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布衣,北羽衣”,通過“金書記述”譚越知道,這位名叫蕭橫杖的遼國國師,生活的年代在1080年到1145年之間,正是金國與遼國盛衰交替的年代,值得一提的是,這位橫杖國師,即便在遼國被金國驅逐,不得不避于一隅茍延殘喘的時候,后來居上的金國統治者,也對這位風水大師有著極高的敬意,這從他的陵墓是金國敕造中就能看出來。
與賴布衣一樣,蕭橫杖也曾經留下過有關風水堪輿的著作,賴布衣留下的是《青烏序,蕭橫杖留下的則是一本《牽機譜,譚越曾經在馮靜云教授的藏書中看到過這本在風水界名氣并不低于《青烏序的傳世秘籍。
布衣種理,橫杖重例,這是《牽機譜和《青烏序所側重的不同之處,簡單說,賴布衣的《青烏序是教你怎么做、為什么,而蕭橫杖的《牽機譜則主要說的是自己怎么做的,結果如何,因此上,《青烏序玄難,而《牽機譜則要直觀得多,其實蕭橫杖的《牽機譜將名字改成《千局譜會更貼切一些,因為那里邊錄入的都是各種已經布置下的風水局,因而才要比《青烏序直觀,不過天下風水變幻莫測,因而其局限性也是十分明顯,所以在傳承上,逐漸的就不被后人重視了。
譚越當初看這本書的時候,不過是當做傳奇故事來看而已,也能通過這本書,就已經發掘過的遼、金古墓,有個比照對應,不過《牽機譜上記述的,大多都是一些遼朝普通官員或者是前朝舊有陵墓,對于遼金大貴族的陵寢,卻根本沒有記述,這可能是因為避諱的緣故吧,但金書出土之后,譚越通過翻譯發現,金書中記述的一些風水實例,恰好彌補了《牽機譜上的缺失。
對照“金書記述”,譚越越看眼前的情景越像是記述中所描繪的風水成局,不由得暗中思忖,難道這里隱藏著一座遼國古墓?
虬龍駝金、渾金浮屠、七子睚眥……諸如種種,和眼前所見無不暗合,譚越越想越覺得可能性越大,不由得走到了鐵浮屠跟前仔細觀察起來。
所謂鐵浮屠,其實就是俗稱的鐵塔,不過眼前的鐵浮屠卻沒有塔的氣象,頂多就是個近似錐形的鐵柱罷了,高不過一米半,底下基座的直徑也不過四十來厘米,說浮屠,也忒寒酸了些。
譚越看著眼前的鐵浮屠,上邊隱約的痕跡表明,當初應該有花紋或者文字,在時間的侵襲下,如今已經難以辨明了,因為正好在胡同一側,來往的人順手便會摸一摸,靠一靠,所以這鐵浮屠雖經八百年風雨,卻透著一股黝黝烏光。
“這東西不能是獅子吧?你看這里,像不像鱗片”?就在這時,肖強在另一邊叫了起來,譚越一扭頭,見他正站在那尊已經毀去了大部分的鐵獸跟前,用手指摳著上邊的紋樣,對譚越說道。
“也許吧”,譚越順口說道,其實在他心中,卻是將這尊鐵獸定性為鑄鐵睚眥,這很好理解,根據自己想起來的這段文字記述來看,這里已經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就是蕭橫杖記述的那個風水寶地,浮屠廿四,龍子睚眥,要知道,傳說中的龍生九子的第七子睚眥,就是長著鱗片的!
“對了小越,你是學考古的,那你說這幾根鐵柱子和這塊銹爛得差不多的不知名鐵獸,還有保存的價值沒”?
“當然有價值了,鐵浮屠也好,鐵獸也罷,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鑄出來隨便放在這里吧?不是跟陵寢有關,就是和鎮物有關,但這地方沒江沒河的,能鎮什么”?譚越答道。
“肅州……肅州在老輩子是什么地方?有啥特殊之處沒”?
“肅州在遼朝的時候,是陪都之一,我也是因為這點很是遲疑,說是鎮物吧,跟前又沒有可鎮之處,要是陵寢,現在的肅州城的位置幾乎與當年的陪都重合,總不能在陪都城里建造陵墓吧”?譚越將自己先不明白的地方,干脆和肖強說了。
“哈,你想不明白,我這個外行就更別說了,不過……你說要是將這些鐵柱子和這尊不知所謂的鐵獸的重要性加強一下,引起那些專家教授的注意……這片老宅區有沒有可能給保護起來?就是最終不被保護,也需要好好的勘查一番之后才能做出決定吧”?肖強說話間眼神閃爍。
對呀!譚越頓時就領會了肖強的意思,要是將這里的山脈、鐵浮屠、鐵獸等因素同“金書記述”聯系起來,只要他肯上報,肯定會引起考古界的極大重視,到時候肯定會阻止這里即將開始的拆遷動作,那樣的話,華都方面豈不是比白川他們家的壓力更大一些?要知道,華都那邊為了這塊地,做出的補償可是相當豐厚
想到這里,譚越伸手貼在鐵浮屠上,沉靜心神,將神識投注進去……
火星四濺,鋼水奔流……這應該是鑄造時候的情景……
隆隆鼓聲,陣陣鳴鑼,嗚嗚牛角聲中,五色布幔綿延拉起,將此地隔斷遮掩……
黝黑洞穴,士兵奔行不休,抱著的,抬著的,成捆的,整箱的,猶如螞蟻搬家……
堵塞洞口,掃除痕跡,車輛人群相繼而來,隨即,一座座住宅拔地而起……
收回神識之力,譚越心中已然明白,這里確實埋藏著巨量的物資,但究竟是什么,從鐵浮屠的記憶中,沒能夠看清楚,不過,譚越卻是萬分欽佩布置這處秘庫的古人,先將寶藏埋于地下,之后遷移民眾居住其上,這樣的話,誰還會懷疑此處地下竟然還存在著一處藏量巨大的秘密寶庫?
這里竟然有一座遼國的藏寶秘庫?譚越差一點就要掩飾不住自己的激動,要知道剛才他從鐵浮屠的記憶中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那么多士兵,那么多車輛往洞口里搬動,可見其中的物資藏量何其壯觀!
量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這塊地方也如此顯眼,自己想偷著密下根本是不可能的了,那么……上報?譚越心如亂麻,要說不貪那是假的,但他也知道,這里的埋藏……自己肯定是難以染指!
還是先探測一下究竟有什么吧!譚越強自抑制著自己的貪心,假裝查看鐵浮屠的石質基座蹲了下來,手掌按在地面上,發出了思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