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國公

第九十五章 松江綁票

第九十五章松江綁票

徐階最近十分心煩。自打朝堂之上因為自己做人太過自傲,仗著自己兩朝元老的身份目中無人,弄得上至皇帝,下至朝臣都厭煩他,甚至自己的得意門生張居正都不幫他說話。致仕回鄉之初,徐階心中確實有些懊悔,然而更多的則是不干。聽到高拱重新上位的消息,徐階曾經一度氣得臥病不起。可是在他病好之后,心中不知怎么的也就放開了此事。

想他嘉靖三十一年入閣,到其致仕回鄉的十七年間,擔任內閣大學士。他在職期間忍辱負重,對于嚴嵩的挑釁從不理睬,甚至將自己的孫女嫁給了嚴嵩的孫子;嚴嵩的兒子嚴世蕃對他十分無禮,他也忍氣吞聲,終于讓嚴嵩放松了對徐階的警惕。最終,憑借著自己的隱忍功夫以及嚴嵩的妄自尊大,終于讓徐階抓到了機會,扳倒了嚴嵩父子以及一黨權奸。

想徐階風光一生,隱忍鋤奸,最后卻因為自己的驕傲而樹敵眾多,黯然致仕,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可是如今的他卻看開了這些,自己也一把年紀了,不必再為了這些事情而煩惱。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與他這個遲暮之年的老人再也沒有瓜葛了。

想到自己的學生張居正,自己將一身權術傾囊相授,造就了一位政壇新星,最后卻與自己分道揚鑣。想到張居正的學生張凡,因為支持張居正的改革意圖,而與自己不合。徐階是張居正的老師,卻不想為難與他。而對張凡這位自己的徒孫來說,徐階也很是欣賞,只是他內心的固執和驕傲看不慣張凡全力支持自己反對的張居正。不過這些現在都離他遠去,退出仕途的徐階現在也能感覺到朝廷如今政令不清,大明國內并不如他想象中的平穩,或許讓他們二人這么改革一番,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致仕歸家的徐階本想和家人安度晚年,時而逗弄一番自己的從孫,然而海瑞任了應天馴服之后徹查地方豪強強占土地一事。他徐家是松江府的大戶,名下所占田地不少,成為海瑞首要的打擊對象。徐階當年救過海瑞一命,卻也知道海瑞這人辦起公事六親不認的性格,而且他也能猜到這件事后面有高拱的黑手在操縱。想到高拱這么一個性格豪爽的人卻是被自己培養出了這么一番圓滑狡詐的政治手段,徐階絲毫沒有辦法。他也是要面子的人,實在拉不下臉面去求別人。

如今海瑞派來的人已經上路,只是這么多日都不見有官差上門生事,這讓徐階不由得很是疑惑,心里以為是海瑞這人開竅了,對自己手下留情。他哪里知道這里面是張凡聽了張居正的囑咐,派出廠衛明里暗里阻攔,這才將事情拖了這么久,而如今,張凡的手下卻是再也拖不住了。

這天晚上,徐階一家人都準備休息了,一家老小雖然都知道官府的人將要徹查自己家,可是這左等右等都沒有人來查,反倒人徐家人很是擔心,弄得這一大家子這些日子都過不好。

徐階逗弄了一番自己才五歲的從孫子,正準備回房休息,卻是突然聽到家中庭院里傳來吵鬧聲。

“守福,前院發生了什么事情?這半夜三更的為何如此喧鬧?”徐階招來自己家中的管家問道。

這守福祖上就是徐階的管家,對徐階也很是恭敬,他先向徐階恭敬地問禮,這才有些混亂地說道:“老爺,不知道怎么了,門外闖進來一群穿著黑衣蒙著臉,提著刀的人,不知道要做什么!”

“什么!”徐階大驚,不過多年的朝堂之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讓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思考起來。他徐家雖說是松江府的大戶,名下田產不少,卻很少與人結仇,而且對待手下雇農又很是優厚,萬萬不會是別人鬧事。可若說是關于田產一事,徐階卻相信海瑞的為人不會行這么下作的方法。高拱那里既然吩咐了海瑞來對付自己,自然也用不著這么做。莫非,是被什么江湖匪類看上了!

思索了一陣,徐階卻是毫無頭緒,問道:“那幫人有多少,可傷著什么人沒有?”

管家守福說道:“那幫人有十余人,雖提著刀,卻并沒有拔出來,也沒有傷著什么人。主要是家中的下人丫鬟懼怕,前院這才如此喧鬧。”

徐階立即說道:“你去吩咐家中諸人,不要抵抗,向他們不是想來傷及他人性命的。就算是,這他們的目標也只會是我,你們大可放心。”

守福一聽,絲毫沒有高興的意思,臉上反而露出痛苦之色,口中說道:“老……老爺,您是徐家的家主,可萬萬不能有事啊!”

“混蛋!”徐階見他如此優柔寡斷,不由得罵了一句,說道:“我是徐家的家主,可我已經到了這把年紀。若是他們真是來要我的性命的,你們徒然抵抗,也不過是枉送性命……”

話還沒有說完,幾個黑衣人已經沖了進來。幾人都是身著黑子,蒙著黑色面巾,只露出兩支眼睛,在黑夜中看來倒真是讓人膽戰心驚。幾人手中都提著刀,雖沒有出鞘,卻是讓管家守福看的十分害怕。

“果然不愧是做過宰相的人,氣度就是不凡。”其中一個像是為首的黑衣人說道,“徐老爺既然如此明白事理,也就不用在下多說了,還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們不是來要老夫性命的?”徐階有些疑惑地問道。

“雖說你做過宰相,可是如今要了你的姓名有沒有什么好處,我們怎會做這等賠本買賣!”那人說道。

徐階剛才雖然說自己不懼生死,不過聽到自己性命無憂,還是放下了一口氣,隨即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到底想要什么?若是求財,家中值錢的盡管拿去,只要別傷及我的家人便行了。”

“大人誤會了,我們不要你的性命,也不求你的錢財。”黑衣人說道,“還請和我們走一趟。”

徐階聽了,也不再詢問,很是合作地跟他們離去。哪知徐階剛走到門口,那黑衣人又說道:“將徐階的男丁全部帶走,女眷和幼兒就不必過問了。”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徐階聽了他的話頓時大驚,高聲說道:“你竟然言而無信。”

“大人像是年事已高,耳朵有些背。”那黑衣人有些好笑地說道,“在下可沒有說過只是帶走你一人。”

“你……”徐階指著他,怒目而視,卻說不出話來。憤怒的徐階卻沒有聽出黑衣人言語之間對自己的尊重。

“在下勸大人還是知足吧。”那黑衣趕緊接口說道,“若是不然,在下也要勞煩大人家中女眷、幼童一同前往了。據說大人從孫不過五歲,想是可愛的緊。”

一番裸的威脅卻是讓徐階的心平定了下來,他不知道黑衣人是否真的這么想,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階不再言語,相反,他吩咐守福將自己的三個成年的兒子叫了出來。

黑衣人見他非但沒有被自己激怒,反而如此配合,以減少對家中的傷害,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

徐家的媳婦孩子們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相公、父親要去哪里,還好守福在哪里勸說一番,也沒有弄出什么大事。

十個黑衣人帶著四人出了徐家大門,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馬車,徐階的三個兒子本是十分恐慌,可是看到父親神情自若,也就放下心來,卻也不敢出聲詢問。黑衣人輪流著看住四人,換好衣衫。頗會識人的徐階發現這幾人面中雖帶著一股痞氣,卻不想那些尋常的江湖人物,英武之余像是出自伍行,身上帶著一絲殺伐和一絲陰狠。這種人在徐階的影像中只有一種,就是東廠和錦衣衛下屬的廠衛們。

“莫非是馮寶那太監!不會,我與風暴雖不親密,卻也沒有間隙。難道是……”徐階想到這里,不由有些大驚。

是個換裝完畢的人卻哪里管得了徐階的心思,兩輛大車加上幾匹馬護在旁邊,向著城門走去。來到城門,守城衛士卻是問都不問,直接放行,顯然是事先打過招呼。這讓徐階心中的肯定更深了幾分,憂慮也跟著長高了幾分。

出了城的馬車開始快速奔走起來。徐階的四個兒子正值中年,連夜坐這顛簸的馬車倒還撐得住,可是徐階已經七老八十了,雖然平日里養尊處優,可是必經歲月不饒人,哪里經得住這番顛簸。那些黑衣人卻是準備完全,車中早已備好了柔軟的墊子供徐階靠著,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馬車行了一天一夜,那些人早就備好了路上用度的干糧等物,途中還在不知什么地方換了一次馬,終于在第二日下午聽了下來。

馬車中的四人雖然看不見外面,不過卻是可以聽見動靜。剛才馬車外面突然變得喧鬧了起來,想必是進了城了。聽著外面人的說話口音,徐階知道自己父子四人被帶到了揚州,他的心中也就更有數了。

四人被請下了馬車,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座大戶人家的后門。徐階的四個兒子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很是好奇地打量著,徐階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圍墻,也就不再過問了。

當下,立即有人很是恭敬地帶著四人進了去,里面早已準備好了豐盛菜肴。四人雖舟車勞頓,只是精神還很不錯,吃了些東西也就恢復過來。

待徐階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張凡新近提拔的百戶梁超卻是走了過來,說道:“閣老,我家大人恭候多時了,還請隨在下前來。”說完又吩咐其他人照顧好徐階的三個兒子,就領著徐階離開。

徐階也沒有多問,吩咐三個兒子不必驚慌,就跟著梁超離去。來到一間很是精致幽靜的廂房,梁超為徐階打開門,躬身說道:“還請閣老進屋。”

徐階看了看他,也沒有說話,走了進去。梁超立刻關上了房門,守在門口。屋中裝點的東西不多,卻很是簡單大方。屋中早有一人站在那里,背朝著徐階。桌上早已備好了茶水,茶香飄來,顯然是用來招呼尊客的上好東西。

屋中的人轉過身來,正是張凡。張凡很是恭敬地對徐階說道:“閣老一路辛苦了請坐,招呼不周之處,還請恕罪。”

徐階看到張凡,絲毫沒有一絲驚訝,口中說道:“老夫早就猜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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