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有人再反駁,那便是徹底和公主撕了臉,站出來和長公主作對沒什么,關鍵是就算是有勇氣抗爭到底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容琦眼睛四下掃了一周,她這些話說完果然沒有人再上前了,若再有人說她違反祖治,她明明已經代瑞梓受罰,若說擊打鳳袍不妥,難道真的有人敢來打長公主?
眾人看著被風微微吹拂的鳳袍,恍惚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誰也沒有想到長公主會當眾脫下鳳袍。
竟然有如此膽大的‘女’子,古往今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之事。
“各位大人覺得還有什么不妥之處?”
不知道是哪個先跪下說了一些文縐縐的言辭,顯然是已經附和容琦,之后官員們紛紛跪下。
容琦終于松了一口氣,這件事比她想象的要順利,武官死戰,文官死諫,她還是怕那些清流中有人站出來血濺當場。
瑞梓在清流中的名聲是好的,所以這些人也就睜眼閉眼,不支持也不反對。
那些應和她的官員,雖然看起來肚滿腸‘肥’,說的也多是奉承的話,但是語言當中條理清晰,竟然讓人難以從中抓到什么把柄。
這些是安定大將軍的人。
眾官員跪下來,高呼,“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那聲音異常的洪亮,震得她耳中嗡鳴,心跳加速。
容琦知道。這番順耳的忠誠之語,可不是說給她聽地,這些人的背后那是安定將軍,她只不過和以前一樣被將軍小小地眷顧了一下,受了他的庇護,今天過后關于她和安定將軍的流言蜚語又會再度泛濫開來。君子堂
想到這里容琦就恨得牙癢癢的,那個人無時無刻地都能讓她的心火轟轟烈烈的燃燒。
瑾秀讓人抬來了容琦想要的藤屜子‘春’凳,卻不知道要怎么把瑞梓抬上去。瑾秀還從來沒見過這樣重地傷,瑞梓的鮮血順著袍子往下流淌。整個人像半碎了地‘花’瓶,她生怕一碰就完全裂開了。
容琦閉了閉眼睛,此時此刻不下狠心是不行的,“愣著干什么?”
公主發了話,那些‘侍’衛已經不敢不動。他們伸出手去攙扶瑞梓。
容琦實在不想看那副慘烈的場面,轉過臉來看墨染,“去御醫院。叫兩個御醫拿上最好的傷‘藥’,馬上趕到公主府。再叫一個人拿上止血的‘藥’到這里。”
容琦剛說完這話,便聽到一聲悶哼。那聲音雖然極力壓抑著可還是從嗓子口溢出來。
瑾秀地眼睛紅紅的,“公主,瑞公子的傷太嚴重,不如先在宮中住下來。”
“宮里,”容琦注視著瑾秀,“宮里誰作主?”雖然她是長公主可畢竟不是皇帝,如果在宮中再有什么事端……
“只要進了公主府,誰也不能再動他一根汗‘毛’。”:ωарㄧб
把瑞梓抬上了她地車輦,御醫也氣喘吁吁地趕來。剛要對容琦行禮。容琦急忙擺手,“去給瑞公子看傷。”
那御醫急忙應承。抬腳剛要上車,一看是長公主專用的車輦,剛想他這樣冒冒失失地上去,是不是不合禮法,可轉頭看公主臉上那緊繃的焦急神‘色’,不敢再有異議,只能硬著頭皮踏了上去。
車輦行地極為緩慢,御醫在里面忙碌的滿頭大汗,止血‘藥’撒了上去立即便被鮮血沖開了,不能立即見效,御醫正準備找些借口推脫責任,對上容琦那一雙冷似寒潭的眼睛,膽子頓時又少了一半,開起口來結結巴巴,“公主,瑞公子這傷……太嚴重……這……已經是……御醫院……最好的……止血‘藥’了,而且……外傷……倒不是最嚴重……主要是……恐已傷及內臟,微臣……只能……”
“只能,只能如何?”
那御醫不敢回答。
容琦低頭看瑞梓,他的眉‘毛’輕輕皺在一起,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那曾經愛憎分明的少年郎,怎么會一瞬間變成了這樣。
容琦心口忽然之間涌起一股濃濃的悲傷,她總是從電視劇里看到有人大發雷霆遷怒別人,她此時此刻看著那御醫,不禁也張口說出冰冷的話來,“若是醫不好他,你也不用回去了,就……”話剛說到此,她地手被輕輕地握住,瑞梓地月白‘色’的夾衫已經被汗和血濕透了,可他地眼睛偏偏渙散中還帶著清澈,“公主……不是這樣的人。”
容琦不喜歡看到他目光中那片祥和的淡然,一個在生死關頭的人,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她的手不禁收攏。
他雖然是個少年郎,可是手卻比她大了許多,指尖有握筆的繭子,掌心還有被劍柄磨的粗糲,本來這是一雙文武兼備,少年風流的手,如今卻散發著青白暗淡的顏‘色’,冰冷冰冷地無能為力一般,讓人想伸出手握暖了他,“若是你現在死了,將來只能以贊畫的身份葬在本宮選的墓地當中,這樣的話你以前的種種全都會被埋沒。”
她一字一字讓他聽清楚。死并不能自由,瑞梓不是一直想要自由的嗎?他絕對不能允許一生都烙上一個“長公主贊畫”的烙印。
這話一出口,容琦并沒有在瑞梓的臉上看到什么‘波’動,他似乎像是平靜的湖水,乍然沒有了任何的‘波’瀾,瑞梓垂下眼簾,嘴角竟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的手指也漸漸收攏,像絲一般握住她的手。若你不死以后不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以你的才華將來必會有錦繡前程。”
他直視著她,蒼白的臉上竟然爬上異常的‘潮’紅,“那又如何?”
容琦勉強笑笑,“瑞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他長長的睫‘毛’落下來,竟然悄無聲息。
馬蹄聲響傳了進來,就像是踏在容琦的心口,她真害怕瑞梓就這樣再不說話,永遠不會再睜開眼睛。
馬車猛然間停住了。
容琦像是做了一個噩夢,“瑞梓,”她輕輕喚了一聲,“你要活著,死了便什么都沒有了,不管是愛恨,什么都沒了,再也沒有了,屬于你的,不屬于你的全都要不回來了。”
她曾孤單地在黃泉路上飄‘蕩’,她了解那種痛苦的滋味。
“只要活著,就還能改變,就還能讓所有一切為你改變。”
說到這里,瑞梓終于抬眼看她,他的眼睛里像是裝滿了月光,這是她第二次說這樣的話,在緊急關頭說出一句讓他永生難忘的話。他不是要死,他是要為一個人選擇一次生死。
“公主,”瑾秀撩起簾子,“公主,是安定大將軍派人來了。”
容琦點點頭,輕輕地將瑞梓的手放下,此時此刻她不想去,可是卻不能不去。
安定大將軍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攔下她的車輦,他敢在這個時刻挑起她的怒氣,便一定想好了辦法來平息。
瑾秀將簾子完全地拉起來,容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兩個人,一個是曾為將軍給她送過禮物的‘侍’衛,另一個是拿著‘藥’箱的郎中。
那‘侍’衛見到她已經跪下行禮,“將軍命屬下帶來一位郎中,此人能救得瑞公子‘性’命。”
容琦抬起頭打量那站在一旁的郎中,他雖然微微躬身,可卻遮蓋不了身上那卓然的氣質,陽光下不卑不亢,淡定如天邊漫步的閑云,容琦挑起眉‘毛’,“若醫治不好,那要如何?”
那郎中淡淡一笑,“任憑公主處置。”
他竟然敢這么輕易地將‘性’命‘交’于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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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鑼打鼓呵呵呵。
今天其實很難受的,請假了,明天在家休息,唉,做個媽真不容易啊,
謝謝大家的一直支持,教主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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