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刀芒所籠罩著的,也是一位老人,只不過這位老人與所不同的是,他的臉色偏冷,遠沒有禾岷的那樣和睦,似乎臉上永遠帶著一絲微笑似的。
眼看巨大刀芒即將臨體,他突地冷哼一聲,伸出了一只手,輕輕的推了出去。
他竟然是以赤手空拳來迎接賀一鳴所激發出來的巨大刀芒。
轟然一聲巨響,二者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空中響起了一連串的爆裂之聲,此人的這一掌,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盾牌般,就這樣硬生生的將那長達四米的恐怖刀芒給擋住了。
然而,他的眼前一花,一把巨大的閃爍著明亮光芒的刀頭突兀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就在賀一鳴劈出了那一道刀芒之后,他竟然是馬不停蹄的欺身而上,同時手中大關刀一伸,更加強大的金系力量如同潮水般的狂涌而出。
此時,在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溫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涼,在這一片冰涼之中,更是一種奇特的堅定不移的神色,似乎是與眼前之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想要將其一刀斬殺當場似的。
老人看到了賀一鳴的雙目,他的眼睛微微一瞇,似乎是發覺了什么,但是他手上的動作更快,那伸出去的一掌并沒有收回,而是屈指,妙到毫巔的向著大關刀的一頭上輕輕一彈。
他相信,以他的指力,縱然是不足以將大關刀彈飛,也可以將這把可惡的,膽敢來冒犯自己的兵器給彈開。
只是,就在他的手指頭即將碰觸到大關刀的那一刻,卻突地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
這是他在晉升為尊者之后,與所有非尊者交手之時第一次所產生的類似感覺。
他的反應極快,眼角一瞥之間,就已經看到了,那把大關刀不知何時已經靈巧的轉了過來,面對著他手指頭的竟然不是刀背,而是刀刃
雖然他對于自己的實力極有信心,但也不至于傻冒的到了以肉身與對方硬拼的地步。
縮手,就在這一霎那就避開了大關刀。
他的動作之快,運用的招式之巧妙,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瞬間就已經閃了開來,并且再度出手彈出。
然而,那種危險的到了極點的感覺再一次的出現了,他眼光一瞥,瞳孔頓時凝縮了起來。
不知何時,大關刀的刀頭再度面對著自己的手指。
至此,他心中方才真正的駭然了,對于賀一鳴的評價更是上了一個臺階。
賀一鳴所使用的,可是長達四米的大關刀。這種重兵器使用起來,固然是威力絕倫,勢不可擋。但是在細小地方的變化,卻遠不如短兵器那般的靈活,就更不用說與他的雙手相較了。
但是,大關刀在賀一鳴的手中,卻象是活了過來似的,這二次刀頭轉變,竟然連他也無法看出賀一鳴是如何做到的,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保證沒有多少人能夠相信。
他暗嘆一聲,再一次的縮手,隨后務一手終于伸了出來。
在這一支手上,莫名的,突兀的多了一把九環大刀。
刀光如雪,平平的橫于胸前。
就是這一瞬間,老人身上的氣勢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他就像是竟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就象賀一鳴在施展擎天印一般,與整個天地融為了一體。
賀一鳴的雙目驟然間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榪卜的口中發出了低沉的喝聲:“給我……開。”
大關刀上精光四濺,那已經消去的刀芒再一次的瘋狂的涌現了出來。
開山三十六式中的第二十三式,從第一式開始慢慢施展,直到這第二十三式飛所有的刀勢威能如同高山瀑布的流水般傾瀉而下。
這一刀所凝聚的,并不僅僅是第二十三式的威能,而是從第一式開始積蓄力量,到第二十三式這整整的,二十三式的全釋的威能,都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這種情況本來不應該發生,因為在實戰之中,除非對方是一個白癡,或者雙方的實力相差實在是太遠,根本就無法對賀一鳴造成太大的危害,否則賀一鳴絕對沒有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從頭到尾施展這門戰技的時間。
但是,剛才賀一鳴在獨自練習,已經將氣勢推到了最高處,二十三式所積蓄的力量更是達到了巔峰狀態。
恰在此時,這位老人出現這里。不得不說,人在倒霉的時候,喝涼水也會被嗆到,而這位老人的運氣之背,似乎還要更勝一籌。
面對那突然爆發出來的沖天氣勢,老人的臉色終于變了,他手中的九環大刀已經不再是隨隨便便的橫于胸前,而是主動出擊,在空中接連不斷的與大關刀在瞬間相碰了上百下。
他的九環大刀也化作了一道道無窮無盡的光影,在自己這一片范圍內形成了絕對的強有力的阻截。
只是,他眼中的駭然之色越來越濃,這上百下的撞擊竟然被賀一鳴硬生生的擋住了,非但如此,那大關刀劈下來的威勢竟然是絲毫不減,刀刃之上那強烈至極的光芒,似乎要將他直接的劈成二半。
的臉色甚是難看,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沒有施展什么兩敗俱傷的密術,而是無奈的腳尖微微用力,向后飛一般的退去了。
賀一鳴一刀直劈而下,帶著無窮無盡的龐大威勢,終于將眼前這位可怕之極的老人硬生生的給逼退了。
收刀而起,賀一鳴已經完全的清醒了下來。
他剛才的那一連串動作,都是下意識的為之,在他施展刀法到了最關鍵的地步,突然發現有人在一旁窺探,自然是毫不留情的出手,想要將其擊殺當場了。
但是真的與此人交鋒之后,賀一鳴終于清醒過來,他的眼中頓時充滿了興奮、驕傲,還有著一絲忐忑之心。
雖然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但是一想到那把不知何時出現在那人手上的九環大刀,賀一鳴的心中就是涼颼颼的。
尊者,唯有那能夠將神兵融入身體之內,成為三花橋梁的尊者,才能夠擁有如此神出鬼沒的手段。
一念及此,賀一鳴縱然是膽子再大,也是不敢繼續追擊的了。
微微一躬,賀一鳴朗聲道:“橫山賀一鳴拜見主峰尊者大人。
面前的老人后退敵步,離開了賀一鳴氣息的籠罩范圍,他的臉上有著一絲淡淡的紅暈,似乎是閃過了一絲惱羞成怒之色,但是在聽到了賀一鳴的這句話之后,他微微一愣,硬生生的將胸中的一口郁悒之氣壓了下去。
凌厲的目光在賀一鳴的大關刀上瞥了一下,突地問道:“你手上的兵器從何而來?”
他剛才在瞬間劈了上百刀,以他的實力,這上百道豈是易于受之的。然而賀一鳴的刀勢威力不減,竟然還是擁有著令他也要退避三舍的力量。
此老的神目如電,立即看出其中有一大半的功勞,是屬于這把大關刀的。
賀一鳴心中一凜,但臉上卻是不動神色,而是恭恭敬敬的道:“這把大關刀是我橫山武庫中所有,是先代前輩煉制而成。”
老人微微點頭,賀一鳴當然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欺瞞他。但是他卻硬是想不起來,在橫山的先代前輩中,究竟有哪個擅長煉器之術,竟然能夠煉制出如此恐怖的一把兵器。
竟然憑借著兵器本身的力量,就可以抵擋他的上百刀全力沖擊。
賀一鳴偷望了此老一眼,突地道:“前輩,金戰役追上您了么
老人輕哼一聲,道:“區區一個尚未聚頂的小子,有什么能耐可以追上老夫。”說到此處,他突地臉色微紅,被賀一鳴一刀劈退的這件事,只怕要成人笑柄了。
他大手一揮,道:“金戰役估計已經回去了,你也不要在這里停留了。
賀一鳴恭敬的應了一聲,向著他深深一躬,拿著大關刀朝著主峰飛一般的離去。
這位老人固然是顧忌賀一鳴詢問他的姓名,但賀一鳴也同樣對老人忌憚不已,若是此老向他索要大關刀,那么縱然是他,也將不知如何是好了。
賀一鳴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已絡徹底的消失在叢林之中。
老人微微搖頭,他回憶著剛才的那瞬間博斗,心中卻是愈發的驚異不定。
賀一鳴運用大關刀的手法竟然前所未見,特別是那刀鋒流轉之術,竟然連他也能夠瞞在鼓中。若非他身為尊者,感應敏銳,只怕這一次就真的要吃一點苦頭了。
若是被大關刀弄傷,哪怕是劃破了手指頭,他的一生英名就將付之東流了。
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他硬是猜不出賀一鳴急竟是如何才能夠瞞得過他的靈覺做到這一點的。
奇異的風聲從他的身后傳來,老人頭也不鄙鈞道:“禾尊者,你怎么又回來了?”
來者正是禾岷,他訝然道:“徐尊者,老夫感應到這里金氣澎湃,莫非是金戰役來到了此處與賀一鳴交手了?”
徐尊者微微搖頭,道:“金戰役沒有過來,剛才是賀一鳴在獨自練丁。
“賀一鳴?”禾岷一臉的難以置信,道:“那強大的金系力量是他施展博?”
“不錯,老夫亦是同樣意外。”徐尊者真心上實意的說道。
禾尊者沉默半響,終于是長嘆一聲,道:“徐尊者,賀一鳴竟然能夠引起如此澎湃的金系之氣,那么他凝聚金之花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了。
徐尊者微微點頭,他們二人互望一眼,心頭突地涌起了一個念頭。
如此年輕的強者,又是如此天賦,莫非那數千年來已經消失在世界上的神道,終將有人能夠打破了么……