享戴花翎的親貴們要在十歲時,經過必要的騎、射兩項考試,合格后才能戴用。
似楊文定這種.漢人,就算是位極人臣,恐怕連得到黃馬褂和雙眼花翎的資格都沒有,所謂世事無常,歪打錯著,反而讓他獲得了如此高的殊榮,恐怕不知糟了多少人的嫉恨。
此時的楊文定穿著嶄新的黃馬褂,頂戴后的雙眼花翎極為耀眼,一身的穿戴,倒還真有些滿人勛貴味道,其實他這一身裝束,漢臣們原本是渴望不可及的,能落到雙眼花翎和黃馬褂的漢臣,到現在還沒生出來呢。
這里是山東巡撫衙門的后院,康熙皇帝行轅搬到了這里,由于倉促,并沒有修建行宮,因此也就在這巡撫衙門里頭住下了,楊文定自然極力奉承,每日清早天不亮的功夫就過來請安,那年輕的康熙皇帝對他倒還頗為和悅,甚至還在山東眾官僚面前夸獎了他一番,楊文定更是覺得心花怒放,仿佛擺在他面前的,是一條錦繡的前程,他的‘圣眷’恐怕來了,其實他哪里知道,在康熙心里,早已不知罵了他多少遍,實在是厭惡他,只是在拼命忍著。
巡撫衙門的后院,如今已如臨大敵一般被一些侍衛圍了個通透,里面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楊文定前來覲見,都需要查驗身上有無帶任何武器,隨后由個小太監領著他進去,拐過了幾條長廊,又抄近路折了一條花園小徑,這才到了皇上就寢的地方,楊文定肅然直了身子,在外頭吊著嗓子:“臣楊文定給皇上請安。”他一邊說一邊甩著袖子,隨后打了個千,又順著半跪在地上,巍然不動。
眼前的住所原本是個大廂房,如今修繕一新,成了康熙的臨時‘寢宮’,只聽到里頭傳來一陣咳嗽,隨后才聽到康熙的聲音:“進來說話。”
“喳。”楊文定心里樂顛顛的,這皇上待他還真的不一般哪,皇上來了濟南,每次自己來問安,總是召他進去,若是換了尋常人,哪里有這待遇?他撩起下擺,站直了身子,小跑著進了廂房。
等進了廂房,楊文定立時感覺到不太對勁了,這件廂房并不大,只有前后兩進,前堂是間小廳,再往里是一方珠簾,里面才是康熙就寢的地方,在此刻,小廳里已站了四五個人,其中包括一臉青灰的索額圖,剩余的幾個都是系著金黃帶子的宗室和幾個滿人的將軍,一個個的臉色灰敗,沒有一個人敢吱聲,楊文定進來時是帶著笑的,立即引起了廳內文武官員的側目,他發現情況不對,立即收斂了笑容,依著規矩站在門檻邊上,開玩笑,他只是個小小的巡撫,還是個漢臣,哪里有資格與這些個滿人大臣、親王、郡王、將軍論資排輩啊,能在這廳里有一席之地,都還是祖墳冒了青煙。
里屋又傳來一陣咳嗽聲,楊文定心里打了個突突,心想,莫不是皇上在這當頭染了什么不治之疾吧?如若不然,為何外邊的這么多近親宗室也不叫進去呢?而且屋里頭的人個個都擰著眉,憂心忡忡的樣子,說不準還真給他猜對了。想到這里,他立即換上了一副苦瓜臉,試圖著想擠出一點淚來,可是哪有這樣容易,就是當年他爹死的時候他都不曾哭過,更加不遑論這個皇帝生個病了。
“索額圖進來。”里廂的康熙止住了咳嗽,高聲叫了一句。
索額圖連忙應了一聲,卷起珠簾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隨后便是一陣低聲的對話,楊文定豎著耳朵聽,只隱隱約約的聽到遼東、福全、蒙古人這些字眼,只是一個細小的變化讓他打起了心思,方才皇上讓索大人進去,是直接呼了索額圖的名字的,索額圖可不比旁人,他是皇后的生父,是太子的外祖,更是當朝的一等輔政大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平時就是康熙皇帝對這個‘首輔’大臣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怎么今個兒打西邊出來直接稱呼名字了?
楊文定開始有些后悔了,自己不是找抽嗎?過來請個安皇上讓自己進來還屁顛屁顛的,瞧今天這架勢,恐怕進來非但討不得皇上的歡心,說不準皇上震怒之余,可能還有一番折騰的,這個時候他心里是真正的沮喪,那原本假意苦著的臉如今倒是有些像模像樣了。
里面直直談了一刻多種,這個時候,才傳來里頭的聲音:“都進來吧。”
“喳。”小廳里的人一陣應諾,一個個窸窸窣窣的整了整朝服,魚貫而入。
康熙黑著臉坐在炕上,手扶著炕上的小幾子,小幾子上的幾份折子散的亂七八糟,炕下站著垂頭不語的索額圖,比起在方才的小廳里,索額圖的臉色更加糟糕,一副膽顫心驚的摸樣,額頭上幾滴冷汗順著鼻梁流至鼻尖,他也不敢擦拭,眼角的皺紋,顯得更加深刻了不少。
六七個小廳里魚貫進來的文武大臣一起向康熙行了禮:“奴才給主子請安。”唯有最后的楊文定卻是個異類:“微臣給皇上請安。”
這就是規矩,只有滿人在康熙面前才能自稱奴才的,而漢臣則只能稱臣,表面上這奴才卑賤了一些,可是不知有多少漢臣巴不得有這殊榮呢,這奴才是你叫的嗎?當年順治帝在的時候,有一個入京的漢官覲見時自稱了一句奴才,那位一直被人頌稱為寬厚的順治皇帝立時來了脾氣,直接下旨就讓人打了那漢官一頓,隨后解職回鄉,永不錄用,所謂想做奴才都不可得,便是這個意思。
七八個人一邊說,一邊呼啦啦的跪下。
只是,這一次康熙并沒有讓人平身,他闔著眼,慢悠悠的問:“遼東的軍情折子,朕發下去,你們都看了吧?”
七八個立即回道:“看了。”只有一個楊文定摸不清頭腦,心里正想著遼東到底出了什么軍情,正思量的功夫,卻不料康熙的眼睛已經落到了他的身上。
“楊文定?”康熙撇了撇嘴:“你怎么也進來了?”
楊文定不由得一愣,心里說:‘這不是您讓我進來的嗎?’他是滿腹的委屈,可是偏偏不能把心里的話說出來,若是這樣一說,豈不是說皇上沒腦子,剛才讓自己進來,現在又問出這樣的蠢話嗎?他極智一出,連忙道:“皇上,微臣是來給皇上請安的。”
這一句話既表明了自己的孝敬之意,又輕巧的移開了話題,可是此刻,楊文定的背部恐怕已被冷汗浸濕了。
康熙這才頜首點了點頭:“既然來了,就在這里聽聽吧,你是山東巡撫,恐怕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額,最近磨啊磨的,大戰的前戲寫了這么多,對不起諸位了,明后天開始真正進入大戰,嗯,為了寫的精彩一些,小弟最近可是查了很多資料的,也看了一些書,盡量不讓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