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火丫鬟喜洋洋

第七十六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第七十六章不是冤家不聚頭

跟著那小廝一路穿廊過橋,奔青松院楊宗保居住的。

拎著兩個鐵皮貼泥的滿是紅炭的炭爐子,楊喜如拎著兩個公仔玩具差不多,看的小廝直咂舌,實在忍不住了:“我就聽說過排風姑娘力大無窮,沒想到她妹子也這么厲害!你叫什么名字?”

楊喜扭頭看了看那小廝,十六七歲,眉清目秀眉眼通靈,一看就是個機靈的,遂道:“先報上你的名號吧,哪有先問女孩子名字的,先說你的名字年齡仙鄉何處名字年齡吧?”

偷擦擦汗,自己什么時候這么狗仔了呢,看見個雄的就問人家婚否,真是昏了頭了!

那小廝笑了笑,也不以為意:“我今年一十五歲,叫做楊禧,是公子身邊的書童,這回該你說了吧!”

楊喜剛剛偷偷嘴里的一塊酸梅立馬吐了出來:“你你你說說你叫什么?”

“楊禧啊,怎么了?有什么不?”書童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楊喜停住腳,打量了這個男楊禧幾眼:“我說,我也叫楊喜,這事兒咱倆是不是得整明白了,不然這名字的所有權容易出現混亂,要么你改名字,要么你出銀子把這名字買下來,歸你專用我改名字,你看如何啊?”

楊禧傻眼。居然重名了:“可我這名字是公子給起地。我自己做不了主啊。要不呆會我們跟公子說說去?”

楊點頭:“也好。咱們快走吧事兒鬧地。這么俗氣地名字。居然這么搶手。真是地。”

兩人很快到了青松院剛進;子個小丫頭就跑了出來。一看楊喜拎著爐子。急急地道:“快點兒吧。等著用呢。蘭兒姐姐都催了好幾次了不來。你們等著挨收拾吧!”

雖挺急是看見燃燒地紅紅地炭爐。還是躲去一邊帶路。很怕沾身上一點兒火星。

楊喜看小丫頭的樣子和衣著,貌似很有點兒辦公室小職員的款兒了,而她,也就是個車間工人。

唉辦法,誰讓她魂不附體附了個貧下中農呢喜無限怨念中,跟著小丫頭進了正房同樣的屋子里面十分溫暖,卻沒有老太君那里的富麗多了幾分雅致素凈硬朗,東首窗下是個長條書案,一邊筆墨紙硯俱全,四周并幾個書架和博物架子,明顯是間書房了。

這些楊喜不過是瞄了一眼,最吸引她的自然是屋子正中的,四個圍爐而坐的衣著不凡的兩個熟人、一個半生不熟的人還有一個完全不熟的人!

兩個熟人,一個是羅通另一個是趙玉敏,別看好幾年沒見面了,趙玉敏除了摸樣稍微長開了些,基本上沒怎么變,尤其右邊眉間有顆綠豆大小的紅痣,更是顯眼的很。

一個半生不熟的自然是此間的主人楊宗保了,那個陌生人么,以楊喜的眼光來看,也跟趙玉敏一樣,女扮男裝,是個女的,雖然沒有趙玉敏長的漂亮,可眼光流轉之間,高高在上的氣質不言而喻。

楊喜掃了一眼,基本上把幾個人打量的不離十了,這邊一個衣著光鮮身材高挑模樣也算出眾的大丫環過來指揮楊喜,把兩個燃的旺旺的爐子放到指定位置,然后似乎聞到楊喜身上有股魚腥味兒,略顯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掩了掩鼻子,另一手趕蒼蠅似的輕擺:“退下吧,哦,楊禧你帶著小玉一起再取一些果子蜜餞和梅花釀過來吧,快去!”

兩個楊喜同時看向蘭兒,不知道她說的哪個,把個青松院的院長蘭兒惹惱了:“我說你這廚房的丫頭怎么回事兒,直眉楞眼的這么沒眼力見,從哪里來的趕緊走,楊禧你今天發什么呆,趕緊做事兒去!”

楊喜那個憋氣啊,她兩輩子也沒這么被人嫌棄過啊,她造了什么孽啊她,哦,想起來了,這位就是她姐姐口中那位一支雞毛撣子打遍楊府丫鬟界無敵手的蘭兒姐姐了吧!

娘的,她就說么,她該換身衣服出來,瞧瞧吧,被BS了吧,沒啥好說的,遁吧!

“慢著!那個丫鬟,穿粉色小花祅的那個丫鬟你給我站住!”

楊喜剛一轉身,遠處屋子中央傳來一聲清斥,那個語氣腔調,不是趙玉敏是誰!

楊喜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笑容滿面露出一口小白牙轉過頭來,聲音輕快如流水一般:“這位玉樹臨風才華橫溢卓爾不群的公子,您叫奴婢我么?”

楊宗保咳了咳清清嗓子,這丫頭馬屁張嘴就來啊。

羅通跟什么也沒聽見似的啜著手上的酒,這種事情,小意思罷了,這小要飯的什么事情干不出來!

倒是羅通另一側的那位著男裝的女子,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楊府的這個干粗活的丫鬟,這小話兒說的,一定深得趙玉敏的歡心了吧。

趙玉敏面上沒什么得色,站起身背著手,漫步來到楊喜面前,上下打量看了一圈兒:“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啊,叫什么名字?”

楊喜自然知道自己模樣兒變化挺大的,發型、服裝、身材、膚色,更重要的是,牙齒長齊全了,所以繼續露出她的小白牙:“婢子名字難以入耳啊,怕污了貴人的耳朵。”

趙玉敏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了:“怎么,難道你不是叫做楊喜么!”一旦確定了是那個死豁牙子,她要讓她好看!

楊喜肚子里也是尋思,難道她干地那點兒齷齪事兒曝光了?時間可是夠長的啊!

繼續天真無邪顯擺牙齒:“其實婢子的姐姐叫做排風,婢子隨姐姐,叫做排球,讓貴人見笑了。”她差點兒說出排水想下水道那個腌勁兒,算了。

不過這一刻起,楊喜覺得,其實跟姐姐一起靠上排字輩兒也不錯就當別號了吧。

可蠻女趙玉敏顯然不想讓她靠著楊喜又轉了一圈兒:“真的?可我看你怎么這么眼熟呢?很像我一個仇人!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將來被我知道你又騙我,我非撓死你不可!”

楊喜誠惶誠恐,鞠躬作揖:“公子啊公子,俺家大公子可以為婢子作證俺確實是排風的妹子,對吧公子?對吧蘭兒姐姐?”

那位蘭兒大丫頭瞥

一眼置可否,對趙玉敏卻很客氣地:“趙公子,房燒火燒炭的粗使丫鬟,不值當貴人您跟她廢口舌的,那大丫頭楊排風確實有個妹子沒錯的。”

轉臉對楊喜眼含秋霜:“還不下去干活,不懂規矩次過來伺候換身衣服,什么味道!”

大丫頭蘭兒的心里喜這等身份,能認識什么貴人粹貴人眼花了。

楊喜心里暗罵,呀呀叉的雞毛撣子殺手真討厭!

不過還是趕緊借雞毛撣子的梯子下了吧,忙施禮快速離去。

這趙玉敏當然認的,不過不是現在,看也知道這丫頭滿肚子王八氣,現在形勢明顯對自己這個被統治階級不利,等什么時候她找個有利地形的,到時候再去認刁蠻女。

照理說,不應該事發啊?難是她想讓小寶跟刁蠻女姓趙的事兒,被這丫頭知道了?怎么可能呢!

楊喜心里嘀咕咕,飛快離開青松院回了大廚房,這才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哎呦我的娘唉,幸虧羅官人裝啞巴,或者喝多了迷糊了也說不定!

楊卻不知道,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趙玉敏總是覺得不放心,回頭回到座位問楊宗保:“表哥,這丫頭真是叫做楊排球?”

楊宗保本來看完熱鬧正抿酒水,一聽馬上嗆了:“咳咳咳我也不清楚,不是我院子的丫頭,蘭兒說的應該對吧,她比較了解各個院子的丫頭,咳咳咳”也不知道這楊喜怎么得罪敏兒了,貌似得罪的不輕。

楊自然認得楊喜的,他還沒到老眼昏花記憶力衰退的程度。

一邊另一個著男裝的女子早憋不住了,輕啟朱唇:“敏兒妹子,那楊喜是誰?怎么得罪你了?這世上居然還有敢冒犯敏兒妹妹天威的人呵呵”

趙玉敏喝了口茶,用力把茶杯往桌子上一蹲:“哼,那豁牙子就是我在桃花谷流放的時候認識的一個野丫頭,你們不知道,這世上就沒有那么無賴的人!這么說吧,我估計,這整個京城的無賴潑皮都算上,也沒她更能賴皮!就憑我的文才武功,居然每次都被她賴了去,便宜都被她占去了!”

唉,其實趙玉敏發現,沒豁牙的日子,更加無聊,身邊連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

她可是給豁牙寫了幾封信的,氣人的是她也沒回!不知道豁牙在山上怎么樣了,是不是成了驚天動地的俠女了。飛檐走壁偷大戶捉賊,這些豁牙說要干的事兒,都干過沒有?真好哇。

也不說出來找她玩兒,一定是把她忘了,真沒良心!

整個過程,羅通照舊抿他的小酒,跟什么也沒發生似的。

楊喜巧遇趙玉敏,想想自己其實這里就這么一個發小,雖然認識的時候,著實都不小了,她來了京城快半個月了,是不是該去看看她了呢?

可皇宮大內的,她還真不了解情況,別說皇宮,就是楊府,至今她還沒出去過呢!

晚上躺自己床上,楊喜翻來覆去睡不著了,不行,她得出去看看,總在楊府呆著也不行啊,真當一輩子丫鬟不成,老了就不是丫鬟了,那叫婆子。

可每月也就能輪到兩天休息的時間,貌似前兩天的一次休息,大娘就安排了別的丫頭回家看家人,自己和姐姐是沒份兒的,自己初來,貌似還不是正式員工呢,沒怎么樣就要求休假,多少不大好說。

大娘可瞪著眼睛,等著挑她的毛病呢。

楊喜想來想去,想去想來,也沒想出個辦法,索性披衣服坐了起來,在屋里瞪著眼睛坐了半晌,側耳聽了聽,小翠輕微的呼吸聲兒已經傳了過來,貌似睡熟了。

算了,想多了沒用,不如起而行,她先出去夜晚的京城溜達溜達再說吧,聽廚房里的下人們說,晚上京城也是很熱鬧的既然熱鬧,她穿什么夜行衣啊,毛病!

楊喜忙換下她穿了一半的迷彩服式夜行衣,輕輕從箱籠里拿出一套淡雅的衣裙,外面套上暗色鑲了石青裘毛鑲邊的斗篷,穿上輕便的小皮靴,底部都是輕軟的,落地無聲。

頭發擰了個髻子,用一雙經過她美化后的娥眉刺做發簪別住,基本上看不出來是武器,一頭用彩色絹紗纏繞出斑駁的花紋,形成還算漂亮的紋路。

小夾祅里面更是防彈肚兜,腰上系著一條軟煙羅袖子里袖了一條,短劍也照例插到靴子筒里,基本上武裝到牙齒了。

把自己的被褥偽裝成有人睡覺的樣子,悄悄出了屋子,小翠在外間倒是睡的挺踏實,楊喜悄悄開門,還要擎著點兒門軸,不然木門的吱嘎聲兒夜晚能傳出去二里地去。

出了她住的廂房,大娘和姐姐那屋也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楊喜湊過去聽了聽,呼吸綿長均勻,顯然也都是睡著了,松了口氣。

喵的,比做賊都累。

一閃身出了院子,靈巧地躲過楊府晚上護院巡更的家丁下人,先到了后院小寶的住處看了看小寶,還好,小寶一切正常,可惜今天時間不對,不能帶它一起出去逛了。

楊喜也不走門了,上了最近的墻頭,極目一看,附近情形一目了然,加快速度一路飛奔,先出了最開始進入楊府時候的那個角門,目前她也就認識這么一道門,是西角門。

這一帶因為都住著高官顯爵高門大戶,所以街道比較冷清,行人稀少。

出了天波街就熱鬧多了,來來往往叫賣吃食湯茶和各色小物件兒的小販,還有出來溜達的市民,來來往往的牛車轎子,各色店鋪門前明晃晃的燈籠,一時之間,把楊喜晃的眼花繚亂,恍如隔世,跟看電影似的。

愣是在街口站了幾分鐘,才逐漸回神兒,木然地沿著街道挪動腳步,路邊茶肆酒肆傳出熱鬧鼎沸的人聲,尤其女子彈唱或者吃吃媚笑,刺激的楊喜耳膜都痛!

楊喜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腳,感官跟身體的行為脫離了,機械地一步步往前行去,渾然沒注意身后兩個衣衫不整的地痞,賊眉鼠眼地一路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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