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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末日癥候正文262核心區
“身體好一些了嗎?阿夜。.net(請)”我問到。
“嗯,已經沒關系了。”咲夜開心地回答。
雖然咲夜的臉被面具遮擋,看不到她的臉色,但從行動上可以看出已經沒有大礙。咲夜在現實中陷入昏迷的原因和當時的診斷差不多,是因為帶上面具成為巫師后,身體已經無法適應現實環境,從而產生過敏和排斥反應。雖然墓地區臨時數據對沖空間里應該擁有更高級的面具可以消弭這種不良反應,但是產量不會很高,至少我暫時還沒看到巫師在現實世界出沒。要是在碼頭區臨時數據對沖空間能夠找到解決面具缺陷的方法,那就真是再好不過了。
黑巢的人和末日真理,以及瑪爾瓊斯家的關系并沒有網絡球這么惡劣,而且本身也具備一定的技術水平,既然他們明確表示對面具巫師感興趣,那么自然會在這方面投入的時間和精力,在各種便利的輔助下,研究進展理應會比網絡球更快。對于咲夜來說也是一個及時的福音,盡管他們需要咲夜充當研究對象,不過我們和他們的關系還沒有糟糕到會將咲夜當作消耗品的地步,因為只是黑巢中眾多團體的一個,所以對成員的需求量應該也不小,而且咲夜和系色也有同學之誼,無論怎么想,咲夜留在這里比回到網絡球更安全。
按照當前體現出來的防御力量,以及發展潛力開看,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想必沒有人能夠對這片臨時數據對沖空間。這么一來,咲夜會有一段相當平靜的日子。
雖然咲夜本身擁有一定的戰斗能力,但是在我心中,如果有可能,還是不想讓她卷入那些殘酷的戰斗。
也許未來終究無法避免被波及,但是,如果能在那之前就結束這一切,該有多好啊。當她摘下面具的時候,能夠回到過去那個和平的日子,那無論對于她,還是對于我,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這么想著,曾經的那些戰斗所帶來的困擾、痛苦、悲傷和磨難,都似乎變得有價值了。
沒有價值的死亡和戰斗,終究是沒有意義的,無論當時多么熱血沸騰,聽起來多么正義美好,所結下的也只是空虛的果實而已。
曾經我認為自己被亂世的漩渦卷入,并不是什么太不幸的命運,甚至產生過“只有這種日子才能讓自己感到充實,這就是自己邁向英雄夢想的途徑”這類的想法,走在危機和死亡交錯的鋼絲繩上,現在才發覺,比起當時產生的興奮和刺激,自己更想要的其實只是和平中存在的一些心跳而已。
能夠在激情過后,看到自己所愛之人的笑臉,就算沒有令心臟悸動的刺激,但是和大家在無聊又單調的生活中一起邁步前行,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好懷念在夕陽下,眾人放學回家時拉長的身影;那些烙印在房子和鐵道上的光斑;一起乘坐公車時的歡言笑語;五光十色的夜晚,在步行街上成群結隊,輕聲細語的情侶們。
“系色同學,阿夜就拜托你了。”我誠摯地對系色說。
“嗯,交給我吧。”系色沒有任何遲疑地說,然后將咲夜拉到一邊交頭接耳起來,雖然聽不清她們都在說些什么,可是隨之傳來的輕笑聲,讓我似乎看到了曾經存在過的那些學院時光。
不過,那個時候這兩人之間的感情到底如何,我其實并不清楚,只是現在她們看上去已經成了很好的朋友。
我將目光轉向席森神父,他正在和魔術師他們交流,不過作為老相識的榮格卻一聲不搭,只是默默地走在前方。榮格和席森神父之間發生的事情,我大約知道一些,不過并不詳細,在榮格心中,席森神父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呢?一定不僅僅是背叛者那么簡單吧,雖然他始終沒有表露和席森神父交談的想法,可是這種視若無睹的生硬,我覺得已經足以映照他心中復雜的情感。
榮格在我心中,曾經是憧憬的對象。他的鎮定和果斷,敏感和細致,不用太多的語言和行動,光憑氣質就能讓人感到是一個精英分子,他的話其實并不多,可是他就是隊伍里當之無愧的核心。這是我想要成為的那種男人。然而在并肩經歷了許多事情之后,我發現自己其實和他走在不同的道路上,理念也好,行動方針也好,存在著太多的分歧。無論這些分歧是誰對誰錯,但是若自己真的成為他那樣的人,自己也不會感到高興。
這次的任務馬上就要結束了,但也說不清安全局會將我們這個小隊固定下來,還是打散了重建。于我來說,這次行動并不圓滿,所以就猜想在安全局的評價里不會得到高分,雖然有些可惜,不能一口氣鞏固自己的地位,但是說不定這才是最好的結果。我下定決心離開這支隊伍了,就算上面要將這小隊固定下來,我也會申請調離。如果不能進入自己所希望的隊伍,那么調往某個駐地,或者爭取自組隊伍是最理想的選擇,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夠參與末日幻境相關的行動。
今后一定會更加辛苦吧,而且還有許多必須去完成的事情,但是沒有辦法,距離1999年末日降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自己必須更快地成長起來,希望能夠在關鍵的那天到來時,能夠毫無后顧之憂地戰斗。
我考慮著今后的事情,再次回過神來時,系色同學和席森神父已經將我們帶到一條陌生的小巷里。在小鎮的這段時間并不足以讓我們逛遍所有的巷道,雖然這里距離碼頭并不遠,但是我之前從未踏足過,甚至不清楚現實的小鎮是否有這么一條小巷。
因為這條小巷似乎是這個臨時數據隊沖空間核心區域的出入口,所以小巷本身是額外構建出來的也說不定。
盡管進來的時候并沒有察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涂鴉的墻壁,禁閉的后門,垃圾筒和堆積在垃圾筒旁的垃圾袋,散發著腐爛和生銹的氣味,一切都和小鎮里隨處可見的巷道也沒什么不同。不過這是一條死巷,在小巷盡頭是一扇紅色的鐵門,這是唯一讓人感到醒目的標志。
“啊,對了,為了讓你們安心,就特地說明一下吧。這里已經不是臨時數據對沖空間了,而是數據對沖空間,在我們過來的這段時間,這里已經穩定下來了。所以這扇門才會變成紅色,不過之后我們會進行修改,另外,這條巷子也不是固定的存在。”系色同學按著草帽,露出曖昧的笑容:“接下來請務必跟上,否則會迷失喲,迷失的話,就算是我們的人,要找回來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所以說不定我們根本不會去找也說不定。”
喂,喂,你這哪是令人安心的話啊。我一邊如此想著,一邊觀察四周的細節,想要找出特異點,幾乎所有的安全局成員都在這么做。如果這條巷子不是固定的存在,那么一旦小巷消失,這片區域會變得怎樣呢?不過從構造上完全看不出這條巷子突兀的地方。
“神父,請開門吧。”系色同學讓開身子。
席森神父當仁不讓地走到門前,從胸口摘下十字架插進門鎖里。不管其他人是否已經猜到了,不過我完全沒想過,席森神父的十字架竟然是這么重要的道具,當席森神父不在的,他們又是如何進出此地的呢?如果其他人也持有,那么是否仍是十字架形狀呢?我卻覺得會把鑰匙變成了其它形態吧,這么一來,誰持有鑰匙,什么才是鑰匙,亦或者什么才是真正的鑰匙,都令人捉摸不透。
這扇門既然這么重要,肯定會設計保險體系,那么,一旦使用了不正確的鑰匙,勢必會帶來嚴重的后果。
雖然僅僅是一個小手段,不過卻是行之有效的防御措施。
門后的景色和我預想的完全不同,什么都沒有,只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仿佛要吞噬一切。數據對沖空間雖然彌漫著淡淡的灰霧,給人黃昏的感覺,但小巷里的光線充足,可是這些光線根本無法沖破門后的黑暗。這個黑暗給人不詳的預感,即便知道身邊的人是當前的合作伙伴,也無法消弭心中油然升起的警惕感。
席森神父沒有多話,率先踏入門中,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身體宛如陷入異空間般,一寸寸地消失了,這讓其他人多少在下意識猶豫起來。緊接著系色同學拉著咲夜也走了進去,接下來是榮格,他不動聲色地緊隨其后,其他人對視一眼,趁這個時候,我、真江和桃樂絲先行一步。真江不用說,她如今的狀態從表面上看,對外界的反應很遲鈍,桃樂絲則是一副藝高人膽大,不假思索的樣子。
跨入門后才發覺另有天地,門間的黑暗就像是一層薄薄的隔膜,穿過隔膜后,又是一條大約十米深,能夠并列兩人的甬道,墻壁是水泥質地,看不見燈具,但光線卻足以讓人看清前面的事物。
隊員們魚貫而入,最后進來的是黑巢的人,他進來之后沒有其它動作,后方卻傳來“咔嚓”的聲音,似乎鐵門自行關閉了,還上了鎖。
正前方盡頭,原本一無所有的墻面上出現一扇新的紅色鐵門。
然后席森神父上前開門,同樣的黑暗,進入后又是一段同樣的甬道。就這般反復地關門開門,不斷前進,二十三次后,盡頭墻壁上再次出現了紅色鐵門,可這一次席森神父沒有理會,而是走到甬道左邊,將十字架插進平整的水泥墻里,就像那里有一段隱性的鎖。隨后,以十字架為門鎖的位置,那里真的浮現出一扇石門的輪廓。
這是我們進入的最后一扇門。
門后是一個充滿了未來科技風格和宗教風格的大廳,和日記中形容的,曾經在末日幻境中進入的那個地下大廳,以及降臨回路攻防戰時的地下迷宮類似——佇立著巨大的石柱,地面和柱體表面烙印著電路板一般紋路,組成紋路的是細小的,既像是花紋,又像是文字的圖案。這些紋路都在發光,富有規律地明暗變化,走在上面,觸感自然是腳踏實地,可是卻像是懸浮在半空。
在大廳中心矗立著一臺紡陲形的機械,基座和頂部連接有巨大而復雜的管道,基座的管道連接著四周幾具棺材狀機械,頂部的管道則如同糾纏的蛇類,幾乎覆蓋了整個天花板。
紡陲形機械體的膨脹中部,正對著我們的位置呈現半透明狀,可以依稀辨認出里面淡黃色的溶液,以及在溶液中浸泡著的物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個物體的輪廓看上去是一個人。當然,這種問題即便詢問了,對方也不會回答。
四周的棺材形機械體又是什么作用,或者里面埋葬著什么,也無法得知。
雖然景色奇妙,也稱得上美麗,但卻給人詭異的感覺,讓人覺得不是什么正經友善的地方。
我注意到其他隊友的身體都開始緊繃起來,這時系色同學卻用一副輕松的口吻打破了逐漸僵硬的氣氛。
“感覺不太好吧?我也這么覺得。”她聳了聳肩,“不過,應該和你們網絡球的核心區沒有太大的區別,嗯,你們沒進過你們的核心區嗎?榮格先生,你應該去過吧?”
隊員們的目光集中在榮格身上,榮格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我們也好,你們也好,末日真理也好,雖然大家的技術有所差別和側重,但綜合水平大致是一樣的。”系色同學如同主人般,帶領我們一邊走向大廳深處,一邊為我們介紹道:“這些機器和花紋,都是獻祭儀式的必需品,當獻祭儀式完成以后,就會獲得相當有用的功能。其實,獻祭儀式是相當粗暴的力量應用技巧,不過這也是我們當前掌握的水平。這種獻祭所誕生的產物,也就是你們所謂的末日科技,其實你們網絡球也在做哦,當然,對底層的人宣傳時是不會承認的,也不會讓無關人員看到獻祭儀式。不過,我想除了榮格先生這類身份的之外,網絡球里也有不少人知道這一點,畢竟我們黑巢也好,末日真理也好,都不會刻意隱瞞這一點。”
一時間,整個大廳中只回蕩著少女一個人的聲音,氣氛相當沉重。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不過出乎預料的,除了榮格之外,其他人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盡管如此,我卻并不十分震驚,也許這個結論雖然之前從沒明確浮現在腦海里,但已經有了類似的預感。畢竟當初加入網絡球,除了對他們明面上的理論擁有一定的共鳴,也有情勢所迫,以及謀取便利的心思在內。
總不可能要求一個熟讀各類書籍,又處于敏感時期的高中生,會對一個以前從未聽說過,卻極其神秘龐大的組織,打心底擁有信任感和認同感吧。陰暗的想法隨時都會產生,但是為了避免麻煩,必須將之埋在心底。就像系色同學說過的,網絡球的人或多或少會知道這些陰暗的現實吧,但是并沒有聽說有網絡球的成員大規模叛逃,除了網絡球本身的人員控制機制在起作用外,也有成員認同組織,認為自身有理由繼續呆在里面的原因。
所以,這樣的話是無法動搖這支小隊的成員的,只是在面子上多少有些過不去而已。
氣氛并沒有得到緩和,但也沒有人開口糾正或反駁系色同學的說法。
系色同學轉過身去,我似乎聽到她嘆息的聲音。她沒有停留,帶領我們穿過散發不愉快氣息的大廳,抵達一處門前,開啟門后又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甬道,不過這一次,甬道兩旁都是統一式樣的房門,根本數不清數量。
“這里是宿舍區,在通道完成準備之前,就請大家隨便選一間,暫時休息一下吧,如果有事情,可以搖響桌子上的手鈴。”系色同學向我們告辭:“失陪了,如果想加入黑巢,隨時都可以搖響手鈴找我們商談,請相信我們的保密措施。”
系色同學和席森神父帶著黑巢的人,以及咲夜一起離開了。她說咲夜在近段時間必須接受檢查,不過就算她不用這樣的說法,我也不會阻止咲夜離開,按照之前的交易,她現在已經是黑巢的成員了,既然今后都要繼續和這里的人相處,那么遵守這里的規矩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臨走的時候,她會來送別吧。這一次分別,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了,想到這里,我多少有些失落。
沉重的氣氛并沒有隨著黑巢之人的離開而有所減輕,大家似乎也沒有交談傾訴的,彼此看了一眼后,沉默著各自推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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