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正文264回歸現實
出發吧,我對系色同學如此說到。(請牢記)(請記住我們的)('小說)系色同學抬起頭看了看天花板,臉上浮現一種既像是惆悵,又像是期待的復雜表情。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唯一了解的就是,她并不是因為離別而難過。
系色同學閉上眼睛,仿佛在和什么人通過無形的途徑溝通,在她睜開眼睛之前,四周的空間開始呈現出馬賽克一般的形態。無數的小方格錯落運動,視野內的物體變得模糊。
分解,拼合——
每一次運動,小方格中都依稀變幻著景色,而數個小方格連接的空間,也不斷變幻著景色。
在期間,我依稀看到一些熟悉的畫面。例如城鎮和碼頭,曾經穿越的小巷,充滿未來風格的大廳,甚至是瑪索,也不知道是否錯覺,她的目光似乎也在這一瞬間和我對視在一起。畫面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里快速變動,讓注視者眼花繚亂。
在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只熟悉的黑色飛鳥,它在馬賽克中撲騰著翅膀,飛往我所無法企及的地方。沿著它要前往的方向眺望,依稀看到輪廓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手肘擱在扶手上,拳頭撐住下巴,他似乎同樣看到了我。
這同樣只是一閃而過,宛如夢境一般的景象,可是男人的眼睛卻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里。
我無法形容那雙眼睛的樣子,也許獨特,也許平凡,然而充滿了故事,令人難以忘記。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馬賽克已經消失了,而自己則站在一個新的房間中。這個房間里什么擺設都沒有,但除了我和系色同學外,小隊的其他成員也都站在身旁。除了榮格之外,他們臉上同樣殘留著訝色,我覺得他們同樣看到了類似的景象。
“穿過這扇門就是現實,坐標固定在離湖不遠的公路上,距離最近的城市只有兩個小時的步程。”系色同學指著正前方的門口說。
那扇門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的地方,顏色也不醒目,就像是隨處可見的家用木質門,大小只允許一個人進出。
“十分感謝你們的協助。”榮格朝系色同學點頭示禮。
“只是交易而已,出了這扇門后會發生什么事情,就和我們無關了。”系色同學的回答,就像是我們出去以后一定會發生事情一樣。
如果是榮格,一定會考慮到黑巢的人會耍一些小手段吧,例如將我們的行蹤告知敵人。系色同學的說法在此時就像是開門見山的威脅。即便如此,我們也沒有任何猶豫。
“是的,出去之后,我們就兩清了。”榮格平靜地回答:“那么,告辭了。”
他領著隊員們走向門口,打開后魚貫而入,門后是一片漆黑,但并不出人意料。我、真江和桃樂絲走在眾人的最后,我再次確認了一下,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咲夜的確不并在這里。不過沒關系,分別前的愿望已經得到滿足了,所有想說的話也已經說完了,所以,不用再次道別說不定才是最好的選擇。
桃樂絲跨進黑暗中,之后是真江。
“高川。”在我走進去之前,系色同學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過去。系色同學將什么東西扔了過來,我接住一看,是一個指甲大小的芯片,外表有些眼熟,很快就想起來了,和那個被間諜從網絡球中盜走,結果被用來存儲瑪索思念體的人格芯片十分相似。
如今瑪索在黑巢的協助下,似乎已經徹底轉變為安全代理素體,又或是類似一種生命形態。雖然沒有人跟我細說,但我仍舊能感覺到,瑪索已經和這個數據對沖空間緊密相連,成為核心的一部分。這是否代表她已經不再需要這枚芯片了,所以系色同學才交還給我?
“瑪索給我的?”我問到。
“不,這并不是瑪索的那枚,這是我們最新完成的仿制品。”系色同學給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給了我沒關系嗎?回到網絡球,說不定會被要求上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從間諜手中繳獲來的人格芯片落在我的手中。但由于芯片已經用在瑪索身上,所以自從確定任務完成后,我對于該怎樣和組織交代感到有些頭疼。現在得到新的一枚,我會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用來魚目混珠也說不定。
“沒關系,隨你處置。不過我不覺得它會落在網絡球手中。”系色同學挽了一下耳邊的發絲,輕聲說:“這是一道保險,命運的保險。”
她的話又開始莫名其妙起來,我雖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意思,但就算這是她的某個計劃的開始也沒關系,我能清楚感受到其中的好意。
“那么,這個禮物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我珍惜地放入懷中,貼胸藏好。
“也許你忘記了,所以我再強調一次,第二周目的時候,請一定要快點找到我。我一直等待著……”系色同學用期待的眼神注視著我。
第二周目——她再一次用上了這個詞語。但就算我用疑惑的目光和她對視,她似乎也不打算再說些什么了。
“就這樣?”
“就這樣。”她微笑著。
“那么,再見了。”我說罷,沒有任何猶豫,踏入黑暗的前方。
身后傳來依稀的回答:“回再見的,很快……”
眼前的黑暗只是一瞬,緊接著豁然開朗。就像是從一個陳舊的世界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燦爛的陽光,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的徐徐山風夾雜著水汽、泥土和植被的味道,迅猛有力地捶打心口。我的心中充滿了歡愉,就像是積壓在心中的塵埃被泉水洗滌沖刷,曾經一度變得遲鈍的血液在體內輕快穿梭。
其他人站在四周不遠處,正在打量四周,同樣帶著輕松的笑容。從太陽的位置來看,大約已經接近正午了,大量棉絮狀的云層被風搬運著,不時遮擋住刺眼的光芒。我們就站在公路中間,投在路面上的巨大塊狀陰影時隱時顯,前后的環山公路就像蜿蜒隱沒于群山中的大蛇,看不到盡頭。
如果真如系色同學所說,那么距離曾經被末日真理封鎖的路段已經很遠了,既看不到城市,也看不到湖泊,更不用說那個已經變成絕地的浣熊鎮了。
魔術師朝靠近山崖一側的公路護欄跑去,他俯瞰下方大聲叫喊,很快就有回聲傳來。
“我們出來了我們還活著讓那些鬼東西見鬼去吧”
我們相視而笑,并肩朝護欄邊靠去。
公路上的車輛十分稀少,我們打算先步行一陣。榮格掏出手機,信號已經恢復了,于是我們很快就通過衛星定位,在電子地圖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們一邊走,榮格一邊跟在城市里待命的達達等人交代事宜,然后還得跟安全局總部粗略交代一番。雖然我感到時間漫長,但雙方無法溝通的這一段時間實際并不久。
“我們在那個地方只呆了七天啊,原以為會長期駐扎在那里呢。”潘一邊咕噥著,一邊用牧羊犬充當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著。她的身體仍舊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不過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幸運了吧,這一趟任務該說是困難還是輕松好呢?雖然事情很繁瑣,也給普通人造成的影響極大,但是對于我們這些天選者來說,只是在最后一戰死了兩名隊友。
不考慮最終結果,僅僅用隊伍死亡人數來劃分難易的話,可以算是難度不高的吧。就算對我這個新人來說也是如此,第一次任務,那場降臨回路攻防戰,簡直就是一個噩夢。如果真江和桃樂絲不是特殊存在的話,根本沒有完成任務的可能,即便有了種種后手,集結了復數的精英小隊,也落了個只剩我一人生還的下場。
粒子,火柴,閃光,小紅帽,AI,銼刀,芭蕾熊,走火,還有比利牛仔……這些人的臉龐一一在我的腦海中浮現。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如他們那般,只活在某個人的記憶里嗎?
“死亡,真是可怕啊。”我輕聲自言自語。
桃樂絲似乎聽到了,轉頭看了我一眼,我報以微笑。
“不過,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即便是死亡,也是有與之相等的價值的,不是嗎?”我對她,又是對自己說。
“也許。”桃樂絲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這次回去后,你有什么打算?”我問到,因為我已經決定不再和榮格他們組隊了,那么桃樂絲的打算必須要問清楚。原先她作為右眼寄生在我身上時并沒有選擇的余地,但她曾經也是擁有自己小隊的人。網絡球內部也應該對她的特殊性有所了解,所以在降臨回路攻防戰后,就算沒有她的消息,也不會隨意就將她劃分到死者的行列中。按照她的資歷,要成為新的隊長應該不是困難的事情。
“要修整一段時間。”桃樂絲說。
“是嗎?這樣也好,你這次復生后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我委婉地說:“還是讓人幫忙檢查一下比較好。”
桃樂絲敷衍式應了一聲,可不一會她又揉了揉太陽穴。雖然沒有不舒服的表情,可是如果什么事都沒有的話,也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吧。似乎注意到我擔憂的眼神,她的目光移開,落在傻楞呆滯的真江身上。此時的真江若不是被我牽著就會停在原地,有時會回答我的話,但反應遲緩,更多的時候總是沉默著,要不說一些沒頭沒腦,讓人無從回答的話,那大都是她的自言自語。
“總比她好。”桃樂絲這么說到。
真像是處處都要和姐姐爭一頭的妹妹一樣。
不過和她說的相反,我倒是覺得她此時的狀態要比真江差多了——看似正常,卻給人游走在邊緣的不穩定感,就像是隨時會超過臨界點而崩潰一樣。真江的話,不正常反而是正常的表現。
“臨界兵器……”我遲疑了一下道。
“嗯?”她看過來。
“還給我吧,我還不打算休息。”我說。
雖然這把刀狀臨界兵器在桃樂絲手中能夠發揮出目前最強的力量,可是就算無法發揮真正的威力,它仍舊是一把強力的武器。在今后的日子里,需要倚仗它的時間還多著呢,當然不可能將它丟給一個準備休息的家伙。
桃樂絲明顯有些不舍,但她沉默了半晌,就將長刀解下來,扔到我手中。
“別弄丟了。”她用主人的口吻說。
看她的表情,我還以為得費上一番唇舌呢。
轉過一道彎,前方的彎路那邊出現一輛貨車,可惜和我們的方向相反。不過我們沒等太久,新的車聲就從身后傳來了。發動機的聲音很沉重,我們紛紛停住腳步朝后方張望,和我們想的一樣,是一輛跑遠途的大貨車。榮格這時也收起手機,和大家一起伸手,牧羊犬甚至脫下外套揮舞著,吹了一聲口哨。
貨車并沒有無視我們,漸漸放緩速度,靠邊停下來。司機從車窗探出個頭來,在我們身上巡視了一番。
“算上小孩,只能搭三個。”有著酒桶身材的司機豎起三只蘿卜般的手指,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但他的目光明顯落在潘、真江和桃樂絲三名女性身上。
“潘,BT,烏鴉。”榮格點了我們三人的名,然后指著我,對司機說:“他是孩子。”
“多少歲了?”司機盯著我問。
“上高一。”榮格替我回答。
“看不出來,太瘦弱了。”司機咕噥一聲,但并沒有惡意,接著朝我們三人甩頭示意,“上車吧,那個小女孩也可以上來,一個大的坐前面,另外三人在后面擠一擠。”
小女孩指的當然是桃樂絲,她外表看上去比我還小,也就十三歲左右。
沒有人反對,潘上了前座,我、真江和桃樂絲一起擠到后座上,桃樂絲直接就坐在我的大腿上,這樣一來,并不顯得太過擁擠。我注意到司機通過后視鏡朝這邊掃了一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潘向司機道謝之后,和其他人揮手作別。車子開動后,很快就將榮格他們甩開視野之外。
“到城市就把你們放下來,行嗎?”開了一段路后,中年司機打破沉默道。
“我們就是去那個城市。”潘友善地回答道。
“怎么那么多人停留在路上?”司機問。
“車子拋錨了。”
“哦?不過我沒有看到有車輛停在路上,也沒看到救援車。”司機質疑道,不過隨即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算了,反正你們會給錢吧?”
“當然,每個人一百美元。”潘笑道,“到地方了再給。”
“……現在給一樣,不是嗎?”司機的眼神有些閃爍,但是他的臉色緊接著就涮地一下變得蒼白。
從我的角度恰好能看到潘手中擺弄的東西——一把小巧的手槍,外表是女士防身的型號,不過安全局的東西不可能是簡單貨色。潘折疊槍身,在司機的眼皮子底下將兩顆子彈塞進彈艙。
“你看,我的身上破破爛爛,只有這小玩意了,實在沒辦法馬上給你那么多錢。”潘親切地笑起來。
“啊,沒關系,沒關系。”司機掏出塞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額頭,“我能理解,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客人,請坐好了,我要加快速度了,大家都覺得快點到城里比較好吧?”
“謝謝,我會付錢的。”潘禮貌地說。
“啊,啊機哼哼地應付道。
就這樣,我們不到一個小時就看到了城市的輪廓。進入城郊公路后,車輛明顯多了起來,但是道路卻更加筆直了,不一會就看到限速六十公里的警告牌。
“你們打算在什么地方停?”司機終于再次開口問到。
潘說了個地點名稱,司機露出為難的神色,看樣子并不是順路,不過他再度掃了一眼潘手中的手槍后,一口應承下來。
“放心,我們會給錢的。”潘再次強調。
司機一臉菜色地點頭應是。
司機將我們載到市中心的一個花園廣場邊,找了個位置停靠下來。我們下車后,潘讓司機等一會,說馬上叫人送錢過來,不過司機立刻以非法停車的理由推遲了,二話不說就踩下油門將車開走。
“真可惜,他原本真的能鉆到四百美元的。”潘對我們聳聳肩道。
“你確定他不會被罰款,吊銷駕照?”我說。
“當然,這點小事根本不是問題。”潘信心十足地說。
“現在該怎么走?不是有人來接我們嗎?”桃樂絲一邊說著,一邊四處張望。
“約好在中心噴泉見面。”潘說著,帶我們往那邊走。
心噴泉的人很多,無論情侶,單獨的成年人,亦或者少年孩子都有,散布在周圍,雖然并不擁擠,但也不那么容易分辨出某個人來。廣場上做什么的人都有,奏樂賣藝,寫生繪畫,踏著滑輪和滑板四處穿梭,叫買熟食的店車一眼望去就有好幾輛。
潘卻在這么多人當中,一眼就注意到了前來接應我們的達達。
“這里這里”當我注意到時,兩人已經高聲喚著,搖起手臂,一臉興奮的樣子向對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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