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見小魍魎磨了半天都沒找到線索,很不耐煩地說道:“你怎么當盜賊的啊,怎么連個棺材都打不開。”
小魍魎白了小白一眼,也沒搭理他,繼續低頭東摸西看,總算是找到了一點門道,將石棺推開一點縫隙。
“過來搭把手,太重了。”小魍魎累得滿頭大汗,愣是沒能將石棺整個打開,只得向外求援。我們見那邊也沒出現什么異樣,留下兩個女孩子在原地守候,三個大男人一起上前,伸手去推那沉重的棺蓋。
我一面使著吃奶的勁兒,兩眼卻死死盯著那具石棺,隨時做好逃離的準備,藥水也含了兩瓶在嘴里。要說這種地方沒機關,打死我都不相信。
伴隨著隆隆巨響,沉重的棺蓋終于被我們四人合力推開了。就當棺蓋落地的那一剎那,無數道白光從石棺中暴射而起,在場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那白光射中了眼睛,周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快退!”我大吼一聲,沿著記憶中的方向往霜飛羽那邊退去。匆忙中,我好像聽到幾聲異響,應該是從那具棺材里傳出來的。只覺得后肩上一痛,右腿上一陣冰涼,顯然已受到攻擊。
霜飛羽的琴聲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在這種時候,也只有她的琴音可以不用眼睛去看就能對付周圍潛在的敵人。
我吞下含在嘴里的藥丸,雙手一抖,白骨幡迎風而動,在我身體的周圍散發出道道幻影。與此同時,我也退出了戰斗狀態,進入潛行,白光的致盲也同時失去了效用。
乖乖,這回可闖大禍了啊!
石室中只看到上下竄動的白影,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瘋狂地圍繞在我們六個人的周圍。
霜飛羽忙著揮動著琴弦,看樣子竟然無法解除白光造成的致盲狀態。安落虹沒有學習幡類技能,也無法跟我一樣,利用遮天敝曰解除負面狀態。
小魍魎雖然用了記影遁取消了致盲,但是他沒有來得及從石棺旁邊撤離,所以轉眼間又被那些怨靈們團團圍住,打回了原形,再次受到白光沖擊,變成睜眼瞎子。
趁著白骨幡旗迷惑著周圍的怨靈,我瞅準背后的通道,三兩步沖了過去,站到了所有人的正后方。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大家仗著身上的藥水充足,還能勉強應付一會兒。
夜梵天的變身已經完成,仗著血高防厚,戰刀長鞭舞得是虎虎生威,雖然毫無章法,但就算是她眼睛看得見的時候,也不過就是這樣的打法了。
小魍魎畢竟是幻境之城的高手,實戰經驗相當豐富。雖然現在又看不見了,但是手里的兩把匕首卻照樣砍得有條有理,愣是讓周圍的怨靈近不了他的身。
小白一早就變成了熊的狀態,放出玉蜂守住身后,兩只熊爪一陣亂拍,能打幾個算幾個,成了名副其實的熊瞎子。
按理說這幾個人里,安落虹最擅長的是御劍,在這樣的情況是最吃虧的。這時候使用御劍,雖說攻擊力也有保障,但是防御就太低了。劍身一但放出去,他本人就成了怨靈們的活靶子,只有挨打的份。
但是這小子的行動實再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我還從來沒有見到一個人中了致盲術之后竟然還能顯得如此從容。
只見他右手持劍,左手背在身后,雙眼緊緊地閉著,任由怨靈在他身旁來回竄動,腳下左一步右一步,前一步后一步地輕輕移動,偶爾隨意地揮出一劍,或是斜著刺上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默記著華爾茲的舞步。
但是就是他這樣看似隨意的移動與攻擊,卻讓我大為驚訝。這小子在現實中鐵定是個太極高手,雖說我對這類功夫懂得不多,但是多少也知道一點。
天地這款游戲雖說不能自創武功,把現實中的拳腳身手帶到游戲里來,但是利用身體的靈敏度走位出招,卻是一樣有效的。安落虹的每一步移動,全都是因為他的身體感覺到了怪物身上的寒氣而作出的相應動作,當他確定了怪物所在的位置,那隨意的出招就變成了對其要害的攻擊。雖然不帶技能的攻擊傷害不會太高,但只要是傷到要害之處,那累記起來的點數還是相當可觀的。
我瞪著眼看了一會兒,突然高聲叫道:“梵天,去左邊一點,不然你要打到小白了。小魍魎,邊打邊退,你那邊怪物太多……小心身后!”
從人聽到我的叫喊,都明白我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能夠看得見了。當下沒有任何懷疑,按照我的指揮朝各自的方位慢慢移動。
俺也沒有閑著,先給自己重新丟上護身符,然后給幾人附近的怨靈頭上扔了N道凈魂咒,然后……蒼龍之魂丫丫啊,出來吃個飽吧!
伴隨著蒼龍的咆哮,丫丫的身影一飛沖天,興奮地如同一個饑餓的乞丐突然發現了一桌子的美食,在俺的指揮下,她不斷吞噬著石室中的怨靈,小心地繞過了幾名玩家,不讓他們發現。
“夜叉,是不是刷BOSS了?”聽到那聲龍吟,小白緊張地問道。
“不是。”我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剛碰到了一個機關,現在有東西正在清怪,你們堅持一下,應該很快就可以過了。”
聽到俺的解釋,幾位同志都好像松了口氣,到是霜飛羽皺了皺眉頭,似乎發現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啊呀,這丫頭聽到過俺家丫丫的吼聲哩,不會是認出來了吧?
管他的,就算她聽出來了,只要俺不認,她也拿咱沒辦法。再說了,這丫頭好騙得很,等咱空下來隨便想個借口,幾下就糊弄過去了。
有了丫丫的幫助,清怪工作變得容易多了。俺也沒想一個人把功勞全都占盡了,眼瞅著怨靈所剩不多,石棺里的白光也漸漸弱了下去,俺收回吃飽喝足的丫丫,大喝一聲,開始猛丟咒術飛劍。
待到其余五人恢復了視力,只看到俺滿頭大汗地收撿著地上掉落的零星材料,周圍哪還有大BOSS的影子。
“嘿!還掉了張衣服的圖紙,四十五級穿的。”俺揮舞著手里的戰利品,一通傻笑,迎來白眼十只。
“什么衣服的?”夜梵天湊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霓裳羽衣上半頁……我靠!”看看圖紙的屬姓,我破口大罵道。女姓專屬裝備就不多了,還只有半頁,咱拿來有啥用。
“我這里有下半頁。”夜梵天從懷里摸出半張圖紙,眼中的期待不言而喻。
我嘿嘿一笑,摸著下巴說道:“我也是裁縫呢,要不你把下半頁給我吧,做好衣服我給你跟飛羽MM一人一套。”
要說夜梵天不拿出那下半頁的圖紙,俺說不定還真就隨手把上半頁給她了。但是既然有了下半頁,那這張霓裳羽衣的圖紙價值一下就由一件沒啥用的垃圾提升到了極品高度。
超過三十級的裁縫圖紙就不是師傅那里可以買得到的了,據論壇上說,洛陽城里有位裁縫大師,可以學習一些高級配方,不過至今為止我還沒機會去拜訪一下。而且那位裁縫大師也跟工老爺子一個脾氣,喜歡到處亂逛。俺暫時沒那條件,所以當然不能放過任何提升熟煉度的機會。
再說了,這種隨機掉落的圖紙,可比鋪子里買來的高級多了。弄不好東方大陸就這么獨一份兒呢。
夜梵天是個穿衣狂,堂堂一個俠士,本該穿重甲的,學鍛造才是王道,但她偏偏選擇了裁縫這門職業。除了給他老公安落虹縫制道袍之外,最喜歡的就是變著花樣給自己做衣服,之前她穿的那條低胸噴火長裙就是她自己的杰作。這霓裳羽衣光聽名字就知道是件不錯的華服,她怎么肯放過這樣千載難縫的好機會呢。
就算俺保證給她做,也不如自己親手加工的衣服穿著爽啊。
“不如這樣吧。”夜梵天猶豫了一會兒,又從包里拿出一張圖紙,對俺說道:“反正你做了也不能穿,我拿這個跟你換,你怎么怎么樣。”
“哦?什么圖紙,拿來給我看看。”我剛要伸手去接,就聽安落虹在旁邊嚷道:“不干!老婆,你答應過那套衣服要親手給我做的,干嘛要換給別人。我只穿你做的衣服啦……”
安落虹的反對聲只換來夜梵天的一記白眼,那小子馬上就不敢吭聲了。
我接過圖紙一看就知道,夜梵天為什么不把這張圖紙留著自己用,而要跟我交換了。
紫辰五行天符袍是道士專用裝備,同樣也是四十五級穿的,跟那件霓裳羽衣不相上下。但是紫辰五行天符袍卻需要一種非常特殊的材料——符。除了俺的火靈符跟水靈符之外,還需要金、木、土三系的符紙,而這三樣也是商店里沒得賣的。
俺現在的制符已接近高級,只要找對了門路,弄幾張符并不困難。但是對于夜梵天來說,做成這套衣服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二話沒說,俺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交易,順道當然也答應下夜梵天開出的條件。不外乎就是俺弄到材料之后順道給安落虹做一件而已,小事一樁嘛。
咱們這邊生意做成,小魍魎跟慕容小白兩個家伙已經跑到棺材邊上去了。
現在石棺已經打開,露出漆黑的棺木。
與其它棺木不同的是,這具棺材上除了雕刻了無數道符文之外,還綁著一條胳膊粗的大鐵鏈。
鐵鏈用一把鎖鎖在棺木上方,如果不把鎖打開的話,咱們是沒有辦法把棺材打開的。
小魍魎嘿嘿一笑,扭頭說道:“看來我這個職業還選對了,不會開鎖,那叫啥盜賊呢。”
看這棺材這么古怪,里面百分之三百是有BOSS了,弄不好就是徐福那老家伙的靈魂呢。
我們幾個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遠遠地站了開去。小魍魎這次不敢再大意了,摸了瓶藥水含在嘴里,兩只手麻利地擺弄著那把虎頭形的大鎖。
隨著“喀嚓”一響,掛在木棺上的鎖鏈應聲而開,小魍魎呼地一閃身,開著潛行退到了門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顯是動手之前就已經想了千百遍了。
我,徐福,曾身為秦國大國師,呼風喚雨,叱咤風云,一人之下,萬人之下。
受始皇陛下所托,我帶著三百童男童女遠付東海,尋找長生不老仙藥。
皇天不負有心人,歷經重重磨難,我終于在東海的某座仙島上找到了傳說中的不老仙泉,但是已經太晚了。
我收到始皇陛下的死訊,不老仙泉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一怒之下,我飲下了不老仙泉,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奇怪的變化。我不知道這之間缺少了什么,不老仙泉雖然可以讓人不老不死,但是喝下它之后,卻再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地活著。
我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起來,雖然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是身體卻已不受控制。
我開始變得懼怕陽光,也變得嗜殺、嗜血……強大的力量在我的身體里如潮水一般涌動著,仿佛要將我的身體撐破。
終于,我明白了。不老仙泉其實不過是一個騙局,它會將人引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但是現在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我給自己找好了墳墓,作為自己長眠的地方。
為了不讓不老仙泉的秘密外傳,讓它去害更多的人,我將所有知道不老仙泉位置的人全部殺死,替我陪葬。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找到了這里,并且打開了我的沉睡之墓。
我不要醒過來!
是誰把我喚醒……我要你們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