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指間風雨
第一章
指間風雨
桔黃色的篝火在漆黑夜色中燃燒，星星調皮的眨著眼睛。秦波坐在篝火旁，捧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本，用筆在上面寫著什么。
“蒙特拉里帝國，地處平原地帶。土地肥沃，良田無數。主要農作物為小麥、花生、玉米、土豆……”方青凌側過腦袋，一字一句的讀著她寫的內容，“這樣就行了嗎？”
“這只是開始。”秦波合上筆記本，“我們對魔法大陸一無所知。這塊土地實在是太大了。國家多，種族多。我認為凡事得一步步來，不在一個城市住上一兩年，你是不可能真正認識和了解它的。”
“所以你建議由你來做這項工作？”方青凌笑著摟住她，親親她的鬢角。他喜歡兩人這樣相擁著談話。
“是啊。我們擁有比他們更多的時間，不是么？”秦波依偎在他懷里。戰爭之后，兩個大陸互相全部對外開放。星云海地小人少，行事需要特別小心。重新組成的議政會派遣了一支訪問團，打算走遍所有的國家。醫師聯盟、工匠協會、法師協會、冒險者工會這些組織也都派遣了各自的考察團來到這片大陸進行大規模的考察。秦波也領了個無限期的任務：全面考察魔法大陸風土人情。
“你猜，桑羅他們現在在干什么？”秦波笑著問。
“自然和我們一樣，相親相愛。”方青凌大言不慚。說這個是有原因的。戰爭結束后，不知怎么的，云寂大祭祀宣布要閉關。大陸上的事他不管了。凝海大祭祀整天哭哭啼啼。原思和的腦子時靈時不靈，好似產生了人格分裂。她帶著他也躲到了云寂山脈中，據說要找些古方治療。而星云海的政治體系，從戰爭后，就發生了一些改變。關鍵還是凝海灣的混亂問題。墨玉寧寧撒手不管了。當時的參謀組就參與了戰后重建海港和新增海港的工作。然后還有和談問題，間諜問題，戰俘問題，勞工問題。總之原本平靜的大陸一下子受到了各種問題的沖擊。
兩位大祭祀不打算管事。星耀大祭祀段琉璃宣布，她也就吃吃喝喝，保證一下首都城市的安全。其余的也都不問。少祭祀們有樣學樣。他們是修仙者，不是政客，沒必要在里面死磕。于是，少祭祀們放權了，被榮養了起來。
費加羅和流晶瞳巴不得扔下凝海灣那堆爛攤子。流晶瞳回到了連云山脈，費加羅和白渺凈去了云寂之城。只有桑羅和云問新留在了星耀之都，但也不再管事。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大陸四處游玩，跟度蜜月差不多。
秦波看著眼饞，也想像他們學習。不過方青凌對海外這片大陸更感興趣，有錢不花是浪費。這兩人現在時間多，又有強悍的身體素質。還不用吃喝。不搞野外生存旅游簡直太對不起自己了。于是便領了這個任務順帶公費旅游。
“我們慢慢來。用兩百年的時間走完這片大陸。你看怎么樣？”她笑語嫣然，眼中閃動著晶亮的光彩。
“好。”方青凌輕輕撫摸她的臉，“我們一起。三百年也不要緊。”
秦波笑著取出一支草本植物苗：“那么現在就看你的了，大才子。這是什么？”
方青凌忍俊不禁，故作嚴肅的道：“你當我吹風長大的啊！雖然這株小苗根下面的殼子被你弄掉了，但我還是可以告訴你，這是花生。”
“咦？你怎么知道的？”秦波驚奇，“我一開始就不知道。還是那個老農告訴我的。雖然我曾經很喜歡吃油炒花生米。”
方青凌哈哈大笑，忍不住又親了親她：“小傻蛋。當然是你問那老農的時候被我聽見了呀！”
“啊！太狡猾了。”秦波氣惱。拿出一個很大的素描本：“聰明的人，想必畫畫這種事也難不倒你。快，把這幾個植物都給我畫下來。”漫長的時間需要被充分利用。秦波雄心壯志的打算仿效李時珍，或是神農嘗百草。整理出一本魔法大陸動植物大全。
方青凌對她的決定沒有異議。他們都不做夢想著白日飛升。在星云海這個地界，金丹期的修為，綽綽有余了。
不求上進的兩人整理完了白天摘取的植物樣本后，各自打坐修煉。原本方青凌還想來點別的計劃，可惜秦波堅決不同意。野外作業這種事，想都不要想。搭帳篷也不行。
天亮后，兩人繼續行程。他們目前在蒙特拉里帝國的境內。這里的鄉村風景獨特，農人們在田間辛勤勞作。
秦波因為要收集植物素材的原因，最近經常和鄉間老農打交道。魔法大陸內陸的人很少到他們這樣的人種，一個個都稀奇的不得了。很多時候往往會喊了全村人過來觀看。
他們今天就又遇見了這個情況。原本只是向一個農婦詢問，結果最后四鄉八方在地里干活的村民都圍了過來。一些小孩子還好奇的問她：“小姐，你連鼠尾草都不認識嗎？這是車矢菊……”
秦波奮力記錄，方青凌幫著她采標本。
一個農婦好奇的問：“小姐。你們星云海大陸難道沒有這些植物嗎？”
秦波臉一紅。事實上，她也不知道星云海到底有多少植物。收集這些資料是她到了魔法大陸后才有的念頭。
方青凌笑著給她解圍：“我們那兒也有，不過和你們這里有些區別。所以想問的清楚一些，看看藥用價值上有什么不一樣。”
“藥用？您是醫生？”農婦驚呼，立刻恭敬的朝他行禮：“尊敬的醫生，您能在我們村子里停留一段時間，幫大家看病嗎？我們會付診金的。”
方青凌推辭：“我不是醫生，研究這個只是個人愛好。你們這兒沒有自己的醫生嗎？”
孰料農婦的神情更加恭敬了：“這么說您是一位學者。那您一定是位貴族吧。”
方青凌很郁悶：“我不是學者，也不是貴族。”
圍觀的農婦和農民們都不相信。最然著裝風格不同，但這兩人衣料華麗，相貌俊美。一看就是在衣食無憂的環境里長大的。二十來歲的成年人不忙著養家糊口，悠閑的研究這些不值錢的植物。只有貴族公子才會這么干。
秦波咯咯一笑：“他呀，用你們這里的職業來判斷的話，他就是個魔法師。”
“魔法師！”眾人驚呼，“天哪！是魔法師！”
最先問話的農婦立刻揪出她的兒子：“快，向村里報信。有魔法師到我們這兒來了。”
小男孩撒開腿飛快的跑出田野。農婦對著訝異的兩人道：“請二位務必在村子里住一晚，給孩子們祈個福。”
秦波和方青凌互相對望一眼，這兩人本就是來游山玩水的。故不在意的問：“什么是祈福？我們不是你們大陸的魔法師，這個法術可不會。”
“不是的，不是的。”農人們七嘴八舌的解釋。原來，魔法大陸有個風俗，只有受到神靈眷顧的孩子，才會有魔法天賦。如果能有魔法師或是牧師給新生兒以洗禮祝福，那么，這個孩子會一生平安。
“原來是宗教信仰儀式啊！”秦波走在人群后方，小聲的和方青凌議論。
“不光是宗教信仰。”方青凌答道，“你沒聽他們說嗎？魔法師們會從中挑出有魔法天賦的孩子。也就是說，這種儀式的目的，是為了更多的在幼年期發現有法術天賦的孩子。用‘一生平安’這種宗教信仰做誘餌，使得人們無論在何方，都總會想盡辦法帶著孩子去教堂、牧師、魔法師那里進行測試。這樣就無需國家機構統一測試了。”
秦波想了想：“還是我們那兒好。測試是全大陸免費。這里的國家太小氣了。”
“不是小氣。”方青凌畢竟管理過教育系統，看問題全面一些：“是國家的掌控力不夠。他們的行政體系和我們完全不一樣。你沒聽說嗎，這周圍好像有不少村子都屬于一個貴族。就是不知道這些村民是向那個貴族上稅，還是向他們的國家上稅。”
“這個容易。等會兒問問他們就行了。”秦波樂呵呵的一笑，“方少祭祀親自給小朋友祈福。哦！那真是難得的場面。”
方青凌見她盈盈的笑顏，心下很是歡喜：“那秦少祭祀要不要也露一手？”
“我不要。”秦波一口回絕，眼波流轉，柔情無限：“我要看你表演。我喜歡看你表演。”
氣勢強大的的雄性生物最是吸引異性。秦波最喜歡的就是看方青凌顯露實力和氣勢。那時她會有一種奇異的自豪：這個強大的男人是我的。
不過，貌似雄性生物也很喜歡在心愛的雌性面前做此表演。方青凌氣場全開，在一字排開的十來個孩子面前演示了‘風雨雷電’。用以表示他是個魔法師。
刮風下雨，打雷閃電。全都在方青凌的手掌心中，方寸大的地方一一閃現。
哇——！孩子們羨慕的驚嘆。方青凌表演過后，就用那只手一個個的摸過每個孩子的前額。每個孩子都戀戀不舍的看著他那只手。
“我記得，不是應該還要禱告幾句的么？還有怎么沒有圣水？”不少村民疑惑的發現流程有些不對。
五十來歲的村長呵斥大家：“人家是星云海來的，祈福過程有些差別也難免。你看見他掌心的風雨雷電了嗎？那可是大魔法師才會的高級法術。能力越強的魔法師，祈福效果越好！咱們村這幾年生的孩子正好都不用再去城里了。你們算算省了多少路費和食宿費。”
哦！村民們恍惚著紛紛點頭：“對，對。就算進了城也還得向魔法師工會或者教堂交費。真要花不少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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