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室里暖香浮動,床榻外錦籠紗罩,被褥上可意人兒鬢亂灑,身上梅紅撒金襖兒對襟散開,露出一抹金鏈系脖、面繡“喜上眉梢”(喜鵲與梅花)紋樣蔥綠肚兜褻胸,一抹白皙似雪的胸脯半開半遮。
四色猩目,煞是沖擊眼球,越顯得一襲嬌膚細潤如脂、粉光若膩,不施粉黛的腮頰嫣如朝霞映雪,一雙朦朧惺忪美目就著醉意眼波瀲滟蕩漾,檀口色朱櫻一點,微微啟合吐息,即使未能近觸,仿若已聞得嫵媚幽香之氣入鼻。
禛如此冷眼看著,竟是迷晃了雙目,心下頓生旖旎,又聽那似嗔似嬌的慵懶軟綿嗓音,不覺身上一酥,再是矜持不住,腦海里的意志轟然傾塌,一腳踢開腳下擋路的褥子,手里解著盤扣衣襟,就往榻上壓去,一口含住喋喋不休的朱唇。
“唔……”未及說完的話什,化作一聲酥麻軟膩的嚶嚀,禛深邃的眼瞳一暗,再無所顧忌的大肆作為,唇舌撬開潔白的貝齒攪入香檀繾綣,粗糙的大掌扯開半掩的襖子,順著倒三角形的兜兒下擺,延伸上溫軟如綿的所在。
白潤滑膩的豐盈握在手里,就像握住一團炙熱的凝脂,不知不覺燙了他的手,煨暖了他的心。登時,禛呼吸紊亂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不再溫柔,對著似玉山高處的小綴珊瑚重重一捏,這才放開呼吸滯緩的人兒,微微撐起上身,低頭俯視著身下嬌喘不已的她,氣息沉重道:“嘗到了,桂花清香,又似酸帶甜,你飲了朕的桂花陳釀。”說著,不給慧珠喘息之機,一把扯掉欲掛似落的兜兒,俯身咕噥道:“自去了靜香園就沒碰過你了,倒是長了不少。”
“唔,疼……”頸項、后背兩處的金絲掉被強硬扯掉,慧珠吃痛的低呼一聲,可不待她抱怨出聲,隨即只感胸前一涼,繼而顫微微的一處又狠狠一痛。如此,她當下惱怒,又感疼痛不止,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推拒,然,不知是酒勁使然,還是被撩撥的軟綿無力,只覺心里怦怦直跳,雙腿麻酥酥的,兩只白玉裸足情不自禁的弓起腳背,蜷縮起十根蔥郁精英的腳指頭,以忍耐全身的熱潮涌來。
動情了!禛稍是停下動作,幽暗的鷹聿眸子里愈加深沉,隱隱有簇浮動的火苗掩藏,噴吐灼氣的薄唇翹起愉悅的弧度。又須臾之間,一聲輕綿綿的在耳畔響起,濕漉漉的溫膩觸感舔上耳垂,接著一股蘭薰桂馥的淡淡香氣呵來,他忍不住的打了個顫抖,循著溫熱感看去,那是一張腮暈潮紅的粉頰。
慧珠捕捉到禛眼底的迷茫,不覺笑得花枝亂顫,眼里卻是狡黠之光流淺,一雙皓雪的素手似蜻蜓點水般掠過對方精瘦的背脊,慢慢的撩撥挑動,然后停在某處狠一使勁,潤光剔透的指甲順著后頸項一直劃至腰股間。
禛痛哼一聲,渾身上下一怔,瞬間眼里聚起狂風駭浪,眼似噴紅的盯著笑得頗似得意的慧珠不放。只見身下的她笑顏嬌憨,柔嫩的雙頰笑渦有霞光蕩漾,隨著似微風振箭的輕吟笑聲動蕩,一雙嬌俏的白玉凝脂,肉顫顫的上下晃動,恍若一對跳動的玉兔,引人再難移開視線。
剎那間,禛雙眼赤紅,喉間暗暗滾動,動作略顯粗魯的一把壓住慧珠,扯下腰上的明黃帶子縛上她一雙細腕綁在塌欄上,埋身于豐白的雙腿之間,正欲動作,卻感身下的人兒輕顫,又見她滿目的驚慌,暗啞著嗓子冷笑道:“你自找的!”
云消雨停,慧珠睜著一雙水霧霧的濕眸,一動不動的看著塌頂石青臘梅報喜軟簾,直至外間燃起了燈亮,有了腳步、倒水等聲響,方才動了動被縛在頭頂的雙手,眼珠兒溜向單只手支在額側半起了身子的禛,道:“解開。”
禛挑挑濃眉,從鼻腔出一聲詢問道:“恩?”慧珠眼角瞟了眼屏風后隱隱綽綽的人影,不怠再拿氣,只得軟了話道:“臣妾不舒服,還請皇上給臣妾解開。”禛傾身前湊,一手又攀上軟滑的豐盈把玩,一手仍支著額側,好整以暇的盯著慧珠,另說道:“鬧騰了近一個月,你也該夠了。”慧珠閉眼不答,禛手上一重,沉聲道:“睜開眼!”
慧珠忿忿的睜開眼,犟嘴道:“臣妾不解皇上話里的意思。自靜香園回來,臣妾兢兢業業的打理宮務,寬待園里嬪妃,交好于命婦女眷,不知皇上認為臣妾還有哪出未做妥當?”禛也不說話,面色淡淡的看著她,只是覆身上的手,卻不大規矩的作亂,變著法子似地輕一下重一下的動手。
白皙的頰上漸漸爬滿紅潮,一聲抑制不住的剛溢出口內,慧珠顧不得疼痛,一下咬住紅腫的雙唇,抬睦惱恨的瞪著禛,腮幫子也不禁微微鼓起。禛見此一幕,眼神又是一暗,氣息逐漸沉重,看的慧珠心下一怕,忙告饒道:“別……”尾音顫抖,猶覺底氣不足,且見禛睦色不淺反深,急得沒法。
心慌意亂之下,慧珠大叫一聲“素心”,道:“皇上起身了,過半刻鐘,進里面服侍。”說著看也不看上方蹙變的臉色,垂目道:“皇上給臣妾解開吧,一會宮人進來見了,臣妾面上無光,還請皇上憐惜。”
禛冷冽一哼,俯相向,對著紅艷艷的雙唇重重一咬,至聽見痛呼聲傳來,方解開明黃色腰帶,撩簾下榻,丟下一句“少使性子”的話,披了外袍徑直出了內室。
一時,待慧珠沐浴更衣出來,外面已是全黑,暗幕的夜空又飄起了雪花。她披散著一頭半濕的烏回到內室,就見禛亦披散著辮。卷著腿坐在炕上,面前的紫檀卷云紋炕桌上還擺著正冒裊裊白煙的食盤,一股食物的濃香味飄來,引得慧珠微吸了吸鼻子。
禛沉目掃去一眼,慣冷的訓道:“下午竟喝了兩大壺桂花陳釀,你倒是酒量不小,不管它是事后醉人的厲害。”還真被禛說中,慧珠此時頭痛欲裂,她真是不想這酒居然如此有后勁,這樣心里倒有些虛,竟杵在了門欄處不動。
明顯心虛的模樣,看的禛底氣愈是足了,又見慧珠站在風口,臉色一沉,道:“杵在那作甚?沒見上了晚膳、”慧珠被這話一喝,心里也來了氣,上月年氏猝死的事也隨之上了心頭,遂一改方才小媳婦的模樣,落落大方的上前,福身說道:“臣妾沒想到皇上還留在這里,所以一時驚訝了下。臣妾這就服侍皇上用晚膳。”一面說著,一面從三寸小金盒里的夾了一筷子滿洲小菜放在碟里,并盛了一碗百合粥一同遞給了禛。
禛未動食筷,冷眼瞧著慧珠恭敬的態勢,眉宇間的疏離,好心情頓消了追影,他也知是慧珠還放不下晉封那日的事,不免生出一絲懷疑“可是他太過寵她?否則冷上這些日子,她怎仍是那樣故意冷淡”。后又一想,年氏猝死在她的晉封大典上,是為不吉,因此這些日子還是有些風言風語流傳,倒也怪不得她使性子。
于是微一思忖,打破僵局道:“年家的事告終了,昨日朕已命人抄了年家沒入朝廷,并將年羹堯父兄族中任官者俱革職,嫡親子孫遣邊地充軍。”
慧珠眼里漾起迷惘,抬納罕的看著禛,隨即又露出明了的神色,理解一笑道:“臣妾恭喜皇上徹底除掉佞臣,只是祖制有云:‘后宮不得干政’。如此,依臣妾所見,皇上大可不必告知這些。”聽完慧珠所言,禛面上薄怒,目光陰冷冷的盯著她,道:“你說什么?”慧珠心下一顫,閃開兩眼道:“時辰已不早了,臣妾還是先服侍皇上用晚膳的好。”
禛豈會任慧珠回避,一把抓住她欲布菜的右手腕,稍用力一圈,“啪啪”手里的筷子掉落在炕。慧珠“呀”的輕呼一聲,禛濃眉緊蹙,猶豫了一下放開手里的皓腕,語氣不變的沉聲道:“你心里還在怨朕,讓了年氏前來朝賀?”慧珠身子僵了一下,繼而搖頭示意。禛不信,以己度人道:“朕知道,附后晉封大典之于你來說是極為重要,就好比朕的登基大典,若有人在這期間使暗箭,朕亦是大怒不止,唯見他們落敗方可解朕心頭之恨!”說到這,極少的淡笑道:“年家已身敗名裂,家破人亡,你也可以不用再因年氏猝死的晦氣不快。”
慧珠不可思議的瞠目看向禛,忍不住的反問道:“皇上,您是這樣認為的?”禛見慧珠情緒突然激動,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面上卻不動聲色道:”熹妃,你又是何意?難道朕所言不對。朕為你已下旨將年家一族女眷貶為奴,你的性子也該適可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