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慶歷新政第二章范仲淹立功返京

風呼嘯的日子里，國資院衙門的修建速度沒有絲毫的年底的時候，國資院四圍那高高的圍墻，已經初現雛形，圍墻內各種主題建筑物，也紛紛被打好了基礎，年前的建筑計劃已經完成，是放假的時候了，該過年了。

一場大雪過后，國資院內泥濘一片，屋頂的雪白和道路上的冰黃形成鮮明的對比。

趙磊裹的嚴嚴實實走在國資院衙門之中，附近人很少，工人都放假了，除了留守的極少數工人外，再看不到其他的人影，這種寒冷的天氣里，基本上位于荒郊的國資院周圍，連一只野狗都看不到。

“國資院的建設計劃書上，將院內分為三區，第一區在靠近圍墻的外圍，是新軍的駐兵營地，負責拱衛國資院的安全，看，就是這里，從這里開始，要再建一道圍墻，圍墻里面，就是二區那些勞力的作坊，汴京禁軍的武器裝備，以后都將出自這里。”趙磊走到一道比外圍圍墻稍微矮上一些的圍墻邊，對身邊的薛向仔細說道。

胖胖的薛向裹著厚厚的羊皮祅，看上去仿佛西北老農，被貶秦鳳路的這些日子，薛向受了不少苦，連一向自傲的富態身材都瘦了很多，西北的日子不好過，所以得到朝廷召令，得知趙磊組建國資院，重召舊部之后，薛向第一時間沖回了汴京，終于在年前見到了趙磊，而江南的丁度和成都的曾公亮，這時還沒有開始動身，都要等到年后才會動身前來汴京。

“武器作坊的事情大人應該問丁度和曾公亮，我對這些東西不了解，我只想知道鐵案什么時候正式交給大人。這幾年大宋各地私下開采的煤礦不在少數，每年朝廷損失地銀子在二百萬兩左右，如果再不加以制止，恐怕損失更大，煤資源私下開采的罪名可不小，不知道朝廷那幾位官員牽涉在里面，大人，你說我們是不是該下重手殺雞敬猴啊！”薛向胖胖的臉上一臉無害笑容的對趙磊問道。

“這件事情我請示過官家了，葉清臣也牽扯在里面，官家已經敲打過葉清臣。等葉清臣撇清之后，我們就動手，這幾年下來，估計上千萬兩銀子被那些人弄走了，如果不給他們點教訓，大宋律法尊嚴何在，你有時間多去博平郡王府轉轉，想捉蛀蟲，秘衛是最好的幫手。”趙磊聽到薛向的要求，微微點頭仔細說道。

看到薛向表示明白之后。趙磊帶著身邊的人，舉步朝里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國資院建成之后，將設立嚴密的保全制度，到時整個國資院只留下一個大門，進入大門就是一區，國資院幾個辦公衙門就在一區，到時會分發給國資院官員一種識別卡，識別卡分紅黃藍三種，紅色權利最大，可以自由出入三個區域，有資格查看各種研究成果。不過擁有的人很少，黃卡能進入二區，查看各種武器裝備的制作過程，而藍卡只能初入一區。到時國資院只頒發一定數額地卡片，沒有卡片的人，絕對進不來國資院。大宋只有一個人例外。”

蘇洵、區希范、龐柏和薛向四人會意笑笑，大宋唯一的例外人物能是誰，肯定是官家趙禎，不過按照官家趙禎的性格，沒事連皇城都不想出，更別說國資院這個已經出了汴京城的衙門，除非有大事發生，否則官家趙禎一輩子都不會踏足國資院，所以這個例外可能根本不存在。

“我們現在到了三區的圍墻處了，這里是國資院最機密的所在，研究工匠、研究資料、試驗場，所有機密的軍事裝備將全部來源于這里，所有想進入這里的人，必須經過國資院大門的搜查、一區地警戒搜查，二區的緊要搜查才能到達這里，除了我之外，就算朝廷想來一次官員視察也絕對不可能，如果他們想看最新地試驗，我會將試驗品送到汴京皇城，絕對不允許那些人染指這機密的地方，以后，這里就是我們榮譽的出產之地。”趙磊摸著冰涼而高大的圍墻，對身后的眾人鄭重說道。

“紅黃藍，大人，我們都是什么級別的卡片？”區希范這時好奇的問道。

“紅色卡片目前只有四張，主人是我、明允、丁度和曾公亮，薛大人將負責國資院所有的資金運轉，只需在一區辦公，藍卡既可，而希范將負責幫助韓綺大人協調軍隊和衙門的關系，也在一區辦公，藍卡，龐柏將監督二區作坊工人，黃卡。”趙磊轉身對身后幾人說道。

“如果我們有緊急的事情通知大人怎么辦？”區希范愣了一會問道。

“一區、二區和三區地大門處，會有專人把守，負責通傳消息，讓他們通知就行了。”趙磊淡然說道。

“老爺！”清脆的馬蹄聲帶著一聲呼喚傳來，

府的護衛騎著戰馬飛快而來。

“王素王大人到府上了，夫人讓你處理完事情快點回去。”護衛來到趙磊身邊，小喘氣的急切說道。

趙磊如今能有什么事情，衙門還沒有建好，鐵案、冑案和軍器所還在其他人手中，他又不會蓋房子，說是視察，其實就是來玩耍一樣，所以聽到護衛地話，趙磊馬上帶著大隊人馬殺回了趙府。

趙府客廳，趙磊和王素兩人主客分坐，蘇洵、區希范和龐柏也跟著趙磊坐在客廳之中。

“張士遜罷相了。”王素落座之后，對正準備喝茶的趙磊沉聲問道。

趙磊手一抖，幾滴茶水灑落空中。

“馬上過年了，為什么這個時候突然罷相？”趙磊很不解的對王素問道，大宋朝廷從來沒有年前罷相地前例，一般都是在年后，如今距離過年只剩幾天，朝廷大多衙門都停休了，這個時候罷相，很多事情不好處理。

“范仲淹在慶州立下大功，一舉殲滅一萬四千西夏騎兵。”王素這時說出一個趙磊如今還不知道的消息。

“怎么回事？”趙磊愕然看著王素問道。

“范仲淹在慶州西北建了一個城寨，而這個城寨地理位置很重要，在馬鋪寨、后橋川要沖之地，和白豹、金湯遙相呼應，進則是一馬平川的西夏領土，后面有慶州西北十幾個城寨支持，西平府的西夏大將得知以后，派出三萬人馬攻打城寨，范仲淹和其子范存佑率六千人馬拒敵，同時得到擊，損失達到一萬四千人，朝廷已經賜那個城寨名為大順城，大順城如今成為釘在西夏西平府的釘子，讓西夏人坐臥不安，官家嘉獎范仲淹，將范仲淹調回汴京，卻沒有說任何職。”王素沉聲對趙磊說道。

“師兄認為官家會讓范仲淹拜相，所以在范仲淹回來之前罷張士遜，是為范仲淹拜相做準備。”趙磊沉吟一會，對王素問道。

“不錯！我認為官家為了保持朝廷中的平衡，廢一個宰相，勢必捧起另一個改革派的宰相。”王素將他的見解對趙磊說了出來。

“未必！”這時一旁仔細傾聽的龐柏出言反駁說道。

“龐先生有何高見？”王素認識廳中三人，趙磊身邊的三個幕僚，如今也是名滿天下，雖然在民間所知不多，但是大宋朝廷官員對蘇洵三人知道的可不少，蘇洵文采不凡，軍事見解獨到，是趙磊身邊的第一幕僚，區希范出身嶺南大族，精于文案，龐柏卻是江南水軍出身，然而這個胖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被趙磊留在身邊，是所有朝廷官員心中關注的事情。

“官家這十年來一直著手朝廷中的平衡，其原因是十年前官家剛剛執政，劉太后留下的太后派官員眾多，而孟王威望太高，這些人對官家的地位威脅甚大，所以官家先是讓太后派和保皇派對壘，然后是保守派和改革派對持，如今十年過去了，樞密院、三司、三省六部，到處都安插著官家的親信，平衡問題官家已經不需要操心，朝政已經牢牢控制在官家手上，朝廷中的平衡，官家已經不再重視，所以張士遜下臺后，究竟是誰拜相如今難說，李若谷罷相后呂夷簡上臺就可以清楚的看出，官家已經不怕呂夷簡這個三朝老臣翻云覆雨，所以才毅然啟用這個老狐貍，而呂夷簡絕對不是保守派的官員，如果官家依然重視平衡，呂夷簡就絕對不可能上臺。”龐柏眼睛瞇的細細的，圓臉上滿是陰暗的低聲說道。

“官家在想什么？”趙磊沉吟一會對龐柏沉聲問道。

“官家想什么取決于他想干什么！官家最關心的事情是名垂青史，做一個后世敬仰的好皇帝，能與太祖比肩的好皇帝，如今大宋有呂宋之功、抗夏之勞，加上和夏遼的和睦，官家的心思，已經放在內部。”龐柏一針見血的對趙磊分析說道。

“官家想改革大宋。”王素這時倒吸一口冷氣，怔怔說道。

“改革是什么？對朝臣來說，改革就是政績，但是對于官家來說，改革就是一次名垂青史的機會，無論這次改革是成功還是失敗，都將是一次最好的機會，因為大宋目前需要改革。”龐柏沉聲對趙磊和王素說道。

從官家的角度看待問題，這不是帝王心術嗎！趙磊身邊居然有個精通帝王心術的幕僚，怪不得能夠平步青云，屢屢得到官家的賞識，王素聽到龐柏的話之后，看著趙磊的目光有些羨慕，還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