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兮聽到老夫人最后一個字,心里就明白了,今天這罰定是逃不過了,老夫人罰的是她對朱澈的別有用心,更是殺雞給猴看。
老夫人是想用這道罰令給朱澈加一道保護屏障,只是她是否想到這種大張旗鼓的袒護也會給朱澈招來許多不必要嫉妒?
林采兮不漏痕跡的微微抬頭看一眼老夫人,老夫人目光一閃,似乎隱隱瞥了一下,一個奇怪的念頭浮上腦海,老夫人難道還有別的意思?
林采兮當下緩緩朝前走一步,穩穩跪在地上,“采兮做錯事,甘愿受罰。”
老夫人面色一冷,目光又是一閃,道,“好,你知道錯了就好。去思過堂面壁三日。”
林采兮長舒口氣,只不過是思過堂面壁啊,還好還好,不是掌嘴,“娘,采兮會在思過堂好好悔悟的。”
朱梓沫嘴唇微動幾下,本想再說幾句,見不過是讓林采兮面壁思過,便沒再開口,只饒有興致的看著跪在地上貌似柔順乖巧的林采兮。
一直緊攥著手心的方耶茹也悄悄松了口氣,看著林采兮,眼里飄過一絲同情。姨奶奶面上的倦色更濃,眼皮微搭,眼角下挑,淡淡余光里折射出老夫人眼中的利光。
請罰之后,林采兮起身從上房辭退,直接去思過堂面壁。
老夫人掃一眼緩緩而動的門簾,眸里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欣慰,眉目間露出些許滿意的神色。
老夫人目光緩緩轉向姨奶奶,方才這一番變故,姨奶奶可是一句話沒說,甚至連句求情的話兒都沒有,老夫人只是略一沉吟,便輕聲說道,“你也累了,快回去歇歇吧,中飯也在房里吃吧。還有耶茹,身子還沒還利索,還是多休息的好。”
姨奶奶忙打起精神,笑道,“老夫人,我不累,梓沫這幾年沒回家,今天剛回來,咱們怎么也要給他接接風,我身子硬朗著呢,您呀放心好了。”
方耶茹也在一旁跟著道,“老夫人,我早就好了,哪里有這么嬌弱。梓沫兄弟剛回來,咱們理應為他接風洗塵。”說著她望一眼朱梓沫,微微一笑,這位小叔子,她見過的次數寥寥可數,但每一次感覺都不一樣,前幾年看著就像個小孩,這一次回來,竟是風liu瀟灑的俊俏小伙子了。
朱梓沫忙笑嘻嘻道,“姨娘三嫂都客氣了,一家人,什么接風不接風的,你們身子不好,就該好好休息,我這趟回來,能在家多呆一陣子,說話的時候多著哪。”
老夫人微微側頭看著朱梓沫,眼里露出慈母憐愛,這是她最小的兒子,也是她放在心頭最割舍不下的一個,更因著他不能常年在身邊而時時惦念于心,現如今他已是大人模樣,也懂得心疼人兒了。
如果不是那一段機緣,他自是也在爹娘膝下承歡了。老夫人不由得又想起那段往事。
當時朱梓沫才十歲,隨下人出府玩耍,竟意外救起一受傷之人,帶回府里幫其療傷,這人在朱家住了三月余,竟同朱老爺子朱千海一見如故,對朱梓沫更是喜愛有加,便將其收為義子,一段日子相處下來,竟也是情同父子。沒想到這受傷之人竟是當今皇上皇叔樂銳王爺,樂銳離開朱家后半年,便派人來接朱梓沫去西化城的王府住,老夫人當時并不同意,但朱千海卻堅持讓朱梓沫隨同前去,老夫人無奈,也只得同意。自此,朱梓沫便同樂銳王爺一起住在西化城王府里,樂銳王爺膝下并無男嗣,只三位小郡主,是以王府里便都將朱梓沫視為王爺繼承人。
王府繼承人?老夫人心頭有一股抹不開的愁緒,從往事中回過神,開口詢問,“沫兒,樂銳王爺身子還好吧?”
朱梓沫笑著回道,“好著呢,他老人家是越活越年輕,整個一老頑童,這次要不是府里有事走不開身,非要跟我來咱們府里玩玩哪。”
老夫人笑笑,“沫兒怎么不再等些時日?陪著王爺一起來府里玩玩。”
朱梓沫嘆一聲,“義父還是不要來的好,免得給地方官府知道了,又要大張旗鼓造勢一番。義父最不喜這些事了。”
老夫人隨著點點頭,朱媽掀簾進來,稟道,“老夫人,中午飯擺在哪里?”
老夫人直直腰,這才覺察已坐半天,到吃中飯的時間了,便道,“擺在上房吧,姨奶奶三夫人一起吃。”
朱媽轉身出去,朱正又隨著進來了,“老夫人,方老爺來了。”
老夫人一怔,方武信這個時候來什么事?忙道,“快請方老爺進來。”
方武信急急走進來,掃一眼朱梓沫,來不及多說話,便道,“老夫人,耶凌來信了。”
聽到耶凌兒子,姨奶奶驚得坐直身子,心驚膽戰的看著方武信,唯恐他帶來的是壞消息。
方耶茹砰然起身,走上前,一手扯住方武信胳膊,“爹,是不是梓源又有什么消息了?”
方武信回頭,伸手撫在女兒手上,安慰一聲,“耶茹不要擔心,暫時沒事。只不過耶凌希望你們能進京看看梓源。”
方武信話一出口,姨奶奶整個人癱在椅上,昏死過去,滿屋子人都手忙腳亂緊著呼喊,老夫人忙命人姨奶奶送回靜心園,又命人快去請大夫。
原來姨奶奶一聽到方武信的話,以為朱梓源再無生還之望,讓她們進京去見最后一面,一口氣上不來,竟昏厥過去。
老夫人也感覺事情并不像方武信安慰女兒說的這般簡單,否則也無需他這么匆忙親自跑到朱家來送個口信。
三哥的事朱梓沫在剛進家門時,便聽朱正說了個大概,正想要再仔細問問老夫人,沒想到方武信正好報信了,隱隱約約他也感覺事態正朝不好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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