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賀禮
慈母嬌妻第五十七章賀禮
第五十七章賀禮
雖然一直說兒子淘氣。但蘇湘湘心里明白，自己這個兒子已經是乖得不能再乖了，不管有沒有人看著，他都絕對不會主動惹事。只是，這小家伙平日里表現得很沒主見，跳墻抓雞這種事，他自己不會做，但別人提出來之后，多半也不會太強烈地去反對。
就是這么個傻乎乎的小家伙，現在讓明霖這個老狐貍帶走了，鬼知道會玩出來什么花樣。不過，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了，只能耐心等著，看明霖和這小傻蛋會給自己什么驚喜了。
無奈地嘆了口氣，蘇湘湘轉回身，看一眼那邊桌上的針線，對秀兒道：“拿上衣服，吃飯去。”說罷，她便出了門，自行離了茶廳。回屋去了。
兒子和丈夫都不在，家里更冷清了幾分。一晚上平平靜靜的，那父子倆一直沒回來，也沒有什么消息。很快天便晚了，平日這個時候，蘇湘湘早該犯起了困，然而今天她卻絲毫沒有睡意。那件水紅色的小外衣已經做好了，蘇湘湘把它展開，拿在手上，仔細打量著。衣服很漂亮，但她心里卻始終掛記著丈夫和兒子，喜悅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幾眼，便交給了秀兒，讓她收起來。
秀兒收起衣服，又走回來，見蘇湘湘呆坐著出神，心里不禁擔憂起來。正想寬慰她幾句，忽然聽到外面一陣人聲，有人報道：“老爺回來了。”
洛玉楓回來了？蘇湘湘稍稍怔了一下，心里竟有些緊張起來。這一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馬上就能知道了……
秀兒松了口氣，笑著扶起她，道：“終于回來了，這下您可算是能放心了吧。”
蘇湘湘笑了笑，推開秀兒的手，自己站起來，道：“出去看看吧。”
門一開。便聽到外面一聲甜美又清亮的女聲，嬌笑著說了一聲“老爺小心”。蘇湘湘怔了一下，出了門，抬頭看了過去。燈光晦暗不明，稍有些距離，視線便模糊了。隱約看到洛玉楓被一個陌生的女子扶著，正跌跌撞撞地往這邊走來，明顯是喝了不少酒。
蘇湘湘皺起眉頭，停在階上，遠遠地看著他，沒說話。
“娘！……”
忽然傳來兒子的聲音，有些緊張地叫了一聲，然后便沒音了。蘇湘湘轉開目光，看到丈夫身邊跟著的兒子，那小家伙的手被人牽著，臉色明顯不太對勁，走路的姿勢也別別扭扭的，像是拼命想從牽著自己的那人手里掙出來似的。
蘇湘湘有些不解，抬頭去看兒子身邊那人。也是個半大的少女，不認識，卻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有點面熟。一行人走近了，蘇湘湘這才看清，這個領著自己兒子的，竟然就是昨天明霖叫來的那個琴師。
這就是明霖送給她的賀禮嗎。蘇湘湘的目光冷了下來，仍不做聲，只淡淡地望著洛玉楓。
“湘湘……”
洛玉楓緊張地叫了她一聲，努力想推開身邊那女子纏上來的手，試了幾次，卻都沒成功。那女子不僅不放手，反而笑得更嬌艷了，撒嬌般地又叫了一聲“老爺”。洛玉楓看一眼蘇湘湘，停下腳步，扭回頭看著那女子，有些氣惱地道：“放手！”
“為什么這么兇……老爺，您累了吧，蓮兒服侍您沐浴去。”
那女子嬌笑著，裝作沒看見蘇湘湘，自顧指揮丫鬟們道：“快去準備熱水，老爺要沐浴了！”
她的聲音又甜又亮，帶著那么幾分嬌蠻和頤指氣使，頗有氣勢。說完了，丫鬟們卻面面相覷，一個個呆站著，沒人動。秀兒氣不過，走出來一步，問道：“你是誰，怎么在我們家大呼小叫的，誰準你使喚我們家的人了？”
那女子緊緊抓著洛玉楓的手臂不放，柳眉一挑。尖聲道：“你又是哪根蔥，一個當丫鬟的，也配跟我這么說話么。”說罷，她不再理會秀兒，繼續罵那群丫鬟們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準備水去，老爺急著沐浴呢！這都一群什么下人，懶成這樣，叫你們干個活都沒人動，非得拿鞭子抽著么！”
那幾個丫鬟，平日里都跟在蘇湘湘身邊，哪里受過這樣的責罵，當下更不想理她了。秀兒也沒再跟她說什么，徑自走過來，扶住洛玉楓，道：“老爺，進屋吧。”
洛玉楓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想隨她進屋。剛一邁步，胳膊卻被人扯住，他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女子仍不肯放手，便好聲道：“金蓮。放開我。”
那個叫金蓮的小姑娘，見滿院子的人，沒一人再理會她，剛進門時的囂張氣焰已經消減了不少。這時候洛玉楓又想推開她的手，她咬了咬牙，哼一聲，甩開他，道：“你這個沒良心的，也要跟著她們欺負我么！”
她的聲音里帶了幾分怨惱，隱約還有點委屈。洛玉楓怔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心軟。停住腳步，道：“金蓮……”見她那雙烏亮的大眼睛里已經漫起了水光，洛玉楓頓時慌了，急忙安慰道：“別、別哭，我……湘湘……”
他醉得厲害，頭昏昏沉沉的，腦子卻還清楚著，想安慰金蓮，又怕惹著蘇湘湘，一時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么好。那金蓮卻瞬時破涕為笑，一把又抓住他的手，嬌笑道：“就知道老爺會疼我。走吧，蓮兒自己給您燒水，服侍您沐浴去。”
說著，她便拉著洛玉楓往里面走。洛玉楓嚇壞了，趕緊又想把手抽回來，金蓮卻笑靨如花，死死拽著他，堅持向里面走去。秀兒又急又氣，索性放了手，叫丫鬟們道：“回屋去，把門關了，別讓她進去！”
她這一聲令下，那一群丫鬟立刻便動了起來，她們離門口近，幾步便走了回去，緊跟著就要關門，竟真是像要把金蓮堵在外面似的。一直站在一邊看戲的蘇湘湘，這時候忽然開了口，笑著道：“這是干什么，你們也要把老爺關在外面不成。別在這鬧了，快去燒水。”
“是。”那群丫鬟們應了一聲，很快便散去了。蘇湘湘走過來幾步，停在階上，笑瞇瞇地看著下面的二人。她站的高，這么一低頭。居高臨下的氣勢便全出來了。洛玉楓的臉更紅了些，訕訕地低了頭，不敢看她。金蓮卻依舊拉著他不放，傲氣地抬頭，直直看著蘇湘湘，毫不退縮。
這小丫頭，年齡不大，底氣倒是很足，竟然敢這樣當面跟她叫板。蘇湘湘還沒搞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卻先對她起了幾分欣賞之意。當然，欣賞只是欣賞，就算跟她親如姐妹，想打她丈夫的主意，仍然沒門。
“湘湘，這是……金蓮……她是……”
沉默了一陣子，洛玉楓抬起頭，看著她，想向她解釋。話說了一半，又心虛似的沒了音。看到丈夫這副老實又緊張的模樣，蘇湘湘心里的氣消了不少。她讓開半步，對他們道：“進屋吧。”
金蓮見她讓步，只當她是屈服了，當下便扶著洛玉楓，得意洋洋地進了屋。秀兒忍不住低低罵了一聲，蘇湘湘卻對她那副飛揚跋扈的架勢視而不見，停在外面，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目光又轉到了兒子和那個琴師身上。
比起那個耀武揚威的金蓮，她對這個一直牽著自己的兒子、一聲不吭的琴師，反而更有幾分興趣。洛玉楓今天是去受封賞，那老皇帝聽說他只有一個正妻，賞一個兩個侍妾下來，這不算什么難理解的事。可是，這小丫頭沒有去纏洛玉楓，卻拉著洛水黯，一副帶孩子的姿態，這可就太奇怪了。
蘇湘湘遠遠地看著她，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暗自琢磨著。那琴師見她在等自己，便松開洛水黯的手，走上前來，福身行禮，喚了一聲：“夫人。”
蘇湘湘讓她起來，笑著問道：“姑娘不是哪個地方的琴師么，怎么有空到我們家來了？”
“奴家名叫鳳兒，今天入宮獻奏，皇上將奴家賞來服侍將軍了。”
那琴師一直低著頭，聲音輕輕柔柔的，十分溫順。蘇湘湘應了一聲，雖然不滿，卻也沒太意外。她沒再多問，微笑著對她道：“鳳兒姑娘，今天天晚了，你先去歇著吧，明天等老爺酒醒了，再問他要怎么安排。”
“是。”
鳳兒乖順地應了一聲，蘇湘湘叫來管家，讓他收拾一間客房，安排鳳兒歇下。沒一會兒，滿院子的人便都散去了，蘇湘湘抬頭再看時，卻見洛水黯和丁默還停在那里，沒有離去。這倆孩子都是一臉緊張，垂頭站著，全然是一副犯了錯之后等待發落的模樣。
蘇湘湘雖然想知道晚上發生了什么，卻礙著金蓮還在屋里，沒空細問。不過，這小家伙害她擔心了一晚上，嚇唬一下還是必須的。
想到這里，她便又轉回身來，走了過去。停在那小男孩身前，俯下身子，看到他立刻嚇得往后縮了縮，蘇湘湘心里莫名地一陣解氣，笑咪咪問他道：“你不是早就喜歡那個小姐姐了嗎，今天終于把她領回來了，可是高興了吧。”
“……娘，我、我……”
洛水黯嚇得呆呆的，眨眼看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蘇湘湘見他怕了，便心滿意足地直起身子來，吩咐丁默道：“帶少爺回去休息吧。”
“是，夫人。”丁默應了，扯了扯洛水黯，小聲道：“走了。”洛水黯遲疑了一陣子，像是還有話想說，丁默趕緊又拉他，催促道：“快走啊。”洛水黯看了蘇湘湘幾眼，終于還是忍住沒說，乖乖地跟丁默回去了。
這兩人走了之后，蘇湘湘臉上的笑淡了下來，抬頭看一眼屋里。里面燈火通明，隱約還能聽見金蓮的笑聲，清亮而得意。得去應付這個沒頭沒腦，一進門就把自己當女主人的傻姑娘了，蘇湘湘搖了搖頭，叫上秀兒，轉身回了屋。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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