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雪凌子,飛飛揚揚的灑了一天,把那繡著賭字的旗也凍的飄不動了……
蘇氏一家子人圍著火爐吃過飯,因為下雪,天黑的早些,小鎮里也沒有什么活動,天又冷,便各自早早的睡下了,蘇若塵因為白天的事,有些心煩,左右睡不著,到了夜深的時候,好不容易才瞇著了,卻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踩在雪上發出的輕微的:“咯吱,咯吱”的聲響。
蘇若塵立時一個激靈爬了起來,她隨手披了一件衣服,躡手躡腳便起了身,走過堂屋見鄂大娘睡的正香,也不敢驚動她,便直接出了門,一打開門,外面的雪映出柔和的微光,雖不太亮,卻也能看個清楚,見卻是蘇氏與蘇諾悠兩人在那收集屋桅上的積雪,不由愣了一下,聽說有收雪煮茶一說,只是現下家里都一窮二白了,不至于還要玩這個風雅吧。
正在她游疑間,蘇氏已注意到她起了身,便輕聲說道:“我本不想折騰你們兩個,怎么卻是一個一個都醒了。”
蘇諾悠這時候剛把手里的雪放在蘇氏準備好的壇子里,然后輕笑了一下說道:“妹妹也很敏覺嘛。”
“這是干嘛?”蘇若塵便也湊過去從屋桅上撫落雪凌,學著蘇氏的樣子,既不要落在了面上的,也不要落在了下面的,去掉了最上面的一層浮雪,也去了最下面的一層落雪,這才將它放在壇子里,蘇氏看見兒女都不用自己教,便能學著來,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說道:“這第一場大雪時,取了未落在地上,不曾吸過地陰的雪,煮化好了,用壇子封嚴了,埋在樹下聚上,待到明年開春挖出來,是配藥時上好的水材。”
“娘,你要配什么藥,得這番用心。”蘇若塵有些好奇的追問著。
“娘與崔義玄做了交易,要為他配藥。”回答她的人卻是蘇諾悠,蘇若塵立時眸子轉動了一下,看來在自己家娘的眼里,這個女兒還是不如兒子懂事呀,當下心里掠過了幾分難受,卻也不表現出來,只是有了這樣一個解釋,她才想明白為什么這些天里的安靜,當下嘆了一口氣。
蘇氏看見女兒不說話,只得解釋道:“上次他遣人送材料來正讓你哥撞見了,你哥才知道的,唉,娘不是有意只瞞著你一個人,只是卻也沒有什么機會說。”
蘇若塵聽到這番話,趕緊笑了起來:“娘,這番交易的并不是以配藥換錢帛,對嘛?”見蘇氏抿嘴不言,自是明白自己猜中了,蘇若塵便繼續說道:“女兒只怕他的胃口越來越大。”
“哼,他應該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娘只是不愿意舍了這才有些起色的家業,并不是真的走不得。”蘇氏冷冷的說道。
蘇若塵輕嘆了一聲,心里覺得很煩燥,只感到這一切,隱隱之間有千頭萬緒的聯系,可是卻說不上來有什么關系,只是覺得想的頭痛的厲害,只是悶著頭與兄長一起干活。
這一夜雪一直沒有停,蘇家母子一直忙著收集采雪,其他的人卻是都睡的安逸著,讓覺得四周都分外安靜,幾乎能聽到雪飄落在地上發出的沙沙聲響。
因為下雪,城外居住在南山山腰上的南山村村民們也都早早睡了,只有劉成沒有睡踏實,他之前聽到村頭的何七說在街上看見了自己家的二小子劉山進了賭坊,他當下雖然有些不舒服,卻也沒說什么,這年節里,山里的漢子們要是有些余錢,也會一起玩玩關撲,出骨牌、擲骰子、葉子戲啥的,賭賭小錢,也是有的,過年嘛,不得圖個樂和,只是這么晚了,兒子還沒回來,他心里難免有些擔心,夜里也睡不踏實,一次一次的起來,看看。
從山腰上可以看到城外很大一遍的曠野上,那里居然還閃動著點點火光,這時候城門已關,因為雪夜里,便是動物也都在洞穴里,這雪地一片白茫茫中閃動起了火光一點點幽暗的火光,讓原本膽子就不大的劉成嚇的打了一個哆嗦,趕緊跑進屋里,把門閉上了,這一下動作有些大,門發出了“呯”的一聲響,驚動了原本就讓他折騰沒睡好的劉氏,劉氏立時開始嘟嚷了起來:“孩子他爹,你這是干嘛呢,有鬼追你不成。”說完自己也覺得說錯了話一連連呸了幾聲,又繼續說道:“這過年的,我說啥呢。”
劉成這才摸著黑進了屋里,一進屋,劉氏已經走身點了燈,看見他臉嚇的慘白,不由好奇的說道:“這是怎么了,你臉色這么難看。”
劉成深吸了一口氣,想著自己這個老婆嗓門大,還沒有心眼,便沒敢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然后說道:“沒事,外面太涼了。”
“那就別出去了,這么晚了,山子估計今天去那師傅家里窩著了,只怕是不會回來了。”劉氏一邊說著話,見劉成也進了屋,不像有大事的樣子,又把燈給吹熄了,然后摸著黑躺上床,嘴里卻是嘀咕著說道:“唉,也不知道山子這次回來,能帶回多少銀子。夠不夠把他與蘇家那丫頭的婚事辦了。”
劉成只是諾諾的應著,他的手讓狼啃過,一只已是不太靈便了,所以脫起衣服,有些慢,好半天才解好衣服,鉆進被里,劉氏伸手一摸,他手涼的像外面的冰一般,凍的她立時甩開了說道:“看你把自己給凍的,要不要把下面的坑燒上。”
“算了吧,省點柴和吧,這大冬天的,柴也不好砍了。”劉成這才應了一聲,劉氏又嘀咕著埋怨了他幾句,左右不過是孩子都大了,也出去見了視面了,不該這般擔心著,把自己累著啥的,見劉成只是左右的應著,并不回話,這才停了聲。
劉氏又想了想,才說道:“我們與蘇家的婚聘文書我那年,我就托那些帶著自己遷居的兵士們捎著辦了,明年開了春,我再去官媒那查證一下,要是沒辦好,我們也好早些再定一次,要是好了,我看明年左右就把這事辦了,我看蘇家那個丫頭也是個不安份的,若是等他們在鎮上再開幾年酒館,只怕是守不住了。”
“唉,說什么呢,那有你這般說自己家媳婦兒的。”劉成聽不過耳的喝了劉氏一句。
劉氏不滿意的嘀咕著說道:“也就你覺得蘇家那兩女人像相本份的,我若不是看那個丫頭身子架不錯,是個能生養的,才不希得她呢,一看便不是一個安份的女兒家,不過也不怕,待她嫁過來的,我再慢慢教訓她就是了。”
劉成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便由著劉氏在那里說叨,他腦子里還是在想著剛才看見那些在雪地里時隱時閃的幽暗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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