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828 S先生

·828S先生

耳語者三人決定分頭行動,尋找的知情者。雖然從走火和輪椅人的言辭閃爍來看,的相關情報必然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封鎖,而這也從側面證明,由引發的當年故事必然會給歐美區的資深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在這個集市中聚集的,不僅僅有新興的神秘組織,更有網絡球于早期就已經結下盟約的老牌神秘組織,盡管神秘世界十分殘酷,在這么多年過去之后,了解當年故事的人還剩下多少尚不可知,但必然還有一部分存活在老牌的神秘組織中,并且又有一部分,定然存在于這處宅邸中。

有多少人?三個?五個?義體高川估計,包括走火等人在內,應該不會超過十個,否則情報再怎么諱莫如深,也不可能封鎖得那么緊密。義體高川行走在一個個攤位間,這里的人有的穿著風格一致,一看就明白是同一神秘組織的成員,但更多的無法辨認,到底那些個神秘組織的來客。呆在這個集市里的人應該已經占據駐扎在宅邸中的神秘人士的大部分,算上仍舊不在這里的那一部分,在這個集市中能夠找到相關的情報,幾率在百分六十左右。

義體高川的視網膜屏幕標注著每一個于視野內出現的人們,配合細節數據,進行初步的篩選。一路行來所看到的攤位擺放著一些外觀奇特,看起來有點兒神秘氣質的物品,不過,真正的奇物自然不會太多,更多的是各種添加了一些神秘效用的軍用物資,以及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特產。這些特產出自獨特的地區,也出自各個神秘組織的內部,甚至有一些或清晰或模糊的統治局風格物品,不過基本上都是出于各種因素,自己和組織內伙伴無法使用,才擺放在這里。嘗試換取一些自己可以用得上的東西。

大多數交易都是以物換物,因為“神秘”的價值無法估量,而正常社會流通的貨幣,對于涉及“神秘”的交易來說,并沒有一般等價物的意義。雖然也有人想過,通過約定新的等價物作為方便交易的媒介,但是,對于神秘組織,真正可以擺出來交還的“神秘”其實并沒有多少。況且,神秘組織雖然也有合作,但更多的時候,具備一定程度的排外性,進而使得等價物這類促進交易和交流的東西,很難發揮最大的功效,頗有一點雞肋的感覺。

錢幣本身不具備價值,需要信用作為支撐。而一個神秘組織的信用并非廣泛性的,即便網絡球的信用被公認為神秘世界中數一數二。但也絕對不是每個人都相信它們,甚至于,它們本身所釋放出來的信用對這些神秘組織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

黃金對于正常社會而言具備高額價值,在神秘世界中卻只是一種黃色金屬而已,自然也不可能充當等級物的載體。

信用體系被限制。而對神秘世界來說,真正有高額價值的東西,就只有“神秘”,但是,“神秘”本身。就如何充當“神秘”的等價物呢?于是,這么多年過去了,神秘組織中關于神秘特質物品的交易,仍舊處于一種“原始”的模樣。

在這個臨時集市中,小部分人為自己的販賣品吆喝,而大部分人則或是沉默,或是一臉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每個人都知道,真正能夠做成的交易,并不會太多,而其中更有一部分就是旅游者購買紀念品特產的水平,實際的交易價值并不大。在這里擺攤,不過就是閑著沒事,等待一種捉摸不定的運氣而已——或許在某個時候,自己就會淘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義體高川從一個攤位上買了一張狐貍面具,這個面具并不具備神秘,只是手工制作的木制品,制作者就是攤主,看起來像是印第安人,手藝很好,但是作品的風格卻偏向于日本特區的東方幻象風格。狐貍面具用紅色勾勒出一些擁有神秘韻味的紋理,長度只到鼻端,露出下半張臉來,義體高川隨手扔了一些小玩意,對方也不講價,就這么沉默著繼續自己的手工活。

義體高川戴上狐貍面具,在視網膜屏幕中,他端詳著自己的三維投影,不由得想起在境界線中,自己以少年高川的形態,戴上那張丑角面具時的樣子。也許買下這張狐貍面具,就是受到當時景象的觸動,他覺得,是感性促使自己戴上這張狐貍面具,以和戴上小丑面具的少年高川區分開來。他有時會覺得自己似乎在模仿少年高川,當他在意識態成為少年高川時冥冥中所傳達的東西,正在影響著自己。也許在過去,這樣的想法會讓自己心存芥蒂,但是,此時此刻,戴上狐貍面具的他,已經不再執著于這些事情了。

他知道自己是誰,也明白,自己不會再變成誰,因為,他就要死了,那種冥冥中的感覺,似有似無的幻音,都在提醒著他,自己需要承載怎樣的命運。過去有些不甘,不,不應該說是不甘,不甘是感性,是情緒,而腦硬體起主體作用的那時候,這些負面的感情和情緒是被壓抑的,所以,讓他想要嘗試不終結自己而成為最終高川的想法,或許是來自于這種壓抑吧——他終究不是一個冰冷的,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情感的機器。

如今找回了感性,當時的想法,或多或少都出現了改變。

義體高川不再抗拒自己的死亡,真正的,無論理性還是感性,都已經可以接受這樣的結果。只是,如果有可能的話,他要選擇自己死亡的方式,決定自己死亡的后果。

他走在臨時集市中,和往來的人群擦身而過,一開始并沒有特意去思考該從何處著手的相關線索,直到戴上狐貍面具。面具遮住了臉,連目光,也似乎從縫隙中窺視著什么,頓時讓他產生了一種割離感,但是。這種將自己從人群中割離出來的感覺,反而讓他感到一種油然的輕松。

于是,義體高川想到,是該辦正事的時候了。這個念頭剛誕生,下一個念頭就已經決定。

他拉住擦身而過的一個行人,對方十分敏感地。本能就要還擊,卻被義體巨大的力量和更快的速度,打斷了所有的反擊動作。義體高川踩住他的腳,扭住他的胳膊,但是從表面上看上去,就如同偶然間撞在一起,彼此攙扶的模樣。這個被選中的對象,并不完全是隨意所致,在視網膜屏幕中。他的評估信息被打上了“孤身一人”的標簽。

義體高川并不打算使用暴力,正如對方的本能反擊一樣,他在扯住對方后的進一步動作,也是腦硬體所儲備的對策動作而已,猶如義體的本能一般。

“我沒有惡意,只想問點事情。”義體高川這么說著。

那人惱怒又狐疑地瞪著他,使勁掙了掙身體,知道自己無法擺脫義體的鉗制后。不得不放緩了語氣說:“這可不是談話的態度。”

“很抱歉。”義體高川松開他的身體,結果對方立刻揮起拳頭。這一下,讓周圍的人都開始注目過來。這個中年男性人高馬大,身體強健,就如同電影中那些體格魁梧剛健的鐵血硬漢,也許相對起大多數人來說,他的確是。不過,在義體面前,他揮出的拳頭一點威力都沒有。

在義體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這個揮來的拳頭,就如同烏龜爬一樣慢。數據上的判定,也認為只具備力量,而不帶有神秘之力。男人雖然惱火,但顯然還是十分克制自己的,這正好證明,他是個挺好的交談對象。

義體高川抬起手掌,男人的拳頭打上來,發出“啪”的一聲,之后就如同泥落大海。那人的表情快速閃爍幾下,把拳頭抽回來,義體高川沒有阻止,對方已經沒有再打下去的意思了。緊張氣氛的平息,讓周圍的人一陣起哄,但圍觀的目光隨即就散開了。他們都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如今是個怎樣的情況,這場架可打不起來。

“身體挺棒的,從外表可看不出來。”男人淡然說到,“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知道今天早上的死者,是哪個神秘組織的人嗎?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們?”義體高川開門見山地問到。

男人又驚疑地看了他一眼,情緒化的東西,一點都不隱瞞地寫在了臉上。他有些想不通,為什么這個問題要找自己,又不是什么秘密,隨便問一個——

“我就是那個隨便找上的人?”男人自言自語,義體高川卻毫不客氣地點點頭。他明白這個男人的意思。這個問題的答案的確不是秘密,他的確是隨便扯一個路人詢問。

“狗屎的家伙!”男人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但是口頭的暴力,并沒有演變成行動上的暴力,他深呼吸了幾下,對義體高川說:“跟過來吧。”

跟隨在男人身邊,義體高川問道:“你也是要去那邊?”

“你這個家伙雖然不禮貌,但還是有點運氣。”這個男人的表情已經平穩下來,“換作其他人,可沒有那么好說話。”

“謝謝。”義體高川說:“我叫高川,來自耳語者。”

男人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我知道你,否則揮起的拳頭可沒那么軟。高川是真名吧?我沒興趣說真名,代號也有很多個,你可以叫我s先生,一個獨行者。”

“s?超人?還是神秘人?”義體高川隨口調侃道。

“就是s,沒有那么多余庸俗的含義。”s先生略顯不快地瞪了他一眼。

“s先生是以個人名義和網絡球結盟的嗎?”義體高川問到。

“不是,還有一些類似我們這樣的獨行者臨時湊在一起。”s先生淡淡地說:“席森神父是中間人。”

義體高川藏在狐貍面具下的目光縮了縮。多個獨行者,中間人是席森神父,這樣的線索足以讓他聯想出一個更有意義的組織名字——

“黑巢?”義體高川低聲說了出來,就像是自言自語,但是,s先生完全可以聽到,他猛然停住腳步,歪頭凝視著這個帶著狐貍面具的年輕人。他想從對方的表情上看出一些東西。但是,狐貍面具卻擋住了他的審視,而那雙藏在狐貍眼中幽深目光,讓狐貍頭的模樣顯得詭異森然,那充滿了東方神秘韻味的花紋,仿佛在這一刻活了起來。

s先生沒來由心底發寒。就像是普通人感受到恐怖片中那似乎充滿了暗示的氛圍,這張仿佛活了的狐貍面具,讓他幾乎以為,帶著面具站在身旁的這個家伙,不是人類,而是掩飾真實身份的某種東西。

是的,“東西”。

他不明白義體高川到底是如何知道“黑巢”這個名字的。這個組織的確已經存在,而其內部結構,也和義體高川所了解的沒有太大差別。只是規模更小,對于大部分成員來說,規矩也更加松散,但是,這并不代表,組織的名字會被隨意擴散出去。他們聚集起來,是為了應對未來有可能出現的威脅,而并不是炫耀自身的存在。相比起網絡球,這個名為“黑巢”的組織。更貼近那種理論上的純粹的神秘組織。

“你知道?”s先生的聲音微冷。

“我知道。”義體高川說。

“你想做什么?誰告訴你的?”s先生的語氣有點質問的味道。

“我不打算做什么,只是偶然聽到過這個名字。”義體高川嗅到了從s先生身上散發出來的排斥感,于是繼續說到:“我們不是敵人,而且,也沒有敵對的必要。我們只做自己的事情,不是嗎?”

s先生的猶豫了幾秒。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善于隱藏情緒的人,盡管,他對自己情緒的控制還不錯。

“你想要從那個組織的口中知道什么?對死者的調查被默認交給網絡球進行,他們既然不公布結果,那必然是有隱藏的必要。”s先生轉回話題。繼續邁開腳步。

“。”義體高川簡明扼要地回答到。

這個答案頓時讓s先生又忍不住頓了頓步子,但終究沒有停下來,他按耐著自己的情緒,好一會才說:“你可嚇壞我了。——是從走火那邊知道的嗎?是關于死者的調查結果?”

“你也說過了,網絡球不公布結果,就是有隱藏的必要。”義體高川沒有直接回答,不過,這樣的回答,也足以讓s先生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那個家伙又回來了嗎?我就知道。”s先生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但很快就臉色肅然,“那個組織中,知道這個情報的人已經死光了,昨晚死的那個,就是最后一個知情者……原來如此,是對過去的老朋友打聲招呼嗎?”不過,實際情況卻比s先生的自言自語更加復雜,這個男人可不知道,于現場留下的意思的紙張上,寫的是“高川”這個名字。若說打聲招呼,具體目標人物究竟是哪位,還真不好判斷。

“看來我的運氣不錯。”義體高川說:“那么,s先生,你有什么可以告訴我的?”

“我很想說,我沒有什么可以告訴你的。”毫不客氣地說到這里,s先生的聲音頓了頓,繼續說到:“不過,看來你們是有備而來。”這么說著,在他的視野中,有兩個人逆流而來,不一會就站到他的跟前,和義體高川一起,呈三角形將他包圍在中心。

“耳語者的咲夜和格雷格婭。”s先生的目光一一從兩名年輕女性的臉上掃過,最后落在格雷格婭的黑戒上:“瀕死體驗?沒想到傳聞是真的,網絡球竟然拿它當作禮物送了出去。”

三人的包圍并沒有引起周圍其他人的注意,因為,雖然是以脅迫的站位出現,但是個人動作上卻沒有呈現出蓄勢待發的氣勢。就像是陌生的觀光客一般,耳語者的三人只是在走位上擁有默契,而彼此接觸的目光,僅僅是一閃而過。咲夜就如同融入了人流之中,格雷格婭的動作還有些生硬,但是,不注意觀察的話,就很容易將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忽略過去。

“s先生,我們的確有備而來。”義體高川說。

“你是怎么通知她們的?”s先生問到:“我觀察過,她們一開始并不在附近。”

“秘密。”義體高川說:“隱秘的聯絡方式,每個組織都有每個組織的辦法,不是嗎?”

“就算如此,她們的動作還真快。”s先生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似乎在嘲諷,“不過,我們的動作也不慢。很抱歉,高川先生,我是吃軟不吃硬的那類人。”

“你們的動作?你是指這個?”義體高川伸手從側旁拉出一個人形,而在此之前,那里的空間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人,之前恰好有其他人從那里走了過去。被拉出的人形,就像是變成空氣潛伏在那里一般。而即便這個人形被憑空扯了出來,周圍的人也似乎完全沒有覺察這種異常,本應撞上這個人形的行人,仿佛毫無自覺般繞開了那個位置。(。。)

說好的書友s君的角色,和s君自己設想的有些出入就是,不過,至少不是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